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知道是陸諾桐習慣了還是陸靖安克製,她居然沒有暈。


    陸靖安幫她洗好澡,抱著她出來,將她放在換好的床單上。


    好像每次,洗澡,換床單,收拾…都是陸靖安在做。


    陸諾桐攤在床上,渾身酸軟到她覺得還不如暈了,但是這話,她不敢讓陸靖安聽見。陸諾桐困得睜不開眼睛,但還是翻了個身瞟了一眼陸靖安。


    陸靖安穿著黑色的睡袍,坐在落地窗前,一隻手伸著,另一隻手在醫藥箱裏尋找。


    陸諾桐覺得,陸靖安傷了手還這樣胡鬧,不留疤才怪。


    不過話說迴來,他不覺得疼嗎?


    看著那樣的陸靖安,陸諾桐想起以前,好像每次受傷他也都是一個人上藥,一聲不吭。就跟現在,一模一樣。


    陸靖安處理好傷口,一轉身,見陸諾桐正盯著他看,不由得問了一句:“還不睡?”


    “你有時候,比我任性。”陸諾桐蓋上被子,翻個身,小聲的哼唧了一聲。


    陸靖安坐在床邊,看著她,目光柔和。然後,陸靖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似是想起什麽,陸靖安的指尖探入她的發間。


    果然在她的後腦勺摸到一個包,問她:“疼嗎。”


    陸靖安輕輕按了按那個包,陸諾桐疼的嘶了一聲,翻身仰著躺,把後腦勺留給枕頭。


    “知道會疼,還要戳我,你故意的?”陸諾桐瞪著陸靖安,拿腳踹了一下他的大腿。


    陸靖安笑,不知道為什麽,這一瞬間讓他覺得特別溫馨。


    “讓你長長記性而已,記得答應我的話。”


    陸靖安躺在陸諾桐身邊,拉過被角蓋在身上,他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眼睛看了看天花板。


    伸手揪了揪陸諾桐的小耳朵,入手的觸感很好,陸靖安想起剛才洗澡時陸諾桐的小耳朵紅彤彤的就沒降下來過,很可愛。


    “聽見了嗎?”他問。


    陸諾桐雙腿有些打顫,她想了想剛才陸靖安對她幹的那些壞事,極不情願的:“嗯。”


    然後有些睡意濃重,反正她也很少喝酒,沒什麽酒癮,不喝就不喝吧。


    陸靖安把手放在陸諾桐後背,將快要睡著的她攬進懷中,動作溫柔,伸手輕輕拍著陸諾桐的後背。


    隔了一會,陸靖安開口:“諾諾,你總是怨我給不了你光明正大,我想問,假如我願意給,你敢要嗎?”


    在這樣綿長的深夜,陸靖安想和陸諾桐聊一聊,關於他們的未來。


    陸諾桐本來平穩的唿吸一頓,她略微睜開眼睛,神色是懶懶的,但是眼中卻是清明一片。


    這個問題問到了陸諾桐內心的最深處,假如有一天陸靖安要給她光明正大,她…敢要嗎?


    他願意給,她敢要嗎?


    奶奶年紀大了,自問也沒有虧待過她,作為孫女的她不但沒有盡孝,還要有那麽一天,觸著老人家的大忌,牽著陸靖安的手。


    告訴那個滿頭銀發的老人,他們要在一起。


    讓老人家明白,她養育了十幾年的,悉心栽培了十幾年的養孫女,是一頭白眼狼嗎?


    陸諾桐想了一想,閉上眼睛,眼珠在眼皮下浮動。


    隔了許久,陸諾桐開口,帶著一絲暗啞:“我,不敢要。”


    然後陸諾桐握拳,睜開眼睛看著陸靖安的側臉,她很認真的和他說:


    “可是,就算知道不敢要…也還是會想要,想要你站在我身邊。在我受盡委屈的時候,是你站在我身邊。而不是站在跟我敵對的立場,冷眼旁觀,甚至,出言傷我最深。我的要求,很過分?”


    陸靖安一隻手攬著陸諾桐,一隻手輕輕搭在額頭上,陸靖安看了一會天花板,嗓音低沉的迴答。


    “不過分,隻不過諾諾,世間安得兩全法…我不那樣做,蓋不住流言蜚語和人心。在我還沒有把握完全護住你的時候,我不能冒這個險,把你往風口浪尖上推。”


    如果把陸諾桐推向風口浪尖,那麽迎接著他們的就是一場浩劫。陸靖安不敢去冒這個險,因為單是一個她,都是未定性,更何況還有其他…


    隻有引人誤會,才能打斷猜疑。


    陸諾桐聽後,好一會,她在陸靖安的臂彎處笑了一下,然後講話,她的聲音裏有濃重的哀愁化不開。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隻是…”


    不快樂。


    這樣的愛情,壓抑的她整個人都快要死去。就像是在偷歡,好像跟陸靖安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偷來的歡樂…


