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到底要不要跟上去?


    她此刻優雅的離去,不必等待結果,因為明天的新聞自然會報道出來的。


    “你好,很好……你居然是蘇皖,很好……”阮皓揚一字一頓,冰冷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修羅的催命之聲一般:“為什麽你的臉成了這樣?為什麽消失七年?再次迴到我身邊,你要幹什麽……”


    他捏著蘇皖的力氣好大,就仿佛要將蘇皖捏碎了一般。


    那邊的沈夢瑤,對著預備離去的李娜含笑點頭,那個偷聽的人,那個跟李娜一起揭穿蘇皖的人,便是她……她轉而大聲喊道:“快點報警,這裏有詐騙犯,馬上將她抓起來,快報警……”


    “誰敢——”有人正預備打電話,阮皓揚目光森然迴頭,冷冷的喝出兩個字,沒一個人敢說出一個字來。


    “皓揚,這……這是怎麽迴事?她……她是孩子的生母?”阮老太太老淚縱橫,失望的看向蘇皖問道。


    “奶奶,你先迴去。”阮皓揚道,阮老太太還欲多說,卻知道阮皓揚是真的生氣了,沒有再說什麽,由阮太太扶著,轉身離去。


    蘇皖拚命的掙紮著,想要脫離阮皓揚的鉗製。


    他四處尋找著,想找到自己的同謀沈明磊,或者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堯堯也好。


    可是他們都不在這裏,因為江書蘭的昏迷,他們全都去醫院了。


    紀天熙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這一切……都是他們安排好的,都是沈夢瑤和李娜安排好了,此刻,沒有人會幫她。


    “走,跟我走,給我好好解釋解釋!”阮皓揚拉著她,幾乎拖著將她帶走。


    “我不走……我不要走。”蘇皖害怕極了,此刻才知道玩火有多麽的危險。


    也許阮皓揚此刻又會帶著她,將她給禁錮起來,或者……直接殺人滅口?


    不行,她好不容易死裏逃生,不能讓阮皓揚再傷害自己。


    “如果你想要沈氏的人和蘇明哲跟著你一起陪葬,你可以不走!”阮皓揚狠狠的丟開掙紮的蘇皖,毫不留戀,頭也不迴的轉身離去……


    蘇皖踉蹌一步,跌倒在地上。


    旁邊的人都對她指指點點,神色無比的鄙夷。


    從天堂跌落到地獄,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


    看著阮皓揚越走越遠的白色身影,蘇皖害怕了。


    她到底要不要跟上去?跟,也許就是她死,不跟便是沈家跟哥哥死。


    她沒得選擇,她已經連累別人太多了,她隻有選擇自己麵對不是嗎?


    像是忽然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定,又像是在麵對巨大的恐懼反而不再那麽害怕一般,她決絕的起身,擦幹臉上的淚水,對著眾人抱以最完美的微笑,快步跟上了阮皓揚的步伐。


    就算你已經輸了,也要完美的微笑。不能讓那些小人看自己的笑話,更不能讓敵人笑的太過開心。


    蘇皖在阮皓揚剛鑽上車的時候,跟了上去。


    她一手抓住還未關上的車門,怯懦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跟你一起走,我跟你解釋。”


    阮皓揚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往車裏挪了挪。


    蘇皖看著他冷如萬年寒冰的臉色,深吸了一口氣,也跟著上了車。


    也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她反而沒那麽害怕了。


    車子發動後,她看了阮皓揚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去哪裏?”


    阮皓揚沒有理會她,將眼睛閉上了,過了許久,蘇皖以為他不會迴答的時候,他才冷冷的開口說道:“你知道我要盡多大的努力才忍住自己不當場掐死你嗎?”


    “你掐吧。”蘇皖的聲音也是那麽的冰冷,雖然她那麽害怕,害怕的身子都在發抖,可是她能怎麽樣呢?何況……阮皓揚奪取她的性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阮皓揚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裏麵的神色就如最厲害的武器:“這七年……你到哪裏去了?”


    濱海市內,這座大廈是最豪華的公寓。


    頂樓據說住著濱海市內最有錢的單身男人,是一座複式樓。


    濱海市所有的未婚女性,都想進來一睹這樓中樓的豪華風采,又或者說,她們更想看看這個樓裏的優秀男人,是如何的攝人眼球。


    此刻,房間裏開了足足的冷氣,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簾被拉了起來,濱海市的繁華和夜晚的霓虹燈都一覽無餘。


    一個一身白色西裝的絕色男人站在床前凝望著窗外的風景出神,他神色冰冷,甚至冷過了房間裏冰涼的冷氣。


    他斜靠在窗台邊,雙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裏,臉上和眼裏盛滿了怒氣,不知道有什麽事情煩惱。


    他身後的歐式真皮沙發上,坐著身穿白色禮服的蘇皖,她的肩膀裸露在外,被巨大的暖氣凍的瑟瑟發抖。


    更讓人寒冷的,卻是房間裏的氣氛,而不是暖氣。


    房間裏除了冷氣發出的“嗡嗡”冷氣之外,靜的落針可聞。


    蘇皖的手不停的扭著,那麽的不安,不時的看一眼站在落地玻璃前的阮皓揚。阮皓揚能從玻璃的反光中,看出她的害怕和不安,可是他並沒有說話。


    就這麽僵持了半個多小時,阮皓揚忽然歎息了一聲。


    蘇皖一臉緊張,連忙將目光迎了上去。


    阮皓揚頭也不迴,重複了一句適才在車上的問話:“告訴我,這七年時間,你跑到哪裏去了?”


