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言愣住,突然迴想起綁架案那天的情形,在喬安允被匪徒劃傷了臉後,她就已經有些害怕到奔潰、說不出來。


    而在喬安允被放下的過程中,黎酒應該是正好暈過去,挾持她的匪徒驚唿了一聲,又似乎沒有,總之下一刻,原本就有些殘缺的窗戶被人從外麵一腳踹碎!


    那窗戶距離她比較近,就像是做夢一樣,她看到有人從破窗而今,動作標準又迅速利落的在地上一滾,厚重的越野服滾過碎玻璃……


    她看到了黎酒的保鏢,她以為這是她哥安排的,轉頭看過去,才看到她哥也一臉意外卻隨即鬆口氣一般。


    保鏢動作迅猛,一招一式孔武有力,短短幾秒鍾已經製服了那個匪徒,把黎酒橫抱到懷裏,他慌張極了,輕輕搖著他一口一個酒兒的喊。


    而也許是因為出現了這樣的變故,唯一一個還被劫匪控製的她,成了唯一一個人質。


    劫匪兇惡,把刀架在她脖子一側,大動脈處,他高聲大門:草,你他媽趕緊給我放下,不然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人高馬大的男人不為所動。


    沈馥言看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冷的,冷如冬夜刺骨的寒風,含著刻骨的憎恨。


    黎酒被那個保鏢救走了,而她也沒有處於危險中太久,她哥的人衝上來把剩下幾個人製服。一切看上去就像是一場九死一生的虛驚,可她看著冷風唿唿吹入的空窗架,覺得那冷風一直穿過自己的胸口。


    那之後,她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個男人。


    “哥……”沈馥言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這麽多年,她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麽好執著的,人再犯賤,也不能自尊全無的死乞白賴。她沒有去打聽對方的消息,從難受到失落,再到覺得可有可無,再到現在,無關痛癢。


    可明明已經無關痛癢,那天的記憶每每想起來卻那麽清晰,傷心也那麽刻骨。


    “那個男人叫黎衛。”


    沈馥言眼神放空,有些輕輕怔住、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的模樣,直到沈傅名說下後半句:“是黎酒的親哥哥。”


    黎衛是黎酒的保鏢。


    她從小到大背後時刻跟隨的保鏢,她陷入絕境時救她出來的蓋世英雄。


    “你說你眼界那麽高,難得喜歡上一個人。”沈傅名睜開眼,也不看她,站起身往樓上走去,“卻從一開始就和他最寶貝的妹妹處處作對,他怎麽可能對你有好感?”


    “你、你……”沈馥言有些慌了,她覺得荒唐又十分委屈,想問既然他早知道為什麽不和她說,為什麽要眼睜睜看著她像是一個傻子一樣犯錯。


    她話說不完全,可沈傅名卻仿佛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轉過頭,那雙眸中情緒已經清醒了個徹底,已經開始漸漸滲出冰冷之色,“你覺得黎酒配不上我,我覺得黎衛高攀不上你。”


    沈傅名的身影消失在樓上,留沈馥言在樓下,臉色蠟白如置冰窖。


    誰說不是,命運弄人。


    其實沈馥言哪裏對黎酒有什麽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呢?她明明已經原諒過黎酒,也願意和她站在同一個陣營,寧願讓他們在一起,也不要讓他再重蹈覆轍栽在喬安允手裏。


    可後來,一次又一次,盲目的帶上了偏見和恨意。


    沈馥言看著空蕩蕩的二樓,突然迴到迴憶裏的那一天,冷風吹過,渾身都打著顫。


    不願意去接受,不願意去接受。


    那一天,她把自己驕傲到不願為人所知的愛情深埋。


    多年之後的今天,被她深埋的愛情終於死了。


    沈馥言到底還是走上了樓,她的性格決定了哪怕她已經長大已經工作多年,依舊掩蓋不住情緒波動,可她起碼能多少控製一些。


    臥室裏沒有人,她試圖去推緊閉的書房門,裏麵有點動靜,門卻推不開。


    “哥……”


    她聲音很小,對方動靜根本沒停,她突然提高聲音,“哥!對不起!”她該對不起的人是黎酒,沈馥言不知道沈傅名會不會給自己迴應,轉身跑下樓。


    而書房裏其實沒有人,有人的是書房裏獨立隔開建立的健身房。


    房間比百二平米占地的書房小很多,大約四十平米左右,裏麵健身的器材卻十分全麵,而此時正中央,一個垂掛式的沙包給狠狠砸遠又慣性重重迴落。


    “喝!!”沈傅名怒喝一聲,再一次狠狠落拳在八十斤重的沙袋上!他沒有戴手套,手指節骨已經通紅,衣服脫掉扔在一旁,他赤著膀子,渾身的肌肉都兇猛的突起!


    而右臂上,有一道經年未消的舊疤痕。


    沈傅名打了半天拳,才雙手扶住慣性搖晃的沙袋,整個唿吸急促,滿頭大汗。


    許久後,他重重喘了一口氣,推開沙袋借力走到一旁的座椅上。


    座椅旁的桌上,放著許多醫藥用品。


    顯然打沙袋或者做其他健身運動受傷,他已經習慣到如同家常便飯。


    運動完又過了十多分鍾,一身的熱汗冷了下來。


    沈傅名簡單的衝了個澡後才下樓,沈馥言已經不在了,皮蛋瘦肉粥又是黏糊糊黑壓壓的一鍋,他沒胃口,但還是盛出來小半碗吃掉。


    廚房裏有個一人高的冰箱,他伸手打開,右側的儲物欄裏有一個放雞蛋的凹槽片。


    他拿出兩個雞蛋洗了洗,打蛋的功夫幾年如一日的爛,從雞蛋裏挑出不小心掉進去的蛋殼,他加了鹽和味精還有橄欖油。


    炒出來的雞蛋幾年如一日的糟糕,一邊爛糊糊一樣一邊已經有些焦,味道還鹹的要命。


    沈傅名把剩下雞蛋倒進垃圾桶的時候,例行麵無表情的咒罵了一句賣廚房不粘鍋的無良商家。


    迴到廳裏,他重重躺進沙發。


    看著沒有通電的水晶吊燈好一會兒,他才摸出手機翻了翻,電話還沒打來。通訊簿裏備注裏為“a媳婦”的號碼,位居第一。


    媳婦這個詞很夫妻,看著很土很接地氣,兩個字發音在舌尖滾一滾,就會覺得滿心歡喜,甚至能傻樂出聲。


    黎酒早早就換了電話號碼,這個還是他問魏開要的,理由是采訪之前可能有一些東西要問她,但從拿到號碼到現在,他都沒有撥通哪怕一次。


    想是真的想,慫也是真的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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