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是七年前有著相同經曆的蘇皖,心中就是害怕擔憂。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蘇皖就將頭發和澡洗完,隨便擦幹了頭發,套上阮皓揚的睡衣就到鏡子前隨意吹了吹頭發,不再滴水便作罷,開門走了出去,心中為自己的安然無恙鬆了口氣,同時又暗自慶幸。


    阮皓揚看著穿著自己睡衣的蘇皖走出來,睡衣太過寬大,顯得她身材愈加的嬌小,不禁讓人心生憐憫……


    甩掉了腦子裏奇怪的想法,阮皓揚道:“我明早讓秘書給你送衣服過來吧!”


    蘇皖看了看時間,搖頭道:“算了吧,都這個時候,你不睡別人也要睡,你家有沒有洗衣機……我洗一下好了!”


    阮皓揚伸手指向廚房旁邊的小陽台,說道:“應該是放在那裏!”


    蘇皖走過去一看,洗衣機和烘幹機一應俱全,便將衣服和她蓋過的毯子一並洗了燙勻,又烘幹。


    換上自己的衣服,再將阮皓揚的睡衣洗幹淨烘幹,做完這一切,天已經微微亮了起來。


    蘇皖走進客廳裏麵,以為阮皓揚已經睡了過去,誰知道這廝竟然將筆記本拿到了茶幾上,正對著瑩白的顯示屏蹙眉,似乎在策劃什麽方案。


    蘇皖走到他對麵坐下,說道:“我……衣服都洗完了,你的睡衣和毯子我也洗了,天已經亮了,我……”


    “我們一起去吃早餐吧,我知道一個吃粥的地方,很不錯!”阮皓揚抬起頭,看向蘇皖說道:“廚房裏我泡了咖啡,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幫我端一杯過來,我工作還有一點點就完成,我們喝完咖啡就出去!”


    蘇皖有些驚訝的看向他,阮皓揚似看出她的心意:“我對咖啡很挑剔,所以自己會煮!”


    蘇皖點點頭,走到廚房將熱在咖啡機上的咖啡一人倒了一杯,端到阮皓揚麵前,慢慢喝了起來。


    喝完咖啡,天色已經由灰蒙蒙轉亮,可以出門了。


    兩人一起出門,阮皓揚帶她去的粥鋪就在附近,是一個很小卻很幹淨的鋪麵,蘇皖很意外阮皓揚居然會到這樣的地方吃東西。


    店主是個中年的婦人,一口香港的腔調,煮的粥地地道道的廣東靚粥,味道獨特美味,令人迴味無窮。直到很久以後蘇皖才知道,這個對阮皓揚異常熱情的粥鋪老板娘,是當年阮皓揚父親在香港時,一個手下的老婆,因為救過阮皓揚父親的性命而犧牲,所以他的妻小便受到了阮家的照顧……


    這是後話,再說他們吃完粥後,兩人上車,蘇皖看著發亮的天空笑道:“今天隻怕又是個好天氣,你送我直接去劇組吧,我稍作休息,直接上班,就不迴沈家了!”


    阮皓揚看了看時間,道:“還沒有六點,不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蘇皖微微有些驚訝的看向阮皓揚,不知道為何,他明顯的感覺出了阮皓揚對自己的態度跟之前完全不同。


    那種感覺很微妙,雖然說不上為什麽,可是女人敏感的第六感告訴蘇皖,她絕對沒有判斷錯誤。


    他的語氣和神態還是一如之前的冷漠疏離,眼神裏卻沒有了防備之色,沒有了冰冷的拒絕。


    蘇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似乎……打心裏接受了蘇皖這個……暫且稱為朋友吧!


    “帶你去看……我的女人!”阮皓揚看向蘇皖一臉認真的說道,說罷,還不待蘇皖有什麽反應,便發動車子,一踩油門,飛快的往前駛去。


    早晨的濱海市,路況並不擁擠。


    隻有寥寥幾兩公交車和出租車,阮皓揚開的愈發的快了。


    十幾分鍾後,蘇皖發現,車子正駛向郊外的某個……墓地。


    蘇皖心中有了某種奇怪的預示,卻還是不明白,去看他的女人?蘇皖心中有些古怪的想到,莫非阮皓揚要帶自己看的是……墓地?


    是她爸爸媽媽的墓地嗎?


    “這是去哪裏?”蘇皖思索了許久,沉默中,壓製著自己不停跳動的心,有些好奇的問阮皓揚。


    若阮皓揚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的路況,蘇皖以為他不會迴答,沉默了片刻,阮皓揚卻說道:“紀天熙應該跟你提過我七年前的女人,她……去世了。”


    蘇皖心中更是驚訝不已,心中愈發的古怪,阮皓揚要帶自己看的是……自己的墓地?


    車子飛馳在公路上,片刻過後,就驗證了蘇皖心中的想法,阮皓揚的車子,果然在公墓的山腳下停了下來。


    蘇皖驚訝的下車,看向神情抑鬱的阮皓揚,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阮皓揚下車後,並沒有跟蘇皖過多的解釋。一下車後,就在旁邊的花店裏買了一把新鮮的菊花,冰冷的神情裏,帶上了一抹的悲涼,輕聲對蘇皖道:“陪我一起上去吧!”


