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邊度同你講清楚,航哥原準備幫你的,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大佬,你這種死八婆根本不值得幫,以後你用不著來了,這裏不歡迎你。”


    “瘋仔……”


    “叫瘋哥,死八婆。”


    小芬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慌得手足無措說道:“瘋哥我知說錯了,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同我說沒用,我總算看明白你這種女人……”瘋虎失望的搖搖頭,轉身準備離開了,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瘋哥,能不能請你幫我……”


    “滾!”


    瘋虎怒吼一聲,看見小芬嚇的轉身就跑,心中渭然長歎一聲。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不走上社會怎麽可能成熟起來,小芬白皙的臉龐下隱藏著狹隘自私的靈魂,人性之醜惡可見一斑。


    離開陸家圍兩個多月,經受社會風雨的洗禮,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人。


    這群後生仔褪去了青澀,迅速成長起來。


    東京,希爾頓大酒店


    陸航接了兩個電話,心情也變得靚麗起來,哼著歌兒走進衛浴間裏洗澡。


    第一個電話是瘋虎打來的,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他現在是真正醒悟過來了。


    瘋虎電話說:


    用不著幫小芬這個不知道感恩的臭八婆,任由爛賭文自身自滅。


    陸航不以為然,若是能幫還是要幫一把的。


    小芬是否感恩陸航並不看重,畢竟是同村同族的鄉鄰,加上以前的一層關係,見死不救於心不忍呐。


    但是怎麽幫,這裏麵學問大了。


    第二個電話是小賢打來的,《金裝大酒店》這部電影即將在日方院線上映,王祖賢和電影導演及主創人員一起赴日參加宣傳。


    言外之意,當然是要看陸航表現了。


    80年代的香港電影製作堪稱神速,最快的十來天一部電影拍攝完成,慢的也就是一個多月。


    然後火速開畫,賣外埠片花,迴籠資金再進行下一個項目,效率高的驚人。


    一名大牌影星,一年不接個十幾部電影片約,好意思說自己是一線咖位?


    拍個三四部影片,那隻能叫過氣影星。


    因為合拍影片《火燒圓明園》被台島封殺的影星梁家輝,每年也有幾部小成本影片開工,揾食冇問題。


    晚間


    從南韓過來的財務總監林博世一行三人,在希爾頓酒店安頓下來之後,稍事休息,便參加了何展輝總經理舉行的小型歡迎晚宴,歡迎董事長陸航一行。


    席間


    除了此次赴日工作小組組長朱安民,組員星仔,阿蟹,啞虎及其他人等,還有在日招聘的三位骨幹,清一色全都是女性,年齡在三四十歲之間。


    一位是市場推廣部副主任織田美智子,44歲,離異。


    畢業於東京大學國際商貿專業雙碩士,有留美工作經驗三年,曾經任職於索尼株式會社,27歲結婚後辭職至今。


    一位是財計部副主任佐藤明香,39歲,離異,米國斯坦福大學金融專業博士,任職於花旗銀行6年,33歲結婚後辭職至今。


    一位是財計部總賬會計鬆島小和子,37歲,離異,早稻田大學財會學專業碩士,曾任職於7–11連鎖便利店8年,31歲結婚後辭職至今。


    這三位中年婦女加入環亞公司的精英團隊之後,很快就適應了工作節奏,展現出極高的專業素養和敬業精神。


    無形中,成為其他人的楷模。


    瀏覽這三位中年職場女性的履曆,不難看出一個共同點。


    都是受過高等職業教育的精英,同樣遭遇到婚姻的挫折,為了尋找自身的價值重新踏入職場。


    這一切,與當前rb社會實際情況密不可分。


    作為一個男權思想嚴重的儒家體係國家,rb社會認為婦女結婚之後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哪怕是受到高等教育的精英也是如此,就連女性團體都沒有提出質疑。


    因為經濟的飛速發展,擁有穩定工作的rb男性可以負擔一家很好的生活,自然用不著女人繼續工作。


    在1988年,rb社會平均年薪已經超過兩萬美金,這個數字甚至比米國都要強一些。


    而且rb失業率極低,每個大學畢業生都會有大把的公司搶著要。


    大公司會把看中的人才一口氣拉到五星級大飯店,吃住全免費,免費發放名牌西服和名表,然後奉上薪金優厚的工作,防止別的公司挖角。


    這讓香港環亞公司rb派遣小組初來乍到時,陷入了招聘員工的難題,因為很少有人願意做這種辛苦的工作。


    推廣部副主任織田美智子應聘的第一天,提出的方案就解決了總經理何展輝的大難題。


    那就是:


