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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小石後先至,一刀逼退宮本武人。


    曾幾何時,宮本武人的刀法喧赫不可一世,逼得董小石幾乎沒有招架之力。


    但一旦董小石領悟了‘破妄之眼’,局勢立變。


    董小石輕輕挽了一個刀花,冷笑道:“宮本先生一代大家,豈料竟有此舉,不亦君子乎?”言畢橫刀立於宮本喬葉之前,一副護花使者模樣。


    宮本武人老臉微紅,低頭垂思一會兒,貌似頗有悔意,但隨即抬頭,神情已然轉為猙獰。


    隻見他身形忽然又是一閃,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一個巴桑人身後。


    那巴桑人正自東張西望,麵上神色甚是躊躇,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突然間宮本武人出現在他的身後,不待他有何反應,已經一短刀刺入他的後心,隨即一剜,竟是生生將一顆活生生的人心摳了出來。


    他的左手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條小蛇,長約一寸,色碧綠,甚是鮮豔,卻雙眼緊閉,狀如死物。


    蛇嘴本來緊緊閉合,但宮本武人將那顆兀自跳動著的人心一送到它的嘴邊,卻忽然張開,一口便將那顆心吞了下去。


    瞧那蛇身隻有鉛筆粗細,也不知道那麽大一顆心,它是如何吞入的。


    那蛇吞入這顆心後,卻仍是呆呆木木,一動不動。


    宮本武人見狀,麵上戾氣更濃,一咬牙,又是幾刀,連續摳出來幾顆心,一一喂入蛇嘴。


    那些巴桑人也真是死士,宮本武人如此殘殺他們,卻沒有一個逃走。


    宮本武人連續喂入蛇嘴十三顆心髒,房間內氣氛忽然一滯。


    空氣種忽然出現一股異香,這香味非蘭非麝,聞之便令人心生大歡喜、大安樂。


    董小石環視房間內的人,覺除了宮本武人和自己外,其他人都麵露微笑。


    包括宮本喬葉。


    董小石不由一驚,生怕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生在她身上,一隻手將她擁入懷內,護持著她,緩緩向門口退去。


    他方一邁步,才現,空氣不知何時已變得如同凝膠,以他現在之氣力,竟是舉步維艱。


    那條小蛇忽然仰起頭,仍舊雙眼緊閉,卻是張開了嘴,徐徐一吸。


    一陣微風吹過,噗噗……忽然,房間內剩餘的十幾個巴桑國人,包括宮本喬葉在內,他們的心髒竟然被這股微風生生吹了出來,如中利刃。


    十幾顆心髒飛向那條小蛇,卻給它張開嘴巴,一口吞了下去。


    董小石隻覺懷內佳人身體一軟,便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


    他不由又驚又怒,返身便往宮本武人衝去,然而掙動幾下,忽然一股大力降臨下來,將他牢牢禁錮。


    刹那間,董小石身上驟遭大力,身體內的骨骼嘎吱嘎吱一陣亂響,直欲片片而斷。


    喀的一聲,他腳下的鞋子先爆裂,隨即雙膝一彎,差點便跪了下去。


    但董小石當日遭遇邪術,心髒被擊的片片碎裂,也是要站立著死。


    這刻,又怎會跪下去?


    一陣咯吱咯吱的悶響聲了出來,像是一堆玻璃在某個容器內被一點點磨碎。


    僅僅是一個刹那,董小石就矮了足足三公分,那是骨骼遭遇大力,生生被壓縮了造成的。


    劇痛難當。骨頭被生生壓縮,該是何種劇痛?但董小石仍舊屹立不跪。


    在這空前危機的時刻,他全身紫芒直欲凝結成霧,身影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我一定要殺了你。”董小石麵容扭曲,牙齒咬得太緊,緩緩滲出來血水。


    但一股不服輸的倔勁卻令他咬牙堅持,縱百死而無悔。


    百死無悔!董小石嗓子裏出野獸般的低吼聲,咯吱咯吱,又是一陣令人牙酸的輕響,他雙手握住奪自宮本武人的那把砍刀,一點、一點,慢慢抬了起來。


    刀身緩緩升高,平平對準了那隻碧綠小蛇。


    現在,董小石已然明白,所有的禍端,竟是都來自這條如同一支鉛筆般粗細的小蛇身上。


    刀身抬起以後,董小石又邁動腳步,這時候,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如同慢動作一般緩慢卻又清晰,甚至可以看見他腿上的一條條肌肉,緩緩收緊,然後拉直。


    一步,兩步……董小石走第三步時,已然渾身顫抖。


    這三步,竟似乎生生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


    噗,第四步時,一口血噴了出來。


    第五步時,七竅之中緩緩滲出血液。


    第六步,哧的一聲,背部肌肉裂開,傷口深處隱隱可見骨骼。


    第七步,董小石距離碧綠小蛇已然不足三尺,恰恰是一刀的距離。


    宮本武人不知何時已經跪倒於地,隻見他的臉緊緊貼於地麵,屁股高高抬起,竟比最狂熱的信徒還要虔誠。


    而那條小蛇,就懸浮在他的頭頂。


    這條小蛇,既沒有翅膀,也沒有騰雲駕霧,就那麽靜靜懸浮於空,竟是一點也不受重力影響。


    董小石的砍刀一點點、極其緩慢的向那條小蛇刺了過去。


    就在董小石的砍刀即將刺中綠蛇之際,那條小蛇,本來緊閉的雙眼,忽然一下子睜開。


    蛇眼小如綠豆,且幽冷陰險。


    但落在董小石眼裏,卻是美極。


    在與蛇眼對視的一刹那,那一個瞬間,董小石隻覺最美的花兒在心田開放,有個聲音在心底述說,在心底輕吟。


    “那是生命應有之義啊,歌唱和美麗,榮耀與使命,花開和花落,死亡與永生,這一切的背後,都有無窮無盡的奧義啊,!”


    “緊跟我,我帶你一起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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