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中途付湯竟然臨時變招!改刺為撩!那槍尖便是盯著甲讓的心窩去的!甲讓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了極高的戰鬥天賦,隻見他一個側身,也是一記撩過去!

    而付湯在出招的半途再次變招,狠狠地向著隻比他身位矮一尺的甲讓砸了下去!

    甲讓知道這小子的打算,他要把自己一點一點地砸到地上去,這樣他就可以永遠占據比他高的優勢。所以甲讓現在的選擇隻有一個,那就是強行硬挑,一槍將他挑上天,而後拉開距離,再次占據比他高的優勢!

    果不其然,付湯狠狠一槍砸實了!同時甲讓也是一槍上挑,用了大約有足足一成的功力!

    付湯原本還以為自己終於占據上風,在從槍杆之上傳來一股讓他膽寒的巨力時,他才突然明白原來自己有可能落入了對方的圈套!之後那股巨力來不及讓他反應,直接作用到了他的身體之上!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緊捏著槍不放了,且不說那股巨力會不會傷到自己,若是自己與甲讓的距離因為自己一直要拿著槍而分開,他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因此付湯立即鬆手,將那股巨力卸去,而後便見他那一杆長槍隻在瞬息之間被甲讓擊飛!翁的一聲,付湯的長槍深深紮入擂台之上,長槍尾部還在微微顫抖!

    甲讓立在空中,靜靜地看著他。

    付湯也看著甲讓,“師兄好本事!”

    甲讓有些氣喘籲籲,他這倒不是裝的,是真的肉身有些疲累了,“師弟也差點兒要了我的命。”

    付湯看出來了甲讓現在氣力不濟,似乎有些虛弱,於是道,“一個月前師兄不是手刃大敵嗎?怎麽我瞧著像師兄受了重傷?不像仇人被殺。”

    甲讓咳嗽了一聲道,“不過是一場慘勝,師弟莫要將我抬得太高。不如就到這裏,咱們平局收場。”

    付湯有些狠厲地看著甲讓,“是不是過了今天,往後再對你出手就沒有機會了?”

    甲讓眉頭皺了一皺,“師弟,若是再打下去,師兄就要出殺手了,這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付湯立在空中,一隻手伸出來,紮在擂台之上的長槍顫抖地越發劇烈,“師兄,就算是死在你手上,我也要看看你我之間,究竟孰強孰弱!”

    甲讓真是氣不打一出來,他想不通付湯為什麽這麽軸。若是他一老早就出全力的話,付湯的結局就會像李光明一樣,先是被他一槍砸暈,而後便是一槍挑死。但是他不能這麽做,因為若是將自己接近真元九境的實力暴露出來的話,那不相當於明擺著告訴付湯自己是在玩他嗎?所以甲讓現在似乎隻能應戰。

    “師弟,你何必這樣呢?”甲讓捏緊了手中槍,“如果我傷了你,師父會不高興的。”

    付湯十分不滿甲讓這種勝券在握的態度,“你不過就是多跟了師傅幾年而已,憑什麽你就認為你一定能傷得了我?就憑你剛剛小勝我一場?師兄,真正的戰鬥才開始!”

    甲讓看著付湯,“師弟,你可能會死的。”

    付湯哪裏會就此罷休?此時長槍在手,一腔豪邁之勇又迴到了他身上,“大師兄,莫不是你怕了?”

    甲讓經過上次的事隻會,對這些原本很執著的東西,其實已經看得有些淡了,所以他一點也不忌諱,“我就是怕了。”

    所有同門都笑起來,因為這種直接認慫,倒像是甲讓在和付湯開玩笑似的。而付湯又是個一點就炸的,聽了甲讓這話,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兩個字,“跪下!”

