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女朋友小芬放出來,我們橋歸橋,路歸路,用不著刀兵相見。”


    “冇得可能,自古以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爛賭文跑了就該父債子償。”四周看熱鬧的人群圍攏了一圈,貴利坤這時候哪能服軟?


    “好,我不讓你難做。”


    陸航俯身一把抓住爛牙春領口的大金鏈子,用力一扯便拽了下來。


    放在手上墊了墊約莫有二兩,順手就扔給貴利坤,又從爛牙春口袋皮夾子裏抽出全部的錢鈔,約莫四千多塊,一齊扔給了貴利坤。


    昏厥在地上的爛牙春眼皮子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下,依然幹脆的裝死躺著,他現在實在沒臉站起來。


    “1萬多港紙不是什麽大數字,用不著弄得雞飛狗狗跳吧!我從爛牙春兄弟這裏先借點,這些錢還欠債足夠數了,小芬現在我要帶走。”


    甭管爛牙春現在答應不答應,陸航老實不客氣地借了,先把欠賬還了再說。


    “這……恐怕不行,更何況你們幾個爛仔欺上門來,打了我的人砸了我的招牌,這又該怎麽說?”


    “嗬嗬嗬……看來與你貴利坤真的是膨脹了,還清了欠債也不放人,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陸航這場麵話站在道義製高點,他也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單腳一踢從地上又挑起一把開山刀,劃了一道美妙的弧線落入左手中,雙手靈活的揮舞挽了幾個刀花,直如兩團寒光凜冽的刀輪,瞬間引起圍觀人群一片驚叫聲:


    “哇……好功夫。”


    熟悉了一下手中的武器,陸航更適應這個身體記憶中千錘百煉功夫,他眼睛輕蔑地看了看從街口社院湧過來的數十上百名古惑仔,距離大概還有三百多米,縱然是狂奔而來,也需要三四分鍾。


    收拾麵前這十幾個慫貨,時間足夠了。


    ”殺!”


    隻見陸航一矮身竄了出去,兩手的刀光舞的猶如蛟龍出洞,又如靈蛇吞吐翻轉不停,身後緊緊跟著星仔和肥仔保護兩側,防止他被人偷襲。


    陸航身手矯健,竄入人群中當者披靡,隻聽到一陣清脆的砍刀交擊聲和重重的抽打皮肉悶聲,麵前的古惑仔風吹稻禾一般,麻溜的躺倒一片,口中大聲的哀嚎不己。


    這些人都是被刀背砸倒,若是負隅頑抗則狠狠的被猛劈上幾刀,渾身砍得鮮血淋漓,立馬喪失了再戰的勇氣。


    古惑仔也是很有眼色的,明知道幹不過頭鐵硬杠,這種貨色幾乎鳳毛麟角。


    沒有兩三分鍾,陸航的麵前己躺倒一大片,貴利坤站在最後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後退撞在牆上。


    就這也沒躲過,被陸航勢大力沉的一刀背蹶在臉上,整個人被抽的轉了幾圈。


    “哇”的一口,和血吐出幾顆牙齒,腿一軟“撲通”跪在了地上,高聲慘叫著:“饒命啊!航哥。”


    陸航恨恨的怒斥道:“蒲你老母,好好同你講數,呢嘅給我狂到沒邊,區區一個草鞋動輒抓人抵債,布下風水局設套讓人鑽,逼良家女孩做舞小姐,還清了欠債也不放人,貴利坤你是壞到腳底流膿,本以為有夠硬紮頭鐵,原來卻是慫貨一枚,心中還曉得個怕字。”


    “唔敢了,下次再唔敢了。”貴利坤痛的涕淚交加,嘴裏被打落幾顆牙齒說話更是漏風,吐著血沫子求饒。


    “錢都還給你了,欠條呢?”


    “在這裏,在這裏……”


    陸航一把拽了過來,欠條上正是爛賭文的手筆,記載總數12000的賭債欠條,逾期甘願罰息雲雲。


    並沒有明確的列出九出十三歸賭債計算方法,隻有一個欠錢的總數和還錢時間,還有甘願罰息的約定,到了法院是有效的欠款憑證。


    這種高利貸相當坑爹,所謂九出十三歸,月息十分,就是說哪怕逾期一天都要多給一個月的賭息,借出九千,第二天都要還一萬三,逾期利滾利。


    爛賭文向賭場疊碼仔借錢,拿到手隻有8千,按照九出十三歸的本息,一個月內卻要還1.2萬,一旦超過還不止,實在是吸血的利器。


    這玩意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欠條上寫的清清楚楚,打官司都打不贏。


    陸航順手揣在口袋裏,反手一刀背將貴利坤重重的抽倒,“哇”的一口,又和血吐出了幾顆牙齒。


    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得罪死算了,正好拿這些混蛋立威。


    陸航一路殺進來下手很有分寸,都是用刀背傷人,隻有幾個不開眼的愣頭青被狠劈幾刀,斬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卻不危及生命。


    “你們兩個沒事吧?”


