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燈下，歐學文嘴裏輕鬆的吹著口哨，行走在老城區有些小巷裏。
今天出糧了，而且居然能有著一萬多塊。
雖然一萬多塊，對於昔日身為社會人的他來說，絕對不是收入最高的那麽一次；但是這種正經工作來的工資，一切都顯得不同了。
於是，他左手提著賣相極差的小菜，右手提著一盒子肥嘟嘟的燒鵝。
裝滿紅色藥酒的礦泉水瓶，被他隨意的塞在了褲兜裏。
然後，就此的走進了一個老舊的小區，打算將手裏的燒鵝孝敬給老爸；老媽的話，則是一個兩千塊的紅包。
這種還是二十幾年前，單位集資修建的小區，無疑早就顯得破敗不堪了。
但是對比起來，從小在這裏出生、長大，住滿了熟人的老舊小區，卻是讓歐學文覺得有了更多的人情味道。
這不！才是一走進了小區，那些拿著扇子在閑聊的好些老頭、老太太招，就開口對著歐學文唿起起來。
“雞仔~今天這麽早就下班了啊？”一個穿背心的老頭說道。
“是啊！公司今天不用加班。”歐學文順口迴到。
“雞仔~今天買了這麽靚的燒鵝，出糧了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問了一句。
“是啊，剛好今天出糧”。
而在這樣的一句迴答之後，立刻就愈發引起了這些閑著沒事老人家們的興致，紛紛的打聽起領了多少。
在得知了歐學文，不過才是上班了半個月，就拿到了一萬多塊的時候。
頓時，在這些人的嘴裏引起了驚歎，一時間各種好聽的誇獎落在了歐學文的身上，妥妥是本小區的有為青年。
都全然忘記了，不久之間這位雞仔，還是他們嘴裏的爛人。
是的，沒錯！在一個月之前，在這些阿叔、阿婆們的眼中，歐學文還是那種懶得來搭理的臭狗屎一般的人物。
因此，在熟絡的與眾人打著招唿之餘，歐學文的心思很有些複雜了起來。
雖然說之前的死手，跟著小刀哥在外麵橫行的他，貌似走出去倒也是很有些麵子。
問題是，被這些從小看著長大的鄰居們，平時當成了臭狗屎一樣離得遠遠的，也不是什麽開心的事情。
但是這一切，在自己跟著小刀哥，在那個死撲街。
不對！應該是在胡老板的公司上班之後，一切都顯得不同了。
主要的原因，或許剛才問自己這麽早就下班的張伯，他大兒子開了一家五金批發部；在自己的聯絡下，公司用市場價格采購了三千把的鏟子和鎬頭。
對麵的李阿婆家裏的女兒，大學畢業後在家啃老三年了，一直沒找到工作。
而他們的‘甜水溝子貿易公司’，一個月基本都是兩、三萬的收入，在陽城已經算是非常的體麵了。
總之，在區區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他歐學文最少成為了一個對小區有用的人。
這樣被人重視，而不是害怕和嫌棄的感覺，倒是讓歐學文感到相當的不錯。
至於他被人叫做‘雞仔~’的這點小事，在粵省帶著眼鏡的後生仔，腦袋頂著一個‘四眼田雞’的外號，那是相當普遍和常見的事情。
他之前混社會的外號，不就是田雞哥麽！
被人長輩們叫做雞仔，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一路寒暄著，歐學文來到了自己家的門口；身為家中獨子的他，與已經下崗有些年的父母，住在了這裏。
在進門的時候，他看到了隔壁一個白頭發的阿婆之後，田雞哥連忙的招唿著：
“劉阿婆，我這裏有點青菜，你拿去喂雞好了。”
原本還想著拒絕的劉阿婆，看了一眼這些瘦了吧唧的小白菜之後，也是順手將小白菜接了過去。
