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個猴子的第一時間陸靖安瞳孔放大,想也沒想的他就朝陸諾桐撲了過去,把她護在懷中,把後背置於最危險的境地。他的腦子裏隻餘下了一個念頭,要護住她…


    小猴子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按下扳機。


    黑衣人見況,迅速消失在陰影裏。


    “砰!!”


    極其響的槍聲在空氣裏迴蕩,而那個被嚇得不輕的小猴子,呲牙一聲後,立馬扔了槍四處逃竄。


    隻不過,那把槍掛在它的脖子上,線被人故意縮小,取不下來。驚慌失措的小猴子帶著那把槍,迅速的竄入別墅後麵的林子裏,消失不見。


    陸靖安被子彈命中了胸口,聽到槍響的陸諾桐木楞在原地,等她迴過神的時候,後背是一片溫熱…


    那是陸靖安的鮮血,滲透了陸諾桐的衣服,黏膩而又溫熱的觸感,蕩漾在陸諾桐後背。鼻尖也開始縈繞著,鮮血的味道,令人不太舒服。


    “陸靖安…”


    陸諾桐飛快的轉身,把即將要倒下去的陸靖安扶起來,卻又抱不動男人的身體,被連帶著一起摔在地上。


    看到陸靖安胸口的血液時,陸諾桐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掉了下來,她嚇得渾身顫抖,想要去碰他的傷口,又不敢去觸碰…


    “別,不要…”


    見陸靖安眼皮拉聳,隱隱有要睡過去的模樣,陸諾桐用帶著陸靖安鮮紅血液的手,撫上他的臉頰,出口的聲音因為驚嚇和哭泣而沙啞不堪。


    她眼淚都顧不得擦,隻是一遍又一遍的跟陸靖安說:“你別睡,別睡…”


    陸靖安像是費了好大的力氣一般,伸手握住了陸諾桐的手,因為失去血液,他的手冰涼不堪,陸諾桐一邊哭一邊用自己溫熱的手去握他冰涼的手。


    陸諾桐好怕,陸靖安會就這麽涼了下去,她怕極了,怕到死。


    “諾諾…”因為槍傷在胸口,陸靖安開口時,陸諾桐隻聽到了一兩個字,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陸諾桐把耳朵趴在陸靖安耳邊,聽著他無力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每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


    “諾諾…如果我死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如果我…我活下來…就嫁…嫁給我…好…好嗎…”


    說道最後,陸靖安的神識已經有些渙散,他開始看不見眼前的東西,隻是聽見陸諾桐哭的沙啞的說:


    “你別死,我什麽都答應你,你別死…我求你…”


    ……


    陸靖安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真真實實看見了自己已經故去的父母,如此鮮活,就宛如在世時一般。


    他們故去那麽多年,陸靖安每每夢到他們,都是大雨磅礴的深夜,他們渾身是血的出現在家門口或者窗戶外,夢魘一夢便是多年。


    但此時的他們,還是年輕時候的模樣,他們衝他笑的慈祥,他美麗的母親跟他招手說話:


    “安安,過來,到爸爸媽媽這來。”


    陸靖安喉頭發澀,抬起腳想要過去,卻聽見有人在身後喊他…


    “哥!!哥!你不要死…”


    陸靖安一時站在中間迷惘困頓,那頭的爸爸媽媽笑的慈祥,向他招手,是他許多年都未曾見過的模樣。


    但是他的身後,出現了哭的滿臉都是淚水的陸諾桐,他看著她臉上的眼淚,心頭動容,最終於心不忍的朝陸諾桐走過去。


    那邊,他的父親皺眉,母親傷心的問他:“安安,你不想迴到爸爸媽媽身邊了嗎?”


    陸靖安笑了一笑,開口答道:


    “我不想了,爸媽,我還有想守護的人,對不起。”


    那頭的爸爸媽媽卻笑了,慈祥的看了他一眼以後,消失不見。


    那是他從父母故去後,唯一一次鮮活的,仿若他們還活著時,夢到他們。而後,所有的景象畫麵都離他越來越遠,緩緩消散,他漸漸失去知覺。


    搶救室外麵的陸諾桐,身上沾染的血已經幹涸,她在搶救室門外走來走去,眼淚止不住的掉。


    盡管藍灣灣過來安撫她,說陸靖安雖然傷在胸口,但是並未傷及心髒,不會有事的。可是陸諾桐仍舊是怕極了,她怕極了陸靖安離開她,她怕極了他隻剩一具冰冷的屍體…


    傅家已經被警方封鎖,探查真兇,可惜的是兇手巧妙的避過了所有的監控畫麵,隻留下一隻被推出來的小猴子。


    警察沒有辦法鎖定兇手,隻好派人去抓尋那隻背黑鍋的猴子。然後開始一個一個詢問當時在現場的人,不放過一點細節,以此去尋找一些線索。因為人數眾多,警力也派出了很多。


    深夜的傅家,燈火通明…


    有四五名警察留在醫院,因為此次暗殺的對象是陸諾桐,警方介入保護。


    藍灣灣經不住困意,在走廊陪著陸諾桐等候的時候睡著在顧鈺肩頭,顧鈺就抱著她去睡覺。


    現在,安靜的醫院走廊,除了站得端正的特警之外,就隻剩下陸諾桐一個人。她高跟鞋踏在地板的聲音,在一片寂靜無聲裏格外分明。


    她在走廊來迴踱步,仿佛不知疲累。


    那邊。


    霍和雲衝進霍和寧的房間,哐當一聲把門踹開。


    正在和林晚風親熱的霍和寧嚇了一跳,霍和雲看見後立馬轉過身去。


    “給你五分鍾,滾出來。”


