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苦了劉氏,見女兒被排除在宗廟之外,這一輩子又前途黯淡了,隻常常背了人暗地裏落淚,偷個空閑來探望女兒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馮豐想安慰她,卻知道和她也講不通,便由得她。


    劉氏狠命哭過這次後,因為上下人等都議論著女兒,就連長樂侯也逐漸對女兒生了嫌隙之心,她再也不敢老是到家廟探望女兒。好在女兒的病qing神速好起來,幾乎完全如常人了,再加上王夫人死後,長樂侯的身子也越來越差,劉氏不得不擔負起了家裏的許多事務,也忙不過來,所以來的時候就越來越少了。


    馮豐尋思王夫人和王太後幾乎是同時得病,估計是什麽傳染病,因為送馮妙芝進宮時兩姐妹才見麵的。


    但是,馮家偏要說什麽“克星衝撞”,自己也無法,隻能戰戰兢兢呆在家廟裏,一步也不再多行,生怕禍害主動找上門來。


    閑暇的日子,每每想起伽葉,心口都是微微的惆悵,心想,這一輩子,也許再也見不著他了吧!


    皇帝的帽子1


    在壓抑的氣氛裏,很快就迎來了chun節。劉氏要cao勞侯府一大家子,根本沒空到家廟來,隻在除夕的晚上吩咐下人給馮豐送來了豐盛的飯菜,馮豐便和柳兒一起度過了冷冷清清的chun節,又迎來了料峭的初chun。


    這天,馮豐坐在窗口,看著門外的一株無名的樹木已經有了一層鵝huáng色的新葉,才恍然驚醒,不知不覺間,自己來到古代快要一年了。


    去年的chun天是在冷宮被bào君nuè,今年的chun天,病已經慢慢痊癒了,可是,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總不能就這樣在這家廟裏,永遠對著窗外的花開花落,日復一日地重複心如死水的寄生生活吧?


    她原本打算的是病癒後,就去尋找渭水和涇水之間jiāo界的那片牧場,可是,潛意識裏卻惦記著伽葉的允諾——他會為自己打聽好了來找自己!


    如果自己悄然離開了,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麽?


    等待的日子,變得如此漫長,好在還可以藉機調養一下身子。如此調養了半年,身子基本上已經完全好了,而伽葉還是沒有絲毫音訊。


    她想等這個chun天過完,如果伽葉還沒有絲毫音訊,自己就要獨自離開了,反正自己在這裏也不是一個受歡迎的人。


    這天,chun日晴好,侯府忽然忙成一團,因為皇帝出巡返迴京城時恰巧路過此地,所以順道來看看老丈人。原來,長樂侯自從妻子病逝後,因為太胖得了消渴症,長期治療無效,慢慢地也病倒了。


    皇帝上門還是頭一遭,而且要在馮家住一晚上。馮家上下受寵若驚,立刻準備菜餚,布置起居。馮家有一片巨大的後花園,花園的湖泊裏建了一座“迎恩亭”,原是感恩自家兩個女兒分別貴為皇後、貴妃。


    此時,正是初chun,亭邊柳條新裁,微風輕拂,景致格外秀麗,皇帝見了,覺得心曠神怡,再加上馮家歌ji的超群的歌舞表演,更是讓他大唿人間仙境。


    長樂侯陪皇帝吃了晚飯,問了些皇後馮妙芝的qing況,聽得一切安好,上下人等便鬆了口氣。這一夜安寢,自是無話。


    第二日早上,長樂侯等又伺候皇帝吃過早點,劉氏小心翼翼地侍立一旁,見皇帝決口不提女兒妙蓮,心裏又難過又焦慮。女兒如今病已痊癒,要另嫁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果得不到皇帝的恩準迴宮,難道就要這樣青燈古佛在家廟度過餘生?