在她看來，這種成色的青菜，也就是能用來喂喂她養在陽台上的幾隻老母雞了。
信手處理掉了自家老板，給出了樣負擔一般的青菜之後，歐學文迴到了與父母一起住著的兩室一廳。
手上拿著的藥酒，也是順手的放在了廚房的冰箱上。
在他看來，這種三無的藥酒，也就是哪天家裏做飯料酒不夠的時候，用來稍微的頂替一下算了。
就這樣，這些在歐學文眼中沒有半點公司福利，就這樣的被處理掉了……
第二早上七點鍾的時候，睡得正香的歐學文被老媽叫醒，在一頓洗漱之後，一家人同時的出門了。
若是與平時一樣，他們一家人會在吃完早餐之後，則是該上班的上班，該遛彎的遛彎。
可今天與往常明顯就不同了，他們一家人才是出門，就從隔壁劉阿婆家聞到了一股說不出讓人舒服清新香味。
僅僅是正在這股味道之下，他們一家三口就是饑腸轆轆了起來。
歐學文老媽本能中，就開口大聲的嚷嚷了一句：“劉阿婆，早上吃什麽好吃的，味道怎麽這麽香？”
很快，隔壁的大門就被打開，然後一陣更濃鬱的香味飄蕩了出來。
而看到了歐學文的劉阿婆，那是滿嘴的誇獎了起來：“雞仔，你昨天送我的那些小白菜太好吃了；別看它們的樣子一般，味道可是真的好。”
“今天早上忘了買菜，結果給我們家囡囡煮青菜粥的時候，放了一點下去之後，囡囡可是吃了兩大碗還想要；對了，它們是從哪裏買的？”
“額~這些都是東馬國出口國際高端市場的有機蔬菜，我們老板也是靠著業務關係，才弄到一點，想買那是有錢也買不到。”
本能中，歐學文就將當初認為是胡彪在忽悠著他們的話，一股腦的都給說了出來。
算是讓劉阿婆，越發的感激起來；甚至都熱絡的保證，將她表妹夫家的二舅舅的堂侄女，一個靚女介紹給他。
可惜的是在數分鍾之後，才是走到了無人處的田雞哥，在後腦勺上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與巴掌一起響起的，是她老媽的數落聲：“公司發了這麽稀罕的有機蔬菜，也不知道帶迴來給爸媽吃，我生了你還不如生了塊叉燒。”
歐學文：“……”
******
“田雞~等等。”
在歐學文的腳步，即將是踏進公司的時候，被人從身後忽然的叫住了。
他迴頭一看，原來是之前一起跟著小刀哥混，現在同樣頂著一個業務員頭銜的同事，綽號高佬強的孫誌強。
站住了腳步之後，他問了一句：“幹嘛？有事快說，等下打卡就遲到了。”
不曾想到，一向都是以摳唆聞名的高佬強，從褲兜裏掏出了兩包好煙熱絡的塞到他的手裏。
等到他順手塞進褲兜，這才是說道：
“兄弟！把你那瓶老板發給我的藥酒給我怎麽樣？我周末要去見老泰山，剛好沒有合適的禮物。”
“你自己不是有一瓶麽？”歐學文奇怪的問到。
高佬強聞言，理直氣壯的迴答著：
“那是我打算自己用的，老板的這種藥酒效果太好了，送給我老丈人的話，我舍得、我馬子也舍不得啊！”
這樣的一個迴答，讓歐學文許久才是反應過來。
看來老板昨天真的是在發福利，而不是找了點垃圾來打發他們。
想清楚了這一點之後，他飛快的從褲兜裏掏出了那兩包好煙，塞迴了高佬強的手裏之後，嘴裏說到：
“真不巧！那瓶藥酒給我老爸了。”
看著高佬強，那一臉失望的模樣，歐學文心中得意的想到：“這麽好的東西，哪裏能是兩包煙就能換到的，老子又不是塊叉燒……”
就這樣，這些胡彪發放出去的福利，最初因為賣相上的原因，都被人各種嫌棄。
但是真的見證到了實打實的效果之後，這些東西在陽城小範圍的火了起來。
街坊們的議論中，已經有了一個小道消息：那家破名字的貿易公司，能從東馬搞來效果好靚的青菜和藥酒，有錢也買不到。
