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葉嘉.


    她還沒迴答出來,已經被身邊那個黑衣大漢一把抓住推下車去,摜在地上。


    四五個大漢一起跳下車,警笛的聲音越來越響,隻聽得一個人腰上隱形的對講機裏,有微弱變形的聲音:“盡快了斷,一個活口也不留…… ”他的聲音雖輕,卻歇斯底裏,帶著最後的絕望,仿佛許久的心血就這樣付之東流……


    這個聲音雖然嚴重變形,葉嘉卻聽得一愣,而馮豐旁邊的人,已經舉槍瞄準馮豐.


    求生的本能讓馮豐就地一滾,可是,這一槍依舊打在了她的左腿上,一陣劇疼,她立刻就暈了過去,葉嘉幾乎是從唿嘯貼地的子彈聲裏衝過去拉住了她的手, 拖了她就往旁邊的灌木叢滾去。


    眼看就要滾到門口了,槍聲也越來越密集,兩人伏在地上不動了。


    黑衣人暫時失去了搜尋的目標,距離稍微一遠,葉嘉立刻抱著昏迷不醒的馮豐躍出了出口。


    外麵停著一輛車,車門已經打開,是一個女人顫抖的聲音:“兒子,快上車……”


    前麵開車的是家裏母親專屬的司機,也大聲道:“三公子,快上車…… ”


    葉嘉大吃一驚,抓住車門,剛將馮豐塞進去,就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打在輪胎上,檔風玻璃上……


    司機飛速轉動方向盤,車子尚未啟動,一顆子彈she向他的胸口,他頭一歪就倒在了座位上。


    葉嘉跳起來就要搶上前座去開車,幾顆子彈打來,他一低頭,卻被重重地推開,葉夫人護在他的麵前,兩顆子彈擊在了她的胸口……


    他慘叫一聲,拉了母親伏在寬敞的後座下,隻低聲叫:“媽,媽…… ”


    為首的黑衣人,身上的通訊儀裏忽然傳出焦急的聲音:“快住手,快…… ”


    槍聲停止,警察的包圍聲傳來,幾個黑衣人早已逃竄得無影無蹤……


    “媽,媽…… 你堅持住……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


    葉夫人的聲音十分微弱;“兒子…… 來不及了…… 他沒有殺你,幸好沒有殺你…… 我這幾天一直在找他,原本是因為其他的事qing…… 這個地方,我其實早就知道一點的,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 他要殺的是他們,不是你,不是…… 葉家危急,需要他出麵,你不能恨他,否則,就完了…… 完了…… 他…… ”


    “他”字在喉嚨裏打轉,葉夫人在兒子懷裏,闕然閉上了雙眼。


    “叮”的一聲,一個東西摔在地上,葉嘉撿起來一看,是母親的手機,剛剛撥過一個熟悉的號碼,是打給“他”的,打給“他”的…… 所以,“他”才放過了自己……


    母親的心跳己經停止.他抱住母親,淚流滿麵……


    三個人搶先圍了上來,正是阿水和那兩名便衣。


    阿水見到此qing此景,也呆了一下,隻道:“葉先生,您節哀…… ”


    兩名便衣立刻道:“葉先生,快走,這裏危險…… ”


    葉嘉沒有開口,阿水替他迴答一聲,坐到了駕駛室裏,立刻就發動了車子,兩名便衣一人駕駛一輛車子開路……


    葉嘉閉著眼睛,仿佛整個人都麻木了,阿水忽然道:“馮小姐她…… ”


    葉嘉的身子一晃,在母親慘死的悲痛之下,一時迷糊了心,這才想起昏迷在座位上的馮豐,立刻放下母親,輕輕抱起馮豐,她的一截小腿被子彈擦傷,並不嚴重.但是,她的雙眼已經閉上了,鼻端也沒有什麽熱氣了。


    “小豐…… ”他慘叫一聲,立刻加以急救,可是,無論他怎麽努力,她的眼晴都沒有再睜開來。


    窗外的夜色墨汁一般黑,他緊緊抱住馮豐,感覺自己的胸口也被什麽壓著,不能唿吸,無法動彈,人生最美好的一切,都要被這可怕的黑夜全部吞噬了……


    李歡勉樣睜開眼!


    四周是雪白的牆壁,那種支撐傷者的特殊架子病chuáng,自己就躺在這種chuáng上,左側身子被固定,好像做了一個大手術。


    一切的麻木在剛睜開眼晴時甦醒,才感覺到疼痛,仿佛一層rou被從骨頭上生生地拉開,這種感覺一浮上腦海,很快就擴散到全身,他的額頭上胃出冷汗來……


    一個苗條的身影走進來,是一個穿白色製服的小護士,她見李歡滿頭大汗,驚喜道:“李先生,你醒啦?是不是很疼?我給你打一支鎮痛劑……”


    李歡搖搖頭,悶哼一聲:“不用了……馮豐在哪裏?


    “哦…… ”


    “馮豐,她在哪裏?


    李歡幾乎要從chuáng上跳下來,馮豐去了哪裏?會不會己經死了?


    護士還沒迴答,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告訴我,她是不是已經死了?她在哪裏?究竟在哪裏?


    護士小姐好不容易才掙脫他,心有餘悸:“先生,你不要激動…… ”


    他大喝一聲:“快說她在哪裏?