    而後他跳上空中,打算以絕對的力量將甲讓壓下去!而甲讓也在這一瞬間跳了上去。倆人越飛越高,長槍之間不斷碰撞,都想將對方壓下去。但是倆人似乎總是都差那麽一線,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

    齊諭在下麵是看得心潮澎湃,他想到自己將來也有一天能夠像這兩位師兄這樣,不禁麵龐潮紅,真想現在在擂台之上還有他的身影。但是他現在距離甲讓他們的實力差距還太大,隻能在擂台之下幹看著。

    甲讓與付湯越升越高,直到距離地麵已經有了三裏之遙時,倆人都知道麻煩大了。若是在這個高度,任何一人被對方挑落而後墜了下去,根本不用對方出手,自己就能把自己摔死。

    雖然他們現在能飛,但是是建立在與地麵的聯係之上的,並不是真正的能飛。就算讓他們再往上升,他們也辦不到了。不過甲讓還能再往上升點兒,畢竟他功力足夠渾厚,不會出現突然墜落的情況。

    這個時候甲讓覺得自己應該再往上升點兒,或許就能讓付湯不戰自敗。因此甲讓看似挑釁地看了一眼付湯,而後生生往上再飛了半裏地。

    付湯看得麵紅耳赤,他焉能讓甲讓比下去?因此他也繼續往上,可惜到最後,他發現自己就算再勉強,也不過就是到了十丈之上。這個時候甲讓居高臨下看著付湯,“師弟,你輸了。”

    付湯猶自逞強道,“我沒輸!夠膽就和我打!這麽高,是不是你害怕了,所以一直躲著我?”

    甲讓鬆開長槍,以氣駕馭,近乎憐憫地看著付湯,“師弟,你現在全身的力量都在勉力維持你現在的禦空,根本沒有那麽多精力與我戰鬥。你認輸吧,現在你對上我已經沒有絲毫勝算了。”

    付湯怒喝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甲讓並指如劍,指揮長槍奔著付湯而出,隻見長槍如電一般激射而去!付湯因為距離地麵太遠,早已不如當前那麽靈活。那一槍又快又狠,他看著那槍尖,一時間覺得自己的魂都要被那長槍槍尖吸走了!再加上他現在發現自己很難將自己的身體在這樣的高空之中橫移開來,一時間他忘了自己應該怎麽做。

    說白了就是,他慌了。

    甲讓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眼看著就要被他刺死,卻一點動作也沒有,急忙禦動真元,將長槍往一邊撥去!

    在這種時候,甲讓原本還以為對方多多少少還有一點兒再戰之力,但是偏偏出了這樣的事!他怎麽敢真的下死手?若是真的出了事,等師傅迴來了,不知道會怎麽責罰他!

    於是甲讓一指點出的真元如蛇一般迅速爬了過去。這一瞬間,四周的時間似乎放慢了。甲讓的真元自然是比長槍更快十倍,但是那長槍距離付湯已經隻有一尺的距離!槍尖噴吐的鋒銳氣流已經觸碰到了付湯的衣襟。而那一股真元才剛剛爬上長槍!

    付湯的眼珠子已經往下,此時他眼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他的腦海裏隻剩下了這一杆能奪去他性命的長槍,他想後退,但是後退不了。

    甲讓在上空,額頭上已經青筋暴起,當真元爬上長槍的一瞬間,他根本來不及確認自己是否已經獲得了對長槍的控製,便狠狠地往右邊一拉!

    隻聽見嗖得一聲,長槍便到了付湯身後!

    過槍門眾弟子隻看見付湯無力地從高空墜落,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師兄他……殺了二師兄?”

    幾乎所有人都在心裏浮現出這一句話。

    甲讓懊悔至極,急忙衝下去,要接住付湯!因為剛剛這一幕出現得太快,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傷了付湯的性命。若是輸了這一場比試,能夠挽迴付湯性命,他寧願自己輸了。但是當他接近付湯的一瞬間,卻發現付湯嘴角勾起!

    甲讓急忙後退,但是已經晚了。他剛剛情急之下,用了全力禦空。他的全力,相當於真元九境的所有實力,巨大的慣性讓他不能在極短時間內做出反應。

    甲讓現在想起來,剛剛付湯一直沒有丟了手中長槍,他就不該放鬆警惕。現在他反應過來了,卻發現付湯的槍尖已經對準了他的心窩。

    哪怕他盡全力後退,也會繼續向前推進至少三丈。那三丈的距離,足夠付湯將他紮個透心涼了。因此甲讓死死盯著付湯,而後將真元灌注在自己雙手之上,死死抓住槍尖。隻在一瞬間,槍尖爆發出來的勁氣就紮破了他的掌心。而後甲讓與付湯雙雙落地!

