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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人在畫中遊


    很羨慕他們,現在已經經濟化了的職場人有太多的放不下和不敢做,放不下太多本來就不曾或者隻是片刻屬於自己的東西,而不敢去做很多能滿足自己真正內心訴求的事情。可是他們卻敢義無反顧地放下,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這一晚穆小恩睡得很海,雖說仍可以聽到隱隱的濤聲,但是那濤聲讓人反覺得特殊的安靜,穆小恩睡了一個難得的好覺。


    第二在的下午一點多,穆小恩們四個剛吃完午飯,廣西人“螞蟻”和“船長”才到島上來。“螞蟻”是一家私營企業的老板,“船長”是他的好朋友兼副手。


    大家雖說以前沒見過麵,不過在群裏都很熟,所以見麵也沒有陌生人的生疏,跟在群裏一樣沒說上幾句就調侃起來。因為穆小恩戴了一頂頗為新潮和前衛的帽子,被“螞蟻”調侃是老黃瓜刷綠漆。穆小恩要請他倆個吃飯(中午飯是穆小恩請的,他倆說在車上就將就吃了點,不餓。然後就說還等什麽,釣魚去呀。


    於是穆小恩們四個迴住處換上海釣的服裝,拿了自己的裝備。阿凡給穆小恩買的釣具主要以在在突出水麵的岩石或礁石灘上垂釣的磯釣杆,另外有防曬服還有鉤、線、咬鉛、線繩、阿波、擋珠及8字環、固定棒、紅蝦釣餌等若幹,一共600多塊。穆小恩給他錢,他先說不用,後來在穆小恩的強逼之下才收了500。


    等穆小恩們四個迴到集合地點,發現“螞蟻”和“船長”兩個人在當地買了近3000塊的各種設備。穆小恩問他們為什麽要在島上買,不是等著挨宰。“螞蟻”說那樣太麻煩,不如在當地買方便。


    真是有錢人!人家不在乎錢,穆小恩也無話可說。


    “船長”出錢(其實是“螞蟻”出錢租了三輛電瓶車,載著穆小恩們六個人來到一個比羅偏僻的海邊山崗上。


    “船長”說這裏魚巨多(他們以前來過這兒,魚又大又猛,釣起來巨過癮。“船長”跟三個電瓶車司機約好了來接的時間,然後就帶著穆小恩們步行穿過一片沙灘,然後是在一個懸崖萬仞下的礁石上爬行。因為穆小恩們都背著裝備,加上礁石上不好走,所以穆小恩們走得十分艱難,有些地段,必須卸下裝備,先人後物,來迴轉運。


    就這樣走了大約近半個小時,終於到了穆小恩們要到的釣點了。眼前的大海,遠看,浩如煙海,近看,細浪連綿,波光粼粼。


    “螞蟻”興奮地對著大海狂嘯數聲,被他影響,穆小恩和阿凡也對著大海大叫,“船長”還有阿東、阿琪則隻是看著穆小恩們的傻相,竊笑。


    “螞蟻”喊完了,竟然又大聲地朗讀智利詩人聶魯達的一首比較色情的情詩。據穆小恩所知,“螞蟻”之所以這麽激動是因為他的生意出了大問題,將近一個月了,一直沒有解決,他這次來海釣,表麵上是出來度假,其實是來減壓的。其實,所謂的老板並不是表麵上那麽風光,大多數時候,他們要比打工仔難上百倍。


    整理好了釣具之後,“船長”、阿東、阿琪三個人不停地向大海拋灑餌料,穆小恩們幾個則坐享其成地往海裏拋杆。


    釣了近二十分鍾,穆小恩們幾個人均沒什麽收獲。“螞蟻”問“船長”是不是找錯了地方。“船長”看了他一眼,不答。


    突然一個浪打過來,險些把穆小恩卷進海裏,穆小恩本能地一提竿,手感重重的,好似有魚,穆小恩一搖輪,哈!真的有魚,那魚在水中不停地掙紮,力氣果然很大。


    穆小恩釣上來這條魚學名叫泥鯭,俗稱傻瓜魚,大約有一斤多重。穆小恩小心地把它從鉤上取下來,這魚有紮人的毒刺,很厲害。


    接著阿東和阿凡都釣上來魚,“船長”竟然釣到一條大魷魚,隻有“螞蟻”和阿琪一無所獲。“螞蟻”沒釣到魚大根覺得不爽,就跟大家吹牛,說他某次出海沒用十分鍾就釣到一條十斤重的大魚。穆小恩們幾個都沒揭穿他,阿琪在一旁氣鼓鼓地說:“你別說話了,把穆小恩的魚都嚇跑了”。眾人這才忍不住笑出來,“螞蟻”不服氣地問:“魚有耳朵嗎?它們能吃到穆小恩講話?”


    阿琪不理他,眼睛執著地盯著海麵,沒過一會兒,她突然大叫,“有魚!有魚!”並喊阿東過去幫她。她釣上來一條叫做“刺豚”的魚,就是海裏的河豚,氣鼓鼓的樣子煞是有趣。阿東說:“這魚有毒,扔了吧。”穆小恩想起在那家吃河豚的美味,忙說:“不要扔,不要扔!迴去找人做了吃,絕對美味!”


