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ri之後,鄴城北門。


    逢紀臊眉耷眼的站在北城門門口,一臉落寞的看著孤寂的天空,望白雲蒼狗,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蕭索落寞,悲愴與憤慨滿滿的充斥在他的xiong膛。


    這算是什麽事啊?


    很長的一段時間,逢紀一直都是意氣風發,chun風得意,忙於算計攻心!


    這也難怪,許攸叛逃歸曹,田豐和沮授被下了囚牢,袁紹身邊的重要智囊團驟然間一下子就縮減了三個!這一情況頓時就令河北的謀士集團利益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被重新的分配。


    官渡之戰後,河北文官集團以審配,荀謀,逢紀,郭圖,辛評五人為首!這五人在這段時間,明爭暗鬥,互相爭奪利益,擴長自身家族的實力與勢力,都意圖竊據袁氏的謀主之位,期寄成為袁紹麾下之長,領立於其他諸人之上。


    然而,在這利益均分的關鍵時刻,本來扮演著大將軍府下重要的謀臣角sè的逢紀,由天堂摔落至凡間,無聲無息的就突然被發配往了無極小縣做縣丞,消息一傳頓時,頓時在袁氏諸臣當中引起了軒然**o,特別是其他的幾位謀主,聞信後一個個不由的都是暗中竊喜。


    殘酷的事實讓逢紀心頭滴血,yu哭無淚。


    袁紹這一道擺的太狠太絕了,絕的讓逢紀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主公為何如此對我一陣隆隆的馬蹄聲響起,打斷了逢紀雜亂無章的思路。


    轉過頭去,卻是袁尚一馬當先,領著一眾跟隨上任的兵馬仆從,以及剛剛裝載上車準備去往無極招募兵馬的稻重從城中而出,前來與自己會和。


    看見了袁尚,逢紀的眼皮子不由的“崩崩”的跳了兩下。


    這是個災星蓿


    “屬下逢紀,拜見三公子哦,應該是拜見縣尊大人。”


    袁尚看了逢紀一眼,道:“逢縣丞,這還沒到地方呢,你就改口叫縣尊了,角sè身份轉變的蠻快的,本縣甚慰之。”


    逢紀聞言咧了咧嘴,苦笑不語。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在這位三公子麵前,他實在是已經麻木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袁尚卻是不以為,擺手道:“逢縣尊,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兩個重要人物,今後咱們要在一起共事了,互相之間得多多了解、多多溝通!


    乘著現在趕緊認識一下。“什麽人?還讓縣尊大人弄得這般隆重”


    順著袁尚的手勢,逢紀無jing打采的向前看去,頓時雙眸睜的渾圓,心頭間猛然一跳。


    卻見麵sè依舊是有些慘白的沮授還有滿麵剛直的田豐,從一輛馬車上閃了出來,二人神sè凝重,都是一身青布長衫,施施然的來到了逢紀的麵前。


    “怎麽是你們?!”逢紀驚詫之餘,不由的脫口而出。


    田豐臉上被袁尚踹出鞋印子太深,至今還未完全抹去。


    聽了逢紀的話,田豐冷然道:“怎麽,田某等人未死,是不是大出逢公的意料之外,若是當真令逢公失望,田豐這裏還需給你陪個不是。


    逢紀與田豐一向對立,聞言不由的哼了一聲,道:“田元皓,你別不知好歹,上次若不是我引著三公子趕往禁獄相救,並在主公麵前給你求情,隻怕你的腦袋,現在已是擺在了主公的漆木匣中去了。”


    田豐聞言lu不屑之sè,道:“逢元圖,休拿這些虛言來唬弄田某,以你之心xing,若是肯為田某求情,我田豐的姓氏從此便倒寫於世間!”


    逢紀嘿然一笑:“你的姓氏,正寫反寫,關我屁事。”


    袁尚在一旁聽的皺起眉頭,抬起手在空中仔細的比劃了一會,奇道:“正著寫,倒著寫,不都是一個田字嗎?”


