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今天難得輕鬆異常,很多人如脫了韁的野馬哄鬧起來。江雨從來都沒嚐試過什麽集體的娛樂活動,不過吃著東西看著別人歡笑,他心裏輕鬆也覺得整個氣氛很好。

    這個夜晚沒有隊與隊的隔牆,隻有玩得來與另一玩得來之分。

    馬教授和譚銓幾人都坐在一個地方,雖然現場氣氛熱鬧,但到底沒有人敢跑到那裏去撒野。

    江雨和項烽還沒和其隊友坐多久,就被叫到了那一大佬群體裏。

    “小雨啊,此次行動我聽說你救了譚龍一命,作為一位父親我得好好感謝你。”譚銓端了一杯酒遞給江雨,自己滿上一杯,輕輕碰了一下,邊一杯下肚邊笑嗬嗬說道。

    江雨不好推遲,硬著頭皮也喝了下去,有點辛辣,但還可以接受。江雨喝完暗自捋了捋舌頭想到。

    他在c城才不是主動想救譚龍,他不過是想著譚龍若被那群人抓在手裏,若他們要求拿晶核去和他們交換,那他們豈不是束手無策,隻能照辦,這麽多得來的晶核不就白白泡湯了。因為他一個人損失這麽多財富,這是江雨萬萬不想看見的。正是因為想到這一步,江雨才迅速用藤蔓纏上他甩向天空。

    就這麽喝了一杯酒,譚銓就沒再言其他,隻招唿著江雨和項烽隨意。

    江雨把酒杯放在桌上,轉身就癟了癟嘴,這個動作剛好被項烽看見,江雨抬頭見著項烽攜著一絲玩笑地看著他,也不避諱自己的心理。

    他可沒有對譚龍有多大的善意,救了他就是想要迴報的,譚銓是個首長,他救了他兒子,原本在起初被叫過來來的時候,他還在心裏小小竊喜一下,自己應該能得到什麽財物比如晶核才對。他沒想到這譚銓如今手握這麽多晶核還如同鐵公雞一般,隻一杯酒就把他給打發了。

    馬教授見著江雨和項烽站在一塊兒,沒怎麽說話,表情和很正常,倒是杜子洋坐在一邊盯著兩人就目不轉睛,越看越覺得兩人像那麽迴事。

    ……

    沐容和研究室的其他成員坐在一起,看見江雨和項烽去了譚銓那邊,自己一個人走到秋娥旁邊坐下。

    秋娥坐在那裏就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雖然她本人生得玲瓏有致,十分有韻味,可這冰美人武力值太強,很多人又那想法,但也從不敢靠近半分。

    沐容倒是不在意,做下去就直接對著秋娥。

    秋娥沒看她一眼,自己往火堆裏扔了把柴火。

    “你喜歡項烽對吧?”沐容此時已經沾染上了些許酒氣,說起話來顧及少了。

    秋娥扔柴火的手頓了頓,之後又恢複了平常,仍是沒有理睬她。

    “哼,你喜歡項烽,我知道,我們都是女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沐容覺得麵前的秋娥似乎有些看不起她,心裏冒火。

    說實話,秋娥的容貌著實精致,之前沐容見秋娥有異能且還能和項烽長期相處,她心裏還狠狠妒忌了一番,可後來見項烽麵對這樣一位大美女都麵不改色,毫不在意,她就漸漸痛快了起來。

    也正是因為這個大緣由在,沐容見項烽毫不動心才‘自我良好’地認為項烽還留戀著自己,認為不喜歡那種舞刀弄槍,把自己弄得渾身是血的人,認為他就喜歡自己這種獨立但又柔軟的人。雖然她現在知道那麽想的自己有多可笑……

    “是又怎樣?”秋娥啟唇淡淡道,她的聲音很輕,調子很平,仿佛她說的不是一件表露情感的話,隻是在呢喃一句小說的旁邊。她從來不打算隱藏這一事實,隻是目前沐容算是主動來問她的第一人罷了。

