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安被打的地方發麻的疼痛,其實也不多疼。但是他卻好似生氣的沉了臉色,陸諾桐倒是不怕,瞪著他。


    兩人好像從未熟悉過一般,又如同往常一樣水火不容。


    可是明明,前幾天還是床笫間繾綣的愛侶。


    隔了一會陸靖安言語冰冷的開口:“陸諾桐,看來我就是太慣著你了。將你慣得如此桀驁不羈,如此冷血!”


    說完,陸靖安轉身拉開門就要出去,陸諾桐氣得五髒六腑冒火,她拿起一個陶瓷的小人朝陸靖安扔過去…


    “你慣著我?你特麽的什麽時候慣過我陸諾桐。”


    哪次不是讓我受委屈,哪次不是我自己站起來…


    陸諾桐毫無征兆的就掉下了眼淚,一顆又一顆的止不住。


    陶瓷的小人砸在陸靖安腳下,碎成一片,瓷片飛揚之間,還劃破了陸靖安穿著拖鞋的後腳跟。


    陸靖安迴頭看了一眼,卻不是看傷口也不是看陸諾桐,他盯著地上破碎的那個小人的腦袋。


    這是他親手燒製送與她的十五歲生日禮物。


    這是一對,一個q版的陸靖安,一個q版的陸諾桐,現在這個碎掉的,是q版的陸靖安。


    見陸靖安在看,陸諾桐賭氣一般的把床頭櫃還剩的那個q板的自己也摔在了地上,清脆的陶瓷碎裂聲傳入耳膜。


    連帶著陸靖安心底的某處,一起碎掉了。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給你做這一份生日禮物,特意學習了三天,失敗品上百,才做出一副我最喜歡的。”


    陸靖安沒說完的是,那時候公司正處上升期,他真的很忙。為了抽出這三天時間,他幾乎一個月都沒有好好休息,就因為有迴接她放學時堵車,她看見了街邊擺的陶藝人,說要是有個q板的自己就好了。


    她看著她渴望的那雙大眼睛,陸靖安由著自己瘋了那麽久,就為趕製一份她喜歡的禮物。


    可是現在,陸諾桐的舉動讓他覺得自己那個時候傻到了透頂。


    有些東西,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陸靖安氣的不得了,沒有聽陸諾桐的迴答,轉身氣洶洶的走了。


    陸諾桐愣了一下,聽著很響的關門,仿似感覺房間都震了三震。


    陸靖安看來氣得不輕,一向注意細節的他,如此用力的關門。


    陸老夫人聽見後,站在客廳問了一句:“怎麽了?”


    “風吹的。”陸靖安沒有一絲情緒的開口。


    陸老夫人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要下雨了的確風很大,也沒多想,就囑咐了一句把窗戶關上。


    陸諾桐生氣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


    她以為這副陶瓷不過是陸靖安買來的罷了,卻沒有想過是他親手學著做給她的。


    陸諾桐沉默了一下,走到那堆碎片前蹲下,猶豫了一下她嚐試著…


    要不拚一下吧。


    可是,剛才摔的太大力,碎成渣渣了,想要拚起來其實很難。


    陸諾桐皺眉,想著到時候自己在做一副好了。


    有點煩躁,陸諾桐索性就坐在了陶瓷碎片旁邊,陸靖安竟然為了蕭琳琳罵她桀驁和冷血。陸諾桐不明白自己哪裏錯了!


    她錯了嗎?!


    陸諾桐抹了一把不爭氣的眼淚,暗罵陸靖安渣男。


    隻要蕭琳琳在他心裏一天,她陸諾桐自以為的小幸福就都是犯賤!試問,這個世界上哪個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男人心裏裝著另一個女人?


    陸諾桐氣得不行,開門走到她自己的書房,把電腦打開。登陸扣扣,她的手機還在陸靖安口袋裏,這會要聯係人隻能用扣扣。


    夜涼:滾出來!


    紀予澤的扣扣應該是很多年不玩了,但是他會登陸在那裏,所以有消息時會在手機屏幕裏提醒。


    隔了一會,紀予澤迴話了。


    三分濃:盜號的?


    夜涼:盜你大爺。


    三分濃:果然是盜號的,沒錢。


    陸諾桐一頭黑線,也不跟紀予澤廢話,直接問。


    夜涼:什麽時候去國外?英國是嗎?


    三分濃:喲,盜號的知道的還挺清楚,專業黑客啊。沒錢!


    陸諾桐懶得跟他廢話,一個語音電話過去。


    紀予澤似是猶豫了一下,才接:“真人?”


