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淮並沒有反抗, 而是一步步的朝楚宴走進。


    他尋遍了山川萬裏,都沒有碧落草的下落,卻在偶然經過魔修聚集之地的時候,聽說了魔尊蘇墨垣也在尋找碧落草的消息。


    江淮知道,這世上最有可能找到碧落草的,就當屬這個魔修第一人的蘇墨垣了。若是守株待兔,興許能真的替沈青陽得到碧落草。


    碧落草乃九階仙草可修複一切。青陽前些日子突破元嬰失敗,金丹嚴重受損,需要傳說中的碧落草來修複丹田。


    江淮和夏軒匯合,果然在短短的幾個月之內就知道了碧落草的下落。


    蘇墨垣真的做到了旁人都做不到的事,將碧落草找迴為楚宴治臉。


    現在碧落草的靈氣尚未融化,就在楚宴的體內。


    因此當江淮走向楚宴的時候, 腳步並沒有遲疑。


    “師叔,我已經來了,請你放過夏軒。”


    楚宴和他對視,朝江淮走進了一步, 似乎要打起來似的。


    傅雲蕭連忙喊了一聲:“師尊……”


    楚宴並未理會, 而是低聲在江淮耳旁問:“你有什麽目的?”


    江淮眼神微閃:“師叔多慮了。”


    “那你為何改了雲仙宗交代下來的任務, 想讓夏軒帶我走?”


    楚宴勾起嘴角,這一笑讓他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外表看上去清冷如月,實則像是冒著黑水的沼澤,裹著濃重的靡豔。


    饒是江淮, 此刻的心跳也快了些許。


    他分明是為了沈青陽才在這汙穢的魔修聚集之地, 眼前的這個人背叛了雲仙宗, 還作惡多端,他該唾棄他才對。


    江淮連忙收迴眼神,心道夏軒定然也是被這美麗的皮囊所惑,才會沒能將楚宴帶出來,自己斷然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師叔當年的時候多有蹊蹺,我隻是覺得雲仙宗該把當日的事情查清楚。”


    楚宴譏笑起來,對沈青陽的事情,他所有的高傲清冷都會消失,轉而暴露出自己最黑暗的一麵。


    “查清楚?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說,正派的人不是應該一口咬定說我背叛師門,壞事做盡嗎?你竟然還相信我?”


    壞事做盡?


    在江淮眼底看來,楚宴的確是壞事做盡。


    江淮的心底充滿了厭惡,楚宴不知道的是,他也是這件事情的當事人。


    八十年前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這件事情直接導致了江淮對楚宴的惡感。


    他當時還隻是個幼童,他看見楚宴滿身鮮血的站在屍山火海,那一刻江淮便深深的記住了他的臉。全村的人就隻有他一人活了下來,其餘全被誅殺。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千萬別輕舉妄動。


    等碧落草一到手,再來報仇不遲!


    如今,是要取得這魔頭的信任。


    “那件事情我是不信的,一直以來與世無爭的師叔怎麽可能突然之間屠殺那個村子?”


    楚宴臉色難看,隻要一想起當年的事情,便滿是厭惡。


    “就是我殺的。”


    聽見楚宴親口承認,江淮睜大了眼,一瞬之間氣息不穩,幾乎要將自己的殺氣暴露出來:“師叔為何要殺那些人?”


    “那群人該死,如何殺不得?”楚宴身上的魔氣快要抑製不住。


    江淮捏緊了手,麵對楚宴的這些話,他想要立馬朝他質問清楚。


    自己唯一的親人被他萬劍穿心,屍體被碎成了滿地的肉塊,連個全屍都無法保存下來。


    他恨!


    江淮低下了頭,將手心捏得緊緊的,就連直接在手掌上留下了一個月牙,他都沒能發現:“那些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師叔這麽做可是有什麽理由?”


