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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中為羅方辦踐行宴,羅鬆身為父親卻不曾露麵,其實他心裏也不得勁,但這也不能怪他,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全是因為金氏那女人,太不像話了!


    羅鬆當日在酒樓邀朋喚友,與一群人喝了個痛快,隨後有人提議去怡紅院聽曲,便一起去了,怡紅院聽曲,另有豔伎美娘相陪伴,一群醉了的男人哪裏推辭得掉多情美人的懷抱,陷在裏頭就出不去了,等得次日醒來,匆匆迴到國公府,家裏冷冷清清,該走的早走得沒影兒了。


    羅鬆心裏隱隱有些酸澀,畢竟是自己曾經最疼愛的兒子,說一點都不在意,也不可能!


    自己生的四個兒子,羅真就不說了,這輩子注定欠了他的。羅端是長子,從小無比疼寵,可惜長到七八就看出來,他是個武學廢才。羅容資質平平,卻被金氏嬌養,繡花枕頭一個,也不成器。羅方和羅真一樣,傳承到了祖宗的神力,自己將他當成眼珠子一樣愛惜,時時帶在身邊,幾乎是傾盡全部精力,親自教導他習學羅家武功可就是這個自己認為絕不會悖逆的兒子,最終完全聽信他母親,反將祖父、父親的訓教當成耳邊風,害得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幾十歲了還要跪在國公爺麵前,落了好幾頓罵!


    唉!既然走了,那就算了吧!


    羅鬆搖了搖頭,長吐口氣,從二門上徑直往葉氏的院子去,與金氏鬧翻之後,他隻有這個去處了。


    早有小丫頭腳快跑迴來稟報,葉氏挺著隆起的腹部走到門邊迎接,見羅鬆一身衣裳皺巴巴的,還帶著酒氣和一些奇怪的香氣,忙吩咐婢女們立刻倒熱水,服侍世子爺沐浴更衣,好了之後就讓他躺靠在榻上歇息,葉氏親手端起剛煮好的醒酒湯,坐在榻沿一口一口喂他吃下。


    羅鬆看著溫柔體貼又細致入微的秀麗女子,心裏好不感動,油然生出相逢恨晚之意。


    “小葉兒啊,你如此賢惠明理,我若能早些遇見你,豈不是好得很?免受那金氏蠱惑,也就不被父親嫌棄、責難了!”羅鬆歎著氣,握住葉氏的手。


    葉氏微微垂眸,溫婉笑道:“承爺誇獎,妾身自然心中歡喜,隻是,也不好這般說太太吧?她要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我說的大實話,小葉兒你就是比那金氏強十倍百倍!”羅鬆見葉氏眼中閃過一絲怯意,不由得麵露慍色:“你怕她做甚?那不賢不孝無知婦人,不尊父命一意孤行,竟連為夫也不放在眼裏,簡直太可惡了!如今暫時由著她,賢王這張虎皮雖然好用,抵不住她的囂張本性,總有一天,我能抓著她的錯處!”


    “可她終究是世子夫人,是我的太太,我身為妾室,原該尊敬著她!”


    “沒有必要!有我在,必不教你在她跟前失了體麵!你看現在,你不願意瞧見她,她就根本進不了你的院子!這個世子夫人名頭,她既然不愛惜,那便形同虛設,這府裏再不允許她胡作非為!放心吧,你不向她行妾禮,她也不能說什麽——她以前在賈氏跟前就是無比的跋扈囂張,不執妾禮的!這事我很清楚,她若敢尋你的不是,我自有治她的章程!”


    葉氏感動地看著羅鬆,雙眼脈脈含情:“妾身何其幸運,此生還能得爺這般愛護!妾身唯盡心盡力報答爺,死而後已!”


    羅鬆將她攬入懷中,輕撫她腹部,歎息道:“能娶到你,亦是我之幸!你好好養著,把我們這個寶貝孩兒生下來,不論他是男是女,這迴我必定要用心親自教養!”


    葉氏且驚且喜:“爺,你是說”


    “嗯,我們做為父母,一起撫養教導他,好不好?”


    “好自然是好的!可我隻是個妾室,怕老太爺、老太太不許!”葉氏沒高興完,又黯然了。


    羅鬆安慰道:“不用擔心,你為我委身為妾,我又豈能讓你難過?再說,父親也不是不知道,你本就出身高門庭,有才貌有見識,完全可以教導好孩兒。像當年的賈氏,她賢惠溫良,才學不凡,自個兒將真兒教養到七八歲你與賈氏有共通之處,你也可以的!”


