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喝了就吐,後來吐著吐著也就習慣了。


    寧川實在是無法麵對這個現實,他對寧姍說,“我不上學了,我也打工吧。”


    寧姍喝得滿身酒氣,盡管她可能連自己叫什麽名字都忘記了,但她還是清楚的知道,寧家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弟弟了,“不,你得上學,你別忘了爸說的話,他說,無論如何,我們寧家要重新站起來,所以寧川,無論發生什麽事,無論要我做什麽,我都會讓你上學。然後……”她起身,衝進廁所,嘔得連huáng膽都吐出來了,淩亂的頭髮披散在馬桶邊,她的眼神無比空dong,就好像什麽希望也看不見,“然後……我們家就有希望了。”


    她一直過著這樣自己也不知道是生還是死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她在酒吧裏碰見了陳浩。


    他是個小公司的主管,年紀比寧姍大六歲,陳浩相貌平平,家庭一般,xing格很老實木訥,那會已經三十二歲了,很明顯,這麽年紀還結婚,肯定是少許問題的,他的問題就是離過婚,沒有孩子。


    當時公司聚會來了酒吧,所有人玩得很high的時候,他就一個人默默坐在角落,以推銷酒為經濟來源的寧姍灌了他兩瓶酒,因為他看見明艷動人的寧姍時,臉紅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更別說拒絕了。


    就這樣他們認識了,所以盡管漂亮的寧姍和個子矮小不怎麽顯眼的陳浩看起來並不是很般配,不過寧姍並不在乎,對於她來說,愛qing這種東西在她選擇退學的時候,就和她沒關係了,她所需要的,隻是有一個人,不在乎她曾經做過陪酒小姐,然後和她平靜的過完下半身。


    也許在以前,寧川想,姐姐也許未必會和陳浩在一起,起碼,她會有其他選擇。可是寧姍沒有別的選擇,或者說,和去做那些老闆的qing婦什麽相比,嫁給一個離異的老實男人可能更穩定,尤其是她認為結束過一段婚姻的人或許會對下一段婚姻很珍惜。


    寧川也是這麽想的,因為結婚後,陳浩對寧姍很好,尤其是他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貝貝,一切很完美,似乎不應該以離婚作為結局。


    “他人不錯?”寧姍揚起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然後看著寧川,“可許曾經是,可是現在不是……”


    “他很顧家……”寧川說道,“我去年見到他,他很會照顧孩子,也是個可以過日子的人。”


    “可是他心裏一直在意我的過去!”寧姍突然大吼起來,“我都可以不在意他的相貌,家庭,工作,離過婚,真的,也許過去我不會看這樣的人一眼,可是我明白,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對於我來說,能找到他這樣的人已經很不容易了!尤其是他不在乎我在酒吧裏工作過,可是這都是我們的以為,生完貝貝,他就和一個神經病一樣,整天要帶著孩子去做親子鑑定!”


    寧川被這樣的事實嚇傻了眼,“你、你是說姐夫他……”


    “是的!”寧姍堅定的說,她長嘆了一口氣,“以前我沒和你說過,和他結婚以後,他時常懷疑我還和別人的男人有來往,我出門不能化妝,不能買新衣服,甚至不可以燙頭髮,否則他就認為我要出軌了!是的,這些我都忍了,我覺得既然結婚了兩個人就要互相容忍,畢竟我曾經是一個酒女,他這樣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也知道,我做陪酒女,或許和客人有身體的接觸,但是你姐姐我還沒墮落到出賣自己的身體!”


    她這樣一口氣說完,像是在宣洩自己憋了很久的心裏話,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不好意思,我失控了……”


    “不……沒事……”寧川木訥的迴道。


    “所以我就如他所要求的那樣,做一個徹底的家庭主婦,其實在準備要結婚的時候,我想過婚後去重新學完我的學業,或是找一份合適的工作,開始我的新生活,你也知道,那時候你已經考上研究生了,開始半工半讀了。”寧姍這樣說道,“可是你想,如果是他那樣的人,我可能出門麽?”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寧川突然覺得姐姐所承受的東西,是他根本不曾想像的。


    寧姍看了他一眼,目光轉移到了地上,冷冷的笑一聲,“告訴你又如何,離婚麽?一個曾經做過陪酒女,還離了婚的人,我還可能有更好的選擇麽?如果他那樣老實的人都隻是qiáng忍著心中的猜疑,那又更別說其他人了。”


    她說著抬起頭,眨了眨眼睛,“可是我無法忍受他甚至要帶貝貝做親子鑑定,原因是在懷孕的那個月,我曾經來找過你,我就可能有機會和別的男人接觸!”


    “那貝貝出生已經一年多了……”寧川說。


    “一年前我們就分居了。”寧姍說道,“因為我提出的離婚,而他不同意,他可以前一天跪在我麵前求我迴去,而第二天就開始說我是‘不要臉的女人’,或是前一天用刀割自己的手腕,然後第二天罵貝貝是‘野種’。我受夠了,最後我告訴他,是的,我寧姍就是一個水xing楊花的女人,貝貝也不是他的孩子,然後和他離婚了!”