    楚宴深深的凝視了他一眼,沒想到話說到這份上,江淮還在為自己開脫。


    真是好生奇怪。


    楚宴非但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更加戒備了。


    雖然如此,他還是放開了對夏軒的控製,想順水推舟,看看江淮到底想做什麽。


    楚宴解開了術法,夏軒才慢慢清醒了過來。他的腦子仿佛被人敲了幾下那麽疼痛,夏軒好不容易迴過神來,卻發現江淮已經走到了楚宴身邊。


    兩人的容貌皆是不俗,一起站在那個地方,美得猶如一幅畫卷。


    夏軒的注意力卻大多數集中到了楚宴的身上,恢複了容貌的楚宴讓人無法忽視,清冷尤豔,風姿不凡,宛如傲雪的紅梅一般。


    “夏軒,我已經和師叔達成了協議,你等下自行離開傾歡宮。”


    還是江淮的聲音將他拉了出來:“江師兄?”


    夏軒有太多想問的,而那邊的江淮隻朝他淡淡的點頭,示意他趕快離開。


    天馬上就要亮了,楚宴的修為也差不多快恢複了。


    若再留在這裏,隻怕自己會逃不掉。


    眼見江淮一直在給自己使眼色,沒辦法,夏軒隻好先撤退。


    等他離開以後,楚宴才對江淮說:“你代替了夏軒,可知我會對你做什麽?”


    “師叔對我做什麽,這是師叔的事,並非我考慮的事情。”


    楚宴眯起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不對沈青陽下手了?”


    江淮沉默了下來,並沒有說話。


    天空的黑暗逐漸被撕裂,很快就慢慢亮開。


    當陣眼之中的梧桐成了灰燼,這個陣法之中的東西也全然不見。


    桃花與落雪不過是幻象,外麵的景色逐漸露了出來。


    暮春柳絮紛飛,傾歡宮外有一池碧水,岸邊種著垂柳若幹。當春風拂欄而過,吹得垂柳微微搖曳。方才楚宴所站的地方,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那些楊柳在他麵前隨風微動,而他就站在美景之中。


    天已經徹底亮開,楚宴的臉又恢複成原先毀容的樣子。


    江淮和傅雲蕭親眼看到了這個畫麵,美到極致的東西被毀掉,心底湧現一種莫大的遺憾。


    “很害怕?”楚宴在問傅雲蕭。


    聽到這話,傅雲蕭終於迴過了神:“隻覺得惋惜。”


    楚宴嗬了一聲:“有什麽值得惋惜的?”


    “……那師尊為何要想方設法恢複容貌?”


    “我的臉被劍氣所傷,帶著那些傷疤,就像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信錯了沈青陽的事。”分明是傅雲蕭在提問,楚宴卻是看著江淮說出了這話。


    兩人之間,完全是水火不容。


    楚宴從儲物袋中拿出了白色的麵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江淮,我會讓你後悔用自己換了夏軒這件事。”


    “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他莫非是挑釁自己不成?


    楚宴冷笑了一聲,正想動點手腳的時候,那邊的傅雲蕭再也支撐不住,狠狠的倒在了地上。


    好歹是自己方才收下的徒弟,楚宴走了過去,查看傅雲蕭的情況。


    藍蓮火已經融進了傅雲蕭的靈骨裏,三大異火之一的藍蓮火楚宴養了太久,為的就是治好他的體質。可藍蓮火遲遲不肯擇主,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藍蓮火想要的容器。


    楚宴將傅雲蕭抱起,走到了傾歡宮裏麵。


    他脫掉了傅雲蕭的衣服,企圖用自己的水靈氣融到裏麵,為他舒緩些藍蓮火霸道的火之靈力。


    因為沒來得及處置江淮,他也跟了進來。


    看見楚宴這樣幫傅雲蕭梳理靈氣,江淮便輕聲的說:“師叔這樣親密的為別人梳理靈氣,倒是十分親密呢,看上去就像雙修道侶一般。”


    楚宴的手一抖,啞聲說道:“你是在羞辱我?還是在羞辱雲蕭?”