    不能光明正大,就隻能活在陰暗裏,害怕陽光。


    “隻是什麽?”陸靖安親吻她的額頭,問她。


    “沒什麽,睡覺吧,我知道了。”陸諾桐開口。


    我知道了,你想告訴我你的不得己。


    …


    次日陸諾桐醒來的時候,路過書房,見書房的門關上了。


    書房的門一般不會關,關上了說明陸靖安在家,陸諾桐沒有多想,她就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陸靖安,我餓了。”


    陸諾桐哈欠還沒打完,餘光瞟見陸靖安書房還有個聞意離,嚇得往後跳了一步,關上門。她還穿著睡袍,赤著腳,隨便綁了個馬尾,怎麽能見外人。


    “喲,我怎麽聽說諾桐昨天是跟著阿澤走的…你們倆,進展的比我想象中要快嘛。”聞意離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盯著陸靖安看。


    “光天化日,偷梁換柱,哎呦,好有情趣。”聞意離笑的不懷好意。


    他覺得,陸靖安果然是個會玩的人。能把所有人騙的團團轉,然後該是他的,仍舊還是他的。


    陸靖安淡定的翻了翻文件,沒搭理他。


    “昨夜是不是…”


    聞意離伸出一隻手,上下翻了翻,反複幾次,看著陸靖安笑的不懷好意。


    難得陸靖安瞟了他一眼,淡淡開口:“談正事。”


    “喲,難怪今天早晨這麽神清氣爽,是不是雲雨一夜後的早晨,比喝十杯咖啡都精神。”聞意離調侃。


    陸靖安懶得理他,他覺得聞意離今天話有點多。


    陸靖安拿起桌上的那隻鋼筆,在文件上劃了劃,做了些批注。


    “真沒意思。”


    聞意離訕訕到,好像怎麽說,陸靖安都不為所動。


    “不過,話說迴來,我覺得你分析的很有可能,霍家那倆小子,估計想陰我來著。”


    聞意離摸摸下巴,鎮重的點了點頭,似是篤定了他自己心中的那個想法。


    “你說我們要不要來個計中計,把這招陰損,加倍的還迴去。”聞意離問。


    “也好辦,查出來毒品是霍和寧放的,他的罪名就多了。”陸靖安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又繼續開口:“不過,現在林晚風死了,線索斷了。”


    “的確是不好查,可是如果我查不出來,到時候被他們反咬一口,我可能會死的透透的,連帶著你家諾諾。”


    書房裏的氣氛一時間很凝重,環山公路沒有監控又了無人煙,霍和寧偷偷的把毒品放過去又抹掉指紋。


    查無可查。


    隻能去找提供毒品的線人,可是霍和寧下家的線人就是林晚風,林晚風的下家還沒查到,但是林晚風已經死了。


    毫無頭緒。


    陸靖安想了一會,坐直身子準備說話,聞意離滿懷希望的眼角看著他。


    以為陸靖安有什麽好法子拯救他。


    “諾諾餓了,我帶她吃飯。”


    結果,陸靖安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聞意離如同受到了一萬點暴擊,他見陸靖安起身,他嚷嚷道:“好說歹說,是你叫我去壓下這樁案子,才把我扯進這趟渾水的,現在我就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你到好,滿心都是你小女友?”


    “坐在這裏想,也想不出辦法。”陸靖安丟下這句話出去了。


    聞意離在心裏把陸靖安罵了一萬遍,借口,這絕對就是陸靖安想要去哄小女友的借口。


    “還有什麽感情,我要跟你分手!”


    聞意離拍了拍桌子,然後他想到局勢,煩亂的抓了一下頭發。目前是真的陷入了一個死局,可是總會有辦法的,應該總會有辦法的,霍和寧做了壞事,怎麽可能丁點馬腳都不露出來?


    這事,如果轉局的話,可以直接搬倒霍家那個小的…轉不了局,他的前程堪憂。往小了說是丟官,往大了說那就是再無翻身的機會。


    聞家爬到這個位置,樹了多少敵,如果有一天從雲端上跌下來,多少人想踩著他的屍體上位,偏偏聞家目前隻有他一個人在撐著,大哥又入了商場。他聞意離一定不能倒下去,他倒了...


    就麻煩了。


    有時候,機會和風險,往往都是並肩的。


    這是一場賭局,聞意離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贏,但是,他會拚盡全力。


    陸靖安推開房門的時候,陸諾桐剛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見陸靖安過來還愣了一下:“你不是有事要談嗎,我自己可以出去吃。”


    “我記得聞意離會做飯,出去太遠了,怕你餓。你去樓下等會。”


    聞意離會做東西?能吃?毒不死?


    陸諾桐將信將疑的下樓。


    “你不是會做飯嗎?”


    陸靖安靠在書房門口,聞意離一聽話中有套,趕忙開口:“嗯,我會煮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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