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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的困難，遠比說的要複雜得多。
邵嘉英望著愁眉不展的藍星夜，她卻是也有困惑，“其實我倒是很想問你，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對廣發收手？”
藍星夜眼中也是混沌一片，她輕聲說，“我不知道。”
“那麽你又知不知道，廣發當時所需要的那一塊城南地皮，原本是在張老的手中，那是他用自己手上一塊城東的地皮換來的？”邵嘉英又是詢問。
藍星夜默了下，“……我不知道。”
“那麽你一定也不知道，城東那塊地皮的意義是什麽。”邵嘉英緊鎖麗眸，藍星夜心中一驚。
隻聽見她說，“那是哥，他以自己的能力，買下的第一塊地皮。”
“藍星夜，你知道第一次意味著什麽嗎？”邵嘉英凝眸瞧著她。
藍星夜忽然沒了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今天的午餐謝了，我先走了。”邵嘉英又是輕聲一句，起身之前，她又是說道，“對了，他的辦公室裏，放了一罐糖果，和你以前在寶華公館裏的那一罐一模一樣，不過你最好提醒他，早就過期了，是不能吃的。”
唯有藍星夜還坐在椅子裏，久久沒有迴神。
半晌時間，藍星夜才買單離開了餐廳。外邊的陽光燦爛而刺目地照射而來，她必須要眯起眼睛，才能迎向那些光芒。
第一次，那意味著什麽。
藍星夜並不知道。
過期的糖果，為什麽還要留著。
藍星夜也不知道。
但是卻仿佛感受到，那陽光斑駁的痕跡，在那歲月無聲裏，心動的痕跡。
************************
s市城南，坐落著一座鍾樓。
早年間，也是s市的標誌性建築之一。
雲都鍾樓的鍾樓高四十四米，主體由紅色的磚石砌成，四角鑲嵌著大理石，十分的威嚴高聳。而在頂樓幢有七米高的避雷針，遠遠往去，像是要刺破那天空。鍾樓矗立正對著s市的護城河，夜晚的時候，開啟那光芒，當真是美的讓人讚歎。
鍾樓的高樓上，設有大銅鍾。
每到晚上，大銅鍾報時聲可傳達數裏之外，清越悠揚的“雲都鍾聲”曾為s市一景。
隻是後來時間久了，這一片都已經成了富麗的住宅區，所以這半夜的鍾聲太過擾民，於是也就不再報時。但是這座鍾樓，卻一直都在，幾十年了屹立不倒，保存的依舊完好。
今日的鍾樓上方，佇立著一道高大身影。
他正抽著煙，靜默看著這一片繁華的城市風景。
鍾樓下方的大道上，有一輛轎車緩緩開來。黑色轎車在鍾樓前方一停，從裏麵下來一個男人。
男人正是段哲進。
段哲進抬起頭來，望向了鍾樓頂樓。
“段經理，邵總在上麵。”在鍾樓前的空地處，莊仔低聲開口。
段哲進沉默頜首，邁開腳步走了上去。
來到鍾樓的上方，那是一個圓形的平台，四周有紅色的欄杆防護，但是並不是十分安全，因為沒有防風玻璃。段哲進往前幾步，走到了邵明陽對麵的那一道欄杆處。兩個男人，對立而站，各自注視著這方城市，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
段哲進也抽了支煙，用手擋風，火機一點，燃了煙頭。
片刻之後，邵明陽開了口，“段經理，你看這個地方，如果十年都不變，一直就這麽空下去，是不是太過可惜了？”
段哲進望著前方，正是此次新城開發即將建設的版塊。那都是十餘年前的老城區了，但是因為占地麵積巨大，而且還連帶著一批差遣的戶主，一時間都沒有開發完成。
此前，新城集團投入了巨大的金額，將那一片的地域都收入。段哲進有望和其合作，進軍房地產。企劃各種文案都搞定，隻差落實。但是最後，卻是棋差一招。
