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亂世,官兵軍紀差名聲臭,老百姓對其畏懼並厭惡,這也是賊軍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宗教能趁虛而入的原因,除此之外這個時代大部分的官兵和老百姓也缺乏對國家榮譽感,歸屬感,簡單說就是愛國之心,隻有少部分讀書人才有這種覺悟,大部分普通老百姓都處於一種:隻要有飯吃,誰當天子與我何幹。


    而現在常宇做的這些,都是為了潛移默化一點點將不同群體的人心凝聚在一塊,讓他們對國家開始有概念,有歸屬,有認同,有榮譽感!


    以晉王,平西伯,宣大總督為首率城中文武及數千官兵前來祭奠忠烈,如此大張旗鼓引的全城萬人空巷前來圍觀,不乏城中富紳,文人士子,然後就看到了,聽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


    老百姓和當兵的心裏自然都是翻江倒海,各有觸動。


    常宇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晌午,王府設宴卻早早散了席,蔡懋德急著要去巡撫衙門給太原官員上政治課訓話,然後便要去巡視大同和宣府,他如今是宣大總督,要管的地界不隻是太原,那兩處被常宇攪的天翻地覆,他這個總督得去給擦擦屁股。


    而周遇吉也要繼續忙於各處軍務,草草吃了飯告別常宇同史可法走了,鐵三角剛聚不足一日便又各奔東西,堂上隻留常宇和晉王朱審烜了。


    不過朱審烜坐了沒多久也離開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做買賣搞錢,哪裏有閑情逸致陪常宇傻坐著喝茶。


    得嘞,都忙,就我閑著,常宇苦笑,端著茶杯看了又看輕輕放下,背著雙手迴到別院,朱慈烺和坤興兄妹正在堂上對弈,蓮心和青衣在幫素淨換藥。


    常宇招來況韌:“周總兵和史大人巡查黃河沿岸防務,途徑呂梁,你跟著去順便迴家省親。還有,手下兄弟但凡籍貫屬山西的都給批假迴家省親”。


    況韌大喜連連道謝,又說戰死的那些兄弟有幾個是山西籍的已遣人送迴故裏落葉歸根。


    這件事是常宇心中的痛點,從出道至今從未吃過這種悶虧,手下四十餘悍卒若是在沙場上力拚戰死也算死的其所,可偏偏……


    “撫恤金翻倍,有人替咱們出這錢”常宇如是說。


    隨後又將老九和賈外雄叫來,吩咐他倆掃黑除惡的工作要繼續但不限太原,周邊州縣要同時進行,另外聯手當地錦衣衛搜捕境內賊軍細作和那些行刺組織。


    交代完這些事已近傍晚,常宇又叫來青衣,遞給她一包茶然後附耳說了些話,青衣一臉訝然默默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朱慈烺好奇問道:“你讓那小道姑作甚去?”


    “不足為你道也”常宇起身歎了口氣:“走,帶你去瞧個熱鬧”。


    “我也去”坤興一聽熱鬧也湊了過來,常宇搖搖頭:“那地方你去不得”。


    “為何我去不得”坤興挑眉。


    因為是東廠的刑房。


    東廠的刑房沒有固定地點,東廠的番子在哪裏審犯人哪裏就是刑房,比如就在晉王府的一個角落,這裏平日用作堆放雜物,此時房內收拾的幹幹淨淨牆角放著一張床,上邊躺著一個壯漢。


    不用問這就是那晚夜襲常宇一行被亂箭射翻的賊人,當時因失血過多來不及自殺被生擒,這幾日得青衣救治,想死是難了,但想動彈也是更難,四肢皆被綁在床腿,且王征南還給他點了軟穴。


