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句話都快成你的口頭禪了, 能換一換嗎?]


    楚宴一本正經:[這不就是這個世界的本質嗎?三個都是神經病,想一想不刺激嗎?]


    係統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一時之間竟無言反駁。


    [終於可以不用再壓抑自己!爽!]


    [你、好、像、很、高、興?]


    楚宴總覺得自己的係統說這話的時候,有那麽一丟丟黑:[qwq。]


    係統滿心神傷,看看,它都跟這個混蛋學壞了多少?


    [許楓的愛意值清零了,你別忘了,還有兩個。]


    [知道。]


    早在一開始楚宴就知道了,無論是誰,他們的愛意值都達到了最高,用普通的辦法還真的降不下去。


    [有時間,希望你能跟我仔細說一說謝清泉重生之前的事, 興許能從那裏作為突破口。]


    [好~]


    不過玩笑歸玩笑,該做的事情楚宴可一點沒少。


    當程凜冰冷的嘴唇觸碰到他的時候,楚宴直接後退了一步。


    他瞥開了頭,用手背擦著自己的唇, 直到把那個地方擦得發紅。


    “別這樣, 哥……你該知道我不喜歡男人。”


    “你躲開我?”程凜的語氣裏充滿著寒氣。


    楚宴望著他, 此刻的大腦還一片空白,說不出任何話來反駁程凜。


    到底是怎麽迴事?


    程凜怎麽會突然出來?


    他望向了那邊,和程凜四目相對,差一點迷失在那雙紅寶石色的眸子裏。


    真的太漂亮了……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方才楚宴躲開, 程凜心裏仍然有幾分不爽。


    “眼睛……很美。”楚宴喃喃的說了一句。


    當他發現自己說了什麽以後, 才驀然紅了臉, 這樣說是不是太曖昧了?


    “那啥……我不是這個意思!”


    程凜剛才的不爽一掃而空,這個人總是這樣,莫名就能讓他從暴怒之中平複下來。


    他勾起嘴角,低聲在楚宴耳邊說:“不及你。”


    程凜低沉的聲音帶著磁性,像是大提琴輕柔的劃過耳旁。


    明明被撩到,還要假裝一本正經的楚直男這麽迴答:“什麽意思?”


    程凜笑了起來,用手捧著楚宴的臉,親吻著他的唇。


    “這個意思。”


    楚宴:“……”


    “對於美好的東西,我就會生出這種想法來,畢竟我可是被人害死的厲鬼。”


    楚宴僵硬的轉過了頭,想岔開話題:“你怎麽突然間出來了?我們之前不是共用一個身體麽?”


    “這具身體裝不下那麽多鬼,你把身體給許柔的時候,我就從那個禁錮裏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


    一提到許柔,楚宴的情緒又有幾分低落。


    天已經至傍晚,夜裏的風也帶著濕潤,深深的吸一口肺部都好像感受到那片濕潤一般。遠處的天空被醉紅的紅霞染透,那些橙色的光線照入了樹林裏,一切美得十分不真實。


    再過一會兒就會天黑了。


    楚宴發覺自己已經出來很久,便原路返迴。


    程凜一直跟在他身邊,一直在自己身體裏麵的魂突然跟在自己身後,楚宴還覺得十分不習慣。


    好不容易走到了那頭,他看到了那些警車。


    正想要過去,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小羽。”


    聽到程凜叫他,楚宴迴眸:“嗯?”


    程凜朝他溫柔的笑著,紅寶石的眼眸裏盡帶蠱惑。


    “不行啊……你對我沒有戒備。”


    “這樣,不是給了我可乘之機麽?”


    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整個氣場還帶著戾氣,可看向自己的時候,又滿腹溫柔。


    楚宴覺得,在這一刻自己的心好像跳快了幾分。


    於是楚宴也笑了起來,忍不住露出半分本性:“等你找到了再說。”


    那微小的——可乘之機。


    —


    當楚宴走到外麵的時候,謝清泉立馬迎了上來:“小羽,你心情好些了麽?”