    “”


    話說到這裏,田豐即將頭轉開,懶都懶得再去多看逢紀一眼,盡顯強驢本sè。


    “逢縣丞,久違了。”沮授淡然的衝逢紀拱了拱手,算是見過。


    逢紀微微一詫,lu出了一個笑容道:“哈哈哈,公與兄,恭喜閣下得脫牢獄之災,再展淩雲壯誌,當真是可喜可賀。”


    沮授淡然一笑,道:“我二人已被主公罷黜,從此淪為白身之人,又何談壯誌一說?倒是元圖你愈發的被袁公重用了,竟是做到了無極縣丞,授這裏倒是要向你賀喜才是。”


    聽了沮授略含譏諷的話,逢紀眼中飛快的閃出了一絲惱sè。姓沮的說話表麵有禮,實則夾槍帶棒,比之田老強種要難對付了許多。


    袁尚在旁邊冷眼相看,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這些個家夥,果然都是互相瞅不順眼,難以相容啊。


    他們每個人的xing格皆異,田豐和沮授剛正不阿,對逢紀、郭圖等小


    人之姿一向就是看不順眼,而逢紀本人對他們也是既妒且惱,幾無好感,兩相見麵,隨便的幾句招唿都能聞出火藥味,看來要把他們歸攏到一起,確實是很難啊!


    老爹袁紹整合了這麽多年,也都沒有做到。


    看來古人的儒家方法並不好使,將來還得用我自己的招。


    輕輕的甩了甩頭,袁尚不理憤然相對的三人,衝著身後的眾人高聲叫道:“全體出發!上任無極縣!”


    鄄城的城樓之上,袁紹身披錦裘,默默的注視著袁尚一行緩緩的向西北而去,嘴角在不知不覺間,lu出了一絲暖暖的笑意。


    田豐,沮授,逢假,


    兒子啊兒子,小規模的親信班底看來你是有了,但中山無極縣一行,你能不能將他們的心盡收囊中,整而為一,卻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為父卻是幫不了你。


    “主公,三公子等人已是走遠,天寒地凍的,這眼瞅著馬上就要下雪,您還是早點迴去歇息吧。”


    袁紹身後,張頜正襟矗立,一臉肅整的望著自己的主公。


    袁紹緩緩的轉過身,看了看張頜,歎道:“雋義,中原一行,你覺得我兒顯甫如何?”


    張頜聞言一愣,沒有想到袁紹會這麽問他,隨即在心中仔細的斟酌了一下言辭,迴道。


    “三公子行事不俗,非凡人也。”


    袁紹點了點頭,道:“那依你之見,此子可能為主乎?”


    “這個主公英明”心中早有乾埠定數,末將一介武夫,不敢妄論揣度。”


    袁紹讚賞的點了點頭,笑道:“雋義,你這脾氣和秉xing不錯,肚子裏能藏住事情,像個做上將的料。不像是高覽,雖也會用兵,但xing情就過於莽直了一些,心裏憋不住話,就像是昨ri,他過來見我,這一路上有什麽事,毫無所藏的全都跟我說了,所以說他為將尚可,若是ri後若為帥,比起你就差了那麽一些。”


    張頜聞言大驚,瞬時明白了袁紹的話中之意,急忙單膝而跪,道:“青州之事,末將未曾早報主公,實乃失責!還望主公恕罪。”


    袁紹搖了搖頭:“我又不曾說你什麽,你慌個什麽勁?正所謂疏不間親,孔順謀害顯甫之事,究竟與顯思有無關係,並無實質xing的佐證,你心思細密,考慮頗多,至今不來稟報於我,卻也在情理之中。”


    張頜抬起頭來,看見袁紹麵帶笑意,心中方才安寧。


    接著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咬了咬牙,問了袁紹一句。


    “主公,對於青州發生的諸事,不知您打算如何處置?”


    袁紹的臉sè驟然轉冷,一股深深的複雜神sè湧上了他的麵容。


    良久之後,方聽化道:“我已是命人傳令與顯思,卓他速速趕迴鄴城拜見!顯甫遇刺與他究竟有無關係,我要親自驗斷!”


    ………,………,……,…………,…,…,…


    中山離鄄城的距離不近,但也不是很遠。


    時間過得很快,幾ri之後,袁尚等人便抵達了目的地無極縣。


    沒有熱烈的吏道歡迎,沒有洋洋灑灑的鮮huā瓣片鋪路,沒有香濃的接風酒和動人萬民傘,上任的過程要多簡單有多簡單,要多樸素便有多樸素,甚至在整個縣城,都沒有引起泛起多大的漣汔。


