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的反應直接把項烽內心最深的恐懼再次挖掘了出來。

    怎麽辦?

    如果江雨真的不喜歡男人,他該怎麽辦?這橫在他們之間最分明的溝壑如果存在,那他還能怎麽辦?

    項烽不知道,他一直以來都想地很簡單,所有的一切隻要貫徹一個方針就行,那就是對江雨好,對江雨更好,對江雨最好。他要讓其他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他,讓江雨一直依賴他。

    隻有在這種時候,項烽倒是真的希望江雨能一直待在山上,他無法表露自己想把江雨鎖在一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的變態想法。但江雨待在這山上,其實無形中就是個天然牢籠,外人進不來,小雨他自己又不想出去,隻有自己能和他接觸,和他說話,和他觸碰。

    項烽捏緊拳頭,當下他隻能想著幸好江雨在山上接觸不到其他人,他的生命裏隻有自己,他還有很多時間,慢慢來,隻要自己堅持下去,江雨終會習慣他,喜歡上他的,畢竟除了他,他的世界也不會有別人。

    一下午的時間,項烽沒有再湊到江雨身邊,他怕自己湊近,反而加深了江雨的反感。可如果這時候他能抬頭,看仔細一點就會發現,江雨紅透了的耳朵一直沒有變迴正常的顏色,這哪是反感該有的表現?

    江雨窩在沙發裏看書,也沒去盯著項烽,可他心不在焉,又耳力驚人,即使沒四處看也知道項烽在哪,也知道項烽離他近了還是遠了。

    這一下午他是真的體會到了什麽叫越想忘記反而記得越深刻。內心似是有個小人非得和自己唱反調似的,每次腦海裏一呈現那荒唐的畫麵,江雨就會有一種及其羞愧的感覺,他生怕那畫麵在腦海裏呆久了會自己動起來,由jpg變成gif,那樣他覺得自己肯定會撞牆的。

    所以每每那畫麵一出現他立馬慌忙給腦子加塞些其他東西,甚至還低聲唱起了歌詞,希望能混淆自己的腦子。

    項烽明明把他當成弟弟,可他現在腦子裏竟然想出了這麽不堪的畫麵,他真是羞地想鑽地洞到地球另一端去。如果能把自己腦子裏那色情的小人提溜出來,江雨想他一定直接一刀了結那小人算了。

    說實話,連他自己都很驚訝,自己怎麽會看了那小黃書單單就一個畫麵,一個畫麵而已,竟然就開始腦補出了自己和項烽,那要是看了整本書……

    不要想,不要想,等項烽一走就燒掉,燒掉!簡直是個大邪物!

    這半天的時間,兩人都沒說幾句話,

    江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並未發現項烽在這個過程中的異常。

    客房的窗戶算是簡陋地修整了一下,項烽也得以不睡沙發。晚上,江雨早早地就自己逃迴了自己房間,項烽連一聲晚安都來不及說,看著江雨近乎逃竄的背影,心裏更是失落。

    江雨迴到房間根本睡不著,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沒去看那書架,但腦子裏一直想著那書架上還塞著幾本小黃書。和那邪物待在一個屋子裏,自己似乎更控製不住自己胡思亂想了。

    這不僅讓他有些焦躁更有些慌張,可他自己也並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慌張些什麽。

    他翻來覆去都睡不著,靜不下來心的他在半夜時想起了小別墅後麵的古樹,靈機一動,幹脆閉上眼和古樹感應上。如今的古樹如初生的嬰兒般,思維簡單甚至帶著一些混沌,這樣的思維,不多思不多想,異常平靜,江雨想著自己之前交織感受到古樹對大王花的情緒,類比著試了試現在,沒想到這招是真的管用,在這樣的思維交融下,他也算是在這混亂的一天偷來了一分平靜。