    江淮微愣:“師叔誤會了。”


    他隻是不想讓楚宴還記掛著沈青陽。


    楚宴哼了一聲,不再言語,而是專心致誌的為傅雲蕭梳理。


    等水靈氣融入傅雲蕭的身體裏,那些被使用過度的經脈才終於好受了些。


    傅雲蕭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楚宴才收迴了自己的靈氣。


    楚宴從須臾芥子取出一件衣袍和一個法寶,前者被披在了傅雲蕭的身上,而後者卻用在了江淮身上。


    他依舊對江淮放不下心。


    “認得這個是什麽嗎?”


    “這……上麵有青陽的靈氣波動?”


    楚宴放低了聲音,笑容仿佛沾染了毒:“江淮,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當日他嚐過的種種痛苦,便讓江淮嚐上一二分。


    沈青陽約莫會心痛致死吧?


    楚宴默念著咒語,早已經被他煉化過的法寶瞬間開始變大,直直的朝江淮過去。


    沒多久,江淮就被關入其中。


    [當一個反派的感覺真爽。]


    [這個反派還得洗白呢。]


    [我知道,可還是爽。想嗶嗶就嗶嗶,想作惡就作惡。]


    [……]


    江淮已經被他關在籠子裏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我楚獨秀表演的時間到了!]


    係統很想罵一句mmp。


    楚宴還特別無辜的問:[我這樣會不會擋住你看戲呀,統大釗同誌?]


    係統嗬嗬了兩句:[開始你的表演吧,獨秀同誌。]


    楚宴:[……]怎麽感覺係統像是理解了這個梗似的?


    “這法寶是誰的你知道嗎?”


    江淮額頭滴下冷汗,原以為他都已經那麽說了,會得到楚宴的信任。


    沒想到才剛到裏麵,就被這東西給關起來了。


    “師叔莫非想說這是青陽的東西?”


    楚宴看了他一眼:“看來你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無知。”


    江淮頓時氣悶。


    楚宴看著他,冷得猶如孤高之月:“別忘了我們什麽關係,你就這樣放鬆警惕?”


    江淮被楚宴的話噎得毫無反擊之力:“情敵?”


    “不,我們是仇人。”楚宴湊近了籠子,聲線低沉的說道。


    的確是這樣沒錯,隻是仇人兩個字,被楚宴咬得很曖昧。


    那根本不像是仇人的語氣,反而念得跟情人似的。


    不知為何,在見麵之前,江淮曾以為自己會恨楚宴,這也是這些年支撐他下去的動力。


    可真的見麵,江淮卻發現完全不是這樣。


    在看清了楚宴的容貌,又親眼看見他被劍氣所傷的臉之後,江淮對他有了幾分同情和憐惜。


    楚宴再沒有跟他說話,而是徑直的走向了靈泉。


    這東西是蘇墨垣為他尋來的,若一日不泡,豔骨和身體的契合大大降低,從而讓楚宴變得痛苦。


    合著衣袍,楚宴直接下了水。


    靈泉裏已經沒了那株藍蓮,偌大的池水裏顯得單調。


    而楚宴也毫不忌諱,泡下去的時候露出了大片的胸膛。靈泉完全沾濕了他的身體,白色的衣袍也全都濕透,楚宴身體的線條也若隱若現。


    江淮看得臉色泛紅,目之所及像是被燙到一半,不由的瞥開了眼。


    魔修就是魔修……做起事來也全無規矩。


    江淮在心底這麽告訴自己,可眼神卻忍不住再次朝那邊望去。


    楚宴趴在池邊,竟這樣睡著了。


    他的墨發還散在池水之中,身上的衣袍也全都被打濕。這種畫麵,他就仿佛慵懶而豔麗的紅蓮,火熱的在那一角綻放,完全讓人挪不開眼。


    江淮看得入神,因為楚宴睡著了,眼光也比之前更加放肆些。


    不知過去多久,陽光也變成了橙色的晚霞,這一天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楚宴是沒醒,可從外麵忽然走進來一個少年。


    “清寒~我辦完事迴來啦~”


    剛一走進去,玄緲就看到了傾歡宮裏有兩個野男人。


    一個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看上去做了很激烈的事情,要不是上麵蓋了一件衣服,他都要想歪了。


    一個被關在籠子裏,這就更容易讓人想歪了。


    “你是誰啊?怎麽被關到籠子裏去了?”


