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北北醒過來的時候天剛剛擦黑,洗澡間有流水聲,她順手撈過顏培風的手機想看看時間。

    卻不小心點到了時間下麵的信箱裏了。

    她一下子就懵住了。

    紅豔豔的跑車,嬌滴滴的玫瑰,以及眉眼如花的男子。

    這張熱騰騰的照片,發信人是顏培風,收信人是顏秉剛……

    她怎麽會這麽單純地以為秘書手裏的的一手信息是廣大網友的功勞呢?她怎麽就不知道剛剛就躺在一隻大灰狼的懷裏呢?這麽想著,還真對不起初出茅廬的羊崽子顏培宇同學啊……

    顏培風擦著頭發圍著浴巾出來,見她發怔,輕描淡寫地拿過手機:“哦,隨手拍校園嘛,趕時髦兒。”

    “其實我一直以為你屬性隻是無賴的,沒想到這麽陰險狡詐……”顏北北凝睇著他,打量著。

    顏培風一邊拽著她圍著身子的被單一邊和善地糾正:“不,這個不是陰險狡詐,這個叫做腹黑……”

    “這有區別嗎?”她拚死頑抗,護住最後一塊遮羞布。

    “當然。”他拉扯的動作毫不留情,隨即抱起她往洗澡間去,“陰險狡詐是貶義詞,而腹黑,可是必殺技般的優點。”

    顏北北雖然有些氣弱,但猶不承認,死鴨子嘴硬:“誰,誰說的?我可一點都不讚同。”

    “哦?那是誰前些時日還在某論壇裏跪求男主腹黑的小說來著……”他不緊不慢地將她放進浴缸裏,蹲了下來撫摸著她的頭發,溫柔地勸道:“可是北北,看免費txt是侵權的,這可要不得。”

    顏北北要不是顧忌著她先在□且渾身無力,真想直接站起來朝他外君子裏禽獸的臉龐踹上去了。

    你妹的,這年頭,還能不能有點隱私權啊?!

    ……

    去的是北北最愛的川菜館子,她一向嗜辣,而且不分春夏秋冬,不論陰晴雨雪,哪怕吃得額頭上長痘痘或是舌頭上起了泡泡都不能阻擋她戀辣的腳步。並且每每吃到歡處,就不斷地吸鼻涕,嘴唇腫得像是桌上的辣香腸,一副小孩子的狼狽相。

    顏培風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看著她風卷殘雲的,兩人一起吃了無數頓飯,中菜西餐沒有一樣是落下的。他閉著眼睛都能想得到她吃每一樣菜的表情和神態,皺著眉頭的時候絕不代表她討厭那盤菜,反倒是在琢磨裏麵的配料,但是毫無表情地咽下去就真是代表她不待見這道菜了。

    這些習慣,這麽多年,她一直都沒變過。

    很多時候他在想,他這麽幾年如一日地愛著她,不過是因為不再有這份耐心,再見證著另一個人的成長了。

    ……

    “你以為部隊是哪裏?是你們老顏家的菜園子嗎?!”政委十分生氣,這混小子,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顏培風這時候就格外沉得住氣,一聲不吭。

    “你以為你立了幾個功,拿了幾個獎有了個好老子就能這麽目無法紀啊?!”政委火氣掀棚,越說越激動,“國家拿錢讓你出國訓練那是看得起你,不但提交延緩表現在還來要挾我了!我看你是越來越囂張了!”

    “我沒有要挾,我隻是陳述事實。”顏培風抿著嘴,淡淡道。

    政委知道他是隨了他老子那股子倔氣,不達目的不罷休,也沒轍了:“最多三天假期,最近隊裏忙,試飛項目不少,你是主心骨,是少不了你的。”

    “好。”顏培風沒再得寸進尺,戴上帽子就出門了。

    ……

    顏培風夕陽如畫的時候,駐足於北京某孤兒院門口了。朱紅色的漆大門外還掛著兩隻火紅的燈籠,院落的牆壁是煙灰色的磚砌成的,被時光侵蝕得有些殘敗。

    他想象著笨拙的北北在這裏麵奔跑嬉遊的模樣,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微微勾起。可是隨即又有些悵然的模樣。這裏離顏家的老房子並不遠,如果他早一點遇見她,會不會就不會讓她這樣流離在外這麽多年,會不會就不讓她受那些孤單和寂寞,會不會就不讓她變得那麽寡言自閉?

    不過好在,好在還是遇見了,好在現在她已經在他的身邊,好在,他終於能夠保護她了。

    孤兒院院長是個修女,為人和善但也冷清,對顏培風並沒有多排斥或是多熱情,隻是淡淡道:“有事嗎?”