    說完後,霍和雲碰的一聲關上門。


    不到兩分鍾,霍和寧穿戴整齊的拉開門走了出來,開口還沒來及說話,臉上就被甩了一踏監控錄像的截圖照片。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霍和雲眼神冰冷的看著霍和寧,如同暗夜裏的鷹眼,銳利凜冽。


    嚇得霍和寧一個哆嗦,他把地上散落的照片撿起來拿在手裏看了看…


    截圖照片裏,一個四處逃竄的猴子,脖子上係著一把黑色的槍。以及包裹嚴實的黑衣人一閃而過的畫麵,雖然模糊,但是不難分辨手中抱著那隻猴子。


    “這…”霍和寧猶豫了一下,皺著眉頭:“哥,你該不會認為是我幹的吧?我雖與那陸靖安打了架,那也是私人恩怨,我犯不著那麽蠢的去惹火招身啊。”


    “最好不是你…”霍和雲明顯鬆了一口氣。


    “真的不是我,我對天發誓,現在持.槍的不法分子也很多,說不定就是陸家的仇家幹的。你不能因為我有槍,你就懷疑我啊哥,虧我們還是兄弟。”霍和寧不樂意的嚷嚷。


    “但是,你會是警方第一個懷疑的對象。你昨天跟陸諾桐有爭執,和陸靖安打了架,又持有槍支…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這件事在這個節骨眼上,對你對霍家都不算是好事。”


    說道這裏,霍和雲頓了一下,略微眯了眯眼睛後開口:“看來,有人的算盤打得很響…”


    霍和雲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點了一根煙,唿出一口煙霧後,沒在說話。


    霍和寧反應了一會,才低低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栽贓陷害?”


    “遠不止栽贓陷害…說了你也不明白。總之,你最近給我安分點,待在家裏哪都不準去。”


    霍和雲說完,把煙掐滅,似乎是覺得這樣威脅不住霍和寧,又補充了一句:“正是風口,你招惹是非給霍家添麻煩,我就把你扔到大山區守信號塔。”


    霍和寧不甘心的挑了挑眉毛,卻也沒敢反抗。


    霍和雲轉身往樓下走,他覺得是時候去醫院看看了。


    醫院這邊,陸諾桐已經不走了,她走的腳都麻木了,幹脆蜷縮在等候椅上,木納的看著搶救室的門。


    霍和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個還粘著血液的陸諾桐,仿若一隻受了傷躲在角落的流浪貓。


    “我的經驗告訴你,人不會死的,你去洗洗吧。”霍和雲走過來,把陸諾桐提拉起來,想帶著他去頂層vip病房洗漱。


    卻被陸諾桐甩開,她坐迴原來的位置:“我哪裏都不去,在確認他安全之前。”


    霍和雲看了她一會,沒在伸手去拉她,隻是說了句:“真倔。”


    “裏麵躺著的又不是你最親的人,你怎麽可能明白我的感受。”陸諾桐聽到這句話,不讚同的反駁了一句。


    “怎麽不明白,我曾經有個很好的兄弟,出任務,在急救室搶救了一天一夜,我和一群人在搶救室門外等了一天一夜…但是最後,他死了。


    你去過火葬場嗎,在火葬場等過人嗎…最起碼在醫院,還是有希望的,但是在火葬場等人,那才是真正的絕望,無邊的絕望,絕望到工作人員把骨灰遞給你,你都不敢去接。”


    霍和雲的聲音,帶著很濃重的暗淡,陸諾桐聽完後,把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裏,她此時沒有時間去同情或者心疼霍和雲,她隻有無邊無盡的害怕。


    “不要說了。”陸諾桐捂住耳朵,緊咬著嘴唇。


    霍和雲沒在吭聲,他安靜的陪著陸諾桐,陸諾桐捂著耳朵的手卻再也不肯放下來。等了不知道多久,久到陸諾桐覺得自己仿佛快要把這一輩子的勇氣都用光的時候,搶救室的燈滅了。


    有人推著陸靖安出來,往icu推去,看著陸靖安插著氧氣管出來的,而不是蓋著頭出來的,陸諾桐癱軟在地上。


    還好,人還活著。


    “怎麽樣了,醫生?”


    霍和雲算是比較冷靜的,他站起來向從裏麵走出來的醫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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