    “在觀察室裏…… 喂,李先生,你不能下去,你的傷口會裂開…… ”


    她還沒反應過來,李歡已經飛速地衝出去了,她從沒見過一個受了重傷的人還能跑得如此快,嚇了一跳,心想,除了地震那天,再也沒有任何病人這麽跑過。


    這是一間特殊的病房。


    李歡一瘸一拐地推門進去,看到她安然躺在chuáng上,才鬆了口氣,她沒有受什麽重傷,也沒有死,鼻端也沒有cha著氧氣罩之類可怕的東西。


    她的麵容十分安詳,蒼白,但並非死人那種灰白,一截左腿露在外麵,跟一節嫩藕似的,上麵有一點被擦傷的血痕,但早已經過了處理,此外,她的渾身上下完好無損。


    李歡鬆一口氣,在她身邊坐下,喊她:“馮豐,馮豐…… ”


    他喊了許多聲,她一直沒有睜開眼晴。


    她還“活著”,但是,已經沒法醒來了?


    他的手qing不自禁地放在她的鼻端,隻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他甚至拿不準那絲氣息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因為他清晰辨別時,發現那絲氣息又消失了。


    一種比死還可怕的念頭幾乎擊潰了他,這時,幾名醫生護士已經跟了進來,他見到過的那名護士推著一架輪椅,如闖了禍一般小心翼翼:“李先生,你不能亂跑…… 你快迴去吧……”


    “她的qing況如何?她怎麽醒不過來?”他吼起來:“誰送她進來的?


    “李先生,你不要激動,你們都是葉醫生送來的…… ”


    “葉嘉?他在哪裏?


    “這位小姐是葉醫生主治,他每天都會來的。


    李歡沒有再問,這時,他已經從最初的激動裏清醒過來,看幾名醫務人員如臨大敵的樣子,冷靜道:“我想和她住在同一間病房,謝謝。


    幾人對視一眼,為首的醫生道:“我得問問葉醫生。”


    “行,你先問他。


    醫生當著他的麵打了個電話,隻說了幾句話,掛了,然後點點頭:“行,你可以住進來,但是,李先生,你不要亂動了,否則,你的傷口再裂開,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復原,你會變成終身的瘸子…… ”


    李歡並未聽進去他說的什麽,對於今後自己無論是會變成瘸子還是拐子,他其實絲毫也不介意了。


    這間病房很大,再加了一張病chuáng也絲毫不顯得擁擠。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兩尺,微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她的手,但是,她始終沒有醒來,李歡躺在對麵的chuáng上,一直大睜著眼晴,無論多麽困,都不肯閉上眼晴,心想,也許下一秒她就醒過來了……


    這一晚,葉嘉並沒有來。


    原來,葉嘉並未如小護士所說,“每天”都來看她!


    又或者是因為自己qiáng行搬到這間病房裏,他才不肯來的?


    李歡十分疑惑,又實在傷疼難忍,一會兒,醫生進來給他上了一種特殊的藥,又注she了三針,他很快就睡著了。


    接下來的兩天,葉嘉依舊沒有出現、隻有兩名護士每天來給馮豐做長時間的理療,然後,給她服下一種顏色特別怪異的藥汁,是綠色的,綠得如某種透明的小青蟲。


    李歡疑心自己睡著了葉嘉是有來過的,可是,究竟他有沒有來過,他也沒法判斷。


    傍晚,他打開病房裏的電視看看新聞。


    畫麵一轉,到了本地的一個新聞頻道,講的貌似是一場豪門夫人的葬禮,李歡正要換台,忽然看見花圈上“葉夫人”幾個字閃過,他心裏一動,果然,接下來,就看到了葉嘉,葉嘉在處理葉夫人的喪事,不過他並沒有迴答記者的任何問題,葬禮非常低調,簡單幾個畫麵一閃而過,然後,是這件事qing的新聞播報。


    報導說,葉氏集團的當家主母,遭到一場綁架,不幸喪生。現在,葉家向警方施壓,要警方盡快破案雲雲,還說涉及此案的兇手,已經死亡九人,目前隻有主謀在逃,嫌犯是一個常年帶著大口罩的中年男子,估計己經偷渡出境,警方正在努力……


    同時,也略提了女店主馮豐和“男朋友李歡”的事qing,畫麵上,馮豐的店鋪己經被洗劫一空…… 據警方初步推測,是小店的小工勾結外人合夥搶劫主人,由於分贓不勻,三名小工全部被殺害,具體qing況,正在調查之中……


    報導並未說葉夫人之死和馮豐案件有什麽相關,一切都和警方的一貫作風一樣諱莫如深。


    整個新聞,對葉霈隻字未提,出來發言的是葉大少,一臉的悲痛,隻懇求警方要盡快找出兇手替繼母報仇,說父親和繼母很恩愛,聞知噩耗,病倒了……


    李歡按下遙控器,關了電視機,他絕沒有想到,警方竟然會得出如此荒誕的結論。


    不過,顯然,葉霈的勢力己經達到了自己難以想像的地步,否則,是不可能把一切掩飾得如此天衣無fèng的。


    他想起那陣被遙控的慘叫,要不是如此,自己等人絕對無法逃出葉霈的魔掌,但是,遙控這一切的,真的是葉嘉?葉霈“病倒”,真是因為遙控器的原因?如果最大按扭遙控的是他,那麽,他是歷史上哪一位大bào君?


    最關健的是,他是某大bào君復生還是被大bào君附體了?


    如果是某大bào君復生,該如何控製?


    如果是附體,又該怎麽驅逐?


    葉夫人死前,又究竟是如何“恰好”趕到哪裏的?


    如有的一切困惑,表麵上都清楚了,但是,他知道,隻要葉霈一天沒得到懲罰,所有這一切,就尚未完結。


    第三天上午,警方來做了一場筆錄。


    李歡幾乎是有問必答,隻除了說出自己是“北魏孝文帝”,他深知,這樣的荒誕說法一出口,隻怕立刻會被當成神經病關起來,但若解釋不清楚這一點,所有的供詞則就毫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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