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裏沒有這些西藥不是。


    「你們用了什麽?」秋葉紅問道。


    軍營裏這麽多軍醫,用起中藥來,哪一個都比她強吧。


    再說,對於馬肺敗,秋葉紅其實也沒有實踐經驗。


    王華彬嘆口氣,「我用了法子,都不管用,不過,裴大人已經請軍醫們論證去了,他們…..」


    王華彬咬咬下唇,「他們見多識廣,好些人還參與過厲疫的救治,一定有良法。」


    那就好,秋葉紅點點頭,心裏放鬆。


    「你別擔心,其實這馬肺敗不算什麽嚴重的病,不過是比別的具有了傳染性,比起鼠疫來,那可是差遠了……」秋葉紅笑道。


    說起來,這馬肺敗說重也重,說輕也輕,隻能算是個溫疫,比起迅猛的瘟疫例如鼠疫之類的,還是好運氣多了。


    要真是鼠疫,秋葉紅覺得自己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打包立刻逃走為要。


    王華彬被她說的一笑。


    因為擔心她的身體,富文成和李青便勸她走。


    顛簸一路,又站了多時,秋葉紅的確覺得頭暈眼花,也不在勉強。


    「哦,對了,他們想出更好的法子前,你先用蛤蚧散。」秋葉紅上車之前又囑咐道。


    王華彬皺皺眉,嘴裏念叨一遍,「可是蛤蚧、黨參、杏仁、甘草、茯苓、桑白皮?這個不是定喘清肺的?先是也用過的……」


    他攤攤手,示意無效。


    秋葉紅有些失望,說起來,她沒有接觸過馬肺敗,還是聽人說起,因為聽到蛤蚧,覺得有趣,才記住了,具體用藥是什麽,卻是不很清楚。


    不由有些後悔,早知道,還不如聽那人顯擺完,不該鄙視他炫耀接私活掙了多少錢而走開不聽。


    「我迴去再想想。」秋葉紅說道。


    「別勞神。」王華彬囑咐道。


    看著她坐上馬車,富文成催馬前行,走了沒幾步,又停下了。


    「還有還有。」秋葉紅從車裏探出頭,她想到最重的事。


    目前最重要的已經不是治病,而是防止病情擴散,作為經受過非典鍛鍊的一名獸醫,秋葉紅倒是很有信心。


    王華彬狐疑的走過來,聽她簡單的講了一些注意事項,這種防疫工作,王華彬還從沒接觸過,又是新奇又是不解,但他本就好學,接受能力又強,便隻是認真聽,並沒有表達什麽異議。


