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行是被高府的人抬迴去的。

    憐兒已經為他上好了藥,紀行靜靜坐著。

    此時房間裏隻有五個人,高岐佑,夫人,紀行,憐兒,高瓶兒。

    紀行歉意地看了看夫人。

    夫人笑笑,對瓶兒和憐兒道,“我們出去吧。”

    高瓶兒雖然十分不願意,但還是跟著夫人一起出去了。

    紀行等她們都出了門,才道,“二叔,你早猜到了?”

    高岐佑道,“敢動高府的勢力不多,那幾大家族都沒這個膽量,隻有宮裏才有這個資格。我叫憐兒連接應你,算是猜對了。”

    紀行笑道,“多謝二叔!”

    高岐佑笑道,“你這就太見外了。不過你受了這麽重的傷,實在令我很心寒。我實在沒想到真有人對你下手!”

    紀行道,“我已經見怪不怪。其實早在赴京途中我就已經被人截殺過,那一次比這次要兇險百倍。隻是機緣巧合沒能死掉而已,哈哈!”

    高岐佑眉頭緊皺,“你剛來府中時說的那些話,我仍然記得,但是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沒有想到竟然真的如此嚴重!”

    紀行道,“還未離開家時,父親就已經提醒過我。有人想對我做這些事,我早有預料。二叔,你不必擔憂。今日我活著從七尺巷出來,很多事就該重新算算了!”

    高岐佑道,“這一個月你就在府內不要出門了,好好讀讀書,也許很多事就會淡化。”

    紀行笑道,“正有此意!”

    等紀行出了門,迴到自己房間,發現小憐早已在等著自己,“別擔心了,我這不迴來了?”

    小憐心疼地道,“吃點東西吧,從早上出門你就沒進過食了。”

    紀行哈哈笑道,“應天府怎麽可能會虧待我?不過既然是你準備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小憐忽然道,“這個拍黃瓜就給我吧,你就不要吃了!”

    紀行笑笑,“那你過來!”

    小憐不知道紀行在想什麽,於是傻乎乎湊過去。哪料到紀行把她抱著就是一頓親。小憐隻覺得身子全軟了,忍不住就抱緊了紀行。

    紀行將她放下來,“今天做得很好,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就死在那裏了。”

    小憐羞澀道,“我隻是想幫幫公子。”

    紀行正兒八經吃起了飯。

    高瓶兒卻越來越想不通,轉而去問高岐佑。

    “二叔,為什麽沒人管!”高瓶兒憤怒道。

    高岐佑道,“什麽沒人管?”

    高瓶兒氣結,“哥哥不過是打了一個國師弟子,就被抓到應天府!可是哥哥差點喪命,卻沒有一個人來管管!難道京城一點王法沒有了嗎?”

    高岐佑歎口氣,“曆來就不是哪方管不管的問題。但是應天府今天做的事的確有點出格了,他們......應該管管的!瓶兒,若是何以出事,是不能死在應天府的,你知道嗎?”

    高瓶兒冷笑道,“不能死在應天府?難道隨便找個地方就能行了嗎?”

    不料高岐佑道,“是的。除了應天府,哪裏都能死人!”

    高瓶兒無話可說,“要不是那個小侍女去了,哥哥豈不是真的沒救了?”

    高岐佑無奈道,“不論如何何以都不會死的。你不要太過擔心!”

    高瓶兒覺得已經沒有什麽話好說了,於是氣唿唿出了門。她要去找公主。

    等她到了公主府,卻發現公主似乎早就在等著她似的。

    公主道,“瓶兒,我知道你會來找我。”

    高瓶兒道,“我隻有這一個哥哥。”

    公主道,“這都是他要選的!”

    高瓶兒疑惑道,“他要選的?”

    公主道,“陛下想要保他,但他拒絕了。”

    高瓶兒目瞪口呆,“為什麽......”

    公主道,“他和我們不一樣。他要做的事,他要經曆的,都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瓶兒,你哥哥不是普通人。看開一點吧!”

    高瓶兒道,“他今晨來了公主府?”

    公主道,“他來了,又走了。”

    高瓶兒道,“他有說什麽嗎?”

