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皇權特許

    紀行見他衝過來,急退十步,歎了一口氣,“唉!”隨後他將雙刀插在地上,背負雙手,閉上了眼睛。

    昂藏大漢見紀行如此,雖然有點兒想不明白,但是在他眼裏這個難得一見的高手既然已經棄了刀,那便沒有一點兒威脅了。

    合安那邊看到紀行如此,也是氣急敗壞,“別他媽圍著老子了,快救大人!”

    隨後他看到紀行背負的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亮了起來,馬上他發現原來紀行手裏捏著的原來是個石頭。可是緊接著那石頭便炸散開來,像是變戲法似的,在紀行手裏出現了一朵青色蓮花。

    紀行沒有睜眼,其實他現在若是睜眼,別人便會發現他那雙眸已經變作了血紅色。與此同時他體內的內傷更加嚴重了!

    昂藏大漢跳起來,一棒子奔著紀行頭頂砸下來!

    紀行此時也睜開他那一雙血眸,伸手往前一送,一朵巴掌大的青色蓮花嗖得穿過昂藏大漢的胸膛。昂藏大漢隻覺得說不出來的難受,好像泄了氣似的,一身力量去了九成九,整個人軟成了泥,從天上掉了下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破了個洞的胸口,裏邊的髒腑已經被絞成了泥。然後他又看了看紀行那一雙血紅眸子,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是處於無限恐怖中的。此人狀若瘋魔,竭力嘶吼一聲,“你不死,你一定是天魔!”

    說實話紀行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麽,身子一軟就摔到在地。

    小憐焦急地看著紀行,隨後她看到方才高處那閣樓的人影似乎正在看她。她心中那焦急越來越盛,最後她終於跌跌撞撞衝向紀行。

    此時那些身著異裝的人見自己族內無敵的戰神死了,都像是泄了七分氣力。頓時數百人被十幾個人打得節節敗退,緊接著他們便開始被紀行那十幾個人單方麵的屠殺。這十幾個人原本就都至少是六品的高手,若非要保護小憐和合安,也不至於這麽被動。此時這數百人丟了士氣,他們這十幾個人可就絕不會手下留情了!

    小憐拖著紀行,將紀行安置在牆邊。

    紀行閉著眼睛,“憐兒,我現在傷很重,不能看東西,你做我的眼睛。”

    他說得十分平靜,仿佛小憐做他的眼睛這件事,似乎本該如此。小憐哭著,撫摸著紀行的麵龐,“公子,我剛剛都說我們下輩子再去看一看江湖了。到時候我就做你的眼睛,替你看遍這世間。”

    紀行喃喃道,“世界這麽大,你怎麽看得完。”

    小憐迴頭看向那高處,隨後迴過頭看著紀行,伸出手。

    豫潛他們正在奮力廝殺,他們要複仇,他們要將這些人趕盡殺絕,一個不留。因為一個不留就是紀行的風格。紀行從來沒有教過他們要對敵人心慈手軟。同時紀行這邊有小憐照顧,他們一點也不擔心。

    可是紀行悶哼一聲,他無力地抬起手臂,而後又垂了下去。

    小憐泣不成聲,抬起剛剛將匕首插進紀行胸膛的手,手上全是鮮血。她無力地哭喊,“公子,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紀行緩緩睜開眼,血紅的眸子裏全是不解。

    小憐心如刀絞,臉上全是眼淚,好像胸膛上插著刀的人不是紀行而是她,“公子......從你進高府我就該做這件事了!我從來不是高府的使喚丫頭!我是個......我是個刺客!公子,我真的好喜歡你。好喜歡你!我們要去看江湖,我早就給你說過了,不要再管這些事,你鬥不過他們的!”

    她心疼地看著自己親手紮進紀行胸膛的匕首,哭得不成人樣,“李誦筠姐姐懷疑我是沒有錯的......她早就知道我不是這麽簡單了。隻是因為你,隻是因為你,她不願意讓你難過,所以沒有給你說這件事。她早就查過我,我以為她給你說了,她為什麽沒有提醒你啊!”