此刻少了城南那一片地，真是無從著手。
段哲進的視線，落在那一塊城南地皮，依舊會皺眉。
他是在惋惜。
“可不可惜都在邵總，畢竟城南的地皮，是在邵總的手裏。”段哲進道。
邵明陽微眯起眼眸，他笑了，“不，是在段經理的手裏。”
段哲進有一絲愕然，側目望過去，他也是笑了，“邵總，真會開玩笑，隻要邵總一句話，就可以和新城企業合作，這一片能不能開發也都是邵總一句話的事情。”
想必新城是不會拒絕的，不然這一片地就要白費了。
“我對廣發一直都很看好，段經理也應該明白。”邵明陽轉過身來對上了他。
“再看好也不用讓廣發占了這個便宜，邵總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仁慈了。”段哲進眸光凝重。
邵明陽揚起了唇角，隻是問道，“難道段經理不想拿迴廣發的控股權？”
這讓段哲進眉頭緊皺。
恐怕邵明陽這邊也早就收到消息，在這次廣發的收購案裏，段家早就失去了主導權。
“厲氏的注資，拿走了廣發百分之十的股份。再之後的持續收購裏，陸陸續續也收走了百分之二十。這樣一來，厲氏齊亞就占有了廣發三成以上的股份，除去散股不談，段經理手上的股份，雖然是拿下了名義上的控股權，但是實質上，厲氏會隨時利用那筆注資來讓段經理聽從他們的建議。”邵明陽緩緩開口，一番話字斟句酌戳中段哲進的要害，“我想，段經理是不願意一直屈居人下的。”
段哲進悶聲不言，猛抽了一口煙後，這才又笑道，“邵總，就算我同意和邵氏合作，可是齊亞未必肯。”
“齊亞那邊，就不用段經理操心了，段經理隻需要告訴我，這次的合作，是否願意達成。”邵明陽目光沉著從容，在那些風和陽光裏，穿透而來。
段哲進沉默了很久，在此時也有了定奪，他緩緩笑開，“好，我願意合作。”
“段經理是識時務的人，果然做了明智的決定。”邵明陽唇邊叼著煙，拍了拍手。
立刻的，常斌走了上來，他的手中有一份合同。
“先簽了合同吧。”邵明陽道。
段哲進並不奇怪，他應該早就知道，當他決定來的這一刻起，結局已經定了。
常斌將合同遞過來，段哲進低頭一瞧，合同上甲方乙方寫的清楚，當然在乙方這邊廣發公司除了需要段哲進的簽名之外，還需要厲氏副總厲俊的簽名。段哲進凝眸一瞬，他又是接過了常斌遞來的筆。
所有的遲疑在這個時候，都被風吹去。
段哲進落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常斌將合同收起，又是退了出去。
邵明陽將最後一口煙抽去，撚滅了煙，隨風飄走，“段經理，很高興和你合作。”
他哪來的如此自信，這讓段哲進瞠目。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邵明陽說著，便要離去。
段哲進卻喊住了他，“邵明陽！”
邵明陽一刹那停了步伐，段哲進衝著他的背影道，“從一開始，你去北城就不是偶然！”
到後麵的一係列舉動，讓廣發危機帶走城如等等，更甚至是讓藍星夜陪他睡了一晚。其實段哲進早就應該想到的，堂堂邵氏邵總，又有什麽必要來出席國內的會議，太過興師動眾。從來到北城開始，恐怕這都像是一個圈套。
邵明陽微揚起的嘴角，他沒有迴頭，隻是溫聲說道，“這個世界上，偶然的事情，一次就夠了。”
話音未落，他人已遠去。
段哲進怔在原地，卻在此刻不得不認同。
的確。
偶然的事情，一次就夠了。
就像是那一天，在北城的醫院裏，她抱著城如慌張地奔進門診大廳。那個刹那，如此的不期而遇。
恐怕這一輩子，也不會再有了。
*******************
午後時光，本應該是慵懶閑散的。
隻是厲氏齊亞總部，至高層的頂樓裏邊，會議廳中正在進行著一場會談。
