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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白瓷一般的肌膚上被幾道鎖鏈鎖住, 冷汗薄薄的浮在蒼白的肌膚上,隻看得見黛青的血管。那些冷汗快要打濕了他墨色的發絲, 如絲緞般貼於臉側。


    他就像是一朵靡麗、脆弱的花一般, 吸引著眾人。


    “你怎麽把他關到這裏來了?”


    “瑾之, 你難道不恨這個狗皇帝?他分明強迫你, 還對你做了那種事!?”韓錚目光沉沉。


    林瑾之抿著唇,眼底是深深的憤怒和恨意:“我當然恨!這世上沒人比我更恨他了!”


    “那就別怪我做這種事!這是他罪有應得的!”


    [係統更正,美貌值增幅100%。]


    [宿主正在鏈接。]


    楚宴在一片嘈雜聲當中睜開了眼。


    身體像是被車輪碾過一樣,疼痛讓他忍不住臉色泛白。


    他一睜開眼, 就見到了周圍的景色。


    四周嫋嫋的香氣升起, 這是個精致的寢殿。這裏麵空間極大,下麵鋪了一層紅色的綢子。


    楚宴頭疼欲裂。


    mmp, 怎麽又被人軟禁?


    自己的手腳全都被綁上了鎖鏈,他望向了那邊正在爭吵的兩個人,猶如寒星的眸子裏微微渙散。


    一來到這個世界, 楚宴就接手了原主的記憶。


    說那話的溫潤公子名叫林瑾之, 狗皇帝說的是他——蕭宸。


    蕭宸小時候備受欺淩, 不過是一個宮女生的孩子, 每個人都能糟踐他。皇兄們經常讓他跪下,把他當狗騎;太監宮女們會陽奉陰違拿餿掉的東西給他吃。


    若一直是這樣, 他尚且能忍受。可七歲之後, 蕭宸就被一直服著寒石散的太子收養, 太子性情受藥物影響陰沉不定,衣食尚且精心,可他服散過後卻時常虐打蕭宸。


    這導致蕭宸長大以後性情殘暴,在皇兄們自相殘殺,他坐收漁翁之利後登上帝位。


    唯有林瑾之,和他人不同。


    他少時曾多次受到林瑾之接濟,少年滿是陰暗的心底有了光。他滿顆心都向著林瑾之,愛護林瑾之,殊不知一次偶然,蕭宸聽見了林侯爺和別人的密談。


    原來林瑾之對自己的愛護都是假的。


    這個林侯爺也是個有意思的人,沒有大氣魄,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但他重生迴來了。他知道日後蕭宸會成為皇帝,也知道自己唯一的兒子林瑾之,前世因為站錯了隊而死得有多慘。


    林侯爺雖然是個冷血的人,卻極其愛重自己唯一的兒子,誓要為他鋪路。


    林侯爺試了好幾次都殺不掉幼年的蕭宸,便以為蕭宸是真龍天子,有上天庇佑。他又因為重生的事,對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頗為忌憚。


    殺不死蕭宸,林侯爺隻好另想了個辦法。


    “他日後會黑暗冷酷,我還要推動宮人將他落入絕望,然後再拉他一把,給予他唯一的光。”


    “屆時,蕭宸必定對瑾之愛護有加。”


    蕭宸聽到林侯爺說的這些話後,臉色已是蒼白如紙。


    裏麵的人問林侯爺:“那公子知道這些事嗎?”


    聽到這句話,蕭宸的心口提了起來,倘若林瑾之不知道這件事,那他……


    而林侯爺的話,卻打破了蕭宸最後的念想:“瑾之絕頂聰明,應當猜出了我想讓他做什麽。”


    那一刻,蕭宸心底徹底扭曲。


    他原以為的溫暖,卻是別人刻意欺騙而來。


    蕭宸想最後再給林瑾之一次機會,奈何林瑾之竟然偷偷去見了前太子,現今被他軟禁的淩王。要知道那個淩王……可是欺辱蕭宸最深的人。


    蕭宸最後黑化了。


    於是,他挫了林侯爺的銳骨,奪了他的官職,讓林瑾之進宮,然後強迫了林瑾之。


    就算是黑暗,你也要跟我一起。


    我死,你死。


    至於楚宴醒來為什麽會在這個寢殿,乃是因為林瑾之夥同了鎮遠將軍韓錚造反了。


    逼宮那天,他被鎖到了此處。


    可憐啊可憐,原主好好的攻被逼成了受。


    而且……


    韓錚的手段極其殘忍,楚宴手腳都被綁著細長的鐵鏈,嘴裏塞住了棉花,以防他自盡。韓錚說的,就是讓那些太監用玉/勢玩弄他。


    楚宴咬牙。


    楚宴接的任務大多數都是洗白任務,可現在這副慘樣,怎麽洗白?


