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嗎?”藥青雖目視前方,但餘光還是能感覺到某人赤裸火熱的注視。


    季顏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迫,彎彎嘴角,“藥爺你說你一直在等我,表示你會真的一直等著我,直到我追上你的腳步嗎?”


    藥青望著前方的一顆大樹,特別是那樹下立著的一樣眼熟之物,驀然腳步一頓,偏過頭來。


    “不。”


    “啊?”季顏不依,“你怎能說話不算數?!”


    藥青又看了一下那眼熟的東西,忽然俯下身,絕世的麵容一下子移至季顏咫尺,雙眸深深,好似裝滿千山萬水。


    “已經等到了,便不再繼續等了。”


    季顏被忽然貼近的美麗麵龐驚的忘記唿吸,藥青早已卸去了麵部偽裝,這樣一張顛倒天下的麵容忽然出現在這麽近的位置,縱使已經看過無數次,也讓她不禁再次感到驚心動魄。


    就在季顏被美色攝取了心神,呆滯的這會兒,藥青已經抬手,從她發間,取下了那一枚青簪,然後朝著那顆樹下走去。


    季顏目光呆呆的隨著他,漸漸發現他的方向,有些奇異。


    那裏有一顆很大的樹,樹上是晚霞一般絢爛的葉子,樹下立著一把高大無比的……琴?


    那琴身好似一張金黃色的巨弓,底座與大地緊緊相連,琴弦多而密集,怕是有數百來根,每當有風拂來,琴弦自響,猶如天籟。


    “豎琴……”


    雖然不完全一樣,而且這把琴也比她前世記憶中的豎琴要高大太多,可是季顏還是一眼辨認出來,這是一把豎琴。


    看藥青朝著豎琴走去,難道他要在這裏彈琴嗎?


    藥青已經走到了金色大琴的之前,用手裏的青簪,滑動了一下琴弦。


    一道流水般的琴音響起,季顏知道自己果然猜中了。


    然而,藥青用青簪滑動了一下琴弦後,忽然動作就停下了,盯著那弦,腦中緩緩出現了一段已經塵封泛黃的畫麵。


    他歪了歪頭,仔細迴想,可記憶裏那少年的容貌,已經不是很清晰。


    唯有他說過的話語,還仿如昨日……


    “阿青,你到我旁邊來,今天我要教你一件新鮮事!”


    少年站在一張巨大的豎琴旁邊,衝著他微微招手,刺目的陽光穿過樹影,在少年身上落下一片斑駁,卻無法削減他與生俱來的光芒。


    那個少年,似太陽一樣,他是天之驕子。


    “看到這琴沒有?你在我墨家長大,說來也算半個墨家人,等你成年之後,我就帶你一起來這裏,幫你找中意的姑娘!”


    “中……意?”他不太理解這個詞,人類的話,他才剛學會沒多久,字也寫的不多。


    少年拖著下巴,“怎麽跟你解釋好呢……對了!每次我們出去曆練,外麵那些姑娘盯著你臉看,你總忍不住要發狂,這就是不中意她們的意思。而中意呢……應該就是當你遇到一個姑娘,她看你時,你不僅不發狂,還心生歡喜,甚至希望她多看你、隻看你,這種感覺,就是中意了。”


    “沒……沒有中意。”在那些與野獸無差的、幾乎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目光中,他隻有無盡的惡心,這種惡心,隻有鮮血才可以洗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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