橢圓形的會議桌周遭，圍繞簇擁坐著一行人，那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各個氣勢非凡。那是厲氏齊亞的一班元老董事們，此刻聚集於此，是在召開緊急的董事會議。
幾位元老全都到來了。
一刹那，氣氛沒有再和緩，雖然眾人都是微笑著，但是緊張的氛圍足以讓人每個毛孔都擴張。
一側是老一輩，而另一側則是新人。
分別是副總厲俊，部門總經理沈蓉，以及另一位厲氏二少厲經。
厲俊是厲冷光的獨子，而這沈蓉以及厲經，則是董事長厲成的一雙兒女。
厲家的子女，那也都是卓越的。
沈蓉長得漂亮奪目，一看就知道遺傳了母親的美麗。
而厲經年紀最輕，卻也是眉眼俊朗，一看就知道是個貴公子，涵養和氣質擺在那裏。
至於厲俊，作為厲家大少，這幾年沉澱許多，商場曆練成就了他張狂的氣焰演變為深沉的海水，綿延而不斷似的。一雙眼眸熠熠生輝，他微笑著麵對眾人，絲毫沒有緊迫感。
他們的對麵有諸位元老，以及厲冷光。
“厲俊，你最近的收購案搞得股市風波不斷，投入了這麽多的資金，現在邵氏雖然收手了，可是已經流失的資金卻補不迴來了。”
“收購也就算了，還動了這麽一大筆的資金去注資，公司這邊的幾個大項目都需要資金，現在其中一個卡在半當中，要怎麽辦？”
“總要給個解決辦法，你是要為這次自己的不當決策負責！”
幾個董事元老一人一句話開了口，紛紛來質問。
厲冷光在旁聽著，他開口說道，“各位，這商場上的事情，一向都是瞬息萬變的！雖然這次的收購案是動了一些資金，但是事實證明，邵氏退了，我們還是成功的！”
“成功了嗎！我們可沒有見到！到了現在，也隻是拿到了廣發公司的一部分股權，實質的控股權也還沒有拿到！為了那麽一家公司，至於投入那麽多的資金嗎？”元老又是質問了。
厲冷光在旁安撫，“廣發的前景不可限量，拿下幾個項目後，利潤很可觀！”
“以後的利潤我們現在無法預見，現在最關鍵的是資金，流動資金這邊要怎麽處理！”又是一位元老發話了。
此刻，董事長厲成端坐在居中的位置上，他終於開口了，“厲俊，你看要怎麽辦？”
厲俊一直靜靜坐在一旁，他淡淡開口，十分從容，“我知道各位叔伯為了資金的事情煩惱，所以我在周末的時候已經和樓家聯係過了。樓家願意和我們齊亞合作，叔伯們擔心的那個項目，資金不會是個問題。”
此話一出，厲冷光鬆了口氣。
其中一位元老又道，“商場又不是兒戲，沒有資金就沒有辦法流動！有錢去注資別人，現在竟然還要去問別人合作來注資！這說出去，那我們齊亞還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厲俊，這件事情上，你必須要給個說法！”一旁的董事接上質問。
厲冷光心中是焦急的，他更是想替厲俊說話，但是現在這個時候，說太多卻也是無益處的。此刻，他隻能看著厲俊，等待著看他怎麽解決。
厲俊卻是道，“叔伯們，這次的收購案，的確是我的疏忽，在收購時太過急躁魯莽，所以我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
“隻不過，在決策上我並沒有失誤，畢竟，廣發將來所能賺到的利益，遠比我們今日付出的多！我敢在這裏和各位叔伯肯定，不出三年，廣發一定會翻上一翻！”厲俊幾句話斬釘截鐵，讓所有人都沒了聲。
厲俊周遭所散發出來的氣場，竟是毫不輸於在座的元老。
眾人都在這個刹那扭頭望著他，隨即又聽見厲俊幽幽道，“當然，經此一事，我覺得自己是不適合勝任總經理一職。真是抱歉，讓各位費心了，也讓各位失望了。”
厲俊說著，他卻是扭頭望向了厲經。
“所以，在今後的日子裏，我將全力輔佐厲經，擔任好副總一職，為公司再創佳績，不辜負各位董事的期望！”厲俊微笑說著，一番話振振有詞，卻也是讓眾人大為震驚。(未完待續。)