    可是,礙於身份寒微,加上懦弱膽小,她根本不敢提起自己的女兒。屢屢看向丈夫,但是,長樂侯卻因為這個大女兒迴來後,家裏接連發生不幸,妻子又死去,加上風水先生的“克星”的話,便逐漸冷了對大女兒的心腸,見皇帝不主動問起,自己哪裏敢先提觸怒聖意?因此,他雖然偶爾瞟到劉氏哀懇的目光,卻裝著沒看見一般。


    臨行前,皇帝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轉向長樂侯:“妙蓮在家廟養病,現在身子如何了?”


    長樂侯見他主動問起,便立刻道:“托皇上洪福,妙蓮的身子現在好多了……”


    劉氏喜不自禁地立刻跪下小聲補充道:“迴皇上,娘娘身子已經痊癒了,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皇帝麵露喜色:“哦?已經全好了?真是太好了。”


    “臣妾馬上派人接娘娘迴來參見皇上……”


    皇帝喜道:“不用了,朕先去瞧瞧她。”


    劉氏和長樂侯見皇帝居然要親自去看女兒,互相對視一眼,立刻意識到大女兒的機會來了,慌忙跪下:“多謝皇上厚恩。”


    皇帝的帽子2


    馬車在家廟外麵停下,皇帝摒退左右,慢慢地往那棟最清幽靜謐地院子走去。


    chun日的陽光斑斕地灑滿窗台,窗外,是新綠的藤蘿花架,窗口,金紅的陽光將伏案在書桌上的女子的倩影塗抹了一層絢爛的色彩。


    這木屋素雅,窗明幾淨,桌椅纖塵不染,堂中香爐燃燒著檀香,沁人心脾。門口花木幽香,宛如仙境。再看那沉浸在書卷裏的女子,身穿素雅潔淨的天青長衫,係一條寶藍色長帶,清瘦白皙的瓜子臉,烏黑的長髮梳成簡單的髮髻。她不施脂粉,素麵皎潔,清雅嫻靜,如此仙風道骨,飄逸出塵。


    她手裏拿著一卷書,有時眉頭微皺有時又微微一笑,那樣一笑時,睫毛就往上輕輕一掀,整個人充滿了無限的生機和活力,哪裏還有一絲一毫的病容?


    饒是見慣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嬪,此刻,見到自己曾寵愛了幾年的女子如此近在咫尺,喉頭也不覺一陣發gān,渾身忽然似著了火一般的急迫。


    他悄然從開著的門裏走了進去,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她……


    被一雙突如其來的手抱住,馮豐嚇了一大跳,驀然迴頭,頭卻被一個堅硬的下巴頂住,熱的氣息chui拂在自己耳邊、麵頰:“……妙蓮……愛妃……”


    “柳兒,有色……láng……”


    “láng”字尚未落口,忽然聽得“愛妃”二字,這一驚嚇,簡直是魂飛魄散,她猛地掙紮一下,想坐起身來,卻哪裏掙紮得脫?


    他見她滿麵驚駭,更是覺得分外有趣:“妙蓮,是朕,朕來看你了……”


    他的手略微鬆開一點,馮豐總算站起身來,退後一步,看著他色迷迷的滿麵笑容,腦子裏“嗡”的一聲,亂糟糟的理不出一個頭緒,隻是呆呆地看著他,模模糊糊意識到——大禍臨頭了!


    饒是見慣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嬪,此刻,見到自己曾寵愛了幾年的女子如此近在咫尺,喉頭也不覺一陣發gān,渾身忽然似著了火一般的急迫。


    他悄然從開著的門裏走了進去,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她……


    被一雙突如其來的手抱住,馮豐嚇了一大跳,驀然迴頭,頭卻被一個堅硬的下巴頂住,熱的氣息chui拂在自己耳邊、麵頰:“……妙蓮……愛妃……”


    “柳兒,有色……láng……”


    “láng”字尚未落口,忽然聽得“愛妃”二字,這一驚嚇,簡直是魂飛魄散,她猛地掙紮一下,想坐起身來,卻哪裏掙紮得脫?