    係統:[嚶嚶嚶,這次的任務好難,要洗白不容易。]


    [乖別鬧,給我開個痛覺屏蔽。]


    [收到~]


    痛覺被屏蔽掉了,楚宴又感受到了癢……


    [下身的感覺全給我屏蔽掉。]


    林瑾之看著裏麵的楚宴,此刻楚宴的慘樣讓他心底終於快活了一些。


    你強迫我,現在還不是要受這些太監對你的羞辱。


    這個寢殿還是楚宴為他準備的,周圍滿是鎖鏈,雖然至始至終沒有把他關進去。


    林瑾之眼底露出嘲諷的意味——如今這猶如籠子般的寢殿,就由打造它的那個人享用吧。


    不一會兒,有下屬進來切切耳語將事情說了一通,韓錚眼底飛快的閃過驚訝:“信王請求入宮,看來我得離開一會兒了。”


    林瑾之煩悶的說:“嗯。”


    等韓錚走了以後,楚宴才輕輕的啜泣了一聲。


    韓錚在的時候,楚宴任何聲音也沒有,直到他走了才發出了一個音節。那聲音仿佛是被壓抑到了極點,繼而抖出來的一個聲音。


    楚宴的臉色更加蒼白,似乎厭棄自己的不爭氣,為何沒能忍住而發出了聲音。


    林瑾之的心頭劃過異樣感,沒想到被人欺辱至如今的田地,楚宴都沒有開口求饒。看著那些太監玩弄著他的身體,讓林瑾之意外的眼眸一沉。


    他太撩人了。


    也許之前楚宴強迫他的那幾次都是黑燈瞎火,林瑾之沒有看到楚宴的身體,今日卻是光明正大的欣賞著。


    楚宴從小被錦衣玉食的照料,肌膚瑩潤得猶如羊脂玉那般。他的手腳皆是被帶上了鎖鏈,黑色冷硬的鐐銬越發映襯得他美玉無瑕。


    林瑾之的喉頭發緊,等迴過神來,眼底的恨意不減。


    “怎麽,陛下是被那些玩應兒弄得爽了?”


    那雙漂亮而多情的桃花眼裏隻剩下灰白和死寂,可楚宴被下了藥,因為情動的關係,眼梢帶著些許豔麗。楚宴的嘴角蠕動了兩下,嗚嗚了兩聲,似乎在對他說著什麽。


    楚宴的聲音很小,又因為嘴裏被堵住了棉花,林瑾之聽不到他說了什麽。


    林瑾之皺緊了眉頭:“大聲點。”


    楚宴又一次嗚嗚兩聲,林瑾之仍舊沒有聽清。


    林瑾之隻好命令那些太監暫時停手,再把楚宴嘴裏的棉花拿出來。


    “你說什麽?”


    “湊、湊近點。”


    林瑾之隻好湊近。


    誰知道,楚宴卻在他的臉龐落下一個吻。


    林瑾之一瞬間暴怒,咬牙切齒的捏住了楚宴的脖子:“事到如今,你還想強迫於我?”


    [啊啊啊,主人別再幸災樂禍了!你為什麽要親林瑾之!]


    [嘿,我就皮一下。]


    [……]


    [皮一下很開心的。]


    [……]


    林瑾之似乎真想掐死他,楚宴眼底卻帶上了痛苦。


    為什麽……這十幾年,你都是騙我的。


    溫暖了我,卻又拋棄了我。


    一切……都是騙局。


    林瑾之快要忍不住掐死楚宴,可最後是理智讓他清醒了過來。


    楚宴現在還不能死!否則以他和韓錚的實力,壓製不住朝中所有的大臣!


    林瑾之鬆開了楚宴,臉色發青。


    楚宴低著頭,卻狠狠的笑了起來,他胸口狠狠的起伏著,每次笑都會撕裂他的傷口。


    可他還在笑,無聲的。


    “你笑什麽?”


    楚宴沒有立馬迴答,隻是沉沉又沉沉的說:“我這一生,難道不可笑?”


    林瑾之狐疑的看了過去,才後知後覺的睜大了眼。


    楚宴想死,他親自己,是想激怒自己殺了他。


    差點又中了這狗皇帝的計策!