    常宇和朱慈烺走進房間,裏邊的番子已經準備好了家夥什,並且準備好了凳子給他倆坐著看戲。


    “原來是這廝,他一點兒沒招麽?”朱慈烺這才恍然常宇帶他來看的是這個熱鬧。


    “迴大公子,這廝一丁點都沒招,小的們正準備給他上點料呢”番子趕緊迴道,常宇走到床前瞧了那人臉色紅潤,這幾日各種肉湯補藥輪番上不僅救了他的命還給他大補了一番,就是怕他一命嗚唿斷了線索。


    床上那人也在看常宇,不過眼神冷漠的很。


    “你知道我是誰麽?”常宇嘴角抽了一下冷笑道,那人眼神淡淡哼了一聲不說話,常宇示意門口的王征南過來給他解了穴,然後走到床邊桌子跟前瞧了上邊各種家夥什,目光落在一疊桑皮紙上:“貼加官?”


    番子趕緊向前稱是,常宇好奇的揭起一張看了,又拿起旁邊那壺燒刀子頭聞了聞,嗆得很:“這玩意確實有用麽?”


    “迴大人,屬下從未見過能扛過五張的”那番子一臉的自信,朱慈烺好奇的很走過來問道:“這啥玩意?”


    常宇將手中的桑皮紙遞給他:“以這桑皮紙貼在凡人臉上,然後以燒刀子噴濕,紙受潮發軟緊貼在犯人臉上,令其又憋又嗆,五張之後必死,此刑不留痕跡多針對官員施加,刑名貼加官,吾久聞之,今日方才一見,待會細細瞧來是否那般厲害”。


    其實這貼加官的刑訊手段後世的人都不陌生,電影裏也常見什麽cia,fbi審訊時用濕毛巾覆犯人臉上澆水那種,隻不過現在是用燒刀子,比澆水更厲害了,短短時間內就能把人搞死。


    “大人,是直接給這廝上料還是一點點的弄他”番子問道,常宇瞧了床上那賊人一眼道:“那就要瞧這位好漢是嘴硬還是骨頭硬了”。


    床上賊人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東廠的名頭太瘮人了,三歲小娃都知道,隻要進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曾看過一個蘇聯刑訊專家寫的書,他說人能熬過酷刑的幾率微乎其微,不管多硬的心多硬的骨頭多堅強的信念,在酷刑跟前不值得一提,動刑之前有很多英雄好漢都覺得靠信念可以熬過去,結果無一例外都失敗了,或許這世上會有那麽一兩個靠著某種信念真的能抗下的來人,但那種人萬裏都挑不出來一個”常宇看著床上那賊人道:“咱家成不了那個人,但你也絕對不是”說著冷冷一笑:“你是直接說了,還是慢慢嘮?”


    那人臉上已有了恐懼之色,身子也已經開始發抖但還是咬著牙不說話,常宇不緊不慢的從桌子上挑起一根鋼針放在眼前仔細打量:“其實還有一個法子比酷刑更有效,那就是熬鷹,也就是精神折磨將其生理機能折磨到極度疲憊的狀態,比如說一直不讓你睡覺”說著冷不丁將鋼針刺入那人手指甲內。


    那人措不及防,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哀嚎起來,不過好像意識到太沒骨氣了,趕緊閉上嘴巴咬牙切齒瞪著常宇滿臉的仇恨。


    “熬鷹雖有效,但咱家沒那個耐性了,今兒你若爽快些咱家也就爽快些,否則一天給你上三次料,頓頓管飽,保證你死不了活不成,任你多強的信念也給你摧垮,且看你忍耐到幾時”。常宇說完退後幾步坐到凳子上,對旁邊的番子使了個眼色,番子便取了鉗子在那人臉前晃了一下:“不說俺可就先拔你指甲了”。


    賊人依然不語,番子就欲拔指甲,朱慈烺連忙用手遮眼,常宇喊了停,對番子道:“直接上料,他若不說你們再慢慢玩”。


    好嘞,番子放下手中鐵鉗子然後取了桑皮紙覆在那賊人臉上,賊人扭動卻被另外幾人給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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