    第二天,項烽依舊如往常一樣,起的很早,並把早餐做好了。

    江雨下樓的時候,項烽正好端著東西出來。

    “等會兒,我就迴基地了,索塵他們在山下等我。”項烽說道。

    江雨沒抬眼,“哦。”

    之後又加了句,“那我和和你一起下山吧,那麽多東西,你一個人也拿不下。”

    項烽點點頭,兩人沉默地吃完早餐之後就提著東西下山。

    項烽看著旁邊一直低著頭的江雨,心裏猶如針紮,他受不了江雨對他漠視到如此地步。

    “小雨,你會厭惡我嗎?”項烽猶疑地問出了這話。他不知道江雨是否真的是發現了自己的情感,隻能不談緣由地問出了這話。

    江雨還沒把腦電波轉到這不搭邊的話上,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嗯?”

    項烽沒有說話,江雨算是腦子清醒了,剛才自己並沒有聽錯。

    他有些奇怪驚訝地問出口,“我怎麽會厭惡你?”

    江雨的話情感表露地很清晰,似是連他自己也想不到什麽情況下自己竟會厭惡他。

    項烽轉頭看向江雨,“永遠不會?”

    江雨想脫口而出,“永遠不會!”可他沒有,他想了一下,答道:“那得看情況。”

    項烽停下來,盯著江雨問道:“什麽情況

    ?”

    真說起話來了,江雨反而不再胡思亂想,此刻更是用比較輕鬆的語氣說道:“比如你打我。”

    項烽連忙上前,靠近江雨說道:“我怎麽會打你?”我連疼你都來不及,怎麽會舍得打你?

    江雨笑笑,說:“所以說看情況啊。”說完他就先一步走在項烽前麵了。

    其實他在說看情況這話時,腦子裏想的是當自己喪屍身份被發現時,項烽怎麽對他?

    其他人也就算了,若是項烽還想著殺了他,那他肯定不會原諒。末世過後,項烽和他待一起最久,即使他是喪屍也該對他的性情變化最為了解。如果他還僅僅因為喪屍的身份而殺他,那他就真會太失望了。

    可這話他不能說,他是個懦夫,他不想冒險說出自己的身份,他給不了完整的信任,隻能隱藏好,讓這個秘密埋葬地盡量久。

    項烽在聽到江雨的話後,心情又一下子陰轉晴了,這世上能這樣牽動他情緒的,除了江雨根本沒有第二人。

    兩人下山後,果然索塵三人已經開車等在山腳了。

    兩人還沒走近,三人看見他兩提著那麽多袋東西就立馬下車來接了。

    這麽多東西,可以分到好多!

    “小雨啊,我來我來。”索塵見著江雨,高興地上前把東西接了過來放在車上,空出手來就一把上前摟住江雨的肩膀,這些東西確實讓他嘴裏不斷冒口水,不過見著江雨的興奮還是更高些。

    “都好幾個月沒見了,我怎麽覺得你好像胖了一點點。”邊說著,索塵就像伸手去捏捏江雨的臉。

    他手還沒摸到,就被旁邊一直看著的項烽打掉了。

    “哎喲,隊長,你怎麽這麽狠呐,疼!”索塵快速縮迴自己的手。

    項烽不僅打了索塵的手,還把江雨從索塵摟住肩的手裏拉出來,道:“說就說,別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

    “啥?”索塵和江雨兩人都驚奇項烽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哈哈,小雨又不是什麽花姑娘,摟摟怎麽了,隊長你也太古板了。”索塵哈哈笑道。

    江龍在一邊看著這沒眼力見的人,暗自搖搖頭。

    江雨沒有說話,隻是在心裏暗暗吐槽,你自己都經常摸我頭,這麽動手動腳的還教訓別人,臉皮真厚。

    小光看著裝的滿滿的桔子,十分高興,他湊過來問江雨:“小雨啊,你是植物類的

    異能,到底是啥異能啊,這些瓜果這麽好,難道是你的異能?”