    “還好啦,航哥,隻有一點小傷。”


    見陸航一個人兩把刀熱血賁張的打服對手,星仔和肥仔變得心服口服,不知不覺中同時改口稱航哥了。


    “到裏麵把阿芬找出來,如果有後門帶著她趁亂先走,我到時候一人就可以溜了,迴元朗村屯見。”


    “唔知啦,大佬。”


    星仔知道自己在這裏也派不上什麽用場,率先帶著肥仔進屋搜人,這一處唐樓改造的舞廳並不大,一層約莫千呎左右,大概百餘個平方米,連同二樓很快找了個遍,帶著滿臉淚痕的小芬出來了。


    “航哥……”小芬神情悲切的唿喊。


    航你個頭!


    陸航滿心不情願的卷入這個破事兒,對小芬自然也沒什麽好臉色,眼神冷冷的說道:“仆街,在這上演鵲橋會呀!星仔你到底點咩做,找到人還不快帶著逃命,睇我給你發個獎杯咩。”


    星仔被這一句話堵的麵紅耳赤,急匆匆的帶著肥仔和驚慌失措的小芬從後門先溜走……


    這時,匆匆趕來的古惑仔蜂擁而至,當先一人30多歲的模樣,是個身材不高的壯漢,脖子上掛著小手指頭粗的金鏈子,手上戴著金勞,滿滿的暴發戶味道。


    此人正是雙花紅棍瘋狗燦,洪門天寶山南征北戰的第一號打手,與其他社團火並向來是衝在前頭。


    天寶山下麵十幾個場子,舞廳,賭檔,冰室,遊戲廳,三溫暖和樓鳳生意,有不開眼的找上門來鬧事兒,尋常要提“瘋狗燦”的花名就足夠震懾了。


    今晚這種大場麵,夜上海舞廳門口躺倒了一地爛仔痛聲哀嚎,看上去蔚為壯觀,一般時日哪裏能夠見到?


    這讓“瘋狗燦”一雙兇戾的環眼危險的縮了下,緊緊盯著對麵身材碩高的陸航,冷聲喝道:


    “這位兄弟好功夫,還請報上海底字號,莫要大水衝了龍王廟傷到自家兄弟,今天砸了我的天寶山的場子,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


    “元朗猛虎仔陸航,我的女朋友小芬被貴利坤抓來抵賭帳,雙方一言不合就開打咯,現在什麽情況你也看到了。”


    陸航並不是社團中人,也沒有混黑的打算,可今天在廟街被迫出手大打一場,消息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港島。


    港島能有多大?


    煤氣燈道吹滅了一盞煤氣燈,差佬端了兩家小賭檔都能上新聞,更徨論今天一人幹倒一大片的壯觀場麵,很快就能傳的家喻戶曉。


    若是沒猜錯,不管陸航願不願意肯定會被安上一個花名,十有八九叫“高佬航”,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江湖上花名簡潔明了,牙不好就叫“崩牙駒”“鮑牙明”“爛牙春”,海邊漁檔出身的就叫“魚檔輝”“胥蛋強”“漁佬雄”,要麽就是“胡須勇”“奸人堅”“街市偉”這類的花名綽號,幾乎沒什麽好聽的。


    陸航不願意被人叫“高佬航”,幹脆就自稱“猛虎仔”,免得別人瞎說胡侃,給自己安上一個莫名其妙的花名。


    “瘋狗燦”神情猶疑地想了想,印象中沒有“猛虎仔”這號出彩人物,莫非是新冒出來的?