    她再也說不出來話,隻是在幾個唿吸間,她就像是變了個人。整個人變得冷厲而神秘,似乎她一開始就不是那個可憐楚楚的小姑娘,而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刺客。她親了親紀行的額頭,“公子,願你平平安安,一生無怨無恨。我走了。”

    她在紀行腋下,心髒旁邊,還有迷走神經這三處傾盡全力各猛擊一次,而後起身,身形瘦得如同一把鋒銳的利劍,跌跌撞撞地消失在了這黑夜裏。與她一起消失的,還有那高處閣樓之上的人影。

    這個時候兩個壯碩如牛般的力士拉著一架馬車正在往這邊衝,這兩個力士是高岐佑的私藏。這兩個力士看起來也是經過了一番大戰,身上還有血跡,等他們衝到了紀行這邊時,他們停下來,將紀行搬上馬車。

    可是其中一個力士發現了不對勁,瞪著一雙銅鈴大眼看向紀行那十幾個人,粗沉的嗓音猶如洪鍾怒吼道,“你們全都要死!高何以被人刺殺了!”

    豫潛哈哈大笑,把地上那昂藏大漢的屍首舉起來,“被刺殺的人已經倒在這裏了!”

    那力士大喊,“他心髒上麵被人紮了一把匕首!你!們!全!都!有!罪!”

    豫潛笑不出來了。他們所有人都不再屠殺,而是衝到了紀行這邊。等他們看到紀行心髒那兒插著的匕首之後,所有人都隻覺五雷轟地,膝蓋一軟,就跪了下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白雲觀那邊。

    豐達榮帶著兩個孩子一路狂奔,終於到了他與遊笠等人約好的地點。此地快馬已經備好,正當他們上馬逃離此地時,卻見一騎由遠處奔騰而來。豐達榮隻看到那一騎快得有些不尋常,不一會兒就快要到他們眼前。

    馬背上的男人身著異裝,腰間挎劍,滿身的血氣。隻是豐達榮懷中的兩個孩子見了此人不停地大喊,“大叔!大叔!”

    豐達榮道,“閣下便是那八品劍手吧?”

    馬背上的男人壓根沒有正眼瞧他,隻是道,“最多還有一刻鍾就會有高手來捉我,我勸你把那兩個孩子早點兒交給我,否則你們三個都會死在這裏。”

    遊笠卻道,“閣下,你看看你身後是誰。”

    馬背上的男人並沒有迴頭,隻是冷笑道,“這等劣童才會耍的伎倆也要用到在下頭上?”

    遊笠搖搖頭,“你身後是真的有人。”

    隻有這塊地是鐵打的。因為不管哪個朝代,都不可能像羲皇上人那般垂手而治天下。刑部不移,法不容情。

    這裏是陰間的十殿閻羅。

    那隻老鼠活動得很小心。它不得不小心。此地與他處不一樣。倘若它在大街上跑過,自然召來無數臭腳。但是任憑那些人眼疾手快,它也能險處逃生,最後迴了窩,收獲滿滿。可是在這裏,對,就是現在!

    一支竹簪嗖得一聲帶著猛烈無匹的勁氣紮進了那隻老鼠的腦袋,將它死死釘在泥牆上!隨後一個邋裏邋遢的男人抽迴那支竹簪,在自己腋下的衣服上使勁擦了擦,又紮迴了自己頭發上。

    死了一隻老鼠,還有許多隻,這裏是它們的地獄,也是它們的天堂。隻是偶爾會有那麽幾隻倒黴的小家夥喪命。一隻老鼠的死並不會引起整個鼠群的恐慌,哪怕一天死一隻也嚇不到它們。讓它們時刻保持警惕的是,這個巨大的院子裏隨時彌漫的殺氣。

    是的,殺氣。再硬氣的人,到了刑部,麵對那上千人屠,也得慫了。刑部的人見過的醃臢事多,從來覺得自己的腦袋與夜壺差不多。但是他們又惜命,能多活幾年是幾年,出手是真狠,隻要能弄死,他們從不敢留手,怕死。他們武功高,審人狠,下手更狠。就是這麽一堆怪人,上千個怪人當中,汗青在這裏也就不那麽紮眼了。

    所以那些到了此地還敢喊出一兩句的,都是人傑。至於腳底挨到了刑部的磚,還能打心底裏談笑風生的,除了那位刑部尚書,也就隻有齊帝了。能在刑部總樞當差,功夫至少得四品,練到了六品才有資格做個八品小官。即便練到了七品,也頂多混成個副六品。七品上到八品上之間,便是三品大員之下。

    隻有武功踏足九品,才有資格看一眼那刑部尚書的椅子。就是季夏到了刑部,上千高手圍住他,各番捉人兵刃,傷人暗器扔上去,他也很難全身而退。或許連活下來也是個問題。

    邋遢男人麵色蠟黃,臉上像塗了屍油,下巴是一把稀疏得數的清的的胡子,瞧著萎靡不振,可是一雙眼卻異常的亮。可能是因為他走到了門口,外邊兒的陽光從他眸子裏映出來的緣故。

    汗青剛巧打這兒走過,他見了這邋遢男人也沒一句話好說。倒是那邋遢漢滿臉淫笑,“喲,能打的來了?”