今天出糧了，而且居然能有著一萬多塊。
雖然一萬多塊，對於昔日身為社會人的他來說，絕對不是收入最高的那麽一次；但是這種正經工作來的工資，一切都顯得不同了。
於是，他左手提著賣相極差的小菜，右手提著一盒子肥嘟嘟的燒鵝。
裝滿紅色藥酒的礦泉水瓶，被他隨意的塞在了褲兜裏。
然後，就此的走進了一個老舊的小區，打算將手裏的燒鵝孝敬給老爸；老媽的話，則是一個兩千塊的紅包。
這種還是二十幾年前，單位集資修建的小區，無疑早就顯得破敗不堪了。
但是對比起來，從小在這裏出生、長大，住滿了熟人的老舊小區，卻是讓歐學文覺得有了更多的人情味道。
這不！才是一走進了小區，那些拿著扇子在閑聊的好些老頭、老太太招，就開口對著歐學文唿起起來。
“雞仔~今天這麽早就下班了啊？”一個穿背心的老頭說道。
“是啊！公司今天不用加班。”歐學文順口迴到。
“雞仔~今天買了這麽靚的燒鵝，出糧了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問了一句。
“是啊，剛好今天出糧”。
而在這樣的一句迴答之後，立刻就愈發引起了這些閑著沒事老人家們的興致，紛紛的打聽起領了多少。
在得知了歐學文，不過才是上班了半個月，就拿到了一萬多塊的時候。
頓時，在這些人的嘴裏引起了驚歎，一時間各種好聽的誇獎落在了歐學文的身上，妥妥是本小區的有為青年。
都全然忘記了，不久之間這位雞仔，還是他們嘴裏的爛人。
是的，沒錯！在一個月之前，在這些阿叔、阿婆們的眼中，歐學文還是那種懶得來搭理的臭狗屎一般的人物。
因此，在熟絡的與眾人打著招唿之餘，歐學文的心思很有些複雜了起來。
雖然說之前的死手，跟著小刀哥在外麵橫行的他，貌似走出去倒也是很有些麵子。
問題是，被這些從小看著長大的鄰居們，平時當成了臭狗屎一樣離得遠遠的，也不是什麽開心的事情。
但是這一切，在自己跟著小刀哥，在那個死撲街。
不對！應該是在胡老板的公司上班之後，一切都顯得不同了。
主要的原因，或許剛才問自己這麽早就下班的張伯，他大兒子開了一家五金批發部；在自己的聯絡下，公司用市場價格采購了三千把的鏟子和鎬頭。
對麵的李阿婆家裏的女兒，大學畢業後在家啃老三年了，一直沒找到工作。
而他們的‘甜水溝子貿易公司’，一個月基本都是兩、三萬的收入，在陽城已經算是非常的體麵了。
總之，在區區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他歐學文最少成為了一個對小區有用的人。
這樣被人重視，而不是害怕和嫌棄的感覺，倒是讓歐學文感到相當的不錯。
至於他被人叫做‘雞仔~’的這點小事，在粵省帶著眼鏡的後生仔，腦袋頂著一個‘四眼田雞’的外號，那是相當普遍和常見的事情。
他之前混社會的外號，不就是田雞哥麽！
被人長輩們叫做雞仔，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一路寒暄著，歐學文來到了自己家的門口；身為家中獨子的他，與已經下崗有些年的父母，住在了這裏。
在進門的時候，他看到了隔壁一個白頭發的阿婆之後，田雞哥連忙的招唿著：
“劉阿婆，我這裏有點青菜，你拿去喂雞好了。”
原本還想著拒絕的劉阿婆，看了一眼這些瘦了吧唧的小白菜之後，也是順手將小白菜接了過去。
在她看來，這種成色的青菜，也就是能用來喂喂她養在陽台上的幾隻老母雞了。
