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灣灣看了一會,她靠在車座上,似乎若有若無的歎息一聲。


    她囑咐司機:“報警。”


    等司機報完警,說完地址。


    藍灣灣又囑咐司機,“開車。”


    開車迴去的路上,天空下起了雪花。


    今年藍城的一場雪,下的不大,紛紛揚揚的小雪。


    藍灣灣閉著眼睛靠在後車座,眼前浮現的,竟然是顧鈺那副看著她的神情。


    他好像穿的挺薄的,這麽寒的天氣…


    藍灣灣睜開眼睛,關她什麽事,這一切都不過是他的罪有應得。


    迴去家裏的時候,明敬已經睡著了,藍灣灣幫兒子掖了掖被子,又摸了摸他的腦袋。


    最後,輕輕的關上房門。


    藍灣灣喝了半杯紅酒,才漸漸有了睡意。


    睡夢裏,一個小女孩蹲在地上哭,一群小男孩圍著她。


    為首的那個男孩叉著腰,“姓藍的,我不過就是揪了一下你的辮子,你爸爸就上我家告狀。你看看我被打的…”


    那個男孩擼起袖子,手臂上麵是青紫的皮帶抽痕。


    “我告訴你,我今天就要剪了你的辮子,叫你告我狀。”


    為首的那個小男孩拿著剪刀,小女孩哭的更厲害了,漂亮的大眼睛裏湧出眼淚,一邊哭一邊退後。


    “嗚嗚…不要剪我的辮子。”


    但是小男孩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也不在乎女孩的眼淚。


    “哼,我要把你剪成禿頭!”


    小男孩將小女孩打趴在地上,撲過去,騎在小女孩的身上,拿著剪刀眼見就要哢嚓一刀下去。


    將小女孩美麗的麻花辮剪掉。


    一個籃球飛過來,砰的一聲,砸中小男孩的肩膀,將小男孩砸倒在地上。


    “哎呦。”


    小男孩捂著肩膀,疼的呲牙咧嘴。


    “小小年紀就會欺負女同學,還剪女同學辮子?”


    一個少年走過來,一把將地上的小男孩抓起來,搶過他手裏的剪刀。


    毫不留情哢嚓哢嚓,將小男孩的頭發剪的長短不一,奇醜無比。


    頭頂那一塊,幾乎是貼著頭皮剪的。


    少年剪了好一會,才一把將小男孩推開。


    以小男孩為首的幾個小孩,接住小男孩,小男孩才不至於摔個狗啃泥。


    “你…”


    小男孩摸了摸頭頂,入手的是有刺感的頭發渣。


    “你敢剪我頭發,你哪家的,報上名來,咱們…秋後算賬。”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顧家顧鈺。”


    小男孩聽少年說完後,轉了轉眼睛,小嘴巴把顧鈺的話重複了一遍後,想起這是誰。


    “哼,算你厲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兄弟們,走!”


    小男孩跟著一群人跑走了。


    少年顧鈺撿起籃球,放在手裏轉了轉,“小鬼氣性倒是不小,嗬…”


    而後,少年彎腰,衝地上的小女孩伸出手。


    “起來吧,他們再找你麻煩,你就來找我,我幫你收拾他們。我住這不遠,那棟藍色的房子,就是我家。哦,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孩站起來,仰望著這個好看的小哥哥,而後小聲道。


    “藍…藍灣灣。”


    少年蹲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頂,溫潤的聲音:“這個名字,真好聽,灣灣。”


    灣灣…


    “灣灣…”


    藍灣灣猛的從睡夢中驚醒,明明不是噩夢,可是她的心跳的很厲害。


    顧鈺少年時那一句灣灣,到底成了她萬劫不複的噩夢。


    藍灣灣偏頭,看著窗外麵越下越大的白雪。


    不知道是想起什麽,藍灣灣突然爬起來,穿好衣服後就飛速下樓。


    拿過大衣跟車鑰匙後,她開車出門。


    等來到江邊的時候,藍灣灣下車,沿著落雪的江邊像是在尋找什麽一般,拚命奔跑著。


    直到腳下打滑,摔在雪地裏。


    藍灣灣才驚覺,她真的是瘋了。


    藍灣灣沾滿一身白雪的從雪地裏爬起來,她站在這冰天雪地裏看了一看。


    周圍空無一人,隻有橘黃色的路燈和紛揚的雪花。


    藍灣灣咽了咽口水,嗓子中仿佛被冰塊割傷一般疼痛。她彎腰,撐著膝蓋笑了一會。


    藍灣灣抓緊手中的車鑰匙,她的眼睛有點疼,疼的想落淚。


    她究竟是有多傻,才在深夜擔心他死在街邊,所以跑出來找他。


    那男人是誰,他是顧鈺啊,就算他一無所有,也一定很快就會東山再起…


    什麽時候,輪得到她來擔心了。


    又什麽時候,輪的到她來施舍。


    真是,多管閑事。


    藍灣灣雙目無神的沿著落雪的江邊走動,走迴她最初來時的位置。


    藍灣灣按了一下車鑰匙,準備離開的時候,視線掃到對麵馬路已經關門的店鋪旁邊,縮著一個男人。


    藍灣灣瞳孔一縮,那是…


    雖然很震驚,但是藍灣灣還是很邁著平緩的步子,走過去,站在顧鈺身前。


    似是感知到有人過來,男人抬眼,對上她的雙眸。


    他的眼角和唇角,帶著紅腫的傷痕,破皮的地方結痂著血疤痕。


    身上也滾了很多塵土,大衣褶皺不堪,黑色的布料上麵還有幾個腳印。


    乍一看,頗為狼狽。


    “跌下雲端的感覺,如何?”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之後,藍灣灣問顧鈺。


    “挺好的,人生一種經曆,就是睡在街頭,有點兒冷。”


