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安喊了一句,話語裏含著的冰霜,可以將陸諾桐凍成冰塊。


    陸諾桐心裏咯噔一下子,聞言跑的更快了一點,她明明已經把手機扔了,怎麽陸靖安還能追的上她。


    他就不能讓她一個人冷靜一陣子嗎,追著她做什麽。


    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樣的關係。


    陸靖安讓著陸諾桐一段距離,解開袖扣挽了一下袖子,活動了一下筋骨,才開始去追陸諾桐。


    距離在不斷拉近,陸諾桐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咬牙更快的跑了兩步。


    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她早晚都會被陸靖安追到的。陸諾桐開始想辦法,視線掃過這個大平原,發現馬路和農田之間隔著一個溝渠,不大不小,借助力氣的話還是可以跳過去的。


    陸靖安伸手,馬上就要抓住陸諾桐的時候,陸諾桐突然往馬路邊一斜,縱身跳過去溝渠那邊的農田。


    站在對麵衝陸靖安吐吐舌頭,陸諾桐往溝渠裏看了一眼,可能現在是旱季,溝渠裏隻有橙黃的稀泥巴,和一點點水。


    “陸諾桐,你跑什麽,我又不打你。”


    陸靖安跟陸諾桐隔溝而望,他的雙眸有些深邃,怒氣被遮掩的很好。


    陸諾桐在心裏冷笑了一下,陸靖安每次都是這樣,很生氣的時候連名帶姓的叫她名字。偏偏麵上一副我沒生氣的模樣,逮到她還不知道怎麽將她大卸八塊呢。


    “陸靖安,你追什麽,我有什麽是值得你費這個力氣的。”陸諾桐嘲諷的問了他一句。


    陸靖安被陸諾桐這句話氣得,臉上的淡定有點繃不住。


    他昨天才從g市迴來,陳岸沒有抓住,正在通緝。剛迴去南水灣,陸諾桐就不見了,陸靖安心急如焚,生怕她被人綁架。查了她的定位,見她一直在高速上走,心裏更加是坐實了這個想法,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揪心,有多害怕。


    後來定位停在一個地方不動,他拚命把被撕票的這個想法壓下去,可還是擔心的一顆心在打顫。


    盡管後來這個疑慮被打消,可是陸靖安也是剛剛看見陸諾桐的那一瞬間,才安下的心,然後是火上心頭。


    她怎麽就那麽膽大,一個人到處亂跑,不管不顧。


    陸靖安的大長腿一邁,輕鬆的跨過對岸,陸諾桐一愣,瞬間又跳到剛剛陸靖安站的位置。


    反複幾次。


    跟著陸靖安來的那幫便衣警察,頓時一片:“…”


    這真的是他們認識的陸少嗎…


    陸諾桐的腿不短,但是跟陸靖安比起來就差了些,溝渠的寬度剛好夠陸靖安的那雙腿跳躍,於陸諾桐而言,有些吃力。


    她跳了幾下後,這份吃力格外的顯現。


    偏偏陸靖安追她追的急,幾乎她剛跳過來,他就跟了過去。不過,隻是追的急,沒上手抓,但是陸諾桐已經很有危機感了。


    她的腿很累,有點不想跳,陸靖安離她兩步之遙。


    陸諾桐停下,比了個手勢,叫陸靖安別過來,她站在原地喘氣,胸口的起伏有些大。沒有吃早飯,她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但是就是這樣,她也不肯服軟,被陸靖安抓到,她剛剛的一切就白費了。


    “這外麵的世界你就這麽喜歡,待在我身邊,很難?”陸靖安的臉色有些深沉,好似無厘頭的問了陸諾桐一句。


    但是陸諾桐卻覺得這句話裏暗藏殺機。


    沒有緣由,陸諾桐想起紀予澤跟她說過的那句話,‘人各有誌,也許她的誌向在天涯,而我的誌向就是困頓於一方天地。’


    但其實,陸諾桐的誌向也沒有在天涯,她的誌向也就是困頓於一方天地,待在陸靖安的身邊。


    但是賭氣一般,她說了這樣一句話。


    “那當然了,這個世界那麽大,我想周遊一下怎麽了?你那麽忙,難道也要我為了你,畫地為牢。”


    陸靖安放在身側的手收緊,他有些諷意的開口:“周遊世界的前提,你也要有錢。開著我的車,刷著我的卡,你跟我說,不願意為我畫地為牢?”