    將招聘目標麵向40和50歲以上的女性群體,這裏很大一部分是離異婦女,或者沒有什麽職業技能的關東和北海道婦女。


    所需要的薪金隻是正常的一半甚至更低,勞動效率卻遠遠的強於年輕的女孩子。


    事實證明


    織田美智子這個金點子,一年為公司省下的薪金高達數百萬美金,保障了波霸奶茶店鋪以高速擴張。


    財計部兩位女性佐藤明香和鬆島小和子同樣工作出色,不但財計工作做得井井有條,也參與到租鋪談判中,為香港環亞公司爭取到切切實實的利益。


    這一次小型晚宴


    最終演變成三英戰呂布的格局,日籍三位女性主管社會閱曆豐厚,在職場上工作作風相當潑辣,酒桌上同樣不遑多讓。


    很快就在酒桌上掀起了高潮,氣氛十分熱烈。


    三個女人聯手起來給老板陸航敬酒,哪怕是何展輝與朱安民先後上場也抵擋不住,輪番的敗下陣來。


    陸航在酒桌上被灌的頭暈眼花,佯裝不支才逃過了一劫,被送迴酒店休息。


    倒在床上便唿唿大睡,一夜無夢。


    次日,1988年5月5日


    淩晨四時


    正是夜色濃重時分,陸航已經離開下希爾頓酒店,在寂靜無人的街道跑步前往淺草寺。


    夜色籠罩下的淺草寺


    做早課的僧人們全部聚集在主殿中,星星點點的燭火燦若星河,伴隨著梵音嫋繞,營造出讓人難以言喻的佛國氣息。


    寺院裏的早課和晚課,也稱“朝暮課誦”。


    是佛教的日常法事,內容包括唱誦經咒、偈讚、禮拜、迴向等等,


    在禪、淨寺廟中,多通行“五堂功課”:


    早課誦“楞嚴咒”、“大悲咒”與“十小咒”、《心經》,為兩堂功課,陸航祈福消災一條龍就穿插在裏麵,專門誦念《大慈大悲往生經》,加持佛光金身。


    意思就是:


    這個人我罩了,小鬼邪魅全滾開!


    晚課誦《阿彌陀經》,念佛號,禮拜八十八佛,為陸航祈福增加了誦《摩柯般若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居士有時間來也行,不來也沒關係。


    陸航在知客僧引導下,換上了深色居士袍服,在佛座正中盤膝坐下。


    看了下四周誦經不停的僧人們,在木魚的悠揚聲中緊守心神,一臉莊嚴的神色。


    不知過了多久


    身披大紅袈裟的白眉主持口宣了一聲佛號,眾僧齊齊停下來,然後聽著白眉主持抑揚頓挫的講經,空氣中迴蕩著聖潔的餘音。


    陸航一個字兒也聽不懂,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麽,依然覺得靈台清明,慧根滋生……


    嗯!有兩把刷子。


    陸航知道今天的延生普佛法事已結束了,現在進行的是下一個議程:


    大座講經。


    祈福法會共舉行7天,這七天早課時間陸航都要來,與眾僧一起做打禪七,就是一條龍的封建迷信活動。


    佛教語境中


    “打”是舉行的意思,淺草寺專修佛門禪宗法門,7天延生普佛法事簡稱叫“打禪七”。


    祈福法會共舉行7天,這七天早課時間陸航都要來,與眾僧一起做打禪七,就是一條龍的祈福活動。


    天色尚早,約莫是五點多鍾的樣子。


    陸航早早迴去也沒什麽事兒,盤膝坐在佛前當一條合格的鹹魚,聽著老和尚誦經感覺蠻舒服的。


    不一會兒


    昨天被鬧得太晚,淩晨又起的太早


    陸航困意襲來,身心仿佛浸泡在溫暖舒適的繈褓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盤坐的身形歪斜,四下圍繞的僧眾見之,修行不夠的已經捂嘴偷笑起來。


    高居法座之上的白眉老僧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縱然修行高深,也難免心頭升起嗔念:


    “大座講經”何等莊嚴肅穆之事,生生被這臭小子破壞了,佛陀亦有金剛之怒!


    伴隨著“咣”的一聲銅鈸響起,白眉老僧走下法座給了陸航頭上重重地一個爆栗子:


    “我佛慈悲,善哉,善哉,苦海無涯,施主當迴頭是岸。”


    陸航一下子就被敲醒了,痛的揉了揉腦袋,滿腹的委屈卻無處訴說:“謝大師教誨。”


    “施主塵根未淨,俗世羈絆重重,留在此處徒增煩惱,還是早早的去吧!”


    介是……趕人嘍!


    在這佛法莊嚴肅穆的大雄寶殿,陸航縱然性格再頑劣亦不敢造次,更何況他向來就是講理的人。


    “今日有幸聆聽大師教誨,陸航深感榮幸,明日再來請教。”


    我這兒大座講法,感情你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還什麽深感榮幸?


    就是個棒槌!


    白眉老僧忽然心好累,不想說話拂了拂袖子,看著陸航告辭而去,覺得念頭通達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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