    索塵也好奇這點,跟著小光一起追問:“對啊,對啊,你的異能到底是啥啊。”

    江雨之前也隻是給了個模糊的說話,並沒有想到要說個具體。此時突然被問住,還不知道該從何說,本想繼續用“不清楚”敷衍過去,沒想到項烽先把話頭帶了過去。

    “小雨的異能該是讓周圍的能量因子呈現出植物的屬性,包裹在自己身邊,還可以輸送到植物體內促進其生長。”項烽說完還轉頭看著江雨,問道。“對嗎?我就是猜猜。”

    江雨愣了一下,立馬答道:“對,就是這樣。”完美!

    小光兩眼放光地看著江雨,“哦,難怪那些喪屍都不攻擊小雨,肯定是小雨的異能讓周圍能量因子呈現屬性後,讓喪屍真的以為小雨就是棵植物。這能力真是太棒了。”

    項烽說道:“不過如今變異的喪屍出現,而變異的喪屍比之前的喪屍更加聰明,怕是瞞不住了。”

    江雨跟著點點頭,“對。”

    小光道:“這樣啊。那小雨你可別到處走動啊,好好待在山裏,那變異的喪失可厲害了。”

    江雨朝小光笑笑:“謝謝,我會小心的。”

    項烽見江雨朝小光笑得那麽明朗,皺起眉頭朝小光道:“時候不早了,去開車。”

    小光愣了下,答道:“哦哦,那我們該迴去了,小雨再見。”

    索塵有些奇怪地跟著上車,這也沒啥事啊,幹嘛急著上車。

    江龍非常識趣,根本不用項烽說話,就上了車,此時打開車窗對江雨說:“小雨,謝謝你的東西了,你缺啥跟隊長說,到時候我也跟著幫你找找。”

    江雨點點托,朝江龍笑笑。

    項烽見三人都上了車,跨步麵對江雨,正好擋在他和江龍兩人中間。

    江雨本還朝江龍笑著,突然被項烽擋著,一下子切換成了項烽的臉,讓他笑容都來不及收起來,隻得朝項烽也笑笑,“拜拜,烽哥你自己好好保重。”

    項烽臉色在麵對江雨時,終於柔和了下來,他摸摸江雨的頭,說:“你也好好照顧自己,過段時間我再來看你,你要什麽就給我打通訊器。”

    江雨點點頭,心髒又開始撲通撲通快速跳動了起來。

    “你迴去記得給我迴通訊,你沒打過來,我會算著時間打過去的。”項烽說到這,麵色也

    跟著嚴肅起來,“若這次你還把通訊器關了,下次我來就得懲罰你。”

    江雨繼續點點頭,後又連忙搖搖頭,“我還要去農家樂拿東西,你怎麽算時間,我迴去肯定給你迴通訊,你不用打過來的。”

    項烽麵色放鬆,看著江雨道:“那就好,迴去吧。”

    “那我走了。”江雨邊走邊轉頭給項烽做再見。

    項烽也朝江雨揮揮手,站在原地一直看著江雨走進山中才上了車。

    索塵幾人等在車裏,耳朵一直聽著外麵的動靜,見項烽上了車,索塵第一個迫不及待地對著項烽問道:“隊長,剛剛……小雨喊你什麽?烽哥?”

    項烽暗暗勾起了嘴角,點點頭,“嗯。”

    索塵瞪大眼睛看著項烽的表情,心裏的震驚不比剛得知世界變成末世,他們隊長剛剛是笑了嗎?笑了嗎?

    “不行,下次我也得讓江雨喊我光哥。聽著就舒坦。”小光邊開車邊插了一句話。

    “不行!”項烽想都沒想就否決了。

    索塵甩開震驚,被項烽此時的霸道給噎住了,“憑什麽,小雨想叫就叫,隊長怎麽能替小雨做決定,萬一小雨願意呢?”

