47。

    父親去了林小傑的家長會,坐在靠窗的位置。

    林小傑在教室外麵焦急的等著。

    “誰是王曉翔的家長”。

    父親見叫的名字跟自己無關,隨便抬了下頭便繼續等待。

    她考的這麽差啊?他腦中盤旋著這樣的念頭,臉上陰鬱沉沉。

    終於等到老師叫“林小傑的家長”,他迅速從椅子上彈起來,旁坐的男人嚇了一跳,立刻給他讓路過去。

    “老師,我家小傑考的怎麽這麽差啊?”

    吳雲梅笑著解釋說:“您就是林小傑的家長吧,她這次考的很不錯,全班第二名啊,而且考第一名的那個人還有一門考試不及格呢。”

    成績單發完後,吳雲梅做了很多總結,表揚了很多人,也批評了很多人,末了她拿出三好學生的獎狀和一些獎品依次送到前三名的家長手中。

    林東第二個接到,他欣喜若狂,笑的合不攏嘴。

    同一橫排隔著幾張桌子的地方一個人朝他招招手,林東一看,是劉妍的父親劉春,便點點頭示意。

    一起走出去,劉春青澀著臉感歎:你家女兒真的很會讀書啊,不像我家那個,考了三十多名,這哪叫讀書啊。

    劉春見到在外麵等候的林小傑,隨即誇道:“你看,這就是會讀書的人,對自己成績很關心呐,我家那個一放假不是坐在電視機前看什麽偶像劇就是成天找不到人,哎,同樣是女兒,你怎麽就生了這麽會懂事的呢”。

    父親聽完劉春的嘮叨,眉頭皺了一下,立即又堆出燦爛的笑容。

    坐在父親的自行車上,林小傑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和溫馨感。

    聽唿唿的風聲從臉上擦過,看時間從指縫中流走。一切清新自然。仿佛這一刻過的特別漫長,特別有意義。

    父親老了很多,踩車沒有很大勁,隻是穩穩當當的緩慢前行,她能感受到父親的唿吸有點急促,他後頸部的骨頭往外凸出很多,黝黑的皮膚皺皺的,歲月的奔波勞走把他摧殘了。

    林小傑心疼不已,心裏念叨:父親,以後等我長大了,一定好好孝敬您。

    “你說什麽?”

    在心裏念的話不小心說出了聲,林小傑說:“我說爸,等你老了,我要好好孝敬您”。

    父親臉轉過打趣道:“拿好啊,現在你騎車帶我吧,哈哈哈”。

    能聽到他的笑,林小傑感覺很滿足。

    林小傑突然想起上一次方寒帶自己在風中馳騁,黑暗裏隻有嘟嘟的摩托車聲。

    她想他了。

    好久不見了。

    48。

    周一早上,起霧了。

    見不著太陽,外麵是白色的一片,最多隻能看清五米遠的東西。

    清冷的氣息籠罩在周圍,雨絲般的霧氣靜靜落在衣服上,臉上和頭發上。

    林小傑悠悠的騎著車子,鑽進迷霧裏,跟神話故事裏的人在仙境遊蕩一樣開懷。

    路上的車輛開的很慢,喇叭聲不斷,嘈雜一片。

    在那個十字路口,林小傑放慢了速度,不經意的環視周圍,然後不經意的離開這個路口。

    “嗨”。

    剛穿過馬路,林小傑並沒有意識到這個招唿是跟她打的,不過她還是尋找那個聲音。

    前麵的書亭旁邊,她看到了方寒。

    “很久沒見到你了?”

    “是啊,我也很久沒見到你”。

    “嗬嗬,這麽久不見,你沒忘記我叫什麽名字吧?”

    “哦,方寒先生,我還真忘記你的名字了,你說咋辦?”

    方寒哈哈大笑:“對了,敢問姑娘芳名。”

    “我叫林小傑”。

    方寒其實知道最後那個字是傑,不過他繼續開玩笑:“林小姐?請問你全名叫什麽?”

    林小傑白了他一眼說:“跟你才說過一次話,你就這麽開我玩笑啊”。

    方寒再次哈哈大笑。

    “反正這麽個大霧天,也沒什麽人打摩的,走吧,我送你到學校門口”。

    方寒說:“真羨慕你們讀書人”。

    林小傑沉沉的語氣:“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了”。

    方寒笑笑:“哦,是嗎,嗬嗬,我沒念過書,也沒什麽本事,以後的日子越來越難熬”。

    林小傑有點同情,忙安慰道:“沒事沒事,以後會好起來的”。

    “以前怎麽沒見過你”方寒突然話鋒一轉。

    林小傑沉默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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