    林瑾之更恨楚宴了,他難道想世代忠良的紀家背負弑君的罪名嗎?做夢!


    他湊近了楚宴:“被這些下賤之人碰是什麽感受?那些東西讓你舒服嗎?”


    楚宴眼底的光快要渙散開,朦朧一片。


    他早該知道沒人會愛他,包括林瑾之的關懷也是假的,充滿著利益的髒汙。


    於是,楚宴偏說:“你試試不就知道,難道以前你雌伏於朕身下的時候……不舒服?”


    這些話被那些太監給聽見了,林瑾之心底的恨意更濃了。


    他到現在還想羞辱自己。


    林瑾之唯恐再被這些太監聽到更多,吩咐他們下去,獨留他和楚宴兩人在這裏麵。


    看著這樣的楚宴,他滿懷恨意的說:“你那裏還沒被男人真的碰過吧?惡不惡心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他年少時,曾真的同情過這個風光霽月的孩子。


    楚宴雖然出身卑微,卻從小就長得好,相貌出眾。他隨了他的母親,清雋的容貌裏因那雙多情的桃花眼而帶了幾分豔麗。林瑾之也曾因為楚宴的容貌而多注意過他。


    然而這個孩子逐漸長大,還對他做了那種事。


    林瑾之的手指插入了楚宴的那個地方,這下子死氣沉沉的楚宴忽然有了反應。


    他的嘴唇很蒼白,似乎被林瑾之這個動作給嚇到。


    “住手!”


    林瑾之偏不。


    “那些太監都能用玉勢碰你,為什麽我不能?”


    楚宴用一種林瑾之看不懂的表情看他,眼底的痛苦深極了。


    似乎隻要楚宴痛苦,林瑾之就覺得心底的恨意少了幾分。


    然而,他卻聽楚宴說:“他們都可以,就你不行。”


    林瑾之的心頭升起一股憤怒。


    楚宴寧願給那些下賤的人碰,不願意給他碰?


    下一刻,林瑾之便覆了上去。


    [不得不說林侯爺的想法跟我的美學很相似啊。]


    [???]


    [給他注入深深的絕望,唯有我可以拉他一把,讓他知道,隻有我,才能帶給他溫暖。]


    [啊啊啊,主人你怎麽可以和林侯爺那種人渣一個想法!]


    楚宴眯起眼:[皮一下嘛,無傷大雅,但是小林同學的技術顯然不過關啊。]


    [……]


    [隻會這樣插插插的,一點都不爽。]


    [主人我剛剛給你屏蔽了下半身的感覺。]


    [!!!給我解開!]


    當他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想起高華已經死了。


    習慣真是可怕,楚宴抿著唇,不再多言。


    不過他喊出了這話以後,當真有人捧著一身幹衣服走了進來:“陛下,換上幹衣服吧,莫要著涼了。”


    楚宴拿起了他手裏的幹衣服,才看見了對方的臉:“燕峰?”


    燕峰把頭壓得更低:“臣燕峰,拜見陛下。”


    “免禮!”楚宴將他拉起,語氣急促,“你怎會……”


    燕峰明白楚宴要問什麽,便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給了楚宴。


    聽到燕峰之言,楚宴的手狠狠捏緊:“你說……林瑾之不但沒殺你,甚至在暗中分布勢力要保護朕?”


    燕峰點了下頭:“卻是如此。”


    楚宴忽然狠狠的扯出了一個笑容,這個笑容看上去十分難看:“為什麽事到如今還要這樣?分明恨朕就好,我們互相報複不好嗎?”


    最難的是,我既愛你,我又恨你。


    楚宴的手被捏得很緊,身體顫抖著,竟然吐出了一口血。


    燕峰臉色大變,連忙上去接住楚宴搖搖欲墜的身體。


    隻可惜楚宴已經昏迷了過去,燕峰略懂一些醫術,朝他的脈搏探去,不由大駭:“陛下,陛下!”


    宮中陛下昏迷——這個流言猶如雨後春筍一般迅速蔓延開。


    朝堂之上一片嘩然,就連信王也知曉了這個消息。


    他連夜趕到宮中,看見被太醫們重重圍住的楚宴,裏麵湯藥的味道簡直刺鼻至極。信王紅了眼眶,啞聲的朝裏麵喊了一聲:“皇兄……”


    然而楚宴無法聽見,他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遲遲不肯醒來。


    信王在宮中受了楚宴一夜,當天光初亮的時候,楚宴才緩緩的睜開了眼。


    “皇兄你醒了!!”