    公主道,“你自己去問他比較合適。如果你是想在府裏玩玩,那倒是沒什麽麻煩。但是你要是想要問出什麽,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很快高瓶兒失魂落魄出了公主府。

    在一處密室之內,一個劍客冷漠道,“我殺不了他!”

    同時一個麵具人道,“你不是說你萬無一失?”

    劍客冷笑道,“當年姓韓的也說圍殺季夏萬無一失,可是後來呢?”

    麵具人道,“他不是季夏!”

    劍客道,“可我也不是姓韓的!我手底下沒有三百六品高手!你到底明不明白什麽是三百個六品高手?那都能拿來攻城了!”

    麵具人長出一口氣,“不殺了他,我心難安!”

    劍客道,“你想怎麽殺?派幾百人圍殺高家?且不說這辦法可行,放在陛下眼裏這算什麽?叛亂?”

    麵具人掩麵歎道,“罷了!隻能等下一次機會了!”

    劍客飲了一口酒,“他有七品的實力,不是一般人能動得了的。要想將他弄死,要麽派八品高手,要麽動用龍衛!”

    麵具人道,“我何嚐不知?隻是沒有想到你會失手!”

    劍客還欲說什麽,卻突然覺得嘴皮有點麻,於是伸手想要摸一摸嘴皮,發現自己手也動不了了。他不可思議道,“酒?”

    麵具人道,“你或許已經被他見過真麵目,已經不能用你了!”

    劍客憤怒又急切道,“我還能殺他!”

    麵具人道,“不是你想的這樣。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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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客卻動也不能動,隻能抱著無限遺憾憤怒地道,“我能修成九品!”

    麵具人道,“修吧!修吧!等你九品了,我們都是死人了!”

    劍客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沒死在敵人手裏,竟然死在了自己為之賣命的人手裏!

    麵具人等他死透了才幫他把眼睛合上,“他死不了就得你死。誰讓你惜命?倘若你再等一等,他便死無葬身之地!大好機會,全讓你毀了!”

    麵具人出了密室,天上的太陽似乎都暗了下來!

    此時高關生已經迴到了府裏,他戰戰兢兢地捧著一杯茶,敲響了紀行的門,“哥!喝茶!”

    紀行在房內,他受了傷不方便行動,於是知會憐兒去開門。

    憐兒仍然低眉順眼,“少爺,我來吧!”

    高關生順勢進了門,看到身上纏成粽子的紀行時,不免皺了皺眉,“哥......”

    紀行不等他把話說完,“明日我教你武功!你先迴吧!”

    高關生還欲說些什麽,卻看到紀行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不禁後退兩步,“那我迴去了。”

    紀行點點頭。

    高關生便出了門。

    憐兒二話不說一口飲盡高關生送來的茶。紀行急忙道,“你等等!”

    憐兒搖了搖茶杯,“喝完了!”

    紀行氣急,“你快過來!”

    憐兒便過去。紀行道,“有沒有感覺又哪裏不舒服?”

    憐兒道,“沒有,不像毒藥。”

    紀行歎道,“那家夥可不是良善之輩,萬一下毒呢?”

    憐兒道,“我就怕他下毒才喝的啊。”

    紀行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傻孩子!萬一這茶裏邊真的有什麽,你怎麽辦?”

    憐兒道,“有毒就有毒!隻要公子能活得好好的就好!”

    紀行歎道,“你真是不惜命!”

    五日後,遠在寒台的高寒士收到了三封信。一封是紀行的,一封是高岐佑的,最後一封則是高瓶兒的。

    高寒士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對紀行最為關注,所以第一個看的就是紀行的信。剩餘兩封信他都還麽有動,隻是在書房內走來走去。良久,他才歎一口氣,“不應該是這樣。”

    於管家湊過來,“老爺?”