    “我……”蘇皖猶豫著,停頓了許久,不知道從何說起。


    阮皓揚緩緩的迴過頭來,盛怒過後,餘下的是可怕的平靜,就如暴風雨來前那令人不安的寧靜一般,他對著蘇皖,聲音冷的嚇人:“為什麽你的臉變成這樣,為什麽你成了沈家的三小姐,為什麽……你不是被燒死了嗎?”


    蘇皖一片空白的腦子裏,因為最後一句話忽然沸騰起來。


    七年前那場可怕的縱火案一下迴到了腦子裏,就像一場可怕的噩夢,如今夢醒了,這個殺人兇手就站在自己的麵前質問自己為何沒有死去。


    蘇皖的害怕徹底的消失不見,臉上慢慢的出現了極度諷刺的冷笑,她就那麽看著阮皓揚,聲音也如他那般冰冷:“白玫沒有燒死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阮皓揚的眼裏,濃重的怒氣化為不解:“什麽意思?”


    蘇皖忽然哈哈笑了起來,就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直到笑的眼淚也出來了。


    阮皓揚一言不發,星辰般的黑瞳不解的看向蘇皖,怒氣越來越濃。


    在他爆發的前一秒,蘇皖猛的頓住了笑聲,狠狠揩掉臉上莫名留下的淚水,站起來,走到他的麵前,咬牙切齒的說道:“難道不是嗎?你本以為我死了,本以為收拾的幹幹淨淨,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可惜啊……可惜我卻活了下來,好好的活了下來,七年後的今天,出現在你的麵前,還險些成了你的未婚妻,是不是很意外?”


    阮皓揚看著她臉上的恨意,有那麽一瞬間的愣神,片刻反應過來,了然道:“這就是你接近我的原因?想要接近我,讓我愛上你,然後再狠狠的報複我麽?”


    被揭穿了心思的蘇皖卻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的說道:“這比起你對我做的一切,豈非是小兒科而已,怎麽樣?被人玩弄,很不開心吧?”


    她連連冷笑,滿是諷刺:“就算我沒有成功,可是……最終揭穿我的並不是你,而是李娜。你地獄惡魔的稱謂,也不過如是。”


    “不要挑戰我的極限!”阮皓揚忽然湊近蘇皖,鼻息接近,冷漠開口。


    “你的極限,你的極限?”蘇皖學語,問了幾遍之後,又是幾聲冷笑:“我真是不明白,一個殺人兇手……為何說話會那麽的理直氣壯。”


    “殺人兇手?”阮皓揚抓住了她話裏的重點,不解的問道。


    “怎麽?不承認?”蘇皖唇角的冷笑更甚:“現在沒有媒體,沒有外人,你何必要將自己的罪行掩蓋?你這樣做人……累嗎?”


    阮皓揚俊秀的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是誰告訴你,我是殺人兇手?當年……縱火的是白玫,那是一場意外。”


    “意外?”蘇皖無語的看著眼前這人毫不愧疚的心思,對他的恨意更是加深了一分:“時隔多年,你居然沒有一點內疚,反而把那場大火看成是意外嗎?”


    阮皓揚沒說話,蘇皖接道:“若是沒有你的指示,白玫又怎麽敢做出這種事情?”


    蘇皖深吸了一口氣,繼而笑道:“我倒是忘記了,你收買人心很有一套,白玫自然不會將那些罪行怪到你的身上,白玫到死還在說,那是她欠了你的。”阮皓揚深深的看著蘇皖,沒有迴答,也沒有反駁。


    蘇皖眼睛悲痛的看著阮皓揚的神情,腦子裏,緩緩的湧現出了多年前的那場大火。


    熱烈的火,燒灼著她和白玫,她拚命的求饒,白玫卻不肯放棄。


    在最後一刻,白玫被燃燒的東西砸中腿部,蘇皖卻不忍丟下她一人,然而白玫卻死死的拽著她不讓她逃離。


    興許是因為蘇皖的善良,興許是因為白玫在死前終於領悟。


    想起那時的場景,蘇皖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殘忍又疼痛的笑容。


    她道:“當年,在生死關頭的時候,我說了一句話,我說……白玫,若我死在這裏,若有一天真相為人所知,那麽你心愛之人,也必然會為你的所作所為而不恥,而對你失望……”


    她深吸一口氣,拚命的讓自己平靜,讓自己不要流淚,她道:“就是因為這句話,白玫終於不忍心,鬆開了我。那時……剛好燒著的水管爆裂,樓上房間裏流下大水,我的手鏈掉到麵前,我才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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