    無極縣縣衙門前


    看著縣衙門口那塊半歪半歇,都快掉下漆字的牌匾,還有公堂的桌案上那厚厚的一層嗆灰,以及一群歪歪扭扭,戰鬥力數值不到五的的老弱衙吏,袁尚yu哭無淚。


    歪斜的屋脊,巧朽的房粱,這哪像是縣衙啊,硬件設施比菜市場的豬肉鋪子都強不到哪去。


    “怎麽會這樣?”袁尚詫然的看著頹敗的縣衙,喃喃的自言自語。


    田豐站在袁尚身邊,也是四處研究著破敗的縣衙裝飾,搖頭歎道:“中山之地,靠近冀州邊陲,與常山郡相臨,傳言黑山賊首張燕慣在此一帶活動,不知真假虛實。且河北連年征戰,抽調的男丁甚多,主公每一次征兵,各縣都得按數補予兵源,像是無極這種縣城,本就人丁凋零,自己養兵都頗為不易,多任縣令皆無法完成政令,故而隻得請辭。因此這縣令之位有時便常年有空缺。”


    袁尚聞言吃了一驚,道:“田先生如何知曉這些事?”


    田豐歎道:“田某昔ri在主公帳下時,曾管冀、並兩州的吏事,知曉河北兵負過重,許多小縣都有類似的罷官請辭之情,故而多次上諫,請主公削裁軍丁,休養生息,怎奈一直未得應允”


    袁尚聞言歎息,拍了拍田豐的肩膀,道:“田先生不必憂愁,不遠的將來,你的策略和諫言一定會在河北施行的,我向你保證!”


    田豐愣了愣神,轉頭看了袁尚一眼,臉sè突然一轉,漠然道:“縣尊大人這話說的稀奇,田某又不曾說過要做你的幕僚,你何以以此言予我,恕田某不成承受之。


    袁尚咧嘴笑道:“田先生的角sè也轉變的很快嘛,不比逢紀差,都開始叫上縣尊了不過你既是不打算做我的幕僚,為何卻又跟隨我到了此處?”


    田豐迴道:“隻因縣尊大人你對田某有救命之恩,故而跟隨而來,且待ri後功成報恩之後,田某自當離去,當不複留。”


    聽了田豐的話,袁尚不由的暗自偷笑。


    這田老強驢,表麵上說的風輕雲淡義正言辭的,其實就是心眼子小,還記恨著上次在禁牢的時候那淩空一腳,落下不麵子,等著自個求他呢。


    古代人就是矯情,一個個都死要麵子活受罪,尥一蹶子的事情而已,多大點事啊,出息!


    袁尚也不點破,裝作沒事人一樣,對田豐道:“既然田先生要報恩,那本縣這裏就卻之不恭了,現在就煩勞你幫我謀劃謀劃,如今咱們初來無極縣,當務之急需得做些什麽?”


    田豐愣了愣神,似是沒想到袁尚對於自己的話,真的沒有什麽過大的反應。


    “恩田某觀這縣衙不缺幹吏,惟缺管吏之人,當務之事,得先將縣內的職務分派歸屬定下來。”


    輕輕的揉了揉鼻子,袁尚問道:“如何分配最好?還請田先生給個準話。”


    田豐mo著胡須,深思熟慮後道:“公子和逢紀乃是袁公親點的縣令和縣丞,一正一輔,總攬縣內要務諸事,此事早已大定,可無疑異。”


    袁尚聞言點頭:“沒錯,我是縣長,逢紀鼻副縣長。”


    “你那主簿鄧昶,可暫代主記室一位,管縣內文鼻事。”


    袁尚繼續點頭:“鄧老兒,當縣長秘書,也算勉強夠格。”


    “沮公與頗有才幹,諸政皆通,可卓其暫代功曹史、廷掾二職,總攬眾事,並兼縣內少府。”


    袁尚聞言自言自語:“民政局局長加人事局局長,還得兼著縣衙會計,沮先生辛苦了。”


    “袁公命那呂玲綺在縣內招募鄉勇,訓練狼騎,你可委任其一個門下賊曹的虛職,以便行事。”


    袁尚聞言恍然:“讓那丫頭幹武裝部長,也倒是ting和她的脾氣哎?說了半天,我們一個個都有活計,你田大先生卻又能幹些什麽?不會是要閑著吧?”


    田豐大袖一揮,灑然言道:“田某不才,願暫代縣尉一職,替縣尊大人掌管無極縣之軍事,還望恩準。”


    袁尚聞言臉sè抽了一抽,接著悲哀的歎了口氣。


    “當個公安局長,等於中個大獎最肥的缺讓你給搶去了,田先生,你可真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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