    他雖然是個少年姿態,可江淮完全看不出他的修為如何。


    江淮隻能態度恭敬的喊了一聲:“前輩。”


    玄緲原本還笑盈盈的,一看到江淮身上穿著的雲仙宗道袍,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


    “你是雲仙宗弟子?”


    江淮還不明白為何他一看到自己,就成了這樣,隻能朝他點了點頭。


    “我想起來了,這個籠子……”玄緲臉色陰沉,與他那張稚嫩的臉完全不同的成熟表情。


    江淮覺得更加奇怪:“這籠子有什麽奇特之處嗎?”


    玄緲咬牙切齒:“這籠子,是當初小墨撿到清寒的時候,我看見過的!”


    玄緲還記得,楚宴在裏麵受到了多少苦。


    在靈骨被打碎、容貌被毀的九十天裏,他都在那籠子裏受罪。


    不知前路,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一日又一日的等待著有人能來救他,卻一日又一日的迎來絕望。


    山崖下方,乃是凜冰崖,那是各大仙門流放門人的地方。在凜冰崖死了多少人?那裏刮來的風,就像是刀子一樣,每一次都像是淩遲。


    那裏的雨,會猶如鋼針一般,下在身上有穿心之痛。


    在凜冰崖,外麵所知一切尋常事物都會變成痛苦,他就這麽生生的受了九十天。


    就是因為……被沈青陽推下去的時候,關在了法寶之中。


    玄緲呸了一聲:“你們這些正派人士比魔修還可怕。那樣的酷刑也就你們想得出來,非要硬生生把別人給逼死。沈青陽若是真的不喜清寒,就直接殺了他便是,何必非要把人關在法寶裏,還推入了凜冰崖?”


    江淮聽得更是奇怪,不明白玄緲是什麽意思。


    “我們找到清寒出來的時候,清寒差點被逼瘋,受了那些酷刑九十天。”


    沒有一個人能撐到那麽長的時間,他看見過太多來凜冰崖三天就選擇自盡的人。


    活著太痛苦了,連死亡也成了一種解脫。


    因此,身為蘇墨垣靈獸的玄緲尤其心疼楚宴,也尤其恨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


    沒過多久,靈泉那側的楚宴似乎要蘇醒了。


    玄緲連忙迎了上去:“清寒,你怎麽樣了?”


    楚宴滿是倦色,眼角微微泛紅,像是哭了一樣:“我做了一個夢。”


    “什麽?”


    “夢到自己又孤身一人被關在裏麵,漫無止境的痛苦,快要把人給逼瘋。”


    玄緲聽得心疼,眼眶頓時就盈滿了眼淚,直接的順著他的臉低落下來。


    玄緲開始抽噎起來,哭聲逐漸變大。


    過了那麽久,玄緲還是那麽愛哭。楚宴無奈的說:“怎麽哭了?”


    “聽上去好疼。”


    “可我都沒喊疼。”


    玄緲小孩子脾氣,就是任性。


    他可憐巴巴的抽噎著,眼眶都紅了一圈。


    楚宴身體有些僵硬,直到過去這麽久,他都不知道怎麽和玄緲相處。


    於是,楚宴岔開了話題:“你一個人來找我?師尊可有說什麽嗎?”


    玄緲立馬擦了擦眼淚,說起了正經事:“小墨讓我來叫你去落沉宮。”


    “……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玄緲悄悄的湊近楚宴,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沈青陽來了。”


    楚宴十分震驚,眼神閃爍起來:“江淮才被我抓住沒多久,沈青陽就親自來了這裏。看來夏軒傳遞消息的速度很快。”


    沒錯,楚宴就是故意放跑夏軒的。


    眼下的事情,完全如他所料那般。


    楚宴用靈力將衣衫烘烤幹透,重新恢複了那孤高清冷的模樣:“走,去落沉宮吧。”


    等他們走後,江淮才仔細思索起了方才他們的對話。


    江淮的唿吸微亂,對那隻靈獸的話開始動搖。


    難不成……自己所見全都是假象嗎?