實際上的困難，遠比說的要複雜得多。
邵嘉英望著愁眉不展的藍星夜，她卻是也有困惑，“其實我倒是很想問你，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對廣發收手？”
藍星夜眼中也是混沌一片，她輕聲說，“我不知道。”
“那麽你又知不知道，廣發當時所需要的那一塊城南地皮，原本是在張老的手中，那是他用自己手上一塊城東的地皮換來的？”邵嘉英又是詢問。
藍星夜默了下，“……我不知道。”
“那麽你一定也不知道，城東那塊地皮的意義是什麽。”邵嘉英緊鎖麗眸，藍星夜心中一驚。
隻聽見她說，“那是哥，他以自己的能力，買下的第一塊地皮。”
“藍星夜，你知道第一次意味著什麽嗎？”邵嘉英凝眸瞧著她。
藍星夜忽然沒了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今天的午餐謝了，我先走了。”邵嘉英又是輕聲一句，起身之前，她又是說道，“對了，他的辦公室裏，放了一罐糖果，和你以前在寶華公館裏的那一罐一模一樣，不過你最好提醒他，早就過期了，是不能吃的。”
唯有藍星夜還坐在椅子裏，久久沒有迴神。
半晌時間，藍星夜才買單離開了餐廳。外邊的陽光燦爛而刺目地照射而來，她必須要眯起眼睛，才能迎向那些光芒。
第一次，那意味著什麽。
藍星夜並不知道。
過期的糖果，為什麽還要留著。
藍星夜也不知道。
但是卻仿佛感受到，那陽光斑駁的痕跡，在那歲月無聲裏，心動的痕跡。
************************
s市城南，坐落著一座鍾樓。
早年間，也是s市的標誌性建築之一。
雲都鍾樓的鍾樓高四十四米，主體由紅色的磚石砌成，四角鑲嵌著大理石，十分的威嚴高聳。而在頂樓幢有七米高的避雷針，遠遠往去，像是要刺破那天空。鍾樓矗立正對著s市的護城河，夜晚的時候，開啟那光芒，當真是美的讓人讚歎。
鍾樓的高樓上，設有大銅鍾。
每到晚上，大銅鍾報時聲可傳達數裏之外，清越悠揚的“雲都鍾聲”曾為s市一景。
隻是後來時間久了，這一片都已經成了富麗的住宅區，所以這半夜的鍾聲太過擾民，於是也就不再報時。但是這座鍾樓，卻一直都在，幾十年了屹立不倒，保存的依舊完好。
今日的鍾樓上方，佇立著一道高大身影。
他正抽著煙，靜默看著這一片繁華的城市風景。
鍾樓下方的大道上，有一輛轎車緩緩開來。黑色轎車在鍾樓前方一停，從裏麵下來一個男人。
男人正是段哲進。
段哲進抬起頭來，望向了鍾樓頂樓。
“段經理，邵總在上麵。”在鍾樓前的空地處，莊仔低聲開口。
段哲進沉默頜首，邁開腳步走了上去。
來到鍾樓的上方，那是一個圓形的平台，四周有紅色的欄杆防護，但是並不是十分安全，因為沒有防風玻璃。段哲進往前幾步，走到了邵明陽對麵的那一道欄杆處。兩個男人，對立而站，各自注視著這方城市，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
段哲進也抽了支煙，用手擋風，火機一點，燃了煙頭。
片刻之後，邵明陽開了口，“段經理，你看這個地方，如果十年都不變，一直就這麽空下去，是不是太過可惜了？”
段哲進望著前方，正是此次新城開發即將建設的版塊。那都是十餘年前的老城區了，但是因為占地麵積巨大，而且還連帶著一批差遣的戶主，一時間都沒有開發完成。
此前，新城集團投入了巨大的金額，將那一片的地域都收入。段哲進有望和其合作，進軍房地產。企劃各種文案都搞定，隻差落實。但是最後，卻是棋差一招。
此刻少了城南那一片地，真是無從著手。
段哲進的視線，落在那一塊城南地皮，依舊會皺眉。
他是在惋惜。
