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wxc`p``p`*wxc`p`  天氣越來越熱,轉眼已經是五月底,大四學生過幾天就要舉行畢業典禮。這是謝一第一次帶應屆生,因此在禮堂以及人員安排上特別用心,全麵配合院裏分配的任務。


    畢業典禮當天,一切進行得井然有序。謝一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後便坐在觀眾席當中,結果一直握在手裏的手機便震了起來,居然是陸庭川的電話。


    謝一看著屏幕上的“陸庭川”三個字,不免覺得奇怪,擰了擰眉,躬身走到外麵接通。


    禮堂的揚聲器裏傳來優秀學生代表慷慨激昂的演講,謝一隻聽電話那頭陸庭川叫了她一聲,然後說了句什麽,聽不太真切。


    她拿著手機走下大理石台階,來到會展中心的大廳。那頭陸庭川的聲音便清晰了起來,隻聽他沉聲說道:“時照在醫院。”


    謝一腳步一頓,她此時是靠著會展中心的大理石柱子站著的,大理石的涼意透過衣衫滲到她的背上,她覺得冷,稍稍站直了身子,然後問他:“你說什麽?”


    “時照在醫院。”陸庭川又說了一遍,他的聲線本就沉穩,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通過電波傳來,落到謝一耳中便有了幾分沉重之感。


    “他怎麽了?”謝一說著話,人已經往外走。陸庭川道:“沒什麽大事,隻是受了點傷……”


    “在哪家醫院?”謝一腳步越來越快,接近門口的時候,已經小跑起來。聽陸庭川報了醫院名,她便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往學校的停車場跑去。


    這是謝一拿到駕照以來開車最快的一次,幾乎是飛馳過去,到達醫院不過三十分鍾。


    謝一停好了車便跑到陸庭川說的樓層,整一層樓極其安靜,並沒有其他病人。謝一視線掃了一圈,便見到陸庭川站在走廊盡頭,窗外聚起了烏雲,他背窗而立,謝一抬眼看去,看不清他的表情。


    陸庭川已經看見了她,舉步朝她走來。不等謝一開口相問,便率先對她說道:“時照還在做檢查,沒什麽大礙。”


    說完他抿了抿唇,繼續道:“他是在公司附近出了車禍。”


    聽到車禍兩字,謝一臉上血色急褪。陸庭川見她好像隨時會倒下去,心中不忍,虛扶她一把。


    謝一卻並不領情,甩開他的手抬頭瞪他,“什麽叫沒大礙?出了車禍還沒大礙?”她臉色煞白,陡然提高了音量,“他現在在哪兒?”


    話音未落,她便要去找陸時照,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最終被陸庭川攔住,指指一扇緊閉的門,“他還在做檢查,很快就出來。”


    說話間,隻聽那邊的門鎖一響,便有護士打開了門推著輪椅出來。


    陸時照從未如此狼狽過,頭上包著紗布,右腳打了石膏,右手也吊起來了,臉上顴骨處還有幾處擦傷。


    不過雖然狼狽,但他精神卻不錯,一眼看見謝一,還有力氣瞪了陸庭川一眼,“不是讓你別告訴她麽!”


    陸庭川不理他的矯情,轉身與後麵的醫生溝通。


    謝一跑到陸時照身邊蹲下,抬手摸摸他的臉,卻因為他額頭纏著的紗布,心疼得不敢下手,抬眼看著他道:“你怎麽弄成這樣啊?”


    話音一落,她凝聚良久的眼淚便跟著落了下來,謝一吸了吸鼻子,看著陸時照的眼神布滿擔憂,不過礙於外人在場,隻是淚汪汪地凝視著他,沒再說話。


    陸時照抬起完好無損的左手,摸了摸謝一的腦袋。


    謝一扁了扁嘴,特別難過。


    那頭陸庭川已經跟醫生了解了相關情況,過來見兩人如此,不由輕嗽了一聲。謝一擦了擦眼淚站起身,跟護士一起推著陸時照迴病房。


    將陸時照扶到床上之後,其他人便默默離開,病房裏隻剩下陸庭川陸時照以及謝一三人。


    陸時照看向自己的大哥,神色嚴肅地囑咐道:“這件事別讓家裏知道。”


    陸庭川倚窗站著,聞言目光朝他掃來,“這麽大的事,怎麽瞞得住?”他扯了扯嘴角,目光有些不自然,“說起來,原本躺在這裏的應該是我。”


    陸時照挑了挑眉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又道:“總之能瞞多久瞞多久,讓爸媽知道這件事,又該被教訓了。”


    陸庭川扯扯唇角,點了點頭。


    謝一不知他們在打什麽啞謎,目光茫然地在他們之間掃了幾圈。陸時照見狀,用綁了繃帶的手摸她的臉,笑道:“沒什麽大事,你別擔心。”


    臉上傳來紗布柔軟的觸感,謝一忙道:“你、你別亂動!”她也不敢亂轉頭,隻怕弄疼他。陸時照見她這幅模樣,心裏軟成一片,小心翼翼地收迴手,莞爾一笑,“沒事的。”


