篌兒......


    瘦猴兒。


    來到薑家訓戒堂的第一眼,季顏就認出了她,那個神藥穀裏脾氣倔強的瘦猴兒。


    隻是,當初自己借用薑紹文的名字自報家門時,薑篌兒為何要隱瞞姓氏,隻說自己是瘦猴兒呢?


    想不通的問題,季顏決定不浪費精力想。


    有些答案,會自己送上門來。


    果不其然,季顏從萬藥堂迴來的隔日,就迎來了那個少女的敲門。


    薑篌兒的傷勢還沒有痊愈,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


    季顏請她進院子裏,在一棵巨大的百年老樹下坐下,自己坐到她對麵,麵上掛的是舊友重逢的喜悅。


    薑篌兒本是懷著心事而來,麵對這樣的熱情,心中感到些許尷尬和忐忑,一時不知如何打開話題。


    海棠院中和風習習。


    明淨卻不強烈的日光,穿過她們頭頂大樹,落下一大片斑駁陸離的樹影。


    在這些樹影的掩映之下,薑篌兒發現季顏的微笑是那般如沐春風,讓人拉不開距離。


    也很讓人心生慚愧。


    “你好像心情不錯?”一開口,薑篌兒就後悔自己說了句廢話。


    人家現在是院子的主人,自己過來拜訪就是客人,主人見客不露出點笑意,難道要擺一張哭臉不成?


    季顏手指不經意劃過空間手鐲,點點頭,“最近發了點橫財。”


    薑篌兒胡亂找些話題,說:“三娘好像心情也變好了,昨天起笑容就一直掛在臉上,還有其他人、家裏的老前輩們,都不再愁眉苦臉......薑家在你來了之後,馬上變好了不少。”


    反觀之前,家裏的氣氛隻能用陰雲密布形容。


    季顏搖頭,“功臣不是我,是萬掌櫃。”


    薑篌兒歎氣道:“若是老太爺也能安然無恙,就好了。”


    季顏說道:“會好的,很快。這幾天沒什麽人過來找麻煩吧?”


    薑篌兒道:“法家人上次離開後,就沒有再出現。他們大概是履行了與老太爺的約定,不會主動過來尋釁挑事。上次主要還是因為我偷買禁藥,落到了他們手裏......”


    迴想起那一夜受罰,未愈的傷口仿佛又開始隱隱作痛,薑篌兒下意識的抱了抱自己的手臂。


    季顏看在眼裏,取出一盒自製的愈傷膏,遞出,“這盒愈傷膏的配方是一位高人傳授,基本不會與其他藥物衝突,外敷,對恢複傷口很有效。”


    薑篌兒受寵若驚,一動不動的看著季顏。


    季顏又說:“收下吧,不用客氣,蘇師父也會希望我多看護好你。”


    “謝謝。”薑篌兒猶豫了片刻,還是拿起膏盒,抱在手裏,心裏又忽然想起對自己恩重如山的蘇昭酒,略有汗顏,“以前在神藥穀,就是受你恩惠,蘇藥師才收留了我。沒想到迴來薑家,也被你救了一命,我欠你的恩情,怎麽也還不清了。”


    季顏若有深意的說道:“不要這樣想。其實你沒欠我什麽,是我之前太過一意孤行,虧欠你們比較多。”


    “你、你真這樣想?”薑篌兒詫異的看著季顏。


    季顏發現她的眼光莫名搖晃了幾下,似有更多話要說。


    “你是不是有別的話要對我講?”季顏試探性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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