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廢墟中,紀行戲謔地看著那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被紀行一聲吼得氣血不暢,如臨大敵,仔細打量廢墟中那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一看不要緊,看了後差點把他腿嚇軟!

    大商如今有兩張皇榜,隻要是稍微見識多點的人,都會仔細閱讀一番。

    站在廢墟中那年輕人,與皇榜上那個人何其相似!

    紀行一拍地麵,頓時塵土飛揚。一把樸實無華的直刀被他抓起來。

    下一刻他便從中年男子眼前掠過!

    中年男子動也不敢動,低頭看了看手中劍。

    叮!

    他手中那把長劍斷作兩截。

    中年男子迴過頭,震撼地看向紀行。

    一隻手掌便按在了他胸前。

    中年男子砰地一聲被紀行拍到地麵,胸前骨骼怕是碎成了粉。

    咻!咻!咻!咻!

    四隻弩箭射向紀行。

    紀行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一招手,四隻弩箭便到了他手裏。

    沒等那四人反應過來。紀行伸手一甩,四矢宛如流星,準確無比地紮中了那四人肩頭。

    “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這幾人任由你們處置!”紀行跳下房頂,隨意拿起一缸酒,仰脖便喝。

    宋臣悄悄後退,趁著沒人注意,跑了。紀行雖然看在眼裏,卻也懶得戳穿。

    牛大砍早已迫不及待,操起大砍刀,就要去砍下那中年男子的頭顱。

    “大人饒命......饒命......”中年男子虛弱地喊,眼裏隻有紀行。

    “這是你和他們的恩怨,我管不了。”紀行並不看他,徑直衝玉嬌龍走去。

    “你不是要我做你的壓寨夫君麽?來,我看看你傷到哪兒了。”紀行對玉嬌龍伸出手。

    玉嬌龍呸出一口血,搖搖頭,“不必了,老娘有眼無珠,妄想這些風月之事,還請大人勿怪。”

    紀行想了想,“我得走了。”

    玉嬌龍不看他,自己爬起來,抓起一缸酒,往自己肩上傷口澆,算是在清理傷患。

    手下此時都亂哄哄一團,慘叫聲傳來,那五人決計是活不了了。

    “你過來。”紀行迴了那片廢墟,摳出還埋在地下的刀鞘,收了刀,再把刀鞘鎖迴背後掛扣。

    玉嬌龍叫人把他的傷刀取來,跟了過去,遞過刀,“大人的刀。”

    “叫什麽大人,叫我紀行就行了,”紀行收了刀,“手拿過來,給你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玉嬌龍疑惑道。

    紀行早已提取出一團真氣,捏住她的手,緩緩渡入她體內。

    “不要抵抗,我的真氣特殊,不僅擅長固本培元,對於拓寬筋脈也有諸多妙用,珍惜吧,”紀行長歎一口氣,“我走了。”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玉嬌龍急道。

    紀行笑笑,“看天意!”

    說完,他將傷刀掛迴背後,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白水寨。

    玉嬌龍失魂落魄,仿佛真的失去了自己的夫君。

    此時風起,煙塵散盡。

    紀行走到半道,卻發現撞上了宋臣。

    宋臣以為紀行是來尋仇,肝膽欲裂,隻期盼這位高人是個豁達君子,放他一馬。

    紀行見他這幅慫樣,倒想好好逗逗他。

    “閣下方才如此無禮,這筆賬該怎樣算?”紀行故作深沉。

    宋臣終於放下奢望,提起亮銀槍,三分豪氣上來,“閣下本是高人,何必如此戲弄我白水寨諸多弟兄?一人做事一人當,某人習武三十年,今日叫閣下也看看在下槍法有幾分火候!”

    紀行笑笑,搖搖頭,“不必了,江湖兇險,天外有天,往後不要如此乖戾。”

    說完他提腳便走。

    宋臣矗立原地,提一口氣,“慢一步!”

    隻見這四十餘歲的男人,槍出如潑水,酣暢淋漓,收槍似葉落,舉重若輕,刺挑甩劈,幹淨利落,暗含內勁。若是放在玉嬌龍眼裏,恐怕也要叫一聲好漢子!

    紀行搖搖頭,“我知道一個叫宋千會的人,使一杆灞槍,你仔細打聽打聽,放寬點眼界吧!”

    說罷他刷地抽出傷刀。

    夜空裏一點寒芒閃過。

    宋臣眼一花,隻覺頭皮發燙,迴過頭一看,背後大樹樹幹上,一道寸深的刀口,口子上燃起白焰,久久不熄。

    等他迴過神,紀行已經走了許久。

    大約走出一裏地後,紀行才一屁股坐地上,大口喘著氣,“差點憋死我!”

    剛剛他斬出那一刀,差點抽幹了所有真氣,之所以一口氣走出一裏,隻為了不在宋臣麵前出醜。

    如此趕路二十日後,紀行終於散人七境。

    隨著修為恢複,他趕路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再加上他本來速度就快,此時已經到了幽州邊界,再過幾日,就能正兒八經踏入神州。

    紀行戴著鬥笠,蒙著麵,身著蓑衣,古怪無比。

    這日他到了幽州邊城,漁陽城。

    他走過一道牆邊,正要去找個客棧尋宿,卻發現了什麽古怪之處。馬上他迴轉身來,牆上兩張皇榜紮眼得很。

    “十萬兩!黃金!”紀行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旁人從他身邊路過,笑道,“閣下雖然也是個使刀的,可不要隨便打這主意。那大商勇士要麽是死了,哪怕沒死,得罪的人恐怕不少,不然也不至於到如今也不肯現身。小心撞上刀口,跑都跑不掉!”

    紀行低下頭,“兄弟說的是!說的是!”

    不敢再看,紀行趕緊離開了這是非之地,人多眼雜,給人認出他就不妙了。

    他如今招惹了叛黨,又有蕭易盯上了他,實在不宜拋頭露麵。

    一切還是等找到白芙他們再說。

    時日匆匆,一個月後,又到了夜裏。

    白芙幾人如同那一夜,在野外生起火,老邢給他們做了火鍋。

    最後一缸涼酒也拆了封,隻是缺了那個人。

    眾人喝得東倒西歪,眼淚婆娑。

    最後都醉了。

    清晨。

    紀行懷裏的千裏符越來越熱,放在空中,都慢慢飄向同一個地方。

    此時他內心竟然毫無波瀾。

    紀行走到他們跟前,看到滿地杯盤狼藉,便不動聲色地幫他們整理了起來。

    等紀行弄得差不多時,白芙醒了。

    她剛醒就看見那個人,揉了揉眼,就是他。

    她輕輕走過去,從他背後抱緊,“我在努力練功,以後你有什麽麻煩,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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