    “院長,我想打聽點事。”顏培風開出張支票,“她曾經在這裏長大,現在已經成為我的妻子,我想多了解些關於她以前的事情。另外,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希望貴院越來越好。”

    院長雖然對外人不熱情,卻對院裏的孩子都關愛備至,聽他這麽說心裏也覺得欣慰,並沒有再那麽疏淡,帶他去了辦公室。

    “這裏都是那些孩子的檔案,八年前的那天傍晚突然暴雨傾盆,雷電交加,那孩子跟著附近的一個男孩子溜出去了,就再也沒迴來,警察那裏也是毫無消息。”

    “我一直以

    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得到她了,沒想到現在又聽到她的消息了。那孩子還好吧?她身子骨一向不好,又愛哭,還嘴饞得很。”說到這裏,院長嘴角彎起了一抹笑意。

    “她很好,就是嘴饞這毛病一直沒改掉。”顏培風看著她以前一塌糊塗的作業本,心裏柔軟得一塌糊塗。

    “這些是那六年間的照片,我們院裏的孩子每逢節假日都會拍很多照片,所以相冊不少。但是這丫頭不喜歡紮頭發,所有頭上總是蓬蓬鬆鬆的,小臉臭臭的不愛搭理人。”

    院長話都還沒說完,他就已經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那個小人兒了。

    穿著淺藍色的連衣裙,懷裏抱著米色的熊熊,跟帶迴顏家的那隻一模一樣。對著鏡頭都是愁眉苦臉的,頭發果然是亂糟糟的,像是被風吹散了的雲彩。跟如今唯一相同的就是額跡的一綹呆毛,神采奕奕地翹著,像是驕傲的孔雀尾巴。

    “就是這個了,小丫頭鼓著臉,跟誰有仇似的。”老院長笑著指著,“我還記得她被警察送來的那天也是這副模樣,氣鼓鼓地望著我,直到我拿了五顏六色的糖果給她,她才迅速地伸手接過來,聲音低低地跟我道謝。”

    顏培風翻照片是從後往前慢慢翻的,每一頁每一張裏的北北他都能一眼就認出來。

    十一歲似乎是她最瘦的時候,穿著棉質的白色連衣裙,麵色淡淡,像是第一天到她家裏的時候。

    十歲那年的兒童節是笑得最開心的一張,小嘴咧著,糯米牙已經初具其形,像是柔白色的細貝殼。

    九歲那年的春節,她還抽抽嗒嗒的,照片上的人兒眼睛還濕潤著,淚汪汪的模樣,像極了通身剔透的娃娃。

    八歲那年的元宵……

    顏培風看著照片,心裏的熟悉感越來越強。

    為什麽他總是覺得,這個小丫頭好像在哪裏見過,一副驚恐的模樣,小短腿搖搖晃晃,仿佛在腦海中走了千百次的過場。

    “院長,當初送她過來的是哪個區的警察?”顏培風抽出一張她來孤兒院的拍的第一張照片,裏麵的她兩隻胖唿唿的小手捏著衣角扭扭捏捏,“這張照片我可以帶走嗎?小丫頭看到了一準兒樂嗬。”

    “你拿走吧,沒事兒。”院長迴憶了好一會兒,“送她過來那位警察姓顏,就是這附近的派出所的,年紀輕輕的,為人格外溫柔,千叮嚀萬囑咐才帶著人離開。那之後每年的春節都會來看看她,後來調離了這區,還是會偶爾過來關心她,給

    她寄玩具零食。”

    顏培風臨走的時候又被老院長叫住了:“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帶她過來看看嗎?大概是老了,這些年我老是夢到她們,惦記著他們。”

    顏培風點點頭:“她見到你一定也會很高興的。”並沒有把她因為生病忘記了這些事的情況說出來。

    ……

    出了院門他就撥通了電話:“大哥,我是阿風。”

    “阿風?你在哪兒啊?怎麽這時間打電話給我?”顏培星有些疑惑,兩人雖然是堂兄弟,但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有可能一年到頭都見不到麵的,並沒有多兄弟情誼。

    “有時間的話咱哥倆喝一杯吧。”顏培風一隻手支著手機,另一隻手摩挲著那張有些泛黃的照片,言語溫和。

    “嗯,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在以前老房子這邊的酒吧,咱們上中學那會兒常常偷溜出來的那家。”顏培風邊走邊打量著。

    這裏好像翻新過好幾次,可是很多東西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樣,比如鐵柵外麵攀著的爬山虎,又譬如酒吧門口的石獅子。

    “多少年沒來這地兒了,差點沒開過頭了。”顏培星亦是身姿挺拔,麵色溫然,吸引了一大票眼光,但礙著他還穿著警察製服,肩上的兩杠兩星泛著耀眼的金光,並沒人上前搭茬。

    “剛從局子裏趕過來的?”

    “嗯,剛好辦完事兒了。你不是在c市嗎?怎麽這時間在這兒?”

    “我想找你打聽點事。”顏培風抿了口烈酒,壓抑住身體裏的幾乎要噴薄出來的激動,盡量將聲音放平放低,“顏丁丁,你認識嗎?”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要三更啊摔。。。

    求撒花求包養

    待會兒還有兩章~~~~灰溜溜碼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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