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整個世界都崩潰了一般,柳長袖停下了攻擊,準備個人和瘋了一樣,撲向羅一凡想要阻止他。


    “羅一凡,你給我住手!”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金色的眸子象征著一切的開始,那原本代表著光明的禁術在柳長袖看來是如此刺眼。羅一凡一個劍氣隔絕了柳長袖,他轉向白凝,說道:“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


    不長,但是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


    白凝咬牙:“我們說好一起走的!”


    羅一凡落魄地笑了笑,昔日的灑脫形象似乎已成記憶了。他說:“拜托你一件事,替我照顧好她。”


    偷偷告訴閉門一件事情,柳長袖是個傻蛋。明明害怕得要死卻要逞強,根本不知道他的懷抱一直都為她敞開著。羅一凡想著,他沒有說出口,他覺得白凝是明白的。劍氣凝聚成手中的


    長劍,他說道:“打死我我也沒猜到我竟然在這種地方使用了禁術。我說,代理尊長大人,把你們救出去了我是不是能撈個金色學生做做?”


    “羅一凡,你給我趕緊停下!其他人很快就趕來了,不需要你這無所謂的犧牲!”白凝吼道,她衝上去,卻被一股不明的力量彈開了。


    “代理尊長大人,你真當我是傻子啊。這裏有玄獸潮,不代表別的地方沒有啊。大人,不要再阻止我了,行嗎?如果真的要報答我,就帶柳長袖活著出去,然後照顧好她。”


    一瞬間白凝淚崩了,她咬著唇,從牙縫裏蹦出了一個字:“好。”


    金色的雙眸奪目,羅一凡會心一笑,他衝向玄獸群,鋒利的劍氣斬殺了一切阻擋。長劍揮舞,散發出震懾人心的光。


    “他會死的!”柳長袖幾乎快瘋了,“這是羅家的禁術,如果用了,他會死的!”


    “長袖,你冷靜一下!”白凝抱住柳長袖,她的淚水打落在柳長袖的衣襟上。她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其實你知道的,已經來不及了,對嗎?”


    衣襟被淚水打濕,柳長袖終於哭了。她哭得很安靜,沒有一點聲音,但瞪大的眼睛中透露出絲絲的絕望。


    誰來告訴她,為什麽會這樣?


    “丫頭,羅一凡快要撐不住了,”白梅說道,“趕緊帶人離開這裏,否則,羅一凡的努力就白費了。”


    白凝收迴了淚水,現在的她要的不是懦弱的哭泣,而是堅定。她衝王凡和夏小元點了點頭:“趕緊帶著大家走。”


    “我要留下來。”夏小元表現出了難得的倔強。


    柳長袖也表示和夏小元相同立場。


    “夏小元,柳長袖,現在不是你們任性的時候!”白凝吼道,她何嚐不想留下來幫助羅一凡,可若是這樣 最終他們都得死!而羅一凡的犧牲,都成了無謂之舉!


    白凝和王凡一對視,紛紛挾持住一個人,然後強行帶走。白凝用行動組織著剩下的人,離開前,她看了羅一凡最後一眼,這個孤軍奮戰的少年,堅挺的脊梁上,是堅定的信仰。


    “走!”


    全員撤退。


    柳長袖被白凝強行帶走,不知跑了多遠,她隱隱約約地聽見背後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聲音似乎來自世界的另一端。


    “柳長袖!”


    柳長袖用畢生力氣迴答他:“我在!”


    然後,就沒了聲音。


    “柳長袖。”


    “柳長袖?”


    “柳長袖!”


    十三歲的羅一凡怒氣衝衝地看著柳長袖,他覺得委屈極了,因為這個姑娘太過淡定先不說,竟然還無數他。


    柳長袖白了羅一凡一眼:“你好無聊。”


    “我不管,反正以後我叫你你都要迴應。”


    “不要。”


    “為什麽?”


    “好無聊。”


    “柳長袖你太不善解人意了!”


    呐,親愛的羅一凡,這次我迴答了你,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啊,親愛的長袖。


    羅一凡看著迎麵撲來的玄獸,他已經沒有掙紮的力氣了。


    他好想說,柳長袖,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她不知道啊,因為他沒有告訴她一切的機會了。


    濮陽煙一劍砍死了玄獸,她動了動鼻尖:“禁術的氣息。”


    最後一隻玄獸倒地,濮陽煙問道:“死了多少人?”


    濮陽原掃了一眼,很快地得出了答複:“三十六個。”


    “還能看,不枉我們倆拚死拚活了,”濮陽煙似乎對死亡一點概念都沒有,她轉了轉手腕,“我們先去找白凝會合。”


    “死了好多人!”一個學生大叫起來,他眼瞪瞪地看著地上的一具屍體,那具屍體已經被踩踏得慘不忍睹了,“你們不是金色學生嗎!為什麽不保護我們!”


