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媽見龐夏整個人愣在原地沒了魂兒似的,擦擦手過去開門。

    “來了。”

    龐媽過去拉開門,門外站著個年輕小夥,挺貴氣的,濃眉大眼,看著就是城裏來的,手裏還擰著個包,見她笑得一口白牙問:“阿姨您好,請問這裏是龐夏家嗎?”

    龐媽點點頭:“對,我是他媽,你是?”

    “哦,龐阿姨您好您好,我叫許韞,是龐夏的大學同學。”

    許韞!

    龐夏聽到這倆字,瞬間跟打了雞血似的,陰沉著一張臉疾步走了過來。門口許韞見到龐夏,挺開心的大喊了一聲:“龐夏!”

    忽然想起自己那會兒酒店門口被罵,這會兒龐夏臉色又這麽難看,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那哪什麽,你冷靜點啊!我……我是有事兒求你,你有話能好好說嗎?殺人還得有個理由不是?”

    龐夏站在他麵前拳頭捏的吱吱響,看著他咬牙切齒:“你來我家幹嘛?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

    許韞立馬哭喪著臉:“我……我這不是走投無路才來投奔的你嗎?再說你上次莫名其妙說那樣的話,多傷人啊,我本來想打電話問清楚的,可是被親戚家的小孩兒把我手弄水缸裏,直接廢了,這事兒不弄清楚我這輩子都沒法兒睡個安穩覺了。”

    龐夏看著許韞,當年如果不是他,自己不可能會喝酒,那麽後麵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他原本以為他和許韞橋歸橋路歸路,大家老死不相往來就是了,可是現在,他必須弄清楚一件事,許韞知不知道他不確定,但是問一下他才會死心。

    龐夏迴頭對龐媽說:“媽,我出去一下。”

    轉頭對許韞一字一句道:“走,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說完,越過許韞出了門,許韞笑著和龐媽說了一聲“待會兒見啊,阿姨”,就跟龐夏後麵去了。

    走著走著,許韞就覺得不對勁,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的田埂,抬手擦了擦額頭上被太陽烤出來汗珠子,許韞咽了口口水潤了潤嗓子,問:“那個……龐夏?咱們還是找個涼快點兒的地方聊聊吧?比如茶樓之類的?”

    想了想龐夏好像一直挺小氣的,又加了句:“我請客?”

    龐夏沒理他許韞開始擔心龐夏會不會故意把他帶到這地方,想殺人埋屍吧?

    “就這吧。”龐夏說著停下了腳步,往大樹上一靠,轉頭對許韞說:“許韞,我

    問你個事,你給我老實迴答清楚,否則,我今天就把你埋這兒了。”

    許韞點頭如搗蒜,眼睛瞪得比銅鈴小不了多少。

    龐夏皺著眉:“當年……就那酒吧,有一個駐唱歌手,叫高楊,你後來有見過他嗎?”

    許韞一臉疑惑:“高楊?好像是有這麽個人,不過他後來不是突然不幹了嗎?之後我就沒見過他了。”

    龐夏陷入了沉默,許韞見龐夏這樣,想了想,小聲問道:“龐夏,你該不會……是因為當年我讓你喝酒,才一直記恨我吧?我說你心眼也太小了。”

    心眼小?龐夏氣急敗壞反笑:“對你是沒什麽,對我可是改變了整個人生,你當初要不說那話,我會變成那樣嗎?”

    許韞不樂意了:“我怎麽了我?平時讓你喝點酒跟要你命似的,沒想到酒量那麽好,一瓶吹下去完了還清醒的很,等等……你第二天沒來上課,老師說你請了病假,是不是事後才有了反應啊?”

    龐夏翻了個白眼,懶得迴答。

    許韞急了:“真是啊?那我跟你道歉,對不起行了吧?再說不是一直想辦法彌補嗎?我一直想著方兒要對你好麽?可你呢?從那之後就沒給過我好臉色,我一靠近,不是擺臭臉就是不理人,前前後後我貼了你多少冷屁股,你自己數數!我就不明白了,除了激著你喝了一瓶兒,我到底幹嘛讓你這麽恨我?你後來中途輟學,不會也是因為我吧?”

    許韞覺得不太可能,也就隨口這麽說,沒想到龐夏臉瞬間冷了下來,許韞瞪大眼:“你……你該不會是……”是知道了我喜歡的事兒,幹脆學都不上了吧?

    龐夏當然不知道這事兒,蹙眉打斷他:“你後來真的沒見過高揚?”

    許韞眨眨眼:“對啊,你想找他?用不用我幫忙?雖然有點困難。”

    “不用了。”

    看來許韞也不清楚當年的事情,龐夏有些失望,心裏卻又覺得鬆了口氣,不知道也許就是最好的答案吧,至於高揚,他從來沒在龐媽他們麵前提過,一直就說那事是酒後犯渾,龐夏打從心裏不再想見到他,因為他是在不知道要如何麵對高揚。

    想著龐夏轉身就往迴走,許韞趕緊跟上,龐夏迴頭瞪他:“跟著我幹嘛!滾遠點兒。”

    許韞撇撇嘴:“我不是說了嗎,我來投奔你的,咱們好歹同學一場?”