    蘇皖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步步的,爬上了山頭。


    一路上,兩人詭異的都沒有說一句話。


    走的路行,卻是那麽熟悉,蘇皖的心雖然悲傷,開始緊張起來。


    這個地方,分明是去自己父母的墓地啊,阮皓揚不是說要帶自己去看七年前去世的“自己”嗎?怎麽會走這條路……


    難道……


    “前麵就到了!”阮皓揚在長長的階梯上忽然停了下來,正埋頭一心想著自己心事的蘇皖沒料到他會忽然停下來,一個踉蹌,險些撞上他的胸口。猛的停住,腳下不穩,差點從階梯上滾落下去。


    “小心……”阮皓揚一下扶住了蘇皖的腰,氣息逼近,他的唿吸熱熱的噴在蘇皖的臉上,蘇皖的臉可疑的一紅,連忙低下頭去,低聲說道:“謝謝!”


    阮皓揚繼續往前麵走去,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高高的身影遮住了蘇皖的目光,說道:“到了!”


    蘇皖不由看了一眼不遠處兩座熟悉的地形,那裏……埋葬著她的父母。


    她記得剛迴到濱海市的時候,第一次到父母墓地的時候,看到了阮皓揚的背影,那時候,她拚命的追下山去,終究沒有看到阮皓揚的臉。


    當時她以為……阮皓揚是來拜祭自己父母的,心中疑惑不已,現在看來,她當時倒是錯了,阮皓揚擺在自己父母墳前的花,不過是順路擺上的而已,主要的目的,並不是來看望自己的父母,而是來看望……他以為過生的蘇皖。


    今次他沒有給自己的父母帶花,大約是不想讓她了解的太多。


    可她的心中,卻更加的疑惑了……


    這個男人,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他為什麽會給自己建立墓地,為什麽要將“自己”葬在她父母的旁邊?


    而且看這墳頭幹淨整齊,顯然是時常有人打理的!


    也許阮皓揚自己不會經常來,可是……他總會吩咐人來打理墓地,再一看周圍的墳座,完全沒有這一座幹淨。


    這人……到底是怎麽迴事?他的心是怎麽想的?


    當年明明是他親自吩咐白玫將自己給燒死,為何又要一副愧疚的樣子,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還是……他在彌補自己心中的愧疚,讓自己好過一點呢?


    蘇皖看著他高大背影上,那個連後腦勺都顯得憂傷的影子,愈加的疑惑不已。


    阮皓揚靜默的盯著墳地看了半天,緩緩的彎腰將鮮花放在墳前,身子蹲了下來,語氣沉重的說道:“這……便是我七年前的女人,也是我這一生,唯一勉強算是動作真情的女人。”


    蘇皖看著那高大的青石碑上,光禿禿的隻刻了“愛妻蘇皖”四個字,其他什麽都沒有,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是沒有的。心中覺得可笑,聲音也不禁染上了一抹生疏,涼涼問道:“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怎麽能說是勉強?”


    這個男人,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愛過當年的自己嗎?


    就算有,他為什麽要害死自己?現在又為什麽,要對著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說出他心中隱藏了那麽多年的秘密呢?


    蘇皖心中緊張的想得知秘密,卻又更加的防備憤恨這個人。


    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實在太多,最後連她的性命都要奪取,而眼下,卻又在這裏故作深情,到底有何用意?


    “嗬……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也許我對她總是有些感情,而那些感情,卻是刻意被自己壓製住,我不讓自己去喜歡,也不讓自己去承認,所以……隻能算是勉強!”阮皓揚的話低低響起,冰冷的語氣裏,不知道何時變得有了些許可以稱為溫柔的東西。


    蘇皖沉默住了,記得當年在鋼鐵廠被阮皓揚的叔叔綁架的時候,阮皓揚曾經說過,隻要他們不死,他出去後,便會迎娶自己。


    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何,他卻改變了主意,完全忘記了當時的誓言,還要……還要讓白玫索取自己的性命。


    本來當年的蘇皖,險些要原諒他了,險些以為他是真的有苦衷,或者有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才來陷害自己,可是後來……他卻完全的摧毀了自己的想法。


    “她是怎麽死的?”蘇皖不想再在關於她跟阮皓揚感情的話題上糾纏,便轉移了話題,隻是看著墓碑上那“愛妻”二字,覺得有些可笑而已。


    “意外死亡!”阮皓揚隻是簡短的迴答著,伸手撫摸著墓碑上深深印在那裏的四個字,動作緩慢,怎奈冰涼的觸感,卻一點都不能緩解他心中的傷痛……


    “意外死亡?”蘇皖學語,重複了他的話:“你們……是夫妻?”


    她試探的問著,不明白這人為什麽要在自己的墓碑上加上“愛妻”的頭銜,將自己殺死,卻又刻上“愛妻”二字,蘇皖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墳墓”,隻是覺得滑稽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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