    濮陽煙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從他們出現開始,這群家夥就對他們過度的依賴了。現在,他們又將錯誤怪在他們頭上。


    “我幾歲?”濮陽煙冷不丁地問出這個問題。


    那個學生愣住了,一時間他沒有膽子迴答。


    “連一個小奶娃都比不上,還怪別人,真是個廢物,”濮陽煙說道笑“還有,金色學生沒必要保護你們。”


    因為她也不想死。


    學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迴答她濮陽煙說很多,是個不爭的事實。


    “估計會有新的玄獸潮,都跟上我。”濮陽煙揮了揮手。


    幾個學生識趣,率先做出表率跟著濮陽煙。那個找濮陽煙茬的學生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我們一般把這種人稱為矯情狗,”濮陽煙小聲地對濮陽原說,“你可千萬不要學他。”


    濮陽原點頭,阿煙說不要就不要。


    濮陽煙前世做殺手的時候沒少見過這種人。擅長推脫責任,對某些人假關心,又特別會見機行事。這種人一般都很得大人物的喜愛,因為他們油嘴滑舌。


    “南邊的聲音很大,應該在那裏。”濮陽煙說道。


    她體內的劍氣也不多了,若是再來一場玄獸潮,肯定就撐不住了。所以當務之急,還是找到白凝比較好。


    早就知道不答應墨淵那家夥這件事情了。濮陽煙的腦海裏浮現出墨淵那張俊臉,總有種上去打一拳的衝動。


    這裏出現情況,學府的那些人肯定知道了。不過到現在都沒有什麽反應,是存心要逼死這些學生嗎?


    “他們怕傳送陣將玄獸也給傳送過去了。”濮陽原說道。


    濮陽煙抿唇,生與死,就要看事態的發展了。


    “濮陽煙!”白凝的聲音傳來,濮陽煙總算和白凝碰頭了。兩方人停下腳步,進行了交談。


    知道了對方的狀況以後,白凝問道:“玄獸潮是什麽迴事?”


    她總覺得濮陽煙會知道點什麽。


    “森林之寶出世,玄獸們都是去了理智。”濮陽煙說道。


    “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進行曆練?”


    “如果不解決完這些暴動的玄獸,玄獸會跑出森林,那樣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濮陽煙說,“但是,學府低估了玄獸潮的實力,同時也高估了學生的實力。”


    不是每個人遇到危險都會變得堅毅,有些人,在危險麵前會變成連動都不敢動的軟腳蝦。


    該死的,白凝理清楚了狀況。如果他們不除掉玄獸,那就等死在這裏吧。學府既然不阻止曆練,就代表了學府的狠心。


    “你竟然不知道?我以為是代理尊長的你清楚得很。”濮陽煙說道。


    “雲安逸沒有和我說。”


    濮陽煙了然:“嗬,那七個老頭子瞞的可真夠好的啊。既然連雲安逸也不知道這件事。話說,雲安逸在哪?”


    “我沒看到他,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森林的東麵。不過我沒聽到什麽很大的動靜,那邊應該暫時安全,”白凝說著,從空間裏拿出了丹藥,“給,你們那補充一下。”


    白凝將丹藥一一發下去,到柳長袖那裏時,看她精神恍惚,有些擔心:“長袖……”


    柳長袖抬頭看她,看到她滿臉的擔憂,笑了笑:“你不用內疚,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和大家。”


    “隻是我在想……”柳長袖接過白凝的丹藥,“我還能不能見到他的屍體呢?”


    “長袖,你還是在怪我。”


    柳長袖搖了搖頭:“來森林之前,他還和我說,柳長袖,如果你被玄獸逮到了,千萬別想著我會救你。明明是這麽絕情的人,卻為了大家這樣死了。”


    “白凝,我的心好痛啊。”柳長袖吞下了丹藥,她的味覺嚐不出丹藥的絲毫味道。


    白凝忽然摟住了柳長袖,她輕輕地拍著柳長袖顫抖的脊梁:“傷心什麽呢,有什麽好傷心的。好好活下去,不要愧對羅一凡,好嗎。”


    柳長袖顫顫地迴答道:“好。”


    羅一凡,我喜歡你啊。柳長袖好像這麽告訴他,可是羅一凡再也聽不見了。就像羅一凡想這麽告訴柳長袖一樣。


    當年的歡喜冤家落到了這樣的局麵,陰陽兩隔,是誰也想不到的事情。


    原本的他們都以為,對方可以永遠地陪伴自己。


    柳長袖,不哭。


    掙脫開懷抱,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切斷了一頭齊腰的青絲。安息吧,羅一凡。從此以後,我要替你活下去。


    替你,快樂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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