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那個條件,我唯一的條件,是你離藍灣灣,遠一點。她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七年前不是,七年後,仍舊不是。”


    顧鈺靠在沙發上,有些慵懶的模樣,打發著李星辰。


    他知道李星辰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但是他沒有攔著李星辰去找。


    顧鈺有足夠多的自信,李星辰就是見了他父親,也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影響。


    李星辰對顧家亦或者對他顧鈺的重要性,可能還不如他母親養的一盆蘭花。


    “是嗎,那就好。”


    李星辰拿著卡,將他自己的東西收撿好,落鎖出了門。


    “顧鈺,二十萬就離我遠點,是什麽意思?”


    等李星辰離開以後,藍灣灣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問顧鈺。


    “你也覺得你值的太多了?其實我也覺得,不過,我總不能委屈了你…”


    藍灣灣:“…”


    真是不想跟顧鈺吵了,吵的她心累。反正嘴長在他身上,他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藍灣灣起身,“我真是看不慣你一副拿錢砸人的模樣。”


    “你會慢慢習慣的。”


    顧鈺拿出手機,似乎在查看什麽東西,說這話的時候頭也不抬。


    藍灣灣沒開口,轉身迴了房間。


    她跟陸諾桐視頻聊天了一會,就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顧鈺已經霸占了她那張大床。


    他一身灰色的睡袍,應該是洗好澡了。倒是一貫會趁著她洗漱時,溜進她房間。


    “滾出去,今晚我要自己睡。”


    “這幾天我都沒動你,更何況是你不方便的時候,快睡吧,好不容易睡個早覺。”


    顧鈺拉過被子,他自己壓著一個枕頭,將另一個枕頭拉到自己枕頭的旁邊。


    那意思,想叫藍灣灣睡在他身邊。


    藍灣灣一把扯過枕頭,抱在懷裏,“你不走我走。”


    作勢就要出去,顧鈺一把將人拉上床,拿腳壓著她。


    “行了,這幾天這樣的把戲還沒玩夠。你不就是喜歡我強勢一點,我強勢了,你老老實實的,跟我一起睡。老夫老妻了,還玩什麽分床睡。”


    顧鈺一番話砸下來,竟也讓藍灣灣一時有些語結。


    藍灣灣張嘴又閉上,如此反複幾次,“顧鈺,好壞話都被你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麽。”


    “沒話說就快睡覺,你吵死了。”


    “不,我有話說。你晚上最好壓住我了,否則我要是一個心情不好,想不開了,拿把剪刀手一抖…你當心你後半生的幸福,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顧鈺閉著的眼睛睜開,他翻身,將藍灣灣壓死在身下,差點沒把藍灣灣壓死。


    “哦?你說這樣壓著嗎?”


    顧鈺的腦袋放在藍灣灣脖頸處,他笑問了一句。


    “快點…滾下…去…喘…不過來氣…了!”


    藍灣灣覺得身上仿佛壓了個千斤頂,壓得她沒有辦法唿吸。


    “嗯?為了我後半生的幸福,我可一定要壓住你,否則你要是一個心情不好外帶一個手抖,後果,不堪設想。”


    “顧…鈺…你說話…要講良心…”


    “這事跟良心好像掛不上鉤吧。”


    藍灣灣翻白眼,氣得張口咬在顧鈺肩膀上,他不下來,她就不鬆口。


    最後顧鈺都起來了,藍灣灣還沒鬆口,顧鈺就扣著她的臉頰,迫使她鬆開。


    “嘶…屬狗的。”


    “讓你犯賤!”


    兩個人都發了脾氣,各睡一邊。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藍灣灣發覺自己又是枕在顧鈺臂彎裏,睡得酣甜。


    就像他們的關係,不管怎麽吵怎麽鬧,最後還是會相處融洽。


    藍灣灣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就這樣原諒了顧鈺,然後嫁給她。


    問心了很多遍,她發現自己…


    並不排斥。不排斥就像是一種變相的接受。


    二人迴到藍城,婚事藍灣灣沒有讓顧鈺著急準備,顧鈺問藍灣灣在拖延什麽的時候。


    藍灣灣將顧鈺帶迴了藍家,原來藍灣灣的父母,對這門婚事很不看好。


    顧鈺進門,藍祁開口就是一句:


    “你們顧家是名門大家,我們藍家這樣的小門小戶,還真高攀不上。請顧總放過小女,另尋佳人。”


    顧鈺倒是笑,站在客廳裏淡淡一句:“爸就不請我喝杯茶嗎?”