    “還有假?問你呢。”


    “我沒那麽快,還不確定,這邊有個工程我在跟進,遲的話過了年才去也有可能。”


    紀予澤實話實說,陸諾桐皺眉,那不是還要看見陸靖安半年?她才不要。


    不知道為什麽,吵了架後陸諾桐看清了一些東西,比如,她跟陸靖安也不過是露水情緣。想要長久也根本就不可能,陸老夫人且先不說,光是一個蕭琳琳就足夠她心力交瘁。


    這段感情她暗戀時就已經被傷入骨髓。


    現在,陸諾桐突然就為自己撐起了一把保護傘,她想趁自己還沒有彌足深陷,迅速的遠離陸靖安。


    隻有距離,能讓人淡忘。


    沒有結果卻譴倦留戀的後果,陸諾桐被傷入骨髓一次,就不想再有第二次。


    “怎麽了諾諾,突然問這個?”紀予澤見陸諾桐很很久沒說話,不由得問了一句。


    “沒什麽,我快開學了,想著既然要跟你去國外,不如先找個學校投了。”陸諾桐聽紀予澤問,就隨口答了一句。


    “你不是已經把學位都修完了嗎,還在乎這個?那個心理學不是嗎?”


    “我讀研不行嗎?你要不要幫我安排一下學校和公寓?”


    “……”紀予澤想說,我哪敢,我怕靖安打死我。


    “其實你可以問問靖安,他人脈比我廣點。”紀予澤委婉的拒絕。


    “我問他幹什麽,我跟他不熟,以後你帶著陸靖安名字的時候,不要提我。”陸諾桐對著耳麥說話,神色有些懶懶的,剛才還微紅的眼睛這會平複了一下。


    陸靖安路過陸諾桐的書房,門沒關,他恰好聽見這一句,停住了腳步。


    很生氣,但是很想繼續聽下去。


    就像有人背著你說你壞話,被你聽見了,你就想聽聽到底能說出什麽來。


    這會,陸靖安很想從陸諾桐的嘴裏聽聽,她究竟還能說出什麽話來。


    紀予澤這才知道兩個人是吵架了,挑了一下眉毛後開口:“那我更不敢給你安排了,我怕靖安追著我打,還是追十條街的那種。”


    “我說紀予澤你有沒有種啊,你怕陸靖安跟怕你爹似得,沒出息。”陸諾桐不爽道。


    “是的,大小姐您說的對。我怕陸靖安就跟怕我爹似得,那句話怎麽說的,這年頭有大腿可以抱的都是爸爸。”


    紀予澤不但沒火,還嬉皮笑臉的跟陸諾桐開玩笑。


    男人都是這樣,熟悉的人之間,打諢罵科,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麽。


    “紀予澤,你個沒出息的家夥。”


    陸諾桐氣得把語音掛了,她還可以聽見紀予澤那邊還有聞意離的笑聲。


    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烏鴉就是幫烏鴉。


    陸諾桐靠在椅子上看著書房的窗外麵,黑壓壓的烏雲密布下來好像要下雨。


    紀予澤不幫她,她也有辦法自己解決。隻不過她懶散慣了,對於人脈上的事情不太喜歡自己動手。


    這樣一折騰,好像氣得感冒都好了三分,陸諾桐沒注意後麵陸靖安已經盯了她很久了。


    陸諾桐又給藍灣灣發扣扣消息。


    夜涼:要不要去英國讀書?


    藍灣灣可能沒玩扣扣,等了一會也沒人迴。陸諾桐百般無聊,想著吃飯還有一會,就把某遊戲打開,玩遊戲。


    陸靖安視力很好的看見了陸諾桐問的那句話,不由得用手扣住門板,她還真是…


    夠決絕。


    而且,吵了架還跟沒事人一樣,該玩遊戲就玩遊戲,感冒好了嗎就對著電腦玩遊戲!陸靖安不由得心頭又火了三分。


    就這樣忍著火,陸靖安站在門邊,想看看陸諾桐究竟什麽時候才能發現他的存在。


    然後,陸諾桐的第二盤遊戲都開局了,陸靖安還沒有被陸諾桐發現。


    陸諾桐玩這個遊戲的技術很好,可是她運氣不太好,隊友都是神坑。


    連輸兩把,陸諾桐退出遊戲,找了個單機遊戲在那玩大魚吃小魚…


    前一秒還在打打殺殺,下一秒可以如此無聊,除了陸諾桐,也沒有誰有這樣的淡然了。


    看著,陸靖安覺得陸諾桐其實挺可愛的。


    冒出這個想法,陸靖安把唇邊的笑意收起來了,他沒忘記他們剛吵過架。陸靖安轉身走了。


    剛走過沒多久,陸諾桐突然迴頭,卻是什麽也沒看見。


    迴頭看自己的魚,已經被大魚吃了。


    她的魚大到可以吃鯊魚了,卻被鯨魚吃掉了,不想重新在玩,陸諾桐掃興的把電腦關了。


    心情不好的時候,什麽都跟你對著幹,大抵也就是這種感覺了。


    陸諾桐迴到房間,發現地上的碎片已經被清理了,沒多想,以為是傭人打掃時弄走了。


    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下人生,陸諾桐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麽遠大的誌向,最起碼她沒有什麽想要站在金字塔尖的那種鬥誌。


    所以選專業時很隨便的選了個心理學,也沒有學的很精華,她自己不準備給人看病,她準備過幾年實在不能在學校混了,就出錢開個診所。


    請人來給自己打工…


    其實陸諾桐覺得自己挺沒有什麽誌向的,想到這裏不由得笑了一下。


    陸靖安就是這個時候推門而進的,在陸諾桐笑的很蕩漾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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