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不用說這些了。”


    葉嘉底一陣酸楚,幾乎是倉促退了出門:“我先走了,以後再迴來看你。”


    葉霈看著兒子出門,知他已經動了父子真心,這個小子,貌似冷淡,其實,最大的缺點就在於太過長qing,對他母親,對馮豐,對家人,其實都是這樣……


    他暗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嘲笑自己還是嘲笑兒子。


    他搖了輪椅出門,剛到客廳,隻見一個黑色的人影,一陣風一般卷進未,滿臉淚水,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他麵前的地毯上:“葉伯伯,你救救我們,救救我爸……”


    “佳妮,你快起來。”


    “葉伯伯,你一定要救救我爸。”


    “你先起來再說。“


    林佳妮起身在他身邊坐下,依舊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自從父親被抓後,家裏生意一落千丈,母親病倒,往日鞍前馬後的親戚朋友,一個個避而不見,私下裏都議論她父親“死定了”,生怕被沾上一點關係,趕緊撇清。


    往日熱鬧繁華的林家,早已是門前冷落車馬稀。


    “葉伯伯,你和我爸是多年老友,除了你,誰也沒法救他了……我找了好多我爸的朋友,可是,現在他們都一副不認識我爸的樣子,見了我就故意躲避,真是人qing冷暖……葉伯伯,就隻有你還肯見我了……”


    “佳妮,你看葉伯伯根本是自身難保,又如何救得了你父親?”


    “是何天明這個卑鄙小人害我們,隻有他知道我爸的一切,還有,我也瞎了眼,告訴了他很多事qing……後來,我們才知道,他就是那家曾和我爸競爭生意破產自殺的人的兒子……他處心積慮,改名換姓,來到林家工作這麽多年,就是為了打垮我們……”


    這已經是業內一個公開的秘密。


    葉霈嘆息一聲,也隻怪老林當初識人不清,英明一世糊塗一時,生生安cha一個仇人在眼前也看不清楚。


    “還有李歡!我知道,一定是李歡搗的鬼……”


    葉黴也清楚是李歡,但卻一直沒有證據表明李歡究竟做了些什麽,一直都在奇怪,見林住妮言之鑿鑿,就問:“你有什麽證據?”


    “因為馮豐恨我,一直恨我,多次對我諷刺打擊嘲笑……葉伯伯,我真忍不下這口氣……”


    他非常失望,這算什麽證據?到這時,這位不經人事的千金大小姐還在意氣用事,老林又如何指望這朵忽然被推到bào風雨的溫室花朵來振興家族?


    “佳妮,你想如何?”


    “我一定要抓住何天明,也不能讓李歡和馮豐這兩個賤人好過。”


    “你想怎麽做?”


    “葉伯伯,那次,你不是說馮豐有什麽醜事麽?你告訴我,是什麽啊?如果拿到了,我也可以成脅他們,至少,讓這對狗男女身敗名裂……”


    葉需搖搖頭。


    “葉伯伯,你告訴我啊,求你了,我今天是專門為這件事qing而來的,求求你告訴我吧……”


    “住妮,沒用的。對付他們這等無恥之人,罵幾句是不解決問題的……”


    林佳妮非常失望,淚水直往下掉:“我怎麽辦呢?我和我媽怎麽辦呢?還有我爸,葉伯伯,你救救我爸啊……”


    “佳妮,我和你爸多年老友,要是能救他,我一定會想辦法……”她眼晴一亮:“葉伯伯,現在我們隻能靠你了,幫幫我們吧……”


    “佳妮,你放心,事qing現在不宜cao之過急。我會跟你們一起想辦法的。現在,你應該先照看好你母親的身子,養好病,其他的,慢慢來……”


    “謝謝葉伯伯。”


    林佳妮辭別葉霈,茫然出門,想起剛進門時掃到一角餘光,那是葉嘉的車子。葉嘉,馮豐,李歡……此刻想來,無一不是仇人,隻覺得又恨又怒,全世界都虧欠了自己似的……


    許久不曾歸家,連續的yin雨,家裏一壁青苔。


    葉嘉踩著落葉和青苔的院子,走幾步,腳下有些打滑。


    天色早已黑盡,他進門,隨意拉亮一盞燈,燈光下,茶幾邊,都是淡淡的灰塵。雨打芭蕉,芭蕉已經變成huáng色。


    臨窗聽雨,已經變成煢煢孑立。


    仿佛這是一座註定孤獨的宅院,婚房,多可笑的一個字眼?從最初到現在,這裏,何曾駐留過一晌芳蹤?


    心裏仿佛有一股無名的怨氣在燃燒,孤獨,寂寞,空虛,失落,不甘,悔恨,氣憤……胸口仿佛要裂開一般。


    他慢慢坐下,機械地打開影碟機,將那張可怕的光碟放進去。


    沒開燈的房間,一切都是黯淡的,黯淡的光線,黯淡的畫麵,黯淡的人影……隻有聲音,隻有那充滿qingyu的聲音,掙紮,哭喊、嬌喘、呻吟……


    “葉嘉,我要,求求你,給我啊……”


    畫麵上,她赤luo著身子,撲上來,道德理智如cháo水崩潰,他緊緊樓著她,親吻她,將多年的yu望在這一刻發揮到了極致……


    因為多年沒有過女人,她自分手後,也不曾有男人;兩人仿佛迴到了第一次,她那麽緊,甚至緊得無法進入。


    終於,他徹底進入,那一刻,他全身痙攣得幾乎要休克過去。


    耳邊是她的帶著愉悅的哭聲,伴隨看一徑地吶喊:“疼,好疼……你輕一點……好疼啊……”


    “小豐……“他隻叫得一聲,裏麵的緊窒,仿佛自己要斷掉在裏麵,那種快休克的感覺更是qiáng烈,幾乎要大口大口唿吸,才能稍微緩解。


    幸福的感黨,飛升的感黨,自豪的感覺,感動的感覺……


    所有世界上最美麗的感覺,再最不應該的時候,都匯聚到了這個時刻……


    她在高cháo裏掙紮哭喊,他在極致裏怒吼爆發,看看淡淡的血紅,從她體內出來,自己的,她的,一切的jiāo合,在她身上,也塗在了自己身上……


    他在一個猥瑣的背影裏看愛qing的聖潔!他在明確的yin謀裏看自己的賣力演出!


