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好在紀行還沒有昏了頭,大難當頭,他來不及去想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巧合,那妖道已經殺了過來。

    真靈上境的恐怖,早在幾年前他就嚐過厲害,在這圖騰的加持下,紀行連個岔也沒打就著了道。從天而降一隻血手印對著紀行和無名氏便拍了下來,還沒拍到紀行的腦袋上,他便已經覺得唿吸不暢。同時那隻血手印之上,絲絲縷縷的邪氣如同流蘇般籠罩在了紀行二人身上。紀行感覺渾身奇癢,但這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什麽,他要想跑,那妖道一時半會兒也不見得就能抓到他。

    可憐的是那無名氏,此時渾身是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惡從他胃裏升騰起來,轉而就變成了翻江倒海。那血手印還沒拍下來,他就應激性地連苦膽都差點吐出來。

    不光是無名氏,就連紀行也是昏頭昏腦。好在紀行的無暇體魄到底還是強悍,他強忍住這不適感,急忙把那無名氏攔腰抱起就跑。跑出沒三裏地,紀行把他對準了老金所在的那個山頭扔了過去,“看好了!”

    老金自然知道紀行是在對他說話,也不廢話。等他翻起那大名鼎鼎的東海無名氏時,發現這位兄弟連毛孔都在滲血。

    老金雖然隔得遠,且隻是在觀戰,實際上也不好受。若非紀行又跑迴去把那妖道的注意力吸引走了,老金也得扔在這。

    在那座禿山腳下,李離敏銳地察覺到了遠處的異樣。

    緊接著一道紅黑相間的光柱在遠方直衝天際,那暴烈的能量讓在此處的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對他們來說這無異於天災。

    “他已經出手了。”李離道。

    他指的是紀行。

    沒多久又是一道紅黑相間的光柱,這次是從天而降,轟向了地麵的某處。那場大戰距離禿山眾人甚遠,但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那一戰的慘烈。每一次光柱的閃滅,都要隔至少十息才能聽見那昏天滅地的巨大轟隆聲。估算下來,那處戰場離他們的距離不足百裏。

    鄒顯之問李離,“你能撐多久?”

    鄒顯之問得沒頭沒尾,但李離知道他在問什麽。

    “半刻。”李離答道。

    意思很明顯,如果換成是李離在那方的戰場,最多能撐住半刻鍾。

    之後李離又道,“半刻之內,不抵抗,隻逃跑。”

    鄒顯之苦笑一聲,“怎麽打?”

    李離這時候爆發了與他性格不相稱的莽撞,說了句混話,“打了再打!”

    然後他提劍便上。

    一朵燦爛的劍花從人群中炸出來,而後一往無前地衝進了五梅教眾。那劍花美麗簡潔又刺得人眼睛生疼,而且速度很快。

    能混到真元巔峰,幾乎很難將其瞬殺,除非是雙方實力差距太大。

    李離刺出的那朵劍花很快遇到了第一重阻攔,那個人也始終戒備,見到李離奔來,他想也沒想就迎難而上。那人使的是刀,然而當刀鋒始一接觸到那劍花時,他的刀就脫了手。那人修習兩百多年的渾厚真元並沒有為他多爭取一點時間。眼見他就要命喪當場,他卻做出了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下腰動作。他避過了這必殺的一劍。

    李離這一劍還沒有結束,很快到了第二個人身前。那人也使劍,挽出一個六尺見方的劍網,而後殺向了李離。但顯然這人好像並沒有搞清楚自己究竟是在麵對什麽。李離幾乎是看都沒看,攜著劍花就掠過了他。無數森然劍氣便這樣輕易破了那人的劍網。

    轉眼李離已經到了那人身後。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給那人最後一擊,反而盡全力繼續往前衝。但那個人也不好受,拿劍的手已經廢了。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李離做了一件讓所有人看起來都感到瘋狂的一件事,他仿佛是在以一人之力對抗一千人。

    此時整個五梅教派動了。玲瓏最為忌憚的李離以這種送死般的氣勢闖了過來,實在是讓她大鬆一口氣。她輕描淡寫地一句,“圍起來,耗都要耗死。”

    此時三個頭戴鬥笠,腳踩草鞋的漢子走了出來。子刊並指如劍,一道墨色匹練便圍在了他與兩位師弟身周,三人漸起陣勢。子刊默念一句,“天地失色!”

    咚!

    仿佛從天而降一團巨大的墨滴,頓時渲染開來,染得天地盡是墨色。

    這天地失色與真靈中三境才能修出的域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樣的天地神通,放在真元境的爭鬥中,幾乎可讓施術者處於不敗之地。

    李離在那人群中,很顯然受到了來自子刊力量的加持。他在突然間仿佛成了一團墨,這團墨在砸到另一個人時,又顯出了李離的真容,那劍花也成了墨色,變得更加讓人難以琢磨。所有意圖在李離背後下手的人,都被一道即使是在天地失色中也亮的刺眼的光華逼退。那光華是射神弩。

    天下十人已有兩人聯手,配合得幾乎天衣無縫,那些觀望中的人終於不再觀望。

    一根墨線嗖得急衝向那上千人,在一瞬間又化作數十根墨線,如果不是在天地失色當中,它定然是紅線。所有已經被李離傷過的人,很快便發現自己胸口多了一根線,那根線仿佛連接了他們的筋脈,或許隻要一抽,便會從他們的身體中抽出已化作墨色的血液。

    一道灼熱逼人的光華頓時亮起,而後狠狠砸到那一千人當中,當然,目標也是被李離已經傷過,正被紅線牽製住的那些人。是阮清出手了。

    秋玉堂拿出一隻玉笛,吹奏著鄒顯之他們聽不見,在五梅教眾中卻震耳欲聾的刺耳笛聲。五梅教眾不得不運功抵抗,一時被秋玉堂分走了心神。李離趁此機會,在人群中穿梭地越來越快。

    桑複往掌心呸了一口,鬼頭刀立起來,一陣陰風襲來,無數大鬼小鬼伴隨著恐怖嘯聲衝向那一千人。

    鄒顯之往天上拋出兩枚棋子,一黑一白,名為兩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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