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想拉屎!”蘇嵐額頭抵著王妃的前胸,小聲呢喃。

    “咻~ ~!”一陣冷風刮過,卷過一片枯葉,眾人表情定格,剛剛還挺熱火的氣氛陡然降溫。

    王妃痛苦地側臉撫額,氣不打一處來。

    “沒關係的!劉嵐還小,初來女兒國也不太適應。”東野銘雪帶著莫名的寵溺笑著看向蘇嵐的背影。

    東野銘雪身後的大臣與隨從皆佯裝無事般重新裝上了職業性的微笑,以無比理解的心情看待眼前這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即便如此,蘇嵐還是不住地緊張,後背寒毛又多豎起了幾根,“娘,我要迴馬車裏去!”說完,她放開手臂,埋著頭轉身朝各位鞠了個九十度的躬,頭還沒有抬起就撒腿往一邊跑去……

    “嘭”

    急速逃跑的同時,腦門和身體一下子撞上了一個很有彈性也很硬實的身軀,蘇嵐憤懣地抬眼,登時眼裏劃過無限驚恐,連忙垂首,慌亂地說,“對,對不起,我,我要迴馬、馬車了……”

    話還沒說完,蘇嵐就抱頭逃離。

    寒煙帶著探究的眼神看向蘇嵐跑離的背影,剛才他本是可以輕鬆躲過蘇嵐的慌不擇路,但為了一查究竟也就順勢而為,為了少主,他必須先探明她的底細。迴眸間,眸中映出了少主關注的一瞥,他猶豫、抱歉地垂下頭去。

    *

    “唿,真是要命!”鑽進馬車,蘇嵐狠狠地唿了口氣,李成也擔憂地拍著她的肩,“我說,阿嵐,那啥,……”

    “有p快放!”蘇嵐喘息間抬眼瞪向他。

    “呃,你沒事吧?”其實他想問她有沒有引起東野銘雪的懷疑。

    “還算你有良心!沒有先關心我是否露了餡!”蘇嵐欣慰地拍了拍李成的肩,伸出食指一勾,李成和小武紛紛低頭附耳,“聽著,剛才真的太恐怖了,我竟然遇到了死對頭,而且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們,隻要他們仔細看上我一眼,我就有可能暴露!”

    “那你到底有沒有被他們看到?”

    二人異口同聲問道,8過,這話怎麽聽著很有歧義很令人噴飯捏?!

    “唉,”蘇嵐垂頭哀歎,“東野銘雪沒看到我,可是寒煙有注意到我。”

    “什麽?”震驚,極度震驚!而且還伴隨著慌亂與恐懼。

    “好啦!既然木已成舟,我們一定要同心協力,就算破釜沉舟也必定要爭取勝利!”蘇嵐握緊拳頭,瞬間強勢複活,一副信誓旦旦令人崇拜的模樣,“記住,我們還有我們的身份作掩護,現在是和平時期,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麽辦,隻要我們……”

    “怎樣?”二人立刻伸長了脖子,很受教的模樣。

    蘇嵐雙眉橫飛,淡淡說道,“隻要我們能耐得住寂寞,窩在我們的勢力範圍內,不拋頭,不露麵,就算有仇,他們也會有所顧忌!”

    “唉……”就一個字,掐斷了所有希望的苗頭。

    “萬一落單了,我們……”小武猶豫著很難繼續說下去。

    “讓他們直接衝我來吧,你們可以保命!”蘇嵐背靠軟枕,無奈地閉眼。

    “我們是絕對不會出賣阿嵐的!”二人指天發誓,感動得蘇嵐睜開眼睛準備醞釀淚水,小武卻在這關鍵時刻糾結地說,“要是被王爺知道我們出賣阿嵐,迴去說不定會扣我們的俸祿……”

    滿臉黑線!蘇嵐冷漠鄙視之。。。。。

    “說不定還會有更大的懲罰……”李成也皺起了眉頭。

    “一群膽小怕事且自私自利之徒!”蘇嵐在憤怒與無奈中徘徊。

    把蘇嵐當透明的,李成開始自我安慰,“也許是我們太敏感了,現在既然都不打仗了,大家就不再是敵人了嘛,哪兒來的那麽多仇呢?多傷和氣啊?嗬嗬,說不定他們早就把我們給忘了呢……嘿嘿,說不定我們現在是在自己嚇自己呢……”

    “但願如此……”

    蘇嵐沉重地翻開眼瞼,祈求上蒼,呃,還是不要指望那個無能的神女算了……

    *

    賢王妃一臉凝重,焦急地加快腳下的速度,拖著厚重的長袍在別院的迴廊裏穿梭,身前身後是十來個奴才掌燈跟隨,幾乎照亮了整座別院東側。

    “哎呀!你完啦!小武,逮住他!給他貼紙條……”

    “啊……救命啊!……不要啊!……”

    誇張、歡快的叫嚷,伴隨著粗野得有如野豬嘶吼般嚎叫的聲音頻頻從蘇嵐房中傳來,令屋外剛到的眾人倍感驚悚!

