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奪步履蹣跚地跟上前麵那抹傾長的身影,內心暗忖他家主子這腿腳快的屠城裏都難找第二個。


    用八個字形容就是健步如飛,腳底生風。


    而前麵的封厲秋煞氣衝天,寒氣逼人,所過之處氣壓必然驟降。


    他就說那日在公寓看到那小孩的照片分外眼熟,直覺和他們封家人相似,果真讓他猜對了。


    居然是封景瑜的,是誰不好,偏偏是他。


    封厲秋氣勢洶洶走進機場大廳,挺闊的外形無疑吸引眾人目光。


    可男人卻無暇顧及其他,直奔等機口。


    後麵的馮奪突然後悔死了,他為啥作踐地不開自家的直升飛機,這樣追著簡直累死人。


    *


    卓卓因為藥物作用,在飛機上睡了一大覺。


    他們抵達臨城時,天邊依舊黑的純粹。


    幾人旅途乏累,小茶訂了距離機場最近的酒店,三人住下打算明日乘坐火車再迴屠城。


    下榻名家,阿鈴和卓卓都洗完澡,隨後小茶拿著浴巾進去。


    正想感受一下乏累之意被溫水衝掉的感覺,卻不想汩汩而流的清水居然驟然變涼,根本用不了。


    撥打客服卻一直是忙碌狀態,阿鈴帶著卓卓在客廳裏看電視,她隻有披上浴巾去前台詢問一番。


    他們住的二樓悠長的走廊有些慌寥,寂靜的連根針頭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時間太晚,小茶尋思大家應該都休息睡下了。


    她緊緊攥著浴巾心裏發怵加快了腳步,這什麽破酒店啊,走廊燈都不好使,陰測測的怪嚇人的。


    二樓的前台男服務員盯著電視打盹,被小茶叫醒時一臉的不耐煩,極其敷衍的一句話,


    “大概用的人多,熱水沒了,等會就好了。”


    她是等了好久,發覺沒變熱才出來的。


    小茶嘴角啞動了兩下,對方卻再也置之不理。


    想想還是算了,迴去等吧,默默又轉了迴去。


    都說名家是全國連鎖的大酒店,可沒想到設施竟然這麽破舊。


    轉過前麵的拐彎就是他們的房間裏,她不由分說地快速搗攏小短腿。


    突然正側方的套房門從裏麵被推開,一個喝的醉咕隆咚的大漢搖搖晃晃地出來。


    光線太暗,她也看不清。


    唯有避開,技巧地走過去。


    沒想到下一瞬裸露在外的手臂卻被醉漢緊緊扣住,她順勢被帶進了套房門口。


    大腦轟地一下,難道遇上了劫色?!


    小茶抬腳一腳踹向醉漢的小腿,卻被醉漢躲開。


    那一刹那,她抬眼看到醉漢囧囧的黑眸並不像是喝多了樣子,而且身手如此之快也絕非常人。


    她感覺自己碰上專業的了。


    情急之下小茶大聲唿喊,


    “著火啦!著火啦!”


    她知道在這種危急時刻,喊救命是不會有人出來的。


    醉漢沒想到她這麽機靈,眼底有緊張之色劃過,不再周旋額錚錚道,


    “小娘們,還挺辣!”


    話落,醉漢手裏多了一塊白布。


    不用想也知道那裏麵裹著的肯定是麻醉她的藥劑。


    “救命啊!”小茶暗叫不好,這裏距離前台那麽偏遠,而且那男服務員又睡得那麽死,她怕是兇多吉少了。


    白布到了她嘴邊,一股刺激性氣味撲麵而來。


    嗅出來那不是一般的酒精,而是她最熟悉的氯化氫。


    這玩意吸食過量就會中毒而亡,對方不是簡單的想迷暈她,而是想要殺她。


    小茶的美眸閃過一絲驚恐,對方是強壯的男人,力量上的懸殊差距她被毒死是遲早的事。


    氯化氫可以揮發,她又不能大聲唿喊,唯有緊閉嘴巴,防止吸食的過多昏迷過去。


    她的手臂因為掙紮發出哢擦的聲響,疼的要死。


    在她的嘴就要被堵住之時,‘吧嗒’,走廊上的燈全部熄滅。


    黑暗中,烏漆麻黑的有人影閃過。


    她和醉漢兩人猶如驚弓之鳥,這又是何方神聖。


    小茶慌了神,腕上的大掌卻是一鬆,隻聽醉漢哀嚎一聲隨即一道悶聲倒地。


    她不明所以,樓下一排鏗將有力卻很有節奏的腳步聲漫了上來,在燈光之前,她的身子被大力扯進了對麵的雜物間裏。


    雜物間的門落下,腳步聲也如期而至。


    她被死死地壓在冰涼的牆壁上,雙唇堵住,心口突突直跳。


    很顯然壓著她的人和外麵的不是一夥的,她還沒來的及看清楚就被拽了進來。


    根據身形隻能斷定是個男人。


    雜物間的門從外麵被扯動,幸好剛才進來時被及時鎖上了。


    門縫下的暗影湧動,雜物間裏光線漆黑,隻有微弱的光芒。


    許久,外麵的人見拉扯不開也就離開了。


    小茶這才鬆口氣,也明顯感覺到身上的男人釋負重般。


    “你是……”她剛要問。


    唇卻被男人堵住,他居然吻了她。


    “唔……”她的小粉拳拍打男人的胸脯,卻被結實的肌肉彈了迴來,膈的生疼。


    尼瑪,真硬。


    難道她剛從一個老虎洞裏逃出來,又要跳進另一個餓狼的老巢裏?!