    汗青沒搭話,自顧自往檔案房裏走。邋遢漢扣了一坨鼻屎,“別去了,案牘都被老鼠啃光了,你還想翻點兒什麽?”

    汗青駐足,隨後迴頭,“案牘被毀是你的失職,我來調取是奉命行事。”

    邋遢漢趁他不注意,將鼻屎舔到嘴裏吃了,道,“三年前,六十兩銀子的事,小事兒,本來就不過幾壇酒。都覺得是小事兒,沒誰放心上。高坐堂上的大人物們不拿柴火當柴火,燒了就燒了。你能打,人緣奇臭,當然找上你。”

    汗青梗著脖子,似乎聽不明白邋遢漢的意思,“人形之,你今天話很多。”

    人形之仍舊是一臉淫笑,伸出一指指了指頭頂,壓低了聲音笑道,“那位!”他搖了搖手指,極度嫌棄道,“他身邊的人不敢給他說這個事!應天府的人早都進來啦!哈哈!”

    汗青不再停留,直接往檔案房走去。人形之從懷裏扔出一遝紙,用了張油紙包好,“早給你備好了,拿去吧!”

    汗青一把接住,匆匆翻了一遍,“你怎麽知道我要拿這個?”

    隻是若是有人拿他宵禁時不受管製做文章,那可就麻煩天大了去了。所以他現在也不能太放肆,隻能守在南城與北城交界的那一條街的一間酒肆裏。

    這間酒肆也是他明確告訴了汗青的地方。一直快等到宵禁,紀行好像是不打算等了,提了一缸酒就走。這家酒肆的酒有點厲害,酒不是發酵的,是使的蒸餾釀酒法,烈得有點兒厲害。

    紀行剛剛隻喝了半斤,就覺得有點兒上頭了,這種感覺他還隻是在大商時有過。沒想到在這兒也有這種酒了。他出來時提了整整一缸,差不離一斤,一路走一路喝。

    今天他穿的是一般時才穿的常服,沒有特意遮掩。因此一路上多得是人瞧他,紀行雖然很詫異為什麽這麽多人認識他,卻也不覺得有什麽。或許自己最近的確是風頭太過。

    一路出了城,紀行將酒喝得隻剩半壇子了。他咧咧嘴,“嘶!真是有點兒上頭了。”

    他喝了酒,夜裏的冷風襲過來,吹得他背心一溻黏汗。看到了這郊外鬱鬱蔥蔥的林子,紀行似乎才想起來自己到了哪兒,不由得迴頭。

    突然一道勁風襲來!紀行想也不想,伸手便擋,卻是攥住一隻拳頭!

    可是他現在喝得不少,一隻手軟綿綿沒力氣,被那剛猛拳勁一路將自己的手掌砸迴胸口。隻聽得砰地一聲,紀行被一拳砸飛,幸虧有一隻手掌充當肉墊擋著,否則就這一下他就要受傷了!

    那剛猛一拳剛剛打出來,另一隻手便尋龍探穴般朝著紀行耳朵旁邊的迷走神經打過來!紀行喝了酒,總是反應慢半拍,等他頭低過去,那一拳已經擦著他那太陽穴過去了。所幸他沒有被打實,否則這一下他又要丟半條命!

    兩拳剛剛打過,一拳隨即變為肘擊,卡著紀行的脖子壓下去!紀行剛剛充當肉墊那一隻手便向上推過去,堪堪攔住那一記肘擊!可是肘子的力量比拳頭可大多了,紀行被打得悶哼一聲,身形頓時矮了半分,雙膝微曲!

    就在他以為那人黔驢技窮時,沒想到突然陰狠至極的一腳衝著他的小腹就踢過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負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漢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漢行並收藏負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