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莊根本不敢將自己已經見過上方穀的事實告訴師兄,硬著頭皮說:“師娘早就將弧煦毀去了,慕容瀟瀟或許認錯了吧?”


    “你隻是這樣想嗎?”楚珩尋意味不明的開口,不等周莊苦思冥想應對的話,他就話題一轉,“師弟,你把羽兒被害的經過,再講一遍。”


    周莊:“......”


    ......


    麒麟大街。


    沒有浩大的聲勢,亦沒有驚動太多目光。


    易清葻隻帶著幾百人,策馬穿過被濃濃夜色籠罩的街道,朝著法家前進。


    經過前一夜的**,麒麟大街免不了大傷元氣,大部分商鋪都被砸爛、搶空,少數逃過一劫的,也緊緊封鎖著門窗。


    大街上還陳列著許多被無辜殺害的百姓屍體,行走其中,就如同行走在幽冥鬼域。


    曾經繁華的大街,此刻黯然無光,處處籠罩著夜的蕭條和死亡的陰霾。


    然而,有一家鋪子卻在這種深夜無視任何動亂,大敞著門,裏麵的燈火通明照耀到街道上,猶如點亮夜晚的一顆星。


    實際上,這間鋪子也並非有意如此招搖。隻是因為這家的大門,在前一夜裏被魯莽貪婪的人砸爛了!


    之後這間鋪子裏發生的事,讓貪婪之人再也不敢靠近。


    這裏正是萬藥堂。


    易清葻在快要靠近這間鋪子時,忽然勒馬緩行。


    等軍隊完全經過了這間鋪子之後,又加速疾馳而去。


    萬藥堂深處,院落中,昶青坐在石桌旁,麵前放著一簍白玉棋子,他信手挑起一枚,隨意落下!


    說是隨意,實際上,還無比怪異。


    因為石桌上並無棋盤,甚至連線條也沒有,卻落滿了星星點點的棋子,一些是完好,而有一些,則是碎裂的。


    雪鳶在一旁靜靜侍立,有一種仿佛迴到了幾百年前,在青殿侍奉青尊的時光。她了解青尊全部的喜怒,知道青尊下棋,從來不用棋盤,棋盤在他的心中——宏偉無比,包羅萬象!


    故而從來沒有人能成功窺探到他的布局。


    街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雪鳶的耳朵,她輕笑一聲說:“新的君主,還算懂事。”


    啪嗒一聲,青尊落下一子,食指在棋子上輕輕一點,移開後,那枚棋子自動從中心裂開成了兩部分。


    廢棋!


    雪鳶綠眸晃動,自以為明白了什麽,輕聲說:“原來尊主並不喜歡他,但為何又......”


    “下界眾生的命輪如何運轉,與本座的喜好有何幹係?溪中的一條魚,它成龍亦或是成為釣者的盤中物,不過隻是那條魚的命運!”他在意的隻是溪水的流向,以及會匯聚何處。


    雪鳶心跳頓時漏了一拍,低頭說:“雪鳶明白,尊主向來反對上界之人因一己之私幹預下界凡人運勢,即便尊主不喚奴婢來此,雪鳶也斷然不會插手法家之亂......”


    “最好的不插手,是遠離這片是非之地。”昶青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說,同時在那一枚碎子旁邊,又接連落下兩子,皆是落子即碎。


    雪鳶聽出了驅趕的意思,砰的一聲跪倒在地懇求說:“雪鳶隻想盡奴婢本分侍奉尊主,絕對沒有其他心思,還望尊主體量奴婢一片忠心,不要將奴婢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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