    楚宴看向那邊的少年,他的眉宇之間滿是擔心和儒慕,就像自己當年看林瑾之的眼神。信王的封號……是他親自擬定的。


    信。


    因此,信王雖然年幼,今年不過十五,比他足足小了十歲。可朝中對自己這個唯一存活下來的弟弟,多半抱著敬畏。


    畢竟陛下的態度,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夜了。”


    楚宴的精神變得恍惚,啞聲說道:“原來已經這麽久了。”


    信王問:“皇兄,你的身體怎麽衰敗至此?是不是林瑾之和韓錚那兩個逆賊……?”


    “胡說什麽,關他們什麽事?朕之前圍獵受傷,直到現在身體都尚未恢複,別亂猜了。”楚宴皺緊了眉頭。


    信王一聽他這麽說,懸吊的心才放下:“前些日子,宮中有異動,我還以為他們要對皇兄不利……”


    “別擔心了,朕的事情自己知道,你安心讀書習武。”


    “……好。”


    兩兄弟說了一會兒話,楚宴便讓信王迴去。


    殿內靜悄悄的,香爐之中嫋嫋的白氣升起,裏麵似乎加了安神的成分。


    [主人昨天這麽說……林瑾之還會過來嗎?我真的擔心那最後一點的悔恨值。]


    楚宴一個人的時候就特別吊兒郎當,臉上那脆弱的表情頓時一變,慵懶的眯起了眼:[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


    [……]


    [我們人類有句話可以形容你。]


    [什麽?]


    [嘿嘿嘿,皇帝不急太監急。]


    [主人……你罵我是太監!!]


    楚宴咳嗽了一聲,哪裏知道係統反應得這麽快:[說真的,你知道什麽叫求而不得嗎?難以放下,吃不下去又噎不進去,我現在在林瑾之心裏就是這樣的存在!]


    [……]


    [所以他一定會過來看我的,這是男人的通病。絕望給夠了,該給一點甜頭了-v-]


    主人大大你為毛這麽開心!!係統在內心瘋狂的吐槽著。


    陛下昏迷的消息,驚動了尚在府中的林瑾之。


    雖然昨天楚宴這麽對他,林瑾之也依舊擔心掛念著楚宴。


    等他到宮中覲見時,發現楚宴寢宮外麵的那株梨花已經盡數散落,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四月。


    林瑾之收迴自己的眼神,連忙走到寢宮裏。


    太監在給裏麵添炭火,林瑾之輕聲喊了他一句:“都四月了,天氣已熱,怎麽還添炭火?”


    太監一見林瑾之,連忙跪了下來:“迴公子,陛下一直喊冷,所以奴才才進來添炭火的。”


    聽到這句話,林瑾之久久無法言語。


    好不容易迴過神來,他隻覺心痛難忍,楚宴的身子竟然差到了這種地步。


    “你先下去吧。”


    “諾。”


    林瑾之踏入裏麵的時候,望見床上的楚宴,他依舊在沉睡,炭火輕輕的烤著四周,讓宮殿裏的溫度有些太過於熱了。


    這樣的溫度,他卻依舊喊著冷。


    楚宴這個樣子,隻會讓他的心更加疼。


    林瑾之走進了些,癡迷的看著楚宴的臉。他更清瘦了,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楚宴也過得並不好。那日林瑾之看見楚宴和韓錚在一起的場景,他就控製不住自己的嫉妒。


    若是再看見更多,他怕自己會和韓錚起衝突。


    楚宴的臉蒼白得嚇人,嘴唇毫無血色,這一副病重的樣子,仍不掩其風華。


    “陛下……”


    聽到聲音,楚宴竟然緩緩的睜開了眼:“你怎麽來了?”


    “臣奉旨抄家的時候,在幽禁淩王的故居裏,發現了許多東西。”


    楚宴依舊那副懶懶的樣子,朝林瑾之看了過去:“什麽東西?”


    林瑾之卻沉默了下來,反而朝楚宴做了一個拱手禮:“不如,請陛下跟臣去那裏看看。”


    “那東西很重要?”


    “是。”


    楚宴單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從床上起身。這個動作,讓他的衣衫滑落了一半,墨發也迤邐的落下。他鴉羽似的睫毛垂下一片陰影,輕輕顫抖的樣子,頗有幾分柔軟。


    林瑾之差點挪不開眼,喉嚨發幹的走過去給楚宴把衣服拉上來:“陛下,別著涼了。”


    楚宴看向了他,又飛快的收迴了自己的眼神。


    等他穿好外衣,才跟著林瑾之去了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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