“可不可惜都在邵總，畢竟城南的地皮，是在邵總的手裏。”段哲進道。
邵明陽微眯起眼眸，他笑了，“不，是在段經理的手裏。”
段哲進有一絲愕然，側目望過去，他也是笑了，“邵總，真會開玩笑，隻要邵總一句話，就可以和新城企業合作，這一片能不能開發也都是邵總一句話的事情。”
想必新城是不會拒絕的，不然這一片地就要白費了。
“我對廣發一直都很看好，段經理也應該明白。”邵明陽轉過身來對上了他。
“再看好也不用讓廣發占了這個便宜，邵總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仁慈了。”段哲進眸光凝重。
邵明陽揚起了唇角，隻是問道，“難道段經理不想拿迴廣發的控股權？”
這讓段哲進眉頭緊皺。
恐怕邵明陽這邊也早就收到消息，在這次廣發的收購案裏，段家早就失去了主導權。
“厲氏的注資，拿走了廣發百分之十的股份。再之後的持續收購裏，陸陸續續也收走了百分之二十。這樣一來，厲氏齊亞就占有了廣發三成以上的股份，除去散股不談，段經理手上的股份，雖然是拿下了名義上的控股權，但是實質上，厲氏會隨時利用那筆注資來讓段經理聽從他們的建議。”邵明陽緩緩開口，一番話字斟句酌戳中段哲進的要害，“我想，段經理是不願意一直屈居人下的。”
段哲進悶聲不言，猛抽了一口煙後，這才又笑道，“邵總，就算我同意和邵氏合作，可是齊亞未必肯。”
“齊亞那邊，就不用段經理操心了，段經理隻需要告訴我，這次的合作，是否願意達成。”邵明陽目光沉著從容，在那些風和陽光裏，穿透而來。
段哲進沉默了很久，在此時也有了定奪，他緩緩笑開，“好，我願意合作。”
“段經理是識時務的人，果然做了明智的決定。”邵明陽唇邊叼著煙，拍了拍手。
立刻的，常斌走了上來，他的手中有一份合同。
“先簽了合同吧。”邵明陽道。
段哲進並不奇怪，他應該早就知道，當他決定來的這一刻起，結局已經定了。
常斌將合同遞過來，段哲進低頭一瞧，合同上甲方乙方寫的清楚，當然在乙方這邊廣發公司除了需要段哲進的簽名之外，還需要厲氏副總厲俊的簽名。段哲進凝眸一瞬，他又是接過了常斌遞來的筆。
所有的遲疑在這個時候，都被風吹去。
段哲進落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常斌將合同收起，又是退了出去。
邵明陽將最後一口煙抽去，撚滅了煙，隨風飄走，“段經理，很高興和你合作。”
他哪來的如此自信，這讓段哲進瞠目。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邵明陽說著，便要離去。
段哲進卻喊住了他，“邵明陽！”
邵明陽一刹那停了步伐，段哲進衝著他的背影道，“從一開始，你去北城就不是偶然！”
到後麵的一係列舉動，讓廣發危機帶走城如等等，更甚至是讓藍星夜陪他睡了一晚。其實段哲進早就應該想到的，堂堂邵氏邵總，又有什麽必要來出席國內的會議，太過興師動眾。從來到北城開始，恐怕這都像是一個圈套。
邵明陽微揚起的嘴角，他沒有迴頭，隻是溫聲說道，“這個世界上，偶然的事情，一次就夠了。”
話音未落，他人已遠去。
段哲進怔在原地，卻在此刻不得不認同。
的確。
偶然的事情，一次就夠了。
就像是那一天，在北城的醫院裏，她抱著城如慌張地奔進門診大廳。那個刹那，如此的不期而遇。
恐怕這一輩子，也不會再有了。
*******************
午後時光，本應該是慵懶閑散的。
隻是厲氏齊亞總部，至高層的頂樓裏邊，會議廳中正在進行著一場會談。
橢圓形的會議桌周遭，圍繞簇擁坐著一行人，那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各個氣勢非凡。那是厲氏齊亞的一班元老董事們，此刻聚集於此，是在召開緊急的董事會議。