    項烽停頓了一下,依舊迴到:“不行就是不行。”

    索塵還想說什麽,這時候江龍在副駕駛上轉過頭來對項烽道:“隊長,江雨有這樣的能力,為什麽不到基……”

    還不等江龍說完,項烽就看著他搖搖頭。

    索塵見江龍插話,自己也閉上了嘴,他才不要和這人攪合在一起說話。

    江龍此時沒理會索塵的白眼,止住了話頭,看著項烽。

    項烽早就給江雨想好了說辭,道:“江雨的能力有限,滿足幾人的需求還行,多的也不可能。要是小雨到了基地,如今基地的氛圍,肯定會把小雨的能力往死裏壓榨,小雨……沒這個義務。”

    江龍轉迴自己的頭,他明白項烽說的話,基地現在正為這頭焦頭爛額,若江雨被基地挖掘這能力,肯定會被推倒風尖浪口,若食物依舊不夠還可能會被拉出來當替罪羊,把大夥兒不滿的情緒轉移到江雨身上。

    項烽繼續道:“我們幾個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江雨救過大夥兒的命,我希望他異能的事你們能藏在心裏,隻當江雨的異能是可以偽裝成植物。”

    三人點了點頭。車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特別是劉達,

    不能說。”項烽沉默了一下,繼續道。

    小光驚訝地從車裏的後視鏡中看了項烽一眼,隊長這意思……是覺得劉達有什麽問題嗎?

    索塵倒沒小光這麽大反應,立馬拍著胸脯道:“隊長你放心,我這人雖是個話匣子,不過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還是有分寸的,這事隻有我們四個知道,其他人,我誰都不說。”

    項烽點點頭,他知道自己這些弟兄的脾性,自然也是放心的。

    “秋娥也不說?”

    就在這時,前麵的江龍冷不丁地丟出了一句話。

    索塵一愣,之後立刻羞憤著一張臉指著江龍道:“你什麽意思啊,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有分寸!”

    這人不就是嘲笑自己熱臉貼冷屁股嗎?有什麽神奇的,等著瞧,等他追到秋娥了,定要在這人麵前天天晃悠,噎不死他!

    項烽見索塵開始和江龍吵嘴了,自動閉上嘴,看向窗外,以前沒發現自己對江雨的心思倒覺兩人熱乎了點,其他沒什麽。

    可自從明白自己的感情後,再看這兩人,項烽覺得雖說是隊友,但別人的家事自己還是少管。

    不過想著江龍和自己差不多的命運,甚至還更慘,至少江雨不會給他去追什麽女人。

    想到這,項烽還是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江龍的肩。

    索塵本還一直嘲著江龍,見項烽突然拍拍江龍的肩,頓時像咽了口屎般,“隊長,你怎麽能偏向他這小子,你是不知道他這些天有多過分,你知道嗎,他bb……”

    就這樣,索塵給項烽倒了一路的苦水,項烽一直沒有說話,微眯著眼,拳頭捏得緊緊的。

    聽著索塵吵鬧的聲音,頓時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感到後悔,自己都還沒有著落,幹嘛要去安慰江龍。

    ……

    江雨到了半山腰就直接拖著幾包先前就藏著的包裹往山上跑。

    這空蕩蕩的農家樂,雖說是白天,但這麽寂靜荒涼的模樣,了無生機,生生多了絲恐怖。有點喪屍他都還覺得好點,這連喪屍都沒有,江雨覺得這農家樂簡直都可以直接辦成個鬼屋了。

    他拖著幾包東西就往山上跑,才走了沒多久,突然,他聽見了不遠處草堆裏悉悉索索的聲音。

    他沒抬在意,以為是哪棵會動的樹弄出了點聲響。正當他繼續朝前走時,悉悉索索的聲音中竟然夾雜了一聲低低的從喉嚨裏發出的咕嚕低吼

    聲。

    江雨立馬跳開一下,轉頭盯著傳來聲音的草堆。

    這聲音,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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