    葉氏偷眼瞧看一下羅鬆,輕聲道:“爺又想念賈姐姐了麽?”


    羅鬆抬手撫上額頭,歎了口氣:“上次去普華寺請淨虛法師為她作法祈福,淨虛法師對我說:她已往生,不必再念著她,否則會令她在另一個地方不安生。我明白這個道理,可不知怎麽的,越不讓想,偏偏就是自然而然要想起,唉,這如何是好?”


    葉氏安慰道:“爺與賈姐姐是原配夫妻,又是自小兒結識、相戀,夫妻陰陽兩隔,豈能說不想就不想的?那人家親生的父母子女分離了,又當如何?這是人之常情,應該沒有多大妨礙的!”


    羅鬆聞言,點了點頭,臉上綻開笑容:“說得對,應是沒有什麽妨礙的,險些又讓那老禿驢騙了!”


    葉氏嗔怪地斜睨他一眼:“爺又當著妾身和孩兒的麵說粗話!”


    羅鬆哈哈大笑:“一高興就出錯兒了,該罰該罰!唔,小葉兒來罰就行了,寶貝兒麽,還不懂事,教他乖乖睡覺去吧!”


    葉氏見羅鬆心情轉好,又拿些輕快話題與他談說,一麵套出他昨夜在朋友家中赴宴,酒喝了不少,吃進肚子裏的食物卻沒幾樣,後來大家都醉了,夜已深便留宿那處,今早匆匆跑迴來,也沒吃上什麽早飯小葉氏便吩咐站在門邊的婢女去廚房做些清淡吃食端來,羅鬆一見,果然像頭餓狼般爬起來,一氣吃下三碗溫熱香甜的碧梗米粥,這才讓葉氏服侍著,滿足地睡去。


    葉氏等羅鬆睡安穩了,便輕輕放下薄紗幔,起身扶著小丫頭的肩膀,輕悄地走出房間。


    房門處隻垂著一掛珠簾,並不設門扇或簾幔,走出去,就是葉氏的大臥室,這是因為葉氏懷孕,兩人得分開睡。


    羅鬆身為世子爺睡小房間,葉氏一個妾卻睡大臥室大床鋪,這種事情本是不可能的,但羅鬆堅持要如此,並嚴厲約束院子裏的婢仆不準亂說話,便沒誰敢亂傳出去。


    葉氏懷孕之後羅鬆就讓人另外將一處大院子收拾出來,說是自己住,實則將葉氏搬了過來,如今葉氏的住處,規製等同於國公府正經太太,甚至鄭氏的住處都比不得葉氏的好,而金氏自己有錢,早些年就把清輝院修茸富麗豪華,恨不得要披金嵌珠才好,國公府裏是哪個院子都比不上的!


    葉氏由婢女扶著走到軟榻邊坐下,一邊溫柔地撫摸著腹部,一邊打量自己的屋子,唇邊浮現出滿足的笑意。


    她不是當年的金氏,也不奢望著能住進象征正室地位的清輝院,元配賈氏不住清輝院,她同樣受人尊敬,同樣生下了羅真這樣的好兒子,葉氏堅信,自己也能夠甚至比賈氏做得還要好!


    自己為羅鬆生的兒女,縱使不及羅真,但肯定比金氏所出的那幾個要好十倍百倍!


    想到羅鬆對賈氏的思念,以及他剛才所說淨虛法師的話,葉氏垂下眼眸,微歎口氣:太太,請您原諒!妾身這也是不得已,等過了這段時間,世子爺徹底嫌棄厭惡了金氏,就還您清靜,再也不教他念叨您了!


    葉氏並不忌妒賈氏,也從不與金氏爭風,早在家中生變,為照顧弟妹而誤了婚嫁年齡成為老姑婆,她就想明白了:自己這輩子沒有可能擁有最好的,何妨見一步走一步,隨遇而安!


    她本可以低嫁做正室的,可是莫名其妙的,在最後關頭還是選擇了一頂青布小轎抬入成國公府,成為世子的妾室!


    她沒見過羅鬆,但聽過羅家的故事,而且成國公還專程和她談說了小半天,是關於羅鬆和他前夫人賈氏的!


    成國公對她說:我兒心裏是有賈氏的,他因為愧疚不說而已,你與賈氏有幾分神似,性情溫善更是相近你進府名為妾,老夫可保你日後能得我兒敬重!