信手處理掉了自家老板，給出了樣負擔一般的青菜之後，歐學文迴到了與父母一起住著的兩室一廳。
手上拿著的藥酒，也是順手的放在了廚房的冰箱上。
在他看來，這種三無的藥酒，也就是哪天家裏做飯料酒不夠的時候，用來稍微的頂替一下算了。
就這樣，這些在歐學文眼中沒有半點公司福利，就這樣的被處理掉了……
第二早上七點鍾的時候，睡得正香的歐學文被老媽叫醒，在一頓洗漱之後，一家人同時的出門了。
若是與平時一樣，他們一家人會在吃完早餐之後，則是該上班的上班，該遛彎的遛彎。
可今天與往常明顯就不同了，他們一家人才是出門，就從隔壁劉阿婆家聞到了一股說不出讓人舒服清新香味。
僅僅是正在這股味道之下，他們一家三口就是饑腸轆轆了起來。
歐學文老媽本能中，就開口大聲的嚷嚷了一句：“劉阿婆，早上吃什麽好吃的，味道怎麽這麽香？”
很快，隔壁的大門就被打開，然後一陣更濃鬱的香味飄蕩了出來。
而看到了歐學文的劉阿婆，那是滿嘴的誇獎了起來：“雞仔，你昨天送我的那些小白菜太好吃了；別看它們的樣子一般，味道可是真的好。”
“今天早上忘了買菜，結果給我們家囡囡煮青菜粥的時候，放了一點下去之後，囡囡可是吃了兩大碗還想要；對了，它們是從哪裏買的？”
“額~這些都是東馬國出口國際高端市場的有機蔬菜，我們老板也是靠著業務關係，才弄到一點，想買那是有錢也買不到。”
本能中，歐學文就將當初認為是胡彪在忽悠著他們的話，一股腦的都給說了出來。
算是讓劉阿婆，越發的感激起來；甚至都熱絡的保證，將她表妹夫家的二舅舅的堂侄女，一個靚女介紹給他。
可惜的是在數分鍾之後，才是走到了無人處的田雞哥，在後腦勺上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與巴掌一起響起的，是她老媽的數落聲：“公司發了這麽稀罕的有機蔬菜，也不知道帶迴來給爸媽吃，我生了你還不如生了塊叉燒。”
歐學文：“……”
******
“田雞~等等。”
在歐學文的腳步，即將是踏進公司的時候，被人從身後忽然的叫住了。
他迴頭一看，原來是之前一起跟著小刀哥混，現在同樣頂著一個業務員頭銜的同事，綽號高佬強的孫誌強。
站住了腳步之後，他問了一句：“幹嘛？有事快說，等下打卡就遲到了。”
不曾想到，一向都是以摳唆聞名的高佬強，從褲兜裏掏出了兩包好煙熱絡的塞到他的手裏。
等到他順手塞進褲兜，這才是說道：
“兄弟！把你那瓶老板發給我的藥酒給我怎麽樣？我周末要去見老泰山，剛好沒有合適的禮物。”
“你自己不是有一瓶麽？”歐學文奇怪的問到。
高佬強聞言，理直氣壯的迴答著：
“那是我打算自己用的，老板的這種藥酒效果太好了，送給我老丈人的話，我舍得、我馬子也舍不得啊！”
這樣的一個迴答，讓歐學文許久才是反應過來。
看來老板昨天真的是在發福利，而不是找了點垃圾來打發他們。
想清楚了這一點之後，他飛快的從褲兜裏掏出了那兩包好煙，塞迴了高佬強的手裏之後，嘴裏說到：
“真不巧！那瓶藥酒給我老爸了。”
看著高佬強，那一臉失望的模樣，歐學文心中得意的想到：“這麽好的東西，哪裏能是兩包煙就能換到的，老子又不是塊叉燒……”
就這樣，這些胡彪發放出去的福利，最初因為賣相上的原因，都被人各種嫌棄。
但是真的見證到了實打實的效果之後，這些東西在陽城小範圍的火了起來。
街坊們的議論中，已經有了一個小道消息：那家破名字的貿易公司，能從東馬搞來效果好靚的青菜和藥酒，有錢也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