    “葉嘉,我還要,還要……”


    她語音模糊,興奮地扭動身子,仿佛受到控製的妖jing,全身qing難自禁,一次又一次將僅有的薄被掀開,仿佛有一把火要將她活活燒死,隻能抓住他,抓住白己的“冰塊”,獲得救贖。將一切都推向毀滅的、燃燒的邊緣……


    他又何曾不想得到久違的救贖?


    對愛的,對禁yu的救贖。


    自己並不是苦行僧,也需要愛,需要享受那種人生極樂,尤其,還是和她一起,為什麽不?為什麽要拒絕?


    這一個夜晚,他已經記不起有多少次這樣瘋狂的進入。這一次也不例外,他再次抱住她,輕柔地壓看她,狠狠地進入,在她的叫喊聲裏,拿出了全部的力氣,以博她一笑,也博自己最後的一抹淒艷。


    就是這樣了麽?這就是最後最溫柔的片段了麽?


    一個夜晚,怎麽會如此短暫?


    一個yin謀,怎會如此完滿?


    畫麵就此靜止,他猛地揮了遙拉器就砸過去,可是,畫麵還是在閃爍,模糊,昏暗,一場被故意偷拍的畫麵,閃爍得除了當事人,沒有其他人能看清楚當事人的麵孔……


    別人看不懂,自己完全看得懂。


    痛苦的感覺像一道鐵箍箍在喉嚨口,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收縮,拉伸,仿佛要把脖子生生勒斷——


    全身都gān燥了,爆裂了,得不到解脫的人,仿佛自己服食了一場無形的chun藥,瀰漫,膨脹,折磨。


    以後,自己的人生,就隻能靠著這卑鄙的畫麵來給以偶爾的慰藉,然後,在慰籍中走向瘋狂和死亡?


    那種在她體內幾乎要斷掉的感覺徹底擊潰了他,他軟癱在沙發上,拿起電話,無意識地就給她打電話:“小豐……”


    他的聲音撕心裂肺,仿偉遭遇了某一種劇烈的酷刑。


    “小豐,小豐……”


    “葉嘉,你怎麽啦?你生病了?”


    “小豐,我需要你,我需要你……”


    “葉嘉,你在哪裏?我來找你,馬上來找你,出什麽事qing了?”


    “小豐,我愛你,需要你……”


    仿佛喝醉了的人在胡言亂語。他雙眼血紅,聽不見她的聲音,隻聽得自己的聲音,悲哀,瘋狂,仿佛一頭被qingyu折磨得要發瘋的shou……


    電話斷了,四周一片寂靜。


    隻兩分鍾,電話又響起。


    “葉嘉,你怎麽啦,到底怎麽啦?”


    她焦慮地一遍又一遍地問:“你在哪裏?我馬上來找你……”


    他抓起桌上的一瓶礦泉水就淋在自己頭上,仿偉清醒了一點兒,自己在gān什麽?自己這是要做什麽?


    怕局麵不夠混亂,再刺激她一次?


    她焦灼的聲音還在追問:“葉嘉……”


    他慢慢地:“小豐,沒事,剛睡著做噩夢了……”


    “真的嗎?沒有其他事qing嗎?”


    “小豐,沒事,真的沒事。剛做夢,不小心壓著了電話。噩夢而已!”


    他的聲音十分冷淡,先掛斷了電話。


    馮豐怔怔地看著電話,發了一會兒呆,又放下。再看窗外,天氣黑得早,才七點多,早已完全黑盡了。


    她看看寬大的客斤,這是李歡準備的婚居,李歡愛上了這裏,非要來這裏小住,說馬上要結婚了,得準備全麵搬到這裏來了。馮豐一切都依他,這裏雖然環境優美,裝修豪華,條件勝過自己買的那套房子百倍,但是,因為太大了,就特別空dàngdàng的,一個人在家,六七點就覺得害怕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李歡迴來了。


    她趕緊去開門,先看到的是一大束花,然後,是一張巨大的笑臉:“寶貝,喜歡不?”


    她聳一下肩膀,接過花:“呃,rou麻死了。”


    “這個呢?”


    他手裏是打包的外賣,好幾種她喜歡的美味jing致小吃。因為剛到這裏,也不方便,二人還很少自己動手做飯。


    有玫瑰,還得有麵包。


    她笑嘻嘻的看那些jing致的食盒:“我喜歡這個。”


    “暈,庸俗的女人。”


    她跟在他身後追打:“你不庸俗?哼,不要你吃,我一個人吃。”


    他跑去cha花,也不管她的花拳繡腿落在身上,仿佛跟自己捶背似的,十分舒適,不時道:“左邊一點,打左邊……好了,右邊一點……”


    她隨著他的聲音,左右晃動,胡亂給他捶背,又嘆息:“你以為我的手不累啊?”


    “給老公捶捶怎麽會累?”


    她翻翻白眼,又在他的肩上擂幾下,坐在桌子邊上就開始下五爪,拿了東西就吃:“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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