幾位元老全都到來了。
一刹那，氣氛沒有再和緩，雖然眾人都是微笑著，但是緊張的氛圍足以讓人每個毛孔都擴張。
一側是老一輩，而另一側則是新人。
分別是副總厲俊，部門總經理沈蓉，以及另一位厲氏二少厲經。
厲俊是厲冷光的獨子，而這沈蓉以及厲經，則是董事長厲成的一雙兒女。
厲家的子女，那也都是卓越的。
沈蓉長得漂亮奪目，一看就知道遺傳了母親的美麗。
而厲經年紀最輕，卻也是眉眼俊朗，一看就知道是個貴公子，涵養和氣質擺在那裏。
至於厲俊，作為厲家大少，這幾年沉澱許多，商場曆練成就了他張狂的氣焰演變為深沉的海水，綿延而不斷似的。一雙眼眸熠熠生輝，他微笑著麵對眾人，絲毫沒有緊迫感。
他們的對麵有諸位元老，以及厲冷光。
“厲俊，你最近的收購案搞得股市風波不斷，投入了這麽多的資金，現在邵氏雖然收手了，可是已經流失的資金卻補不迴來了。”
“收購也就算了，還動了這麽一大筆的資金去注資，公司這邊的幾個大項目都需要資金，現在其中一個卡在半當中，要怎麽辦？”
“總要給個解決辦法，你是要為這次自己的不當決策負責！”
幾個董事元老一人一句話開了口，紛紛來質問。
厲冷光在旁聽著，他開口說道，“各位，這商場上的事情，一向都是瞬息萬變的！雖然這次的收購案是動了一些資金，但是事實證明，邵氏退了，我們還是成功的！”
“成功了嗎！我們可沒有見到！到了現在，也隻是拿到了廣發公司的一部分股權，實質的控股權也還沒有拿到！為了那麽一家公司，至於投入那麽多的資金嗎？”元老又是質問了。
厲冷光在旁安撫，“廣發的前景不可限量，拿下幾個項目後，利潤很可觀！”
“以後的利潤我們現在無法預見，現在最關鍵的是資金，流動資金這邊要怎麽處理！”又是一位元老發話了。
此刻，董事長厲成端坐在居中的位置上，他終於開口了，“厲俊，你看要怎麽辦？”
厲俊一直靜靜坐在一旁，他淡淡開口，十分從容，“我知道各位叔伯為了資金的事情煩惱，所以我在周末的時候已經和樓家聯係過了。樓家願意和我們齊亞合作，叔伯們擔心的那個項目，資金不會是個問題。”
此話一出，厲冷光鬆了口氣。
其中一位元老又道，“商場又不是兒戲，沒有資金就沒有辦法流動！有錢去注資別人，現在竟然還要去問別人合作來注資！這說出去，那我們齊亞還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厲俊，這件事情上，你必須要給個說法！”一旁的董事接上質問。
厲冷光心中是焦急的，他更是想替厲俊說話，但是現在這個時候，說太多卻也是無益處的。此刻，他隻能看著厲俊，等待著看他怎麽解決。
厲俊卻是道，“叔伯們，這次的收購案，的確是我的疏忽，在收購時太過急躁魯莽，所以我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
“隻不過，在決策上我並沒有失誤，畢竟，廣發將來所能賺到的利益，遠比我們今日付出的多！我敢在這裏和各位叔伯肯定，不出三年，廣發一定會翻上一翻！”厲俊幾句話斬釘截鐵，讓所有人都沒了聲。
厲俊周遭所散發出來的氣場，竟是毫不輸於在座的元老。
眾人都在這個刹那扭頭望著他，隨即又聽見厲俊幽幽道，“當然，經此一事，我覺得自己是不適合勝任總經理一職。真是抱歉，讓各位費心了，也讓各位失望了。”
厲俊說著，他卻是扭頭望向了厲經。
“所以，在今後的日子裏，我將全力輔佐厲經，擔任好副總一職，為公司再創佳績，不辜負各位董事的期望！”厲俊微笑說著，一番話振振有詞，卻也是讓眾人大為震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