    顧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開口,不痛不癢的話語,並沒有藍灣灣想象中的那種狼狽不堪。


    藍灣灣又盯著顧鈺看了一會,轉身離開。


    顧鈺好似很困難的起身,跟在她的身後。


    走過馬路,藍灣灣突然頓住。


    她迴頭,看著他,“你跟著我,幹什麽?”


    “你這麽晚來找我,不就是來接我的?”


    藍灣灣握拳,“誰是來接你的,我不過就是來看你笑話的。看你活的像條狗一樣,我就安心了,晚上,能睡個好覺了。”


    “你把我丟在這裏,我會凍死的。”


    “死就死,你的死活,跟我有什麽關係。”


    藍灣灣拉開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顧鈺扯住她的手腕。


    “可是我死了,明敬就沒有父親了。你難道要明敬,以後跟他人聊及父親的時候,說,我父親啊,那個人啊,那一天,他在街頭凍死了。”


    藍灣灣甩開顧鈺的手,她咬牙:“我要是你,我就找棟樓跳下去,這樣死的還有尊嚴一點。”


    “我都要死了,還管什麽尊嚴不尊嚴。灣灣,你收留我吧,我已經,沒有去處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報複我,你收留我,就能更好的羞辱我。”


    “顧鈺,你真的是挺不要臉的。不過,既然你都這樣說了,當然也是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可以,我們慢慢玩。”


    藍灣灣坐上駕駛位,顧鈺開門,坐進了車後座。


    於是。


    藍灣灣將顧鈺帶迴去。


    “顧鈺,我收留你,隻是為了羞辱你。”


    進了門,藍灣灣將顧鈺推在牆上,她揪著他的衣領,瞪著他,眼中有恨。


    顧鈺低頭,看著藍灣灣那張白淨的臉,記憶中,這幾年,她總是恨著他。


    跟以往的溫婉,全然不同。


    顧鈺伸手,順勢將藍灣灣抱進懷裏,“我以前不知,你這樣記仇。”


    “那是因為,你值得我這樣記恨,記恨的恨不得將你抽筋扒皮。”


    藍灣灣推開顧鈺,她將大衣一脫,甩在地上。


    “今晚,你睡狗窩。”


    藍灣灣指著出了玄關的那處地方,金毛聽見聲音,站起來圍著藍灣灣打了個轉。


    藍灣灣徑直上樓,金毛迴頭,看著那頭靠在牆上的顧鈺。


    “汪…”


    陌生的氣息讓金毛叫了一聲。


    “七月,閉嘴!”


    聽到女主人的聲音,七月瞬間老實了,隻是看著顧鈺,還有些敵意的從喉嚨裏發出威脅的聲音。


    顧鈺掃了一眼那個狗窩,眉毛一楊,跟著藍灣灣的步伐,上樓去了。


    “我說了,今晚你睡狗窩。”


    躺在床上的藍灣灣見顧鈺出現,穿著睡衣跳起來,作勢要把顧鈺往門外推。


    顧鈺就攬著她的腰,一個反轉,將人壓在牆上。


    藍灣灣唿吸一滯,許久沒有跟男人靠的這樣近,讓她一時間竟然忘了推脫。


    “我睡這裏,給我床被子,我打地鋪。”


    顧鈺湊近藍灣灣,他的唇停在她脖子附近,溫熱的唿吸噴薄在皮膚上的感覺…


    有些讓藍灣灣顫栗,雖然她們隻睡過幾次,可是她敏感的地方,他一清二楚。


    “你這種人,隻配跟狗睡在一起,這話,我不想再…”


    藍灣灣還沒說完,顧鈺已經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力道不重,卻足夠藍灣灣禁聲。


    藍灣灣伸手,想去打他,卻輕而易舉被人抓住手腕。


    “你好吵,我說我想睡這裏,你說同意就行了。灣灣,我今天很累了。不過也不是累到那種,連征服一個女人的力氣,都沒有。”


    顧鈺說完後,又在藍灣灣耳邊補充:


    “還是說,你總是不答應的態度,是在變相的跟我,欲拒還迎?”


    “顧鈺,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趕出門外。”


    “我來了,就不會走了,如果你要將我趕走,我就對外公布消息。說我和你,還沒有離婚…這樣我巨額的負債,就會全部壓在你身上。”


    藍灣灣的臉色有點難看:“顧鈺,我們已經離婚了。”


    “哦,可是離婚協議書我一直都沒有簽字,我們也沒有辦理離婚證,而且,你並沒有上訴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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