    這話,如一隻大手扼住了陸諾桐的脖子,讓她窒息,讓她無法反駁。


    陸諾桐第一次覺得,沒錢,原來這麽沒有尊嚴。


    “離開我,離開陸家,你拿什麽本事養活你自己,你隻有大街上餓死的份。”陸靖安怒火中燒,沒有遮攔的開口說了陸諾桐一句。


    說完後,他後悔了,但是話出口,沒有收迴的餘地。


    隻好繃著臉,將拳頭握的更緊。


    陸諾桐被陸靖安說的顏麵掃地,她有些委屈,雖然這裏沒有外人聽見,可是她就是覺得委屈。


    陸諾桐的嗓音帶著快哭了的沙啞,她衝陸靖安兇了一句:“那你走好了,你就把我扔在這大街上,我餓死了也不要你管,不要你心疼。”


    陸靖安氣笑了:“誰稀罕心疼你。”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陸靖安卻伸手去抓陸諾桐,陸諾桐朝後退了兩步,見躲不過去,她猛的跳到溝渠對麵。


    “你就拿你的錢養著蕭琳琳好了,你養著她一輩子,我算什麽,我不過就是一顆你們利用的棋子。”


    陸諾桐生氣了,拿起一塊黃泥巴塊朝陸靖安的腦袋砸過去。


    陸靖安防備不及,被砸中了額角,泥巴塊散開,掉落,在陸靖安額角留下一片灰塵,有一些灰塵顆粒,黏附在了頭發上。


    陸靖安把額角上的灰塵拂了下去,冷冷一笑,似是故意般開口:“蕭琳琳不用我養。”


    陸諾桐的臉色很難看,蕭琳琳哪裏不用他養了,醫療費,蕭家的漏洞,這裏的花費可以說是天價。


    這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反到跟她在這裏斤斤計較。


    陸諾桐氣得很了,反而不願意說話為自己辯駁了,她悶頭撿起溝渠前的黃泥巴塊,這是一塊比兩個拳頭都要大的黃泥巴塊。


    陸諾桐將它舉起,朝著陸靖安就扔過去。


    偏偏用力過狠,自己因為慣性朝前倒了一下,伴到一條雜草的藤蔓,朝前摔去…


    眼見著摔落溝底,陸諾桐閉上了眼睛。


    陸靖安躲開那塊大黃泥塊,看著陸諾桐以一個翻滾般的姿勢,摔落溝渠。黃泥飛濺,陸靖安沒躲閃,由著濺起的泥巴飛到了他筆挺的西裝褲。


    有飛的高的,也能濺到一點泥巴黃在他的白襯衫。


    陸諾桐可以說是很狼狽了,她以一個平躺的姿勢,摔進黃泥裏,整一個摔成了泥人。


    見狀趕過來的便衣警察想下去救人,被陸靖安攔住了,於是就站在溝渠旁看著這一幕,雖然擔心,但是莫名想笑是個什麽情況。


    忍得有些辛苦,但是見陸少都沒有笑,他們也不敢笑。


    陸諾桐一睜開眼睛,一幫子男人站在溝渠邊,忍著笑看著她,為首的是陸靖安。


    陸靖安沒有笑,也沒有忍著笑,隻是眸光淩冽的看著她。


    嬌滴滴的小姑娘,哪裏受過這種委屈,感覺就像是動物園裏的猴子,被人圍觀,陸諾桐登時紅了眼睛。


    她狼狽的從黃泥裏爬起來,悶聲的朝陸靖安對岸那個方位爬,溝渠石壁上的泥巴很滑,又高,根本就不是她可以爬上去的高度。


    陸諾桐覺得鼻子一酸,糗的掉眼淚,但是又覺得這樣顯得很軟弱,她又忍著眼淚。


    “陸少,這樣是爬不上來的,要不要我們下去幫一下…”


    一幫大老爺們看見這幅場麵,實在是於心不忍,紛紛也不笑了,四下交換了一下眼神,有人上前提議了一句。


    “不是挺能耐的,要不要下去幫你?”陸靖安朝著陸諾桐問了一句,嗓音有些冷線條,帶著幾分暗諷。


    陸諾桐此時就像是個鬧了脾氣的公主,不肯說話,不肯迴答。


    盡管她爬不上去,但是她還是努力的在嚐試。


    氣氛一時間有點僵硬。


    陸靖安遇見陸諾桐,真的她就是他的浩劫。


    因為,陸靖安不是拿陸諾桐沒有辦法,他是不忍心拿她有辦法。


    就像這會,看著陸諾桐那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陸靖安的心軟了。


    跟一旁的助理使了個眼色,助理會意,正準備有所行動,就見陸諾桐一身髒兮兮的轉過來。


    她整個人都是個泥人,就眼睛和嘴巴那片區域沒有被殃及,頭發和衣服那些不忍看。


    她轉身的那一瞬間,一群男人裏有一個笑點低的,沒忍住笑了出聲,笑聲格外刺耳。站在他旁邊的那個立刻踢了他一腳,他才堪堪收住,忍得很是辛苦。


    “哥,我爬不上去,你拉我一把。”陸諾桐揚起頭,看著陸靖安,嬌滴滴的一句。


    微紅的眼睛,一路看進陸靖安心裏,頓時,陸靖安覺得沒了所有脾氣。


    到底是個孩子,他在跟她計較什麽。


    陸諾桐話音剛落,陸靖安就下去了,倒是把在場的都驚訝了一下。


    他像是在等著她的服軟一般,早就做好了準備。


    誰料,陸靖安剛下來,陸諾桐就扯著他的胳膊將他撲倒在黃泥裏,陸諾桐爬起來坐在陸靖安身上,按著他的肩膀,眼神狠厲。


    “誰想要讓我從雲端跌下來,就要付出和我一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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