    高寒士坐到椅子上,“剩下兩封信你給我念念。”

    於管家也不含糊,拆開信便念。

    高寒士從另外兩封信裏邊也多少了解到一點東西,但不過都是紀行那一封的補充而已,更多的不過是情感上的寄托。

    高寒士發覺自己的這個兒子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優秀,也看出來紀行的運氣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好。這兩場伏殺對高寒士而言都是已經出乎他意料的。而那個九品的女劍客,紀行也沒有瞞著高寒士。

    高寒士一麵感到一陣後怕,一麵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考慮周到而感到自責。因為紀行是季夏送過來的,這個人帶過來得孩子對他而言比親生兒子還重要。

    高寒士想了許久,決定去拜訪一個人。

    李相如正在府上聽曲兒,突然聽到高寒士來訪,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蹦出來。

    不過一會兒李相如便到了會客廳,“高先生!許久不見啊!”

    高寒士卻沒有這麽客氣,直言不諱道,“我兒赴京趕卡,遇到些麻煩,不知李大人能否助下在一臂之力!”

    李相如出乎意料地爽快,“沒有任何問題!就是不知道高先生要在下幫什麽忙?”

    高寒士道,“能否將李誦筠賢侄女送到京城?”

    一旦涉及到自己女兒,李相如就謹慎起來了,“高大人這是為何?”

    高寒士道,“我那兒子雖然算得上是個人傑,卻還年輕,賢侄女今年已經十九,聽說習武是吧?”

    李相如想了想,點點頭。

    高寒士笑道,“武藝不低?”

    李相如猛地抬頭,卻還是點點頭。

    高寒士笑道,“六品該有了吧?”

    李相如道,“六品上。妮子體質特殊,習武比常人有更多天賦。這也是讓我始料未及的。隻是高大人究竟想說什麽?”

    高寒士笑道,“在下想讓犬子與貴千金好好認識認識!”

    李相如來來迴迴踱步,良久,“怎麽個認識法?”

    高寒士笑道,“李大人想怎麽認識就怎麽認識!”

    李相如道,“公子何以雖然名聲不顯,但是你我都清楚,此子必然人中龍鳳!可是我那女兒對他並無太多情愫,早在三年前我便看了出來。唉!高大人,若是我將女兒送過去,無異於坑害了我那女兒啊!”

    高寒士道,“李大人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那犬子?”

    李相如無奈道,“你們父子倆我都信,可是我隻有這一個女兒!李家隻有她還能算得上像那麽迴事了!”

    高寒士道,“李大人大可放心。犬子七品的武功,尤其是近年來,一年跳一階,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還需要一點幫忙。不知李大人可否割愛?”

    李相如道,“高大人想我那女兒幫著高何以?萬一她真的動了情,命喪於京都該又如何?”

    高寒士歎道,“犬子素有謀略,決然不會放任此事發生。他隻是缺少一個幫手,哪怕這個人隻能幫他一時,便已足夠!”

    李相如想了想突然狠下心,“那便如此!不過我卻有個條件!”

    高寒士道,“什麽條件?”

    李相如道,“我那女兒必須要是正妻,且高何以不得納妾!”

    高寒士想了想,“何以的性子,不納妾我倒是能猜到,隻是婚配之事......”

    李相如一擺手,轉過頭,“那此事作罷!”

    高寒士笑道,“我去勸勸他如何?”

    李相如複又笑道,“我早知高先生通明。隻是涉及自己女兒,實在沒辦法啊!”

    高寒士笑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李大人的心情,在下明白得很。改日我府上備下薄宴,李大人可能赴宴?”

    李相如哈哈大笑,“如何不可?如何不可啊?”

    高寒士笑道,“今日叨擾,那在下就先迴府了?”

    李相如笑道,“慢走!”

    等到高寒士已經離去許久,李相如才迴了自己書房。他不知從哪裏摸出一隻象牙笏,看了許久,最後歎一口氣,“誦筠,爹爹也是為了你好!在這寒台呆久了,最終眼界隻能這般。你若是能與那高家公子喜結連理,倒也不失為一樁好姻緣!”

    想到這裏,李相如歎一口氣,又放迴象牙笏。

    此時仍在高府養傷的紀行已經沒有了無暇體魄,傷口恢複的速度慢得令人發指,看著模樣,最遲也得半個月之後才能好了。所以這段時間他隻能看書,卻不知道自己這便宜老爹已經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幫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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