    “啪!”,房門突然被踢開,接著是木門撞擊牆壁的嘭嘭聲,同時還夾雜著王妃雪穗的焦急唿喚,“藍兒,你怎麽……了?”

    蘇嵐手持一疊紙牌,腳踩圓凳,一副山大王的德行,待她僵硬地轉過頭來,不禁令眾人倒抽了口涼氣。

    隻見她頭頂兩根白紙條,嘴裏還叼著一塊酥餅,更過分的是她居然瞪大雙眼露出了不解與震驚,唇角微動,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僵硬的王妃老娘。

    “藍兒!”王妃迴過神來,憤怒地雙手叉腰,揚起手指便是指向一旁還處在驚魂未定中的小武和李成,“你們……你們……”

    “啊……王妃娘娘饒命啊!……”小武和李成驚恐地伏地跪下,帶起了臉上貼的紙條上下浮動,“是小王爺他說悶得慌,才叫手下們陪他玩牌的!”

    好家夥,這倆人還沒上大型就把責任全推到她的身上了!

    蘇嵐狠狠地咬著嘴裏的酥餅,一臉不屑地將腳從圓凳上挪下,挑眉訕笑,“娘~ ~……”

    “哼,藍兒,這次你休想再糊弄我了!”王妃眯眼揚手甩開衣袖,不屑蘇嵐的討好,她舒展了一下手臂,屏退左右,隨即將雙手攏在了衣袖中,細眉微挑著緩步走到桌邊,“這是什麽?”

    “紙牌!”蘇嵐喃喃低語。

    “哦?”王妃側臉瞟了蘇嵐一眼,帶著怨怒,“藍兒,你現在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娘,……”蘇嵐苦著臉嬌嗔扭腰,“為了不給您惹事,我連門都不出了,娘~~,我真的是悶壞了,才想辦法找點兒樂子啊……”

    “哼,”王妃甩甩衣袖,側身優雅落座,垂眸看向桌麵,“說說看,怎麽個玩法?”

    “籲……”

    眾人放心地唿出一口氣,李成和小武對視一笑,剛想起身,就撞見蘇嵐憤恨鄙視的眼神,立刻伏地不動,等待機會伺機而逃。

    “很簡單,”蘇嵐扯掉臉上的貼條,樂嗬嗬地圍到王妃身邊,“這是一副牌,按大小排序,3為最小,ace、2、還有小鬼和老鬼最大,我們玩的是鬥地主的遊戲規則……”

    說著說著,李成率先厚著臉皮起身配合演示給王妃看,接著小武也大起膽子起身參加,然後三人外加好奇地王妃四人開始輪番上陣,玩得不亦樂乎……

    *

    “哎,李成,看樣子,你的病可都好了啊?”王妃一邊摸牌,一邊挑眉問道。

    “咳咳,”李成被口水嗆得狂咳不止,小武頗有點同情地為他拍背,順便偷看一下他手裏的牌。

    “既然無病,莫非是想偷懶?”王妃尖銳地指出,卻依舊沒有將目光落到李成的身上。

    “請王妃明鑒,小人真的是水土不服,拉了幾天的肚子,現在才稍稍安穩下來,病痛的症狀也隻是有所減輕罷了……”李成一臉老實地說著最虛偽的話。

    “哦?”王妃抬眼,望向蘇嵐,蘇嵐微怔後,也老實巴交地朝老娘點頭,王妃挑起雙眉,視線又落在手中的牌上,“既然病了,就應該好好休養才對,藍兒,”

    “是,娘!”“明早你隨我覲見女皇陛下,順便陪我參加皇室宗親的宴會。”王妃說得隨意,卻有些猶豫地皺了皺眉角,“如果你再給我丟人,我就不讓李成和小武前來陪你,而且還要關你的禁閉!”

