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行道,“這皇帝好做嗎?”

    尚敬帝齊安搖頭,“太多顧忌,很多事都不能做。紀先生,你教過我的那些東西,我都記得,隻是看起來,似乎我並沒有達到你所期望的那樣。”

    紀行道,“你能想通這一節,我已經很滿意了。這三分氣運,是我借的,借的總會還。大商的基業是你祖先打下來的,那也是大功一件,至少在一次又一次的異魔之亂中保留了這方世界的許多實力。若非如此,這方世界早就不再承認大商了。”

    尚敬帝看了看那漂浮的地宮,最後隻是歎了一口氣,“紀先生,你已經成為了仙人,你說說,我們會贏嗎?我之所以想這麽久,無非就是不知道結果……”

    紀行手一伸,尚敬帝齊安眼前便出現了浩瀚寰宇。齊安還不明所以,轉身一看,沒想到這地宮之內的一切都一寸一寸地變成了漫天星辰。這種體驗,有些類似於皇宮內的星宿宮,但是齊安知道星宿宮裏的都是假的,都是雕刻出來的,而這裏看起來,似乎就是自己正置身宇宙一般。

    他完全明了了,“難道這裏就是天外嗎?仙人們都住在哪裏呢?”

    紀行道,“這裏沒有仙人,仙人們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看到紫微帝星了嗎?他們很可能就住在那裏,但是我們隻能看到一點兒微弱的星光。”

    齊安被這美麗景象震撼,他連動一動都不敢,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墜落到了不可知的深淵。實質上他仍在地宮之內,隻不過紀行使了障眼法,讓他以為自己正置身於寰宇之中而已。

    齊安癡癡地道,“那你可以帶我去看看紫微帝星,去看看仙人們的住所嗎?”

    紀行道,“我原本以為隻要到了天外,天界就在我們這個世界的高處,但是等到我出去了之後,才發現天界仍在很遙遠的地方。而且仙人也不是那麽容易遇見的,至少在我出去之後,目所能及之處,沒有看到半點兒有與我類似之處的人或物。如果真有,或許隻是我發現不了,因為我畢竟還是太過羸弱,發現不了太多。”

    齊安十分驚訝,“你已經貴為仙人,怎麽還會羸弱?”

    紀行道,“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我已經足夠強大,但是對於這茫茫寰宇,我還是太過微不足道。雖然有了仙人的本事,但是並沒有得到天界的認可,也沒辦法借天界的力量去做很多事。所以可以這麽說,我最多算個散仙,不在仙班之列。”

    隨後他指了一個方向,對齊安道,“看到了嗎,那就是赤貫妖星。雖然它看起來散發著紅芒,就像一顆星辰,但是它是一個十分古老而又強大的古生物。這個古生物就是魔,它是真正的魔。我與它之間的差距,真如繁星之於皓月。最起碼我不能做到自身散溢出來的光芒能夠傳到這麽遠的地方,依然如此耀眼。但是它做得到。你問我能不能贏,不如問我能不能活。”

    齊安沉默了,隨後他道,“紀先生說的,是謙遜之言?”

    紀行搖頭,“謙遜之言隻是有實力的人才能夠說的,我沒有那樣的實力。我們這個世界已經被那魔物侵蝕了數十萬年,而我修行才多少年?一百年?六十年?抑或是四十餘年?它睡一覺的功夫都比我修行的日子要長,齊安,你想想,我怎麽對付得了它?”

    齊安知道紀行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他與紀行之間相處的時間雖然說在他如今的整個人生當中不算長,但是他對紀行的了解卻很深。他知道紀行從來不說廢話,也從來不幹無謂的事。

    “那當你得到這大商的……氣運之後,你會有幾分勝算?”齊安顧慮地問。他這麽問的時候,其實心裏就已經知道自己會怎麽選擇了。但是他畢竟隻是個凡人,雖然貴為大商皇帝,他卻並沒有超出凡人的智慧。

    紀行道,“能夠多加一成。我至少是已經有了仙人手段,有了這天下氣運,風雨雷電聽我號令,萬般草芥飛禽走獸奉我為主,萬物一心,自然能多加一成。”

    齊安聽到隻有一成,頗為無力地道,“那之前有幾成……”

    紀行搖頭,說得是斬釘截鐵,“一點也沒有。”

    齊安感覺腿都站不直了,“萬般草芥,飛禽走獸,奉你為主……”他已經重獲年輕的身體竟然顯出一絲老態,“可是我皇帝!”

    紀行十分無奈,“我沒說不讓你繼續做皇帝,也對你的帝位沒有任何興致。皇帝可以號令千軍萬馬,可以讓無數百姓跪下,卻不能做到號令四時,調動天地。我要的不是皇帝帝位,而是地仙之能。真正的地仙,腳踏大地,背負山嶽,命有天輪,可號令風雨,可調動四時,端的是無比的厲害。我現在並沒有位列仙班,也沒有屬於我的仙邸,所以還不是真正的地仙。”

    齊安大概明白了什麽,“如果你成為了真正的地仙,會怎麽樣?”

    紀行道,“如果我走到了那一步,說能夠擊敗那魔物,可能極有難度。但是它隻要進來,我就能讓他出不去。打不過它是真的,但是守住這方世界卻是綽綽有餘。”

    齊安又動起來了自己的那點兒心思。過了會兒,他好似欲言又止的樣子。紀行已經成了仙人了,說實話,他根本不用猜,隻看齊安渾身的血液流動就知道這個人的所有心思,比攝魂術還準,“我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不會太長,也不會做這個世界太久的主宰。你是皇帝,我完全尊重你的皇位,也完全尊重你對於這個世界所擁有的權力。”

    齊安現在是十分的尷尬,他的心思被紀行這麽看破,講實話讓他十分的難堪。尤其是他作為帝王,最忌諱臣子看破他的心思,要是臣子對他的心思猜得又準,還肆無忌憚地說出去,那可是要殺頭的。隻是紀行不一樣,他現在畢竟是仙人。齊安就算再憤怒,當他碰上紀行的時候,也隻是無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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