    她說著越來越激動,眼淚也忍不住的流了出來,寧川伸手攬住姐姐的肩膀,哽咽的說,“姐,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就不會這樣了……”


    寧姍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我不想看見貝貝,我看見貝貝就想到了他,十年了……小川,我總是無數次的問自己,究竟我還要過久這樣的日子,還要等多久,我才能迴到十年前的那種生活……”


    寧川伸手抹了一下眼角,“和我一起生活吧,你和貝貝一起,我們就是一個家,像以前一樣。”


    麵對前男友的挑釁,蘇天天感覺到了自己巨大的壓力,她得立刻反擊,不光是嘴上的,更是行動上的。


    於是她對蘇媽媽認真的說,“媽,給我介紹對象!”


    蘇媽媽的電視劇正看到煽qing的片段,被這樣的話一驚嚇,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你、你說什麽?”


    “或者你盡快給我找個男人,我不是要結婚,我隻是急需一個男人。”蘇天天解釋道。


    這樣一解釋,連林阿姨都瞠目結舌了,“小姐,雖然……那個……你已經二十四歲了,厄,也成年了,也有需要,但是……這麽急,我們也不知道去哪找啊?”


    “之前我爸不是要給我介紹的麽?”蘇天天說,雖然她原來對那些“興趣廣泛”的有錢公子哥沒什麽興趣,一見麵就約她去打球,旅遊,想累死她啊!


    “你之前不是都不喜歡麽?”


    “現在也不喜歡,隻是需要。”蘇天天認真的說,“你幫我打聽一下,是否有合適的人選,家庭不需要很好,但自己有固定工作,所以不會天天找我出門,最好脾氣好一點,隨叫隨到,不鳥他也不會生氣的那種。”


    蘇媽媽想了想,“好像有這麽一個,原來他爸也個大地產公司的股東,和你爸認識,後來那家公司出了點問題,他就抽走了股份,開始搞起了投資理財,雖然條件和我們家比差了點,但是我見過他兒子,脾氣真是好得沒話說,好像自己是在廣告公司裏麵,職位還挺高的……”


    沒工夫聽細節,蘇天天果斷的說,“很好,明天晚上,就約他見麵!”


    part20


    蘇天天約定相親的那天,是個美好的周末,盡管她連自己和誰相親都不知道,因為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相親這個過程。


    於是這天,賴chuáng鬼蘇天天起了個早,想把自己的長頭髮盤了起來,在梳妝檯上翻了好一會,蘇天天隻找到一根黑色牛皮筋,還是很舊的款式,她仰頭想了想,好像這是某次路過傳說中的“2元商店”買的,據說這種牛皮筋都是某種已使用過的計生用品改造的,她拉扯一下,似乎透過黑色的絨線,看見了裏麵半透明質地的皮筋。


    四下看看沒有別的選擇,蘇天天嘆了口氣,把黑皮筋套在手上,把頭髮盤了起來,她又溜去她的房間裏,找了一支看起來不是那麽奢侈冒富的簪子,把頭髮簪了起來。


    拉開衣櫃,蘇天天就寬麵淚了,她夏天的衣服好像都是t恤加長裙,要不就是和他爸出席宴會時的晚禮服,穿著晚禮服去相親還可以,但是穿著晚禮服去上班……


    蘇天天打消了自己的念頭,翻來翻去,她翻到一條幾乎是嶄新的裙子,紅色係的格子,抹胸蛋糕裙,不是很誇張的款式,看起來很青chun活潑,上麵配了一件白色的小坎肩,蘇天天的皮膚很白,穿這樣的衣服應該是很合適的。


    她拎出這條裙子,上看看,下看看,皺了皺眉頭,還是趁早出門買一件?她看看房間裏掛的鍾,咳,時間不夠了,而且逛街買衣服,還要挑選一套合適的,確實不容易,當初買這條裙子時,她的腳都走出了一個小水泡!


    這條害她走到腳起泡的小裙子,總也不能就穿一次就不穿了吧,於是蘇天天把這裙子又拿了出來,穿上了身。


    化了一個簡單的淡妝,拎上手提包,蘇天天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蘇媽媽在樓下餐廳對她招手,“哇,天天,原來你打扮起來還是像個人樣的。”


    “謝謝誇獎……”蘇天天眯眼道,“順便謝謝你把我生成了這副人樣。”


    “不是啊。”蘇媽媽認真的說,“我是發自內心的,原來你實在是不打扮自己,這樣太懶了。”


    蘇天天看看她,雖然整個人氣質不錯,保養得很好,但是頭髮是隨意的一夾,穿著一身藏青色的運動衫,“你真勤快,在家穿著運動衫,你gān活麽?”


    “舒服啊。”蘇媽媽伸伸胳膊又伸伸腿,“在家穿得和個貴婦似的,多難受啊。”


    “那你就不懶了?”蘇天天忍不住說道。


    蘇媽媽擺擺手,“我不一樣,我已經超過了工作的年齡了,而且我也不需要工作,你說我工作和不工作,你爸都是賺這麽多錢,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我又不想過得更好,你一個月的薪水夠我買一條裙子麽。”


    “這不能作為你懶惰的理由。”蘇天天撇嘴,“工作的樂趣在於,讓女人更有魅力。”


    蘇媽媽聳肩,一副欠抽的,“有本事你也找個有錢男人養著你,或者你也買到一支潛力股,那你結婚以也可以和我一樣懶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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