    「我迴去之後寫個詳細的給你送來。」秋葉紅說道。


    這才啟程走了。


    迴到太守府,身子果然頂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去,連飯都沒吃。


    睡到半夜醒過來,想來想去心不安。


    「來人。」她披衣坐起來。


    外間的丫鬟立刻舉著燈進來了。


    「郡主,可是要吃飯?夫人已經吩咐,廚子裏有人守著的。」丫鬟說道。


    「你去給我取紙筆過來,再把燈點亮。「秋葉紅下床,坐到桌邊。


    小丫鬟摸不著頭腦,但忙按著她說的去做了,將屋子裏的四盞燈都點了起來。


    看著秋葉紅歪著頭開始寫寫畫畫,不時咬一下筆頭。


    「郡主,您還是吃些東西…….」小丫鬟怯生生的問道。


    聽她再一次說,秋葉紅摸了摸肚子,還真有些餓了。


    「恩,也好,就要一個小粥小菜就可以。」她點頭說道。


    小丫鬟高高興興的應了,轉身出去了。


    不多時,腳步聲便迴來了。


    人影擋住了光線,秋葉紅不由皺眉道:「放一邊,我就吃。」


    人影並沒動,托盤也放到桌子上。


    「現在就吃。」


    竟然是史玉堂的聲音。


    秋葉紅抬起頭,有些意外,看他還披著鬥篷,身上帶著夜寒氣。


    「你剛迴來?」她將麵前的紙筆往一邊推了推,聽話的接過托盤。


    史玉堂點點頭,坐在對麵,看著她慢慢的吃粥。


    丫鬟們捧上茶,在一旁小心侯著。


    「吃過就睡,不許熬夜傷神。」他端著茶杯,用來暖手,並沒有吃,慢慢說道。


    秋葉紅就放下勺子,獻寶一般將自己寫的東西遞給他。


    「哎,你看你看,我寫的這個可好?應該能幫上忙。」她笑嗬嗬的問道。


    帶著一絲期望受到誇獎的孩童的殷切之色,史玉堂不由抿嘴一笑,接過紙,低頭掃了一眼,看著看著,神色就認真起來,慢慢的點頭。


    「真不錯。」他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驚喜,「真不錯。」


    秋葉紅就如同得到糖果的孩童,笑意艷艷。


    「治病不用擔心,隻要找準了清肺敗毒的要點,總有好藥起效,最要緊的就是隔離,消毒……」她一行說,一行指了指還在史玉堂手裏的紙張。


    看著滿滿的一張紙,秋葉紅也滿有成就感,作為當年全係統傳染病預防防疫應急處置大比武狀元的隊員之一,幾乎能將整個預案倒背如流的她,現在寫起來,還是下筆如神。


    「我的消毒藥水可是很管用的。」她咬著勺子難掩得意的說道。


    史玉堂就笑了,伸過手指點了點她的頭,「快吃。」


    看著那姑娘吐吐舌頭一笑,埋頭喝粥,散著頭髮在燈光下,發出盈亮的光彩,不時有一溜如水般滑到臉前。


    「這個給你。」史玉堂從袖子拿出一物遞了過去。


    秋葉紅抬頭看,不由大喜,忙伸手抓住,在手裏翻來翻去的看。


    「你找到了?你找打了?」她高興的問道,「這麽快?」一麵看他,「你這麽晚迴來,是不是特意到那邊去了?」


    摸著已經擦的亮亮的銀簪子,不由想起那晚的驚險,神色有些恍惚,「那邊,很危險,可不該晚上去…….」


    史玉堂靜靜看著她,眼中有心痛有愧疚,放在桌子上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骨骼輕響。


    「慧娘,對不起。」他沉聲說道,聲音裏難掩低落。


    這個人如果不是意外,現在已經不會坐在他的麵前,而是已經命喪黃泉了,而那個意外卻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你當時知道是要我來做誘餌,你會不會讓我來,或者說,你會不會告訴我?」秋葉紅歪頭笑問。


    一麵抬手挽起一個髮鬢,將簪子插上去。


    「不會。」史玉堂毫不遲疑的答道。


    秋葉紅就笑了,「這就夠了。」想了想,又道,「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會來。」


    史玉堂怔了怔,「你不介意?」


    「我介意啊,我介意瞞著我,介意別人安排我的命運。」秋葉紅攪著香香的粥笑道。


    史玉堂看著她,抿了抿嘴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屋內還有丫鬟呢,秋葉紅忍不住臉紅了。


    「我知道,慧娘與一般女子不同。」他說道,將她的手又緊握了兩下,「能體諒陛下不得已之情,如此甚好,身為我等之人,享他人不能享之福,必然也有他人不用負擔之責。」


    她說的好像跟皇帝沒什麽關係,他們說的好像不是一迴事,秋葉紅微微皺皺眉頭。


    史玉堂站起身來,將那張紙疊好,「你早睡,莫要勞神,有我在,萬不可再涉險。」


    秋葉紅點點頭,起身送他出去後,對著燈發了會兒呆,拋開心中的一絲悶悶睡去了。


    兩天之後,王大夫派人來請她去一趟軍營了。


    「你這個……」李青幫她戴上帽子,忽地望著頭上的銀簪子一愣。


    「找到了。」秋葉紅笑了笑道,並沒有多說。


    李青哦了一聲,也沒有再問。


    他們趕到軍營時,獸醫的營帳前正熱鬧的很。


    大約十幾人,除了三四個獸醫,更多的是軍醫,正吵得不可開交。


    大部分是在說獸醫們大驚小怪,不過是馬病而已,竟然能演變成厲疫,其實在可笑。


    「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厲疫?」一個高個子麵百無須的軍醫大聲說道。


    他的手,幾乎點到了麵前的一個五十左右的穿著髒兮兮皺巴巴官袍的老人臉上。


    「冬時嚴寒中而即病為傷寒,不即病而寒,藏於肌膚,更感溫氣、時氣等異氣而變為瘟疫……」那老人微微顫顫的說道。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這軍醫打斷了。


    「嗬,不錯啊,裴大人還知道醫聖《傷寒論》?」他陰陽怪氣的笑道,「我以為你們這些獸醫隻讀《肘後備急方》呢。」


    他說著哈哈笑起來,引得一眾軍醫都笑起來。


    被喚作裴大人的老人便有些訕訕的,但也隻是陪著笑,連連道:「大人說笑了,大人說笑了,下官也讀過的,讀過許多醫書的…….」


    秋葉紅下了馬車,並沒有人注意她,王華彬站在人群外,板著臉麵無表情。


    「嗨,這人是什麽來頭?」秋葉紅靠近他,拉拉王華彬的衣袖低聲問。


    王華彬嚇了一跳,看清她才舒了口氣。


    「這是軍醫總管朱大人,」王華彬又一指那老人,「這是獸醫總管裴大人。」


    「哼,說笑什麽?你們那個王大夫,熬了餵牲畜吃的藥,讓全軍營的人吃,你可知道?」另一個軍醫瞪眼道。


    裴大人忙又沖他賠笑,「知道知道,這個是老夫看過的,雖然自來用做畜生藥,但藥不分人畜,如今事情緊急……」


    「行了行了,小題大做,不就一個馬病而已,非要鬧得雞飛狗跳的,養著你們真是白養,遇到點事就嚇成這樣,別管了,你們歇著去,讓吾等替你看病去好了。」朱大人不耐煩的揮手,一麵伸手點了幾個人,「你們看了吧?如何?」


    「那就有勞大人們,老朽不才……」裴大人麵滿感激,拱手謝道。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人推到一邊去了,後退幾步,被王華彬伸手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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