    謝一坐在床邊,見他終於乖乖把手放好,輕輕地握住他那隻受傷的手,固執地說道:“反正你別亂動。”


    兩人氣氛實在和諧,一旁站著的陸庭川輕嗽了一聲,成功地讓兩人把目光轉向他。


    “我去向警方交代一些事情。”陸庭川說道,隨即推門離去。


    房中隻剩下他們兩人。謝一往陸時照身後又墊了一個枕頭,讓他躺得舒服些,又怕他渴,站起來給他倒了杯水放到床頭,見床頭擺了一籃水果,拿了串提子出來,問他:“要不要吃提子?”仿佛隻有不斷的忙碌才能讓她不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傷處。


    陸時照靜靜地看她忙碌,等她拿了一串提子到他麵前的時候,終於歎了一口氣,用左手拉住她的雙手,歎息道:“一一……”


    謝一被他拉住了手,順勢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一坐下來,目光便難以避免地觸及他狼狽的模樣,一時眼淚又落了下來。


    她哭起來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陸時照隻能看見她鼻翼微微噏動,眼淚像開了閘的水,不斷地順著臉頰流下來,偏偏她還一副忍耐的模樣,似乎不想讓他看見她哭的樣子。


    這樣的她讓陸時照不可抑製地心疼起來,隻好摸著她的腦袋安慰,笑嘻嘻道:“你可別哭了,你一哭我傷口就疼……”


    謝一抬起手背蓋住雙眼,唇間難以抑製地發出幾聲哽咽。陸時照從床頭抽了幾張紙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的臉頰,像是對待一件上好的工藝品。


    “一一乖,別哭。”他擦完之後,用指腹輕撫她的眼角。謝一的眼睛濕漉漉的,因為被淚水洗滌,此時看去特別清澈。陸時照愛憐地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謝一終於輕輕地靠在他懷裏,雙手抱住他的腰,悶悶道:“你知不知道我得知你出車禍有多害怕……”


    害怕他有什麽三長兩短,害怕他突然離她而去。


    陸時照一隻手不能亂動,隻能用左手撫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謝一心中的懼意被他的懷抱趕走,靜了一會兒之後,慢慢直起身子,看著他道:“你怎麽會出車禍?”


    說完之後,她想起剛才他與陸庭川打的啞謎,一時覺得這件事與陸庭川有關。


    陸時照屈指扣扣她的腦門,“我並不希望你知道太多亂七八糟的事。”


    “什麽叫亂七八糟的事?”謝一再次紅了眼圈,“你都這樣了,還是亂七八糟的事嗎?”她頓了頓,又道,“你把我當你什麽人?”


    陸時照笑,因為頭上的紗布以及顴骨上的擦傷,笑容難免有些淒慘。


    “你說你是我什麽人?”他反問,因為維持一個姿勢躺得太久,艱難地動了動身子,謝一忙上前幫忙,又默不作聲地幫他揉酸疼的肌肉。


    陸時照捉住她的手不再讓她忙碌,“怎麽不說話了?”他彎著嘴角道,“生氣了?”


    謝一抬起頭,麵色緊繃。


    陸時照眉眼一彎,掐掐她的臉頰,想了想說道:“今天我剛好開了大哥的車子,結果剛離開公司就發現刹車出了問題,迎麵撞上了一輛貨車。”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謝一卻聽得心驚肉跳,最後心有餘悸道:“幸虧你福大命大。”


    陸時照聞言,扯了扯嘴角,“也許不是我福大命大,而是有人隻想給個教訓,並不想要我的命,”他頓了頓,“準確來說,應該是大哥的命。”


    “是誰……”謝一睜大了眼睛,陸時照卻搖了搖頭,摸摸她的鬢發,“具體要看警方的調查結果。”


    謝一擰了眉,“會不會是競爭對手?”


    陸時照搖了搖頭,又朝她笑了笑,“別胡思亂想了,一切交給警方去做。”


    謝一還想說些什麽,但看陸時照麵色有些疲憊,隻是歎了口氣道:“你也別想了,好好休養……”說完這句,她默了默,又道,“以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陸時照點點頭,“我會的……這樣才能保護好你。”


    謝一一愣,隨即幸福地彎了彎嘴角。


    **


    陸時照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便要求出院,他恢複得不錯,胳膊雖然不太靈活但已經能夠活動,除了腳還不能下地,其他擦傷都已經康複得差不多了。


    由於暫時還沒讓家裏知道,出院這天隻有陸庭川低調地過來接人,謝一陪著陸時照一起坐上後座,帶他們坐穩,陸庭川便一踩油門,疾駛出去。


    陸庭川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到底是不放心,問了一句,“你那邊有人照顧麽?”


    “唔,有一個阿姨。”陸時照靠在謝一身上,低聲答道。


    陸庭川皺了皺眉,“你現在的樣子,一個人怎麽照顧?”


    車廂內一陣安靜,過了一會兒,陸時照鬆軟的頭發蹭蹭謝一的脖頸,然後謝一便聽他期期艾艾地呢喃,“一一……”


    謝一:“……”`p`*wxc`p``p`*wx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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