    “青陽……你為什麽不直接殺了師叔,而是非要這麽折磨他?我到底該相信誰?”


    江淮臉色難看,在籠子裏默默的捏緊了手。


    不行,他得查清楚!


    —


    一聽到外麵的弟子稟告說沈青陽朝這個方向來了,蘇墨垣便讓自己的靈獸去告知了楚宴。


    雖然這麽做了,蘇墨垣心裏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沈青陽是個什麽東西,竟然也敢來求見他?


    月冥小心翼翼的看了蘇墨垣一眼:“……主人,要讓沈青陽進來嗎?”


    蘇墨垣坐於上方,傲然的說道:“不見。”


    “可沈青陽說帶了一個東西來,說主人一定會感興趣的。”


    “哦?”


    蘇墨垣來了點兒興趣,也不知道這沈青陽到底買什麽關子。不過沈青陽都這麽說了,蘇墨垣正愁沒有找茬的借口呢,沈青陽就給他製造了一個。


    “若他非要進來,你就去告訴他,那東西不能讓本座滿意,本座便殺了他。”


    “遵命。”


    月冥退了下去,很快沈青陽就走入了殿中。


    蘇墨垣問:“你帶什麽東西來了?”


    沈青陽抬頭看了蘇墨垣一眼,對方強大的威壓清晰可見。蘇墨垣坐擁落沉宮,又是魔道至尊,誰能得到他的青睞,就代表一飛衝天。


    蘇墨垣自然是極俊美的,他的容貌和楚宴容貌完全不一樣,帶著殺傷力。


    任誰見了,都難以忘記。


    “我今日帶來的,是這個東西。”


    沈青陽將東西拿了出來,乃是一枚丹藥,這丹藥發著金色的微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蘇墨垣果然有些感興趣,這東西他沒記錯的話,能絕大程度的提高修為。


    若是楚宴吃了,大概之前所受之舊傷便會全好的吧。


    “此乃天玄丹,拿人靈骨煉製而成,想必魔尊已經看出來了。”


    “嗬……你一個正派子弟,竟然比我們魔修下手還狠。說吧,到底是挖了誰人的靈骨練成的?到底是哪個這般倒黴?”


    沈青陽並沒有說出到底是誰,隻是這個時候,楚宴已經從落沉宮外麵走了進來。


    “師尊不必猜了,被沈青陽挖了靈骨的,目前為止我就隻知道一個。”


    當楚宴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蘇墨垣那冰冷可怖的威壓頓時施放開來。


    他走下高座,一步步朝沈青陽走來,身上的魔氣清晰可見。


    “沈青陽,你找死?”蘇墨垣一字一句的問了出來。


    他竟然用楚宴的靈骨製成的藥獻給他,手段令人惡心!


    沈青陽將手中的藥瓶高高舉起:“尊上小心些,若是你們不交出江淮,這東西今日就要永遠消失了。”


    蘇墨垣臉色發青,他身為魔尊,鮮少有被這般威脅的時候。


    隻是沈青陽的話,的的確確威脅到了他。


    蘇墨垣無法親眼看著楚宴的靈骨消失:“沈青陽,你這個卑鄙小人!”


    而楚宴的反應全程冷漠:“師尊,不必與他廢話,靈骨可以不要,沈青陽必須得死。”


    沈青陽看著他,他親手折下了這支高嶺之花,讓他從雲巔落入自己的懷中,又親手推他入地獄。


    當年他愛得他死去活來,如今竟要親手殺了他?


    沈青陽覺得有趣,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宗主問過他的話。


    “青陽,你可曾後悔過?”


    “不,我做過的事情,絕不後悔。”


    大道三千,情愛算什麽東西?


    他轉世之後還記得前世的記憶,就注定了他今生要問鼎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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