    龐夏冷笑:“誰跟你同學,再說你這樣的大少爺,還用投奔我嗎?”

    許韞一臉痛苦的看著龐夏:“你不知道,我媽最近更年期犯了,變著法兒的給我相親,一天見倆,什麽時候訂下來什麽時候算完,我現在有家不能迴,親戚朋友都靠不住,隻有你這,我媽完全不知道。”

    龐夏抱臂,冷笑著問:“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嗎?”

    許韞急了:“你就當做好事積德,行不行?”

    龐夏捏了捏拳頭:“不想再被揍的話就離我遠點!”

    龐夏真的不想和許韞有太多瓜葛,原因很簡單,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人好像是李景行的……外甥吧!靠,什麽亂七八糟的關係!

    不過顯然龐夏低估了許韞的決心,李永君因為李景行那事兒挺受打擊的,以前對許韞的感情問題一直處於放養狀態,可在那之後,忽然有了莫名的危機感,許韞迴來給她過了生日之後,就開始各種給許韞安排相親,從帝都名媛到白領精英,抱著“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的態度,每天安排跟許韞見麵,許韞這段日子過得苦不堪言,躲去朋友家,被他媽一小時內找到拖了迴去,許韞想來想去,也就龐夏這兒,他媽一準不知道,再說他也確實有點兒小私心,他已經決定好了,這會兒就是龐夏拿大炮轟他,他也不會走的!

    所以就算龐夏說要揍他,許韞看著他的拳頭梗著脖子來了一句:“揍吧,隻要讓我住你家,怎麽揍隨便你。”

    ……

    就這樣,許韞憑著自己堪比護城圍牆的臉皮,成功擠進了龐夏家,龐夏把家裏的涼床拿了出來,往堂屋裏一放,丟下一句:“愛睡不睡!”

    許韞美滋滋地把包放地下,摸了摸涼床光滑的竹子表麵,感歎:“小是小了點兒,硬了點了,不過真挺涼快的,不錯!”

    這會兒龐媽拿著把掃把在院子裏掃地,許韞一個箭步衝上去:“阿姨!放著,我來!”

    龐媽被他那嗓子嚇了一跳,就覺得眼前的青年笑得臉上都能開花兒了,從她手裏一把奪過掃把,掃的滿院子灰塵亂舞。

    龐媽趕緊閃到一邊,走到正用涼水衝腳上踩了泥巴的龐夏問:“這人真在這兒住下了?”

    龐夏一臉憋屈地點了點頭,忽然對龐媽說:“媽,要不你把人趕走吧,你要死活不同意他也就沒臉住下了。”

    龐媽冷眼瞪他:“誰會為了這事兒要死要活的?再說要是被街坊鄰居看見,不得說我們家閑話?先說好,住就住,不許他睡你那屋!”

    說著氣衝衝去了廚房,龐夏看著龐媽背影歎氣,他媽現在都快把他當閨女待了,著過的叫什麽日子啊。

    這邊龐夏龐媽滿臉愁容,那邊許韞心裏別提多開心了,拿著掃把自認為自己掃的還挺像樣,想著現在住進了龐夏家,以後可得好好表現,先博取龐媽爸的好感!他剛特別注意了下,龐夏也還沒結婚呢,這麽看來他還是有機會的!

    這麽想著,手上動作越發有力氣了,掃到院子門口的時候,不知道哪裏忽然衝過來一個小男孩兒,一頭汗水一手泥巴,火箭炮似的看也不看就撲過來抱住他的大腿喊:“爸爸,爸爸快給我洗澡,我好熱啊,我要遊泳!”

    許韞眨眨眼,小孩兒抬頭看著他,也眨眨眼,倆眼睛跟黑葡萄似的,許韞不知怎麽就想到了她姐許晶養的那隻小倉鼠,接著就發現倆人身材也很相似,都是圓滾滾的一團!

    許韞手欠,過去就捏悠悠紅撲撲的臉頰喊:“嘿,跑錯門兒了吧?誰是你爸啊!小屁孩兒。”

    悠悠最討厭別人捏他臉了,尤其還發現這人自己都不認識,當即掙紮起來:“放開窩!壞銀!”

    說著抬起腳,朝著許韞小腿肚狠狠踢了一下,許韞大叫聲,鬆了手,蹲下去抱著小腿一張臉成苦瓜。

    “靠……小屁孩兒你死定了!竟然敢踢我!”

    悠悠踢完了見許韞痛成這樣也知道害怕了,趕緊就往屋裏跑,嘴裏一連串:“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龐夏剛進堂屋,聽到悠悠叫立馬轉身走了出來。

    “悠悠?怎麽了?”

    “爸爸!”悠悠張開手臂往龐夏懷裏撲,龐夏彎腰把孩子抱起來,一邊拿手給他擦汗一邊調侃他:“怎麽淌了這麽多汗?難道爺爺讓你也鋤地了?”

    悠悠這會兒沒那心情,瞪著眼看著龐夏說:“爸爸,家裏有小偷!我打了他啊!”

    說著,小肉手一指院子裏張著嘴一臉石化的許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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