    “你別叫我爸,我當不起。我們藍家,也請不起顧總這杯茶。顧總想要喝茶,有的是人請你。”


    藍祁就藍灣灣一個女兒,那是捧在掌心裏的明珠,一路看著她長大沒有吃過什麽苦受過什麽挫折。


    偏生所有的挫折眼淚和苦,都在顧鈺那碰到了,試問哪個父親不傷心。


    自然是有多心疼自家孩子,就有多不待見顧鈺。


    顧鈺聽著這逐客令,他倒也不慌,自顧自的坐在藍祁對麵。


    雖然放低了幾分姿態,但是仍舊會給人一種壓迫感,這種壓迫感在藍祁這裏,就猶為顯現。


    “那我就不喝茶了。”


    顧鈺轉頭,跟著藍家的傭人吩咐了一句:“給我倒杯涼白開來。”


    “你早有這樣的覺悟,我今日也不會這樣對你。”


    藍祁看著顧鈺,眼眸之中盡是失望。他曾經真的以為,顧鈺是值得藍灣灣托付的良人…


    “不晚,現在有這樣的覺悟也不晚,都來得及。”


    顧鈺端起桌上的紙杯,喝了一口水。


    …


    藍灣灣沒有參與這場嶽父與女婿的對決。


    書房的門關了多久,藍灣灣就縮在沙發待了多久。


    也不知道顧鈺在裏麵跟她父親聊什麽。


    算了算時間,藍灣灣準備親自去接藍明敬放學,她在北城好多天,都沒有看見孩子。


    藍城第三小學。


    藍灣灣等了很久,才等到藍明敬出來。顧鈺給他買了書包拉車,他跟其他小朋友一樣,是拉著書包出來的。


    見到藍灣灣的時候,藍明敬麵上沒有什麽,但是眼神明顯亮了亮。


    “怎麽出來的這麽晚?”


    藍灣灣接過兒子的書包拉車,放到車後座最那邊後,她轉身問了兒子一句。


    “今天我做值日,會晚一點。媽媽今天怎麽有空,來接我放學?”


    “媽媽有空來接你放學,很稀奇?”


    藍灣灣等藍明敬上車了以後,自己才坐上去,囑咐司機迴去。


    “感覺媽媽,挺忙的。”


    藍灣灣的心揪了一下,她摸了摸藍明敬的腦袋,“以後媽媽會多陪你的,盡量不讓你感覺,媽媽忙,好不好。”


    藍明敬眼中閃過欣喜,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藍灣灣有電話進來,她就轉身,輕言輕語接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後轉身,見藍明敬在用手捂著鼻子。


    “怎麽了?”


    藍灣灣馬上去掰藍明敬的手看,隻見他掌心裏一片鮮紅,有血跡順著鼻孔往下落。


    藍灣灣嚇得趕緊用手幫藍明敬擦血,臉色都被嚇白了幾分。


    “天氣比較幹燥,最近總是這樣。”


    藍明敬說著,還笑了笑,安慰著藍灣灣。


    “總是這樣…你怎麽不和媽媽說,或者跟外公外婆說…都是媽媽不好,對你的關心太少,又教給你太多東西,才讓你變成這樣的性格。”


    藍灣灣拿紙巾給藍明敬擦鼻血的時候,沒忍住,就紅了眼睛。


    “去第一人民醫院。”


    藍灣灣囑咐司機,司機說了聲好,就調頭往醫院去。


    “媽媽,沒事的,就是天氣幹燥了些。”


    藍明敬見藍灣灣哭了,也有些慌神,他伸出小手幫藍灣灣擦了擦眼淚,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隻是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藍灣灣,沒事的。


    去到醫院,化驗檢查,弄了很久。拿結果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藍灣灣被醫生單獨叫走的時候,


    她就知道,她的擔心,成真了。


    跟在醫生後麵,藍灣灣捂著唇,雖然極力壓抑,可還是有破碎的哭聲溢出來。


    “您是,孩子的…”醫生問。


    “媽媽。”


    藍灣灣明明難受至極,卻故作鎮定,挺直脊背,說出的話都帶著濃重的沙啞。


    她的眼中含著淚水,忍不住的就往下掉。


    醫生眼中閃過詫異,可能沒有想到藍灣灣那麽年輕,孩子就這麽大了,還以為是姐姐。


    詫異過後,醫生點點頭,看了看手中的化驗單子,跟藍灣灣說話:


    “這位媽媽,也不用太過於傷心,現在針對白血病的治療方法有很多種,治愈率都非常的高。作為孩子家屬,要有信心才是。過度的悲傷,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白…白血病…”


    藍灣灣後退了兩步,勉強扶著牆才能站穩。


    為什麽,為什麽是他的明敬,受這樣的苦,為什麽不是她…


    藍灣灣有些眼前發黑的扶著牆,醫生見她情況不對,就上來扶住了她。


    “你怎麽樣,好還嗎?”


    醫生的話明明近在耳邊,但是藍灣灣卻覺得那話很遠,遠的她忽而聽得見,忽而聽不見。


    她的眼前很黑。


    藍灣灣站在那裏,緩了很久,才緩過來。


    藍灣灣在悲傷過後,明白她必須要堅強。


    “我沒事。”


    藍灣灣搖了搖頭,她站定了以後,拿出手機,給顧鈺打電話。


    剛打過去,那邊就接了。


    “我正說給你打電話,怎麽這麽晚還沒有迴來。”


    藍灣灣聽到顧鈺的聲音,她捂著唇,沒有辦法抑製哭泣。


    好在這天大的事情,不是她一個人在扛。


    這些年她什麽都敢自己扛,可是這一次,她沒辦法扛了,她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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