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湧到心頭的是不敢置信,緊接著就是被欺瞞和戲耍的憤怒,最後,才多了一絲並不明顯的動容。


    為什麽要假裝懷孕?想要用這個留住他嗎?


    女人的心思都是淺顯而易見的,如果黎酒隻是想要幫他,給喬安允製造危機感,完全隻要讓喬安允誤會就行,並不需要連他也隱瞞,可事實上,黎酒什麽人都瞞住了。


    沈馥言話說完就知道事情要遭,徒勞無功的挽救了幾句發現沒辦法,隻能破罐子破摔,草草說了兩句就迅速掛斷電話。


    留他一個人,用處理公事的時間走神去想黎酒的事。


    他給過黎酒機會,抵達這邊的當晚他發了兩條短信,黎酒完全有機會坦白,可她沒有,甚至於短信都已經顯示被拆開,她也沒有迴複。


    登山之後又找了個空隙和她聊過,他處處暗示,給過無數次機會……


    讓他失望的是黎酒。


    而他原以為讓他失望的是黎酒,失望之下又帶著無名的怒意,才會做出那樣根本不附和自己性子的行為來。


    可現在他才知道,讓他失望的不是黎酒,因為黎酒根本沒有什麽解釋可以說,她並不是假懷孕。


    然而要說他妹妹突然開竅,來了一招先抑後揚,故意露出破綻讓他上鉤,他暫時還不能相信沈馥言有那個腦子。所以想來想去,都是沈馥言主動找了黎酒,想要讓她早點趕跑喬安允。


    私下沈馥言的確和喬安允關係好,但她那性子說白了就是直率和固執,覺得喬安允對他不好,就不想他和喬安允在一起,免得以後再受委屈。


    用她那聽著沒道理,事實上也沒道理的話來說就是——允兒姐適合當朋友,不適合當妻子。


    可能吧,但對於他來說沒有差別,從小到大身邊的異性數不勝數,但能讓他耐著性子,甚至想著想著會笑出來,看在眼裏就覺得舒心,哪怕對方再怎麽仗著他的寵愛去折騰,他也縱容著。


    女朋友不就是和女兒一樣,寵過來的嗎?


    他當初是這麽想的,而現在也覺得自己的感覺沒有錯,別說今天黎酒經曆的事情是個意外,就算真的是喬安允做的,他恐怕也不會下狠心做出什麽。


    說要說兩句,罰恐怕是怎麽都不會罰下去。


    可幸好沒有出事。沈傅名當時是聽到驚唿後才轉過去看,黎酒對爬杆子的事似乎駕輕就熟,幾人裏麵爬的最快也最高,所以當她摔下來的時候,當然也最狠,不過節目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這念頭才落下,他就看到了黎酒腰間的安全帶扣子鬆開。


    心跳似乎是驟停了一瞬,又像是沒有,等他反應過來,舒秦上已經穩穩抱住了黎酒。那那個時候,他心裏的情緒是清晰的,直到現在還記得:怎麽不結實摔一下,也好讓她假懷孕的事再也瞞不下去!


    可惜沒有,他心裏冷冷的想著,太惺惺作態了,明明沒事,卻裝著可憐博取別人的同情。他冷眼看著黎酒裝作一臉驚慌未定的坐在舒秦上身邊,接受大家一個個的關心。


    現在才明白,先入為主的去揣測一個人是怎麽可怕,疑鄰盜斧多簡單一個道理,他身處其中竟然也看不明白。


    “也正好給我點時間。”他低頭看懷中的黎酒,對上她那張蒼白卻有多出兩抹血色的臉頰,抿了抿唇,“我得想明白一些事。”


    他並不是在開玩笑,而黎酒也為他的認真感覺到一絲驚慌,“不行。”她不能再呆在沈傅名身邊七八個月直到分娩!


    先不說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喬安允後續會怎麽對付她和孩子,光她和沈傅名繼續相處下去就不行。


    先前兩年那是因為見麵和相處的機會不多,可三個月前那場意外發生後,她的生命就像是被編製進了沈傅名的生命裏一樣,可她太清楚。


    一條小溪匯入大海簡單,想要從大海懷中獨自分離出來卻不簡單。


    萬一沈傅名不放手怎麽辦?


    這、這其實都還好說,黎酒真正害怕的是,是對沈傅名的恐懼,和即將破土而出的無法隱藏的占有欲。


    她不想奢求太多,可盡管沈傅名心有所屬,易爆易怒,喜哀不定,動心就是一瞬間的事。


    愛情是忍不住的。


    她隻能在沈傅名讓她失望讓死心甚至害怕的時候離開他,才能不然自己承受煎熬,她怕……


    她不是沒有察覺。


    沈傅名話裏有話,他說要花時間去想一些事,要想的什麽事得和她打招唿,得讓她給他時間?


    無非就是她和他之間的事!


    所以黎酒怕沈傅名對自己產生了那麽一絲一毫的興趣,因為她怕隻要沈傅名給出一點點的迴應,她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直接一頭栽進去,萬劫不複。


    為了防止那樣的事發生,她必須在該斷的時間裏和他斷掉!


    “我、我要迴家。”黎酒收迴視線沒再看他,同時手壓住了他胸口,想要把人推離一點,櫻唇蒼白沒有血色,“你想要這個孩子嗎?可如果你想要孩子,難道不是女人搶著給你生嗎?”


    沈傅名聽著這暗藏拒絕的話,眉頭折了折,嚐試著想了下自己和其他女人在床上翻雲覆雨、徹底占有對方,同時也徹底釋放自己。


    那畫麵不過是想想,就讓他心裏騰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厭惡!


    沈傅名不悅道:“你以為什麽女人都能上我的床?”


    黎酒微愣,他這話帶動胸腔都在微微發顫,像是一句隱晦的情話一樣,哪怕他可能並沒有這個意思,可黎酒還是聽得心跳失了節奏,“可、可喬安允的話……”


    “就行吧?”


    話是說出了口,黎酒卻沒有勇氣去看他的表情,怕他遲疑怕他考慮,怕他豁然開朗想起來還能和喬安允生孩子。


    而沈傅名沒說話,英俊的麵容上薄唇緊抿,眉間的褶皺也更深了點。


    他會說,他迄今為止三十多歲了,隻有過她黎酒一個人嗎?


    會說他臥室裏那張大床就她一個女人躺過,別說那張大床,其他幾處房產,也沒有其他女人涉足過嗎?


    嗬!


    沈傅名心情莫名就糟糕了起來,鬆開抱住黎酒的手,站起身,語氣寡淡卻果決不容反駁:“我去找醫生來給你看看,沒問題我們今天就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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