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華府忙不迭的謀劃著在白令海峽開戰的陰謀之時,羅曼諾夫卻非常罕見的走出了戒備森嚴的堡壘,隻是讓尤裏陪同著自己前往莫斯科市區之外的一座村莊。很多人不太明白羅曼諾夫在做什麽,甚至拒絕了森嚴的護衛。就在刺殺行動剛剛落下帷幕,而盧比揚卡忙的一塌糊塗之際,總書記的所作所為讓重新建造起來的克格勃施加沉重的壓力。


    車隊從克裏姆林宮出發,前往莫斯科高速公路旁一個不怎麽起眼的村莊。雖然有克格勃特工的保護,但還是安全委員會還是將保衛的等級提到了最高,誰都承擔不起羅曼諾夫同誌在最關鍵的時刻出差錯,因為五天之後莫斯科將與西歐國家展開第一輪的邊界談判。


    這場談判將劃分蘇聯和北約國家之間的勢力邊界線,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狀況也不會出此下策,蘇聯的勢力正在如日中天,日薄西山的歐洲各國麵對他們的鐵騎,完全無濟於事。


    武裝直升機盤旋在車隊的上空,這些以米24雌鹿直升機為原型,重新改造的空中武裝力量遠比之前的更加可怕。從紅色警戒裏帶來的黑科技在雌鹿直升機的內部粗暴的植入了一根125mm的炮管,並且加固了自身的結構,以至於腹部攜帶著坦克的火炮依舊能夠移動自如。雙管炮火的天啟坦克在歐洲各國看來是典型的坦克殺手,艾布拉姆斯的120mm的貧鈾彈砸在它身上也隻是一個不痛不癢的坑洞,更別提還有配合行動的裝甲機器人,幾乎能在坦克的炮塔頂端輕而易舉的撕破坦克的裝甲。


    從東歐戰場上迴收的坦克信號能明顯的看出,東歐的t72跟蘇聯的新式裝甲武器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空軍的心動已經無法占據任何的優勢,配備了高射炮與防空導彈的天啟足以攔截半徑在10公裏範圍內出現的敵群坦克。


    這是無懈可擊的裝甲作戰集群,無論是轟炸機還是地麵部隊,都已經無法阻攔他們的進攻,除非雙方都將食指摁在了核武器的發射界麵,才能坐在談判桌上心平氣和的討論問題。


    一手締造了紅色軍團的人,此時突然離開了克裏姆林宮,要前往一個無人聽聞過的村莊。原本尤裏想阻攔,但是出於對領袖的尊重,他依舊選擇了跟隨,隻是叮囑盧比揚卡的特工們做好了準備。


    畢竟現在尤裏的身份是克格勃領導人保衛局的負責人。


    車停在村莊麵前,羅曼諾夫往一處幽深的公墓園走去。


    特洛耶庫爾羅夫斯基公墓裏葬送了一位被曆史和時間遺忘的偉人。


    穿過十字架的,正方形的墓碑,最後他在一片不起眼的墓碑麵前停下了腳步,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墓碑上隻有一小片不起眼的字跡,還有一張略顯模糊的照片。


    根納季·伊萬諾維奇·亞納耶夫。


    1937年8月26日-2010年9月24日。


    “知道我為什麽要來這裏麽?”


    身後的尤裏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對這個時間線上的世界不感興趣,同樣也對墓碑上的人沒有半點的感覺,他隻能控製活人的思想,死人的複蘇隻能交給那些神神道道的巫師。不過他也是堅定地無神論者。


    羅曼諾夫也沒有指望他能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來這裏是為了瞻仰一位偉大的殉道者,他曾在1991年做過一件轟動世界的壯舉,為了保留下最後的革命火種,試圖重新構建秩序,然而當時的所有人都站在無恥的竊國賊身邊,人民根本不理解這一小簇人的用心良苦。”


    “然後他失敗了,帶著不甘踏入了靜水監獄,等到1994年大赦時出獄,然而之前的國家已經不再是他熟悉的家園。一個由寡頭,黑幫還有無恥的資本家們組合起來的國度,當年嘲笑他的人民遭到了軍隊無情的鎮壓,或許在那一刻才煥然大悟,原來1991年的緊急狀態委員會,在試圖挽救這個國家。”


    尤裏靜靜地聽著羅曼諾夫的發言,他無法理解一個日趨壯大的帝國為何最終會日暮西山,他也不需要去理解,從另一條時間線上帶來的黑科技足以重新構建新的鐵血秩序。


    誰敢反抗,便毫不留情的碾壓過去,那些讓人民飽經迫害的寡頭,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等到克裏姆林宮地下室裏的秘密完結之後,整個歐洲都不可能是蘇聯的對手。


    “隻可惜大勢已去,所做的一切最終隻是徒勞無功加速了這個帝國的崩潰。當時隻要那些冷眼旁觀的人,那些為了自由民主歡唿的人站出來支持他們,最後的結局也就不會是一個衰落崩潰的東歐。”


    “亞納耶夫副總統,一位偉大的共產主義信徒,即便他死了,這個國家和世人也應該銘記住他所做過的一切,比起無恥的勃列日涅夫,第聶伯羅黑幫的匪首,他才是應該安葬在列寧墓裏的人,而不是躲在特洛耶庫爾羅夫斯基公墓,被曆史和歲月遺忘。”


    “我們不應該遺忘一個民族的英雄,曆史應該永遠的銘記這些戰鬥的偉人。”


    羅曼諾夫迴過頭,手指指向了墓碑,一字一句的說道,“現在我們還要繼續完成他未能完成的事業,革命的火種需要燃燒新的柴火,像一座燈塔,照亮陰暗腐朽的世界。”


    尤裏意識到羅曼諾夫站在這裏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有些秘密的想要告訴自己。


    “羅曼諾夫總書記的意思是?”


    “做繼他之後下一個殉道者,如果我倒下了,盧卡申科會接上去,還有馬拉申科,還有一眾的為偉大信仰而做出犧牲和奉獻的人。對,在西方人眼中我們是惡魔,一個由鐵絲網,機槍和謊言構建的絕對秩序,然而在這樣的蘇聯,每一個人起碼不會被餓死,他們有自己的工作,”


    接班人。


    盧卡申科已經成為羅曼諾夫之後的統領,而尤裏需要做的就是像服從羅曼諾夫一樣的服從下一位接班人。尤裏默然,他無法答應也無法拒絕對方,從一開始他被灌輸的意誌,便是絕對的服從至高無上的領袖。


    羅曼諾夫沒有打算勉強他接下重擔。


    “資本家以為我倒下了,社會主義運動便全盤皆輸,自由世界會卷土重來,但我要告訴他們想錯了,我成為蘇聯的總書記,並不是要成為一個國家的領導人,而是推翻罪惡的資本主義世界。”


    羅曼諾夫望著墓碑上平靜的臉,握緊了拳頭。


    那些表麵上的安穩與和平之下潛藏著暗流洶湧,資本家構建出來的虛假繁榮掩蓋不了那些無家可歸的,需要去垃圾箱裏翻箱倒櫃尋求出路的貧苦人民。車流馬車的街道,拿著咖啡杯走過的西裝領結的金融家們代替不了底層絕望的呐喊。欣欣向榮的世界是資本主義最後一塊遮羞布,扯開之後,便是無產階級憤怒而絕望的呐喊聲。


    他微微彎腰低頭,向這座墓碑鞠了一個躬。


    鬆柏在風中輕輕地搖晃。


    對先烈的感謝。


    “你們安然的去吧,以後的路我會接手。蘇維埃永遠不會輸。”


    “我們永遠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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