    眾弟子隻見擂台之上,甲讓抓住付湯的脖子,讓他不至於狠狠摔在地上,同時一手捏住槍尖,指縫之間滲出來血液如水般從槍尖淋到槍杆上,再滑到付湯的手指上。

    甲讓仍舊看著付湯,緩緩說出來一句話,“師弟,你心術不正,師傅是不會傳給你他的真傳的。”

    付湯現在再也笑不起來了,論功力,甲讓似乎一直都在處處壓製他。論心性,甲讓能夠始終保持比他更加堅定的狀態。他現在連命都是甲讓一手拖迴來的。

    齊諭看著這一幕,他心中真是五味雜陳。剛剛他都以為甲讓殺了付湯。現在看到甲讓一手抓住付湯不讓他死,一手抓住槍尖,護住自己,說起境界高度,甲讓已經遠超付湯。

    甲讓鬆手,兩手傷口滲出的血被他的真元很快止住。隻見他甩了甩手,頭也不迴便去了內閣。

    付湯躺在擂台上,他喃喃自語道,“師兄,是我輸了,我輸了。”

    他不僅輸了武功,也輸了他的全部精氣神。倘若一開始他大氣一點,就算輸了,至少吃相也不會這麽難看。他盤坐在擂台之上,腦子裏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想自己為什麽會輸。他覺得自己輸的理由不止是功力不濟。也不隻是做人不及甲讓,還有一種其他的東西,他感受不到,但是他覺得甲讓身上就有,這東西讓他覺得哪怕他和甲讓都是真元境,但是甲讓在他麵前時,對他而言就像一座大山一般。

    尤其是在輸了這次比試之後,他越發地覺得這種東西的存在了。其實這便是境界,真實的境界。

    甲讓在經過那一次挫折之後,真實境界已經接近君子,雖然還沒有到,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有了一個比較堅定的心了。這境界會使他在經曆很多困苦的時候,能夠保持一個強大的心態。這種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但是付湯難以理解,他隻是一個武夫而已。

    不過甲讓算是為他上了一課。

    付湯靜坐擂台,這一坐就是一個月。

    甲讓靜坐內閣,一坐也是一個月。

    原本說好的教齊諭槍法還有刀法,也因為這兩個人的打坐而匆匆結束了。不過齊諭並不介意。

    老邢迴來了,他迴來便看見付湯坐在擂台上。老邢對於弟子是比較嚴肅的那種,不管弟子年齡多大,他一向不苟言笑。雖然對甲讓已經不會再不苟言笑,但是對於一般弟子,特別是付湯這種問題很嚴重的,他可不會嘻嘻哈哈。

    因此老邢看見付湯的第一眼便道,“不練功,坐在這裏?”

    付湯看著老邢,緩緩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師傅,您是不是有什麽,沒有教過我?”

    老邢道,“沒有交給你的東西多了去,你想要學什麽?”

    付湯靜坐一個月之後,戾氣少了很多,這讓老邢也有點兒刮目相看的意思。付湯道,“大師兄,他,有我們沒有的東西。”

    老邢道,“你被你大師兄收拾了?”

    付湯雖然不願意承認這種說法,但是麵對師傅他不敢胡來,便點點頭。

    老邢道,“他留手了是吧?”

    付湯沒有想到師傅這都知道,不禁對老邢生出恐懼的心思,“是的。”

    老邢道,“沒有猜錯的話,你下死手,他救了你。”

    付湯抬頭,看著老邢,“師傅?”

    老邢道,“你要去想一件事情,在武功之外,還有什麽是可以擊敗別人的。”

    付湯皺眉,百思不得其解,“聽不明白。”

    老邢道,“若是你不仔細琢磨,我現在就這樣給你講出來,你最後還是不能真正地明白。你大師兄不隻是在功力上比你高,還在其他方麵上比你強上一籌,甚至不止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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