    就因為成國公幾句話,她來了!


    家中姐妹送嫁時私下裏打趣,咱們葉家女子到底是改變不了的心高——寧為豪門妾,不為貧家妻!


    她本就出自名門望族,哪裏能夠習慣小門小戶的作派?


    妾就妾吧,她可是有保證的——成國公親口所言,三房隻有一妻一妾,不會再有別人,萬一金氏出點意外,那麽,三房歸她管,妾上無妻!


    葉氏輕笑出聲:成國公和世子果然真父子,後來她與羅鬆相處融洽,情意漸濃,羅鬆也給了她這樣的承諾!


    今天羅鬆不在府中宴客,卻跑到外麵去喝酒,迴到家還情緒低落,問都不問一聲即將遠赴


    羅鬆安慰道:“不用擔心,你為我委身為妾,我又豈能讓你難過?再說,父親也不是不知道,你本就出身高門庭,有才貌有見識,完全可以教導好孩兒。像當年的賈氏,她賢惠溫良,才學不凡,自個兒將真兒教養到七八歲你與賈氏有共通之處,你也可以的!”


    葉氏偷眼瞧看一下羅鬆,輕聲道:“爺又想念賈姐姐了麽?”


    羅鬆抬手撫上額頭,歎了口氣:“上次去普華寺請淨虛法師為她作法祈福,淨虛法師對我說:她已往生,不必再念著她,否則會令她在另一個地方不安生。我明白這個道理,可不知怎麽的,越不讓想,偏偏就是自然而然要想起,唉,這如何是好?”


    葉氏安慰道:“爺與賈姐姐是原配夫妻,又是自小兒結識、相戀,夫妻陰陽兩隔,豈能說不想就不想的?那人家親生的父母子女分離了,又當如何?這是人之常情,應該沒有多大妨礙的!”


    羅鬆聞言,點了點頭,臉上綻開笑容:“說得對,應是沒有什麽妨礙的,險些又讓那老禿驢騙了!”


    葉氏嗔怪地斜睨他一眼:“爺又當著妾身和孩兒的麵說粗話!”


    羅鬆哈哈大笑:“一高興就出錯兒了,該罰該罰!唔,小葉兒來罰就行了,寶貝兒麽,還不懂事,教他乖乖睡覺去吧!”


    葉氏見羅鬆心情轉好,又拿些輕快話題與他談說,一麵套出他昨夜在朋友家中赴宴,酒喝了不少,吃進肚子裏的食物卻沒幾樣,後來大家都醉了,夜已深便留宿那處,今早匆匆跑迴來,也沒吃上什麽早飯小葉氏便吩咐站在門邊的婢女去廚房做些清淡吃食端來,羅鬆一見,果然像頭餓狼般爬起來,一氣吃下三碗溫熱香甜的碧梗米粥,這才讓葉氏服侍著,滿足地睡去。


    葉氏等羅鬆睡安穩了,便輕輕放下薄紗幔,起身扶著小丫頭的肩膀,輕悄地走出房間。


    房門處隻垂著一掛珠簾,並不設門扇或簾幔,走出去,就是葉氏的大臥室,這是因為葉氏懷孕,兩人得分開睡。


    羅鬆身為世子爺睡小房間,葉氏一個妾卻睡大臥室大床鋪,這種事情本是不可能的,但羅鬆堅持要如此,並嚴厲約束院子裏的婢仆不準亂說話,便沒誰敢亂傳出去。


    葉氏懷孕之後羅鬆就讓人另外將一處大院子收拾出來,說是自己住,實則將葉氏搬了過來,如今葉氏的住處,規製等同於國公府正經太太,甚至鄭氏的住處都比不得葉氏的好,而金氏自己有錢,早些年就把清輝院修茸富麗豪華,恨不得要披金嵌珠才好,國公府裏是哪個院子都比不上的!


    葉氏由婢女扶著走到軟榻邊坐下,一邊溫柔地撫摸著腹部,一邊打量自己的屋子,唇邊浮現出滿足的笑意。


    她不是當年的金氏,也不奢望著能住進象征正室地位的清輝院,元配賈氏不住清輝院,她同樣受人尊敬,同樣生下了羅真這樣的好兒子,葉氏堅信,自己也能夠甚至比賈氏做得還要好!


    自己為羅鬆生的兒女,縱使不及羅真,但肯定比金氏所出的那幾個要好十倍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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