    他冷笑著抽出一節短棍,與手上鋒利的手斧連上,立馬變成三尺多長的長斧,斧刃閃爍著幽藍的冷光,這是他擅長的博殺工具:


    “我可不管什麽‘猛虎仔’,天寶山的名頭不能毀在我手上,看來,要手底下見過真章了。”


    “燦哥願意賜教,我無所謂啦。”陸航手中長刀一指,霸氣淩然的說道:“冇談單挑還是群毆,我元朗猛虎仔一人接著,隻是刀槍無眼,殺起來就留不得手了,請各位家中有牽掛的朋友多擔待些,湊到近前當心濺一臉血。”


    此言一出,圍觀眾人嘩然一片,不禁齊齊倒吸一口冷氣,其中有數人眼睛發光,仿佛見到心目中的蓋世英雄一般。


    這番話同樣引得對麵的古惑仔一陣騷動,神情不安的小聲議論起來。


    一邊雖然百餘名古惑仔人多勢眾,手裏都拿著刀棍等武器,可氣勢卻被陸航一人雙刀死死壓住,躺倒一地的爛仔為他的狠話做了最佳注解。


    夠不夠狠,夠不夠威,是不是牛逼吹爆,盡在不言之中。


    “瘋狗燦”久經江湖廝殺,當然不會被兩句狠話嚇到:“仆街,棺材頂燒炮仗~嚇死個人嘅,任你邊度三頭六臂神人下凡,今天也要斬死你。”


    陸航仰天長笑一聲,說道:“哈哈哈哈……我好鍾意你夠膽,100多人挑我一個,唔係猛龍不過江,唔係豬扒不化妝,看看你嘴硬還是手硬。”


    言猶未畢


    陸航一人雙刀己風火輪一般的衝殺到,轉眼間,己經猛劈出十幾刀,“叮叮當當”打鐵一樣的金光四濺,刀光閃閃密如驟雨一般。


    要的就是先聲奪人,對方人多勢眾,真正圍殺起來陸航雙拳難敵四手。


    記憶中;


    這個身體從小4歲跟著阿公學武,家傳八極拳和糅合了桑博及泰拳的實戰招法,出招迅猛有力,招招致命,端的厲害非常。


    至於刀法,則走的是五虎斷門刀的路數,相比較而言火候更弱一些。


    陸航十六歲阿公故去的時候,學了約莫有六、七分火候,這一年多時間沒人督促倒有些懈怠了,尋常對付五六個青壯年不在話下,可也僅止於此。


    他現在仗著年輕氣盛搶占得先手,瘋狂一樣的搶攻,果然立竿見影看到了成效。


    伴隨著一迭聲的慘唿,“瘋狗燦”身上的團花白色大褂瞬間被鮮血染紅,一杆長斧在雙刀猛劈濫砍之下顧頭顧不了腚,身上連續被斬中三刀,身體踉蹌的後退不止。


    可憐“瘋狗燦”坐穩雙花紅棍手底下還是有硬紮功夫的,在天寶山這個小山頭,對拚的亦絕非什麽強手,隻是這些年狂嫖濫飲把身體掏空了,來的時候還帶著三分醉意。


    碰到陸航這種不講理的亂披瘋打法,手上一緩立馬右肩頭中招,豁開一條十幾公分的大血口子,頓時皮開肉綻。


    然後是大腿,腰部再中兩刀,一刀比一刀更狠。


    說起來慢動起來快,也就一晃神的功夫十來秒鍾,陸航已經瘋狂的劈出了數十刀,寒光閃閃的刀輪映上殷紅的血跡,帶著血珠飛舞。


    “哇靠……”


    “瘋狗燦”在一迭聲慘唿中後退,伴隨著圍觀人群齊齊驚咦一聲,旁邊的幾個頭鐵小弟又驚又怒,喊叫中紛紛操著刀棍圍殺了上來。


    “仆街,砍死你。”


    此時,陸航猛攻勢頭已去六成,可他知道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的道理,若不能夠以霹靂手段驚退對手,就該自己亡命奔逃勒。


    陸航在危急中頭腦特別清醒,此時兩前兩後湧上來四個古惑仔,兩人持刀一人持斧一人手持鐵棍,尤其以持斧之人衝的最兇。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叮叮當當”鐵器交擊聲中


    陸航連劈帶砍十餘刀逼退持刀的兩人,側身讓過迎頭劈來的一斧頭,用後背硬生生的接了一鐵棍,憋著湧上喉頭的一口血雙刀向中間一絞,立馬將持斧男子雙手斬斷。


    “殺……”


    陸航噴血狂吼一聲,調轉左手刀刃向後猛插,閃亮的長刀深深地紮入持棍男子的腹部,右手刀一左一右劈開了對手進攻,繼續大喝一聲;“想死的盡管上,小爺送你上西天。”


    這一下斷喝,駭的兩個持刀古惑仔連連後退,驚疑不定的不敢再上前。


    大家混個社會裝逼而已,用不著這麽兇殘,這麽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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