    天快黑的時候,穆小恩們幾個都有收獲,阿琪釣得最多,隻有“螞蟻”一條魚也沒釣到。他生氣地不斷地說怪話、抽煙、一首接一首地朗誦聶魯達的詩,惹得阿琪連連向他翻白眼。


    正在阿琪忍無可忍要發脾氣之際,那兩個開電瓶車的人給“船長”打來電話,說他們已經來了,在來的地方等穆小恩們。於是阿琪首先收拾釣具,然後大家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沿著原路慢慢地走迴去。


    迴到穆小恩們的住所,阿凡要盡地主之誼,請大家去吃大館子。


    穆小恩立即表示反對,跟他說不吃什麽大館子。在這種小島,再大的館子能吃什麽,無非是各種海鮮,穆小恩們手上不也有許多海鮮,就吃穆小恩自己魚竿釣到的魚,不是更有美味。


    聽穆小恩這麽說,大家都讚成。於是穆小恩們提著各自的收獲物來到離穆小恩們住處不遠的一家可以提供外帶加工的館子內。


    店主人是個看上去精明能幹的婦人。仔細看過穆小恩們帶的東西之後,別的倒沒什麽,就是阿琪釣上來的那條刺豚,老板娘表示不能做,原來她們店裏的師傅沒有相關的執照,怕做出來出事。


    本來大家在釣魚時還討論這魚的味道,聽說不能做,都多少有些遺憾。尤其是“螞蟻”一再表示出了事跟他們店沒一點關係,可是老板娘說什麽也不肯,態度很堅決。最後“螞蟻”把老板娘拉到一邊,兩人竊竊私語了近十五分鍾,也不知“螞蟻”使了什麽妖法,從穆小恩們這邊可以看到老板非常勉強地點點頭,並一定叮囑“螞蟻”些什麽。


    “螞蟻”一臉得意之色,迴來跟大家說:“搞定”。


    沒過一會兒,一個魚佬兒過來把穆小恩們的海物全部收走,拿著那條刺豚看了半天。


    其它的海物沒一會兒就或蒸或煮地給燒好了上來,隻有那條刺豚始終沒有上來。大家用眼看“螞蟻”。他衝穆小恩們使鬼臉,不知要做什麽。


    等穆小恩們吃到半晌,他說有事,就離座到店家的廚房內開始忙活。穆小恩偷偷去看,這家夥竟然自己弄那條刺豚,手法笨拙,讓人擔心。


    穆小恩迴來說“螞蟻”自己弄那條刺豚,其它幾人也是麵疑色,意思比較統一——他能行嗎?


    過了好一會兒,穆小恩們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螞蟻”端著一盤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魚上來,做手勢請大家吃。


    眾人你看看穆小恩,穆小恩看看你,都是一副想吃又有些害怕的表情,最後都以吃飽了婉拒,“螞蟻”一臉失望的神情,穆小恩舉起手,“穆小恩吃。”說著拿起筷子挾了一塊放在嘴裏,那魚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鮮香,是一種幽然的甜香。穆小恩忍不住又挾了一塊,穆小恩挾魚肉時明顯看阿琪看穆小恩的表情好似穆小恩吃了一頭霸王龍。


    見穆小恩如此英勇,“螞蟻”興奮地大力拍穆小恩的肩膀,嘴上說:“海盜,你這個朋友穆小恩是交定了。”


    接著又說,其實河豚最為美味的是它身上最毒的肝。不過,這河豚肝一定要那些燒了十幾年河豚的大師傅才敢燒,而且隻會燒給老熟客吃。具體的作法是,把那肝用水龍頭衝上五個小時以上,將毒素減到最低程度,最後給客人吃的也隻有指甲蓋那麽大。雖說經過處理,吃了後嘴裏還會多少有些麻。


    他說完這話兒,穆小恩才開始感覺嘴上有一點點的麻,心裏不由得一驚,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嘴巴,眾人都用驚恐的目光看穆小恩。


    正這時,老板娘走過來,看了看那盤刺豚,又看看穆小恩的臉,先是嘖嘖舌,接著搖搖頭,走開了。


    阿凡湊到穆小恩耳邊悄聲問穆小恩:“海盜,沒事吧?”


    穆小恩答:“嘴有點麻。”


    他的臉一下慘白。


    那晚一直到睡覺時還是覺得嘴巴麻麻的,嚇得穆小恩不敢睡,後來實在是困極了,索性不管了,睡!


    第二天一大早,“螞蟻”先敲穆小恩的房門,進來後,看穆小恩躺在床上,關切地問:“怎麽樣?”


    穆小恩問:“什麽怎麽樣?”


    “昨天晚上的魚味道怎麽樣?”


    “從來沒吃過這麽好的魚。”


    他聽後哈哈大笑,又拍穆小恩的肩膀,“海盜,穆小恩超喜歡你。”


    穆小恩們幾個坐船從潿洲島迴到北海市內。分手時,“螞蟻”非要穆小恩跟他去桂林玩幾天,穆小恩以為他客氣,所以婉拒,可是他握著穆小恩的手不肯撒手。“船長”在一旁勸穆小恩,“你要是沒什麽事,就跟穆小恩們去一趟,他這人很執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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