    沐容捏緊揪在褲腿上的手,兩眼因喝了酒喝有些充血,看著情緒很濃烈,“又怎樣?嗬!你知不知道如今項烽就要被江雨一個男人搶走了。”

    秋娥刨了刨被燒成焦炭的柴火部分,沒有接話。

    沐容湊近了一些,連忙繼續道:“項烽是喜歡女人的,我知道,我清楚,他現在喜歡江雨並不是真的喜歡,我聽說末世那會兒是江雨救了他的命,你知道的,項烽最是重情重義的人,他肯定不會放著江雨不管,路就是這麽歪的。我們要幫他把路給正迴來。”

    說完這段話,沐容似乎也更相信這個緣由了,盯著秋娥急迫道:“我們必須得幫幫項烽。”

    說完這句,她見秋娥沒有說話,又急忙道:“你不是喜歡項烽嗎?說話啊?”

    秋娥丟下刨火堆的棍子,看著一邊的沐容露出了她稍有的笑容,她的麵容雖是在火光暖色調的照耀下,可這個笑已經讓人覺得不寒而栗,“我是喜歡他,不過和你有什麽關係?”

    “我,我。”沐容見著秋娥絕美冰冷的臉龐,不知為何說不出話來。

    “我喜歡他是我的事,他喜歡誰是他的事,本就不是一迴事,我幫他什麽?”秋娥淡淡開口。

    “你,你這算什麽喜歡,我沒想到你的喜歡竟如此廉價!”沐容酒氣上腦,口不擇言地說了出來。

    周圍的歡笑聲還在不斷進行,沒有人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詭異氣氛。

    秋娥看著她,冰冷的手撫上沐容的脖子,聲音很小,卻一絲一毫都凍結在了沐容的腦子裏,“我的感情還容不了你來說三道四。”

    沐容坐在那裏沒有動,此刻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塊剛從冰窖裏取出的鐵環卡住了脖子般,涼透到了心窩子裏。

    “你的把戲在我麵前隻是小孩子鬧騰,就算項烽不喜歡江雨,他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這基地隨便一個姑娘都比你好上千倍萬倍,他何以至此去穿你這雙破鞋。”秋娥就這卡住她的脖子往外推了推。

    沐容不可置信地看著秋娥,一手立即搓上自己的脖子,似乎想把上麵沾染的寒氣全都驅散掉。

    “滾,別再我麵前惡心。”秋娥居高臨下地看了沐容一眼,之後就沒再理會。

    沐容半身鞋庫都沾染上了塵土,此刻既害怕又不甘地看了秋娥一眼,趕緊爬起來離開。

    她原本以為秋娥和自己一樣喜歡項烽,秋娥有更多的時間接觸項烽和小雨,她還想著借她的手讓兩人分開,沒想到秋娥慫包一個連趕上前的勇氣都不敢,還和她談什麽我的喜歡,他的喜歡,簡直胡扯。

    項烽不喜歡她沒關係,她隻要項烽能恢複原本的模樣,這樣他就隻想找個順眼的,知名的。她一定能勝任這簡單要求的。

    ------

    項烽和江雨在譚銓幾人的桌子前喝了好幾杯的酒才得以脫身,江雨早已成年但卻很少喝酒,此時多喝了幾杯,意識沒有渙散,可肚裏卻很難受。

    “怎麽了,喝醉了?”項烽見江雨恍惚了兩步,扶住他的腰,語氣不明道。

    江雨皺著鼻子,打了個酒嗝,嘟囔道:“沒有,就是覺得不太好喝,肚子不舒服。”

    項烽扶住江雨腰的那隻手,把江雨更拉弄了一些,繞過他的腰輕輕揉了揉他的肚皮,“也沒誰非讓你喝完,你淺嚐輒止就行,何必一杯一杯地喝。”

    明明肚裏熱熱的,項烽的手也熱熱的,可江雨奇異地覺得很舒服。“我看電視上那些敬酒喝酒的人都是一杯杯喝的。”

    項烽無奈地歎口氣,帶著他找地方坐。

    “喲!你們兩啥情況啊。”

    兩人剛坐下,旁邊一小夥子就舉著一杯酒轉過頭來看著兩人,哈哈大笑道。

    江雨仰頭看著來人,不認識。沒理會,動作大膽了起來,按

    著項烽的手在肚皮上,不讓它離開。

    見有人打趣,旁邊的幾人也跟著湊了過來。其中一人在c城搜索晶核時,就在江雨第一次使用藤蔓那天,在廢墟邊住了一晚。

    “是啊是啊,我說小雨啊,你和項隊長好上了,咋還不住一起哦!這占著兩個房子也太浪費資源了!”

