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禧帶著眾位頭領去打掃戰場,收拾物資。準備去西北大漠深處建城,那就不能草率行事。這些幸存下來的人,不能再有死傷了。


    姚天禧離開前看了董訥一眼,董訥依舊冷漠,對姚天禧視而不見。


    肖武坐在一塊大石上,看著董訥,這個麵容剛毅,曾經獲得他好感的人。


    肖武淡淡道,“說說吧,為什麽?”


    董訥扭過頭不看肖武,他自忖必死,也就不想多說。


    肖武看著他,目光變得深沉,半晌後,看著遠方,悠悠說道,“是為了那個女娃兒麽?”


    董訥麵色一變,向著肖武看來。


    遠處,蘭兒也不知跟那幾個鬼頭是怎麽戰鬥的,此時一個鬼頭圍繞在她身邊,另一個鬼頭則被她踩在腳下,向著肖武飛來。


    兩個鬼頭長相依舊兇神惡煞,可是看蘭兒的眼神卻好像充滿了恐懼。


    蘭兒向著肖武老遠就招手,“爸爸!”


    肖武溫柔地笑笑,“蘭兒贏了?”


    蘭兒用力地點點頭,從鬼頭上麵跳下來,指著肖武對兩個鬼頭道,“這是我爸爸,你們行個禮。”


    兩個鬼頭上下浮動兩次,像是在點頭致意,嘴裏嗚哩哇啦的說了幾句。


    蘭兒笑道,“我爸爸當然最厲害了!”


    肖武疑惑道,“他們說什麽了?”


    蘭兒笑著說道,“大鬼說爸爸比他們那個主人強大得多,小鬼說爸爸這樣的修士他都不敢吃。”


    肖武聽得一愣,“你能聽懂他們說話?”


    蘭兒不好意思地笑道,“原本聽不懂,把他們那個最厲害的吃了,然後就懂了。”說著,還吐了吐舌頭。


    肖武一陣不舒服,自家閨女這麽巧笑嫣然的,這倆鬼頭紅臉藍發獨角,齜牙咧嘴的,這到底怎麽著才能下得去嘴?


    當時他跟那個陰影正打生打死,也就沒想那麽多。現在看自家閨女,這是把倆鬼給收服了?


    蘭兒擺手一招,倆鬼湊上前,她對肖武擺擺手,“爸爸,我們迴去了。”


    她又對著倆鬼說道,“走走,帶你倆去看看本姑娘的房間。”說著化為一道藍影,把倆鬼頭一卷,就進了養魂珠。


    自己姑娘的閨房住著倆鬼?這特麽讓人不淡定啊!也不知道這麽大的珠子裏麵是怎麽住的,看蘭兒好像還挺強大,肖武也沒什麽不放心,於是不去管他們。


    “那……那是你的女兒?”這聲音幹澀而充滿不可置信,董訥好似見到了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肖武本想解釋幾句,卻微微點頭道,“對啊。可惜,現在是靈體,不是人了。”


    “為什麽?肖閣老……”董訥欲言又止道。


    肖武笑笑,“跟我父無關。蘭兒她,死了許久了。”目中露出些許悵然。


    董訥歎息一聲,對肖武說道,“大元帥,董訥該死。”說著跪倒在地,“請求大元帥,讓我迴去見見女兒吧!”


    董訥的聲音不再幹澀,而是充滿了哀傷。


    肖武看了他許久,好似要看看他心中到底住著什麽。


    肖武揮手間斷了董訥的繩子,“說說吧,前因後果……還有這西北的匪患。”


    繩索落地,董訥也沒有任何的異動,說道,“大元帥,此地一切罪責,盡是罪臣董訥一手為之……”


    當董訥開始說起,肖武就一直在震驚中。這西北,這民不聊生,這二十餘萬土匪,竟然都是董訥一手推動。


    董訥跪在前方,聲音低沉而不疾不徐。“小女鳳靈,出生時,她母親就死去了。有人說這女娃兒不祥,甚至有人讓我殺了她。可是她母親去世了,我看著她那跟她母親八分相像的模樣,下不去手。我想著,妻子去了,那我就養大這個女兒,也算我們的念想。不想,她長到五歲的時候,就經常昏迷,甚至幾天幾夜不曾醒來。我以為是凡間病症,遍請名醫……可最後,都是無功而返。”


    董訥苦澀搖頭,好似迴到了那個時候。


    “小女如今十八……”


    “十八?”肖武疑惑道,“看起來不滿十歲的樣子……”


    董訥抬頭看著疑惑的肖武,片刻後又自失苦笑,“大元帥術法通神,我們這些凡人……想必元帥見過小女了。”


    他歎息一聲,“十八歲了,像她這麽大的女娃兒都已經結婚生子。可我的鳳靈,才長到八九歲身形。”


    他的語氣充滿了不甘,“她經常昏迷,昏迷之後竟然不再長大。更是在前年,她昏迷整年,我隻能讓丫鬟給她喂食。她醒不了,隻是隔了一段時間就開始打擺子,像是凍的。我不知這是什麽病症,我怕鳳靈再等不下去了。”


    “沒去找修士看看嗎?”肖武麵露疑惑,這可不是他家鄉的樣子,這裏有著這些通天徹地的修士,修士總會有些方法。


    董訥苦澀搖頭,“去求助大供奉,大供奉惠安為小女真氣探查,最後卻也隻是搖頭歎息。大供奉說,小女鳳靈虛寒之體,體如篩子,氣血難存。除非以絕大氣血之力蘊養軀體,否則必死無疑。罪臣請教解救之法,大供奉不言,隻說神仙難治。”


    肖武輕輕點頭,他有些明白了。那日他遠遠地看過那個女娃,雖不詳細,也有一定的認知。


    “那你是如何遇到那個……”肖武才想起,他跟那陰影戰鬥許久,竟然不知道對方是誰,隻是那陰影自稱“本老祖”。


    “血冥老祖?”董訥接話道,“不是我遇到了他,而是他的門人主動找上我的。”


    董訥繼續道,“鳳靈的病症,在北地邊軍眾人皆知。血冥老祖的門人主動上門找我,讓我幫他們尋找血食。而他們,能夠幫忙穩住鳳靈傷勢,甚至治好也並非不可能。”


    “你同意了?”肖武皺眉道。


    董訥點點頭,“我同意了。而且那時也並無不可。我負責與齊國作戰,一戰下來,死傷之人數百上千是常有之事,隻是他們需要提前在戰場布陣罷了。他們初時所需不多,數百人,數千人,最多萬人的血祭。我帶兵衝殺,萬人的戰績也是常有。因為對方需要血祭,偶爾也會暗中出手幫忙。所以在北地邊界,我功勳最重。”


    董訥解釋道,“邪修收集血食,如果直接出手獵殺,難免被宗派知曉,所以邊軍將領並不是隻有罪臣與邪修有合作。”


    肖武了然地點點頭。他還奇怪,如果動輒需要殺人煉血,那這些邪修早就人人喊打了。


    “這血冥老祖什麽修為?”。


    董訥搖搖頭,“不知。隻是他常說百年前金丹,或者偶爾吹噓當年叱吒風雲之事。罪臣不是修士,並不了解。”


    董訥略微思索一下道,“想來本是金丹修士,隻是後來不知何事受傷,所以一直在療傷之中。因為這次要求罪臣祭獻二十萬生命……他說等他傷好,更進一步,可以治愈小女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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