    “啊……”蘇嵐皺著眉頭,慌忙中手裏抖落了一張紅桃k,王妃眼疾手快甩出一張黑桃2,順帶奸笑著說,“大小鬼都在我手裏哦!”

    撫額,王妃老娘怎麽這麽好的手氣?!

    “那個,娘,你帶上二位公主去不就好了,帶我出去丟人現眼的,不太好吧……”

    “哎……”王妃哀怨一聲,嘟著嘴抬眼看向蘇嵐,“這不是普通宴席,而是宗親聚首,帶上天朝的公主不太合適,帶你就名正言順,而且是女皇陛下欽點要我帶上你去見她的!”

    “外祖母不是你娘嗎?你就不能……”蘇嵐開始對手指,她害怕遇見不該遇見的人。

    “你以為所有的娘都跟我一樣好說話嗎?”王妃甩下4個j的炸彈,接著又扔出了手裏的最後一張牌,“好了,天太晚了,明早還得早起呢,大家都散了吧!”

    話音剛落,王妃便輕攬衣袖,纖長的玉手快速的將桌麵上贏得的錢財通通收進了自己的腰包,看得對麵三人心有不甘地直吞口水。

    “嗬嗬,今晚的收獲還蠻多的嘛!”王妃掂了掂錢袋,得意的揚著唇角,抬腳起身走向門口,突然又迴眸一笑,“藍兒,記得明早要早起啊!”

    “是,娘!”蘇嵐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地目送王妃老娘離去。

    王妃一走,李成和小武頓時無力地癱軟在圓桌上,唉聲歎氣,蘇嵐無奈地聳聳肩,“今晚大家就睡在我這裏,輪流值班!以防萬一!”

    “我的血汗錢啊……”李成痛心地猛捶胸口,“我怎麽就這麽倒黴全把他們輸光了啊!……”

    “節哀吧!”小武輕輕拍了拍李成的後背,目光依舊不甘的渙散,“王妃臉上不能貼紙條,所以隻能輸贏錢財了……”

    “吱呀”關上的房門又重新被推開,進來了兩位跟在王妃身邊的太監,他們很客氣地朝屋內三人行禮,下一刻卻板起了臉,“王妃有命,請二位大人速速迴自己房裏歇息!”

    “呃……是!”

    李成和小武垂頭喪氣地撐著桌麵起身,沒有跟蘇嵐打聲招唿就在二位公公目送下紛紛踏出了房門,房門被二位公公輕輕帶上,獨獨留下一臉落寞的蘇嵐望著房門發呆,一絲寂寞又有種進入虎口、難以逃脫的感覺。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為了貪嗔癡結下怨仇?

    *

    小武與李成一前一後,像遊魂一般往東側的後院客房飄去,二人為了損失慘重的錢財而陷入了深深的悲慟之中,走了好久,他倆之間也沒搭過話,更不在意彼此是否還存在。

    突然,李成身後一道快如閃電的黑影閃過,他隻覺得後脖頸被狠狠劈了一下,頓然失去了知覺。

    小武似乎毫無察覺一般,還在繼續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到了房門口,他推開了門,頭也沒迴地打著哈欠說道,“李大哥,我睡了,”便走進房間,反手關上了房門。

    *

    “唔、唔、唔……”

    李成被捆成了大閘蟹,嘴裏還叼著一塊布巾,他掙紮著看向寒煙,使勁搖頭,眨眼。

    “想說話?”寒煙劍眉一挑,冷笑出聲,“如果說實話,就放了你。”

    “唔、唔、唔!”李成猛烈點頭,想了想,又連連搖頭。

    “看來你是知道我要問你什麽!也就證實了……”寒煙笑得更冷了,他微微斂眸,抬手緩緩拔出腰間的佩劍,左手拿著白色絲質綢巾在鋒利光亮的劍身上來迴擦拭,“我隻給你一個晚上,如果不說實話,我也會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所以你的存在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但若是你肯說實話的話,你就可以保住一條小命,而且我還會為你保密,怎樣?”

    看到寒煙手裏的劍光咄咄逼人,李成害怕了,猶豫了,可是片刻之後他便側臉高高揚起了下巴,一臉的不屑,全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決絕。

    “哦!”寒煙眉梢一挑,故意拖著冰冷的話音,“看來,你很忠心嘛!那就不要怪我了!”

    話音剛落,一道劍光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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