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星上,陸續有身影向著空中飛起。或年老,或年幼,或俊秀,或邋遢,他們都向著空中匯聚。


    沒人知道其中關節,卻一個個抬頭看向他們飛去的方向。有些人與他們相交一年,留下一段傳說,就這樣遠去了。


    一位青年要學劍,他就去尋找劍修大師。那大師不肯收他,他就在那位大師門前不吃不喝跪了十天。最後大師將他收入門牆。


    他修習刻苦,而且極有天賦。大師傾囊相授,而那青年一柄長劍已經讓大師望塵莫及。他向許多高手挑戰,打遍天下無敵手。


    不足一年,這位青年就已經成為了劍術宗師。後來他以凡人劍術挑戰武修星修士,硬生生以劍術斬出劍罡,斬斷了一位築基修士的手臂。傳說如果他要取那修士性命,那修士也絕對無法反擊。


    他卻隻是仰天大笑,就此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百戰之心,即便是凡間武學,修煉到精深處,仍舊可以跨越凡人與修士的界限。


    一個傻笑的乞丐,一直在小城中乞討。他從不會露出悲傷的表情,不論是被毆打、被唾罵,他都依舊保持著笑容。


    這傻乞丐總是被欺負,不但一同乞討的人會欺負他,而且這小城中的孩子也總是拿石子打他,趁著他睡覺的時候,還會偷偷點著他的頭發。


    傻乞丐一邊流浪一邊乞討,許多人對著他哀聲歎氣,更多的大人都用這傻乞丐來教育自家孩子萬萬不可像他。


    傻乞丐被拉做壯丁,因為富戶不想讓自家兒子從軍,傻乞丐被抓來頂替進了萬劍國的軍隊。他傻嗬嗬的不會戰鬥,軍官打罵他,同僚也瞧不起他。因為他不論被別人說什麽,總是在笑。


    萬劍國戰敗了,他與幾位敗兵潰散,衣衫襤褸的出現在原本的小城中。陽光灑落在臉上,他就再次露出了笑容。


    一位士兵問他,“傻子,我們都快死了,你為什麽還在笑?”


    另一位士兵說,“他是傻子嘛!什麽都不知道。”


    這一直被認為是傻子的乞丐的笑容卻變得溫暖,他對著所有的士兵呲牙一笑,“隻要還活著,隻要有陽光,我們不該為此感到開心嗎?”


    笑,不僅是一種表情。隻要我們笑起來,總會找到可以讓我們開心的事情。


    與一位老夫子對弈的是一位年輕士子。這年輕士子喜歡來尋這位老夫子。


    這老夫子卻是一位武學宗師,凡間武學已經練到了極致,卻無法以武入道。


    這年輕士子落下一枚棋子,“先生習武達到如今境界,下一步,不求長生嗎?”


    老夫子落下一子,“武學的終點是什麽?”


    “這武修星上,莫不是苛求以武入道,進階修士之境的人!”青年達到。


    老夫子再落一子,“進階修士,又要做什麽?”


    “成仙,成神,生命再無局限,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青年微笑答道。


    老夫子點點頭,“我苛求進階修士之境,卻無此機緣。”又搖搖頭,“如果隻為長生,這修士,不做也罷。”


    “為何?”青年問道。


    老夫子袍袖一拂,一道氣勁將一片樹葉從中切開,“老夫這劍氣,比之一年前如何?”


    青年點頭,“又有進境。”


    老夫子微笑,“我想看看,劍術到底終點在哪裏!那修士的飛劍是不是真的那般精妙!老夫活著,不是為了活著,而是想要看些新的風景,知道此生武學比巔峰更高之處到底是什麽!”


    青年一愣,“長生才可以看到更多啊!”


    老者卻笑道,“那些修士,動輒閉關數十年,真的看到了更好的風景嗎?”老者再落一子,“背下千萬篇棋譜,都是下著別人下過的棋。可老夫哪怕隻活一天,也要有不一樣的風景。”


    青年沉默良久,取出一篇劍修功法遞給老者。


    老者卻微微一笑,“你是神仙中人?”


    青年點頭,卻見老者袍袖一拂,再一道劍氣飛出,在青年眼中,那劍氣竟然攪動靈氣,有了一絲修士的風采。


    青年起身,收起那部功法,向著老者躬身一拜,“受教了!”


    ……


    一位變戲法的江湖人聚攏了一群看客,正拿著他的銅鑼挨個收錢。他的戲法如夢似幻,讓人分不清真假。就在你的麵前,在你完全清醒的時刻,他也能夠讓你如墜夢中。


    一位高僧拜訪名山古刹,與眾多高僧論道,也為死者超度,還布施救人,凡夫俗子或高僧大德無不敬服。這高僧卻不傳法,不收徒,見佛不拜。這高僧講經的時候,忽然望天,後騰雲而去。他頭上更是長出頭發,寺中信眾隻聽得他聲如洪鍾,“我即是佛,佛即是我,何必出家?何必拜佛?”


    一處礦坑之中,一位挖掘金礦的方臉青年鑽出地底。他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無奈的歎息一聲,“唉,從打鐵到熔煉,從熔煉到挖礦,該幹的我都幹了!你還說我不懂得金之道?那可就過分了!老子也隻能到這個程度了!”說罷,他一把扔下手中的鐵鍬,腳下一動,竟然有一塊重達百噸的巨大金屬球出現,托起他向著空中飛去。


    武修星的荒漠之中,一位女子忽然露出神秘的微笑。她看著頭頂的一片雲,隨手一揮,那雲彩就消散開來。她淡然一笑,“哥哥們都迴去了,我也該迴去了。”


    ……


    站在虛空中的身影一個個的出現,一個個的走入到那最先出現的人影之中。他們或麵帶微笑,或麵帶不舍,或是釋然的輕鬆,隨著一個個身體的迴歸,那身影的氣勢越來越強。


    直到那礦工一般的方臉青年出現,那巨大的金屬球襯托著兩人的身形愈發渺小。


    方臉青年揮揮手,“嗨肖武!我覺得還是差點!我怕是召下仙劫可以,可是渡劫我沒什麽信心。”


    肖武看著那方臉青年,露出自信的笑容,從懷中取出一個瓶子,正是那個雷瓶,“沒關係,你隻管引來雷劫,剩下的就是我的事情。”


    隨後,肖武又皺眉道:“注意一點,這次不可以被劈散!要一直撐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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