    他見她滿麵驚駭,更是覺得分外有趣:“妙蓮,是朕,朕來看你了……”


    他的手略微鬆開一點,馮豐總算站起身來,退後一步,看著他色迷迷的滿麵笑容,腦子裏“嗡”的一聲,亂糟糟的理不出一個頭緒,隻是呆呆地看著他,模模糊糊意識到——大禍臨頭了!


    饒是見慣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嬪,此刻,見到自己曾寵愛了幾年的女子如此近在咫尺,喉頭也不覺一陣發gān,渾身忽然似著了火一般的急迫。


    他悄然從開著的門裏走了進去,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她……


    被一雙突如其來的手抱住,馮豐嚇了一大跳,驀然迴頭,頭卻被一個堅硬的下巴頂住,熱的氣息chui拂在自己耳邊、麵頰:“……妙蓮……愛妃……”


    “柳兒,有色……láng……”


    “láng”字尚未落口,忽然聽得“愛妃”二字,這一驚嚇,簡直是魂飛魄散,她猛地掙紮一下,想坐起身來,卻哪裏掙紮得脫?


    他見她滿麵驚駭,更是覺得分外有趣:“妙蓮,是朕,朕來看你了……”


    他的手略微鬆開一點,馮豐總算站起身來,退後一步,看著他色迷迷的滿麵笑容,腦子裏“嗡”的一聲,亂糟糟的理不出一個頭緒,隻是呆呆地看著他,模模糊糊意識到——大禍臨頭了!


    皇帝的帽子3


    皇帝以為她是見到自己驚喜過度說不出話來,就又伸手來扶她。


    他的手快要觸摸到她時,她下意識地立刻後退了一步。


    他一點也不著惱,笑著又上前一步攬住了她的肩膀,“愛妃,你生病期間,朕可是一直掛念著你……”


    真是天大的笑話,真要掛念著,馮昭儀病了那麽久,他會不來看看?


    他見她不以為然的神qing,立刻又道:“愛妃,你的身子如今已經痊癒了,明日就隨朕進宮去吧,朕會好好補償你的……”


    腦袋裏又是“嗡”的一聲,馮豐側身,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淡淡道:“我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不願進宮了……”


    “愛妃,你的昭陽殿朕一直替你保留著,你可是在怪朕?”


    “沒有!我是覺得,你已經有那麽多美人了,少我一個也不少,何況,我已經根本不想進宮了!”


    從未有女人敢如此拒絕君王的要求,何況,她本來就是自己的“昭儀”!


    他緊盯著她,聲音還是柔和的:“妙蓮,你可是還在怪朕?進宮後,朕一定好好寵你,決不再讓你受一絲委屈……”


    馮豐看著他那樣色迷迷的急切的眼神,雖然在說軟話,可是,眼神裏已經有了君王的狠毒和不耐。


    她忽然笑了起來:“我若進宮,你能如何寵我?讓我做皇後?我可不願做誰的小老婆,被皇後啊、宸昭儀啊之類的欺負……””


    他十分驚訝地看著她,又記起一些事,稍稍麵有愧疚之色:“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妙蓮,上次宸昭儀那事,是朕不對,朕沒有查清楚就怪你,後來,朕才知道,是宸昭儀誣陷你的……朕已經責罰過她了……”


    劉氏曾帶來馮妙芝傳迴的消息,宸昭儀沒有如願生下兒子,隻生了個女兒,加上姿色並不出眾,短暫的威風很快就熄滅了。如今的後宮,完全是皇後馮妙芝和高麗崔美人的天下。想必是那些宮女嬪妃見她失寵,也趁機踩她,將她誣陷一事抖落了出來。


    馮豐冷笑一聲,“宸昭儀也不過是一個犧牲品而已,得寵時錯的也是對的,失寵時對的也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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