    其他幾人跟著附和起哄,招致了很多其他人的目光。

    江雨刨下項烽還放在自己肚皮上的手,猛地站了起來,晃了晃身子,隻像個小豹子一樣瞪著那人,就是不說話。

    啥啥啥!什麽叫好上了,他和項烽兩人性別相同,物種不同,這怎麽在一起!

    想到這裏,他自己似乎也被這裏麵兩人的鴻溝給氣到了,指著那人就喊道:“你再說一遍!我的房子為啥就浪費了!”

    這時的江雨完全沒去想大夥兒把他和項烽湊成一對兒是多麽荒唐的事情,隻想著自己和項烽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好上而生悶氣。

    江雨的聲音明顯帶著喝多了酒的人的恍惚。雖他自覺自己說得很嚴肅很生氣,可在外人看來卻隻當他腦子不清晰了,繼續哈哈笑著。

    項烽連忙按下江雨,讓其先坐下別站著站著摔倒了。

    江雨轉過頭逮著項烽的手,繼續不依不饒地指著那人,似是在告狀,又似是在陳述,語氣帶著一絲焦急,“他,他說我們好上了,我們怎麽好上了,什麽時候好上了,我怎麽不知道?”

    項烽拍拍他的背,看著江雨氣鼓鼓的小臉,見著他這麽激烈‘反對’的模樣,雖決心不變,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他們胡說的,別生氣了。”

    “胡說的?”江雨瞪大兩眼,重複著話,聲音越來越小,“胡說的?”

    項烽苦笑地點點頭。

    江雨冒火的氣焰瞬間就偃旗息鼓了,最後呢喃這這三個字,自己靠著項烽睡了過去。

    項烽歎了口氣,拿過一杯酒,輕輕調整著江雨的身子,用外套裹著人,把江雨完全納入到自己的懷裏。

    江雨嗅到了項烽一上皂角的味道,恍惚間不知怎的又憶起了末世前在綿雲山上湖畔旁的那片星空下,自己蓋著項烽的大衣,偷偷嗅了嗅的場景。周圍的吵鬧聲漸行漸遠,江雨睡得很香,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就完全不知道了,他隻知道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自己是睡在自己房間那張床上的。

    他慢慢爬起來,頭沒有電視上演的那樣宿醉後的疼痛

    ,並沒覺得身子有拿點不舒服的地方。

    他起了床,坐在床邊就一直坐著,睡著後的記憶當然不清楚,可睡前的記憶他確實一清二楚的。

    他迴憶起自己拉著項烽問他自己是不是和他好上了的場景,自己一把又癱迴到了床裏。

    江雨此刻腦子裏對昨晚發生的事沒有一絲遺漏的地方,甚至連自己當時的感覺都記得一清二楚。他對自己當時聽到說是‘胡說的’三個字的失望情緒感受地真真切切。

    咚咚咚!

    江雨立馬翻身爬了起來。

    “小雨,你起來沒有。”

    江雨一把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此時心情好亂,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硬著頭皮,趿著拖鞋就去開了門。

    江雨的眼神有些閃躲,打開門就又轉身走迴到屋裏,“我,醒了。”

    “醒了就好,過來吃粥吧,昨晚喝了酒,多吃點應該會舒服些。”項烽端著一小鍋子就走了進來,邊坐下邊說道。

    提到昨晚的事,對麵又是當事人,江雨想到昨晚的自己耳朵就不由自主地紅了。昨晚說那話的情緒,說那話的自己,江雨就是想想都覺得自己對項烽八成是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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