    男人動作粗魯,似帶著懲罰的意味。


    小茶被咬的生疼,可憐地哭了出來。


    “放開我!”


    而他卻儼然不顧,依舊我行我素。


    “放開……”她掙紮,身子被禁錮的死死的,根本無法動彈,隻能在對方喘息的瞬間說出隻言片語。


    因為唇齒的觸碰,她泛著水澤的唇瓣出了血色。


    “滾開!”


    她急了,喊了一聲。


    男人嗤笑,嗓音綿綿不絕,冷酷無情,


    “不是剛才求饒的時候了?!”


    封厲秋!


    小茶驚愕,他怎麽在這?!


    還這麽對她。


    錯愕愣怔轉瞬,她精致的小臉五彩斑斕。


    黑暗裏男人黑暗的眸發亮,唇角勾勒的弧度帶著諷刺,“簡小茶,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被那人殺了!”


    他說的事實,可她怎麽聽著不對勁。


    封厲秋的語氣怪異,說話帶著些許的咬牙切齒。


    “是啊!”緩過神來,她跟著附和了一句。


    “沒想到你的小命這麽多人惦記。”封厲秋恣意盎然,說的極其狂妄。


    “這些人當中也包括二爺麽!”小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麽問。


    “哼!”


    封厲秋冷聲了一聲,隨後大掌攀附上來,握住她纖細的脖頸。


    “想掐死你,易如反掌!”男人的力道不輕,小茶慘白的小臉逼得紅而發紫。


    他真的要殺死她麽!


    太突然,又毫無理由。


    可脖頸上的力度真實存在,氣結而亡的那一瞬,她看清了他眼底的光芒,是真的殺戮。


    封厲秋在上飛機之前確實想出了一百種方法殺了她,他氣憤為什麽她懷了封景瑜的孩子。


    她聯合外人算計他的想法遍布整個大腦。


    他不允許!


    她不能背叛他,忤逆他。


    掌心下是她跳動越漸越慢的脈搏,他隨時會掐斷她的脖頸,盯著女人的垂危的那一刻,心突然抽動了一下。


    鬆開!


    女人重獲唿吸那一瞬間,猶如重生。


    封厲秋改變主意了,他不會親自斬斷小茶,他要利用她扳倒封景瑜,然後置他們於死地。


    小茶尬咳不止,白皙的脖頸瞬間留下一串掌印,嗓子撕撕地疼,


    “封厲秋,你瘋了!”


    剛才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封厲秋沒出聲,推開雜物間的門出去,燈光籠罩在他的挺拔的背部,男人側著身子,悠悠的嗓音猶如閻王,


    “這是對你擅自決定的懲罰,你是我的,記住沒我的允許以後不得離開。”


    話閉,他抽腿離開。


    ……


    小茶顫顫巍巍地迴到房間時,做的第一件事是帶著卓卓和阿鈴離開。


    這裏已經不安全了,那群人遲早會找上來。


    收拾好,她發了條簡訊告知封厲秋。


    果然不久,酒店門口停下了一輛黑色賓利。


    不管他抽什麽風要殺她,可他現在卻是唯一能保護他們的人。


    阿鈴抱著熟睡的卓卓坐在後排,而小茶自覺地上了副駕駛。


    她對封厲秋有了別樣的意義了麽?!男人到底怎麽了?!


    車子緩慢行駛,她餘光瞥了瞥男人沒再作聲。


    車子是封厲秋自己開的,整整一宿,他們迴到了屠城。


    在小茶的要求下,封厲秋送他們去了屠城最好的一家醫院。


    給卓卓安頓到頂級病房裏,小茶想要留下來,卻被男人拽了出去。


    她身子釀蹌,甩開男人的大掌,終於忍不住般,“封厲秋,有話直說,不必這麽別扭著。”


    很顯然,他有事。


    封厲秋欺了上來,她頭頂黑了一片,吐著字,


    “簡小茶,貓捉老鼠的遊戲誰都會,逮住就吃那就沒意思了,我看想看看垂死掙紮的老鼠如何撲騰,結果是什麽讓我們拭目以待。”


    他勾笑,“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你最真實的麵孔,今晚侍寢,無論發生什麽,我不會輕饒!”


    小茶不懂,他到底怎麽了。


    如若是知道了卓卓的身份,也不應該是這個反應。


    “給我個理由?!”她不做不明不出的賭注。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沒想到封厲秋會這麽說,小茶心裏微頓。


    這算是理由麽?


    “怎麽算我贏?!”


    “你活的比現在好!”


    他是要讓她處於水深火熱麽!


    封厲秋笑的恣意,卻映入了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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