    楚宴點了點頭:“嗯。”


    見他真的沒事,謝清泉露出一個笑容:“太好了。”


    羅元傑看了謝清泉一眼,似乎若有所思。


    但他還是開玩笑的朝楚宴說:“天這麽晚了,你再不迴來,我們可就要找搜查隊去找你了。”


    “我剛才隻是心情不好,讓你們擔心了。”


    羅元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跟我這麽客氣,走吧,我送你們迴去。”


    楚宴有些疑惑:“誒?你不用迴局裏審許楓嗎?”


    羅元傑看向那邊:“不還有我同事嗎?你們兩個算證人了,我得先保護你們的安全。”


    楚宴無奈的點了下頭。


    他們上了車,羅元傑很快就把謝清泉送到了學校。因為楚宴的家更遠一些,兩人目送著謝清泉離開以後,羅元傑臉上的痞笑就冷卻下來了。


    他又拿出了口袋裏的煙盒,點燃之後狠狠的吸了一口。


    楚宴看向了他:“你把清泉支開,想跟我說什麽?”


    羅元傑狠狠的咳嗽起來:“嘖,現在的小鬼都這麽聰明了?”


    楚宴笑而不語。


    煙草的味道繚繞在車內,羅元傑把車子開出了學校,朝馬路這邊行駛。


    等開出一截之後,羅元傑想起今天看到的事情,才緩緩朝楚宴開了口:“你跟謝清泉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這個對案子有幫助嗎?”


    羅元傑才發現楚宴誤會了,有些煩躁的轉過頭看向楚宴:“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撞入對方清澈的眼眸之中,羅元傑一時失神。


    許楓和謝清泉兩個人看起來,都對楚宴抱有那種感情。


    他還奇怪楚宴有什麽魅力,如今倒是自己沉迷進來。


    “快看前麵!”


    羅元傑迴過神來,連忙一個急刹車,他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覺得這小子可夠邪門的。他被許柔附身不說,還吸引一個個的神經病聚攏過來。


    羅元傑把車子開到了另一側,深唿吸了一口氣:“聽著!謝清泉絕不像外表看著那麽無害!今天你離開了之後,謝清泉完全失控!”


    “失控?”楚宴睜大了眼。


    “我錄了音,你自己迴去聽吧。這是我發現他一個人在角落的時候錄下的。”


    羅元傑丟過來一支錄音筆,楚宴隻覺得手裏的東西十分燙人。


    他的心跳又胡亂的加快,隱隱有幾分害怕。


    他早就知道謝清泉不對勁,可從未見過謝清泉失控。


    這錄音裏……有謝清泉失控的反應。


    楚宴頓時捏緊了那支錄音筆,努力揚起一個笑容朝羅元傑說:“我知道了,我迴去會聽的。”


    羅元傑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把楚宴送了迴去。


    一路上,兩人再沒有過交談。


    等到了家,楚宴疲倦至極。


    他走到了臥室,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楚宴怔怔的看著手上的錄音筆,並未打開,而是把東西隨手扔到了另一邊。


    ——他並不想知道。


    剛才在車裏跟羅元傑說他會聽,其實是騙人的。


    畢竟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楚宴滿腦子都是許柔和許楓兩姐弟。


    這麽想著,不知不覺間,楚宴慢慢的睡著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之間,楚宴忽然感覺到身邊涼颼颼的。


    縱然困倦,楚宴還是努力的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睡在程凜身邊。


    “……你什麽時候睡我身邊的?!”


    “我們不是一直睡一起嗎?”程凜打了個哈欠。


    楚宴的臉頰上浮現紅暈:“你把話說清楚!聽著怎麽這麽曖昧!”


    程凜湊了過去,忍不住勾起嘴唇:“因為,我在尋找你說的可乘之機啊。”


    楚宴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似乎不信我的話?”


    楚宴皺緊了眉頭:“因為你每次都是惡趣味,讓我怎麽當真?”


    程凜終於知道問題出在什麽地方了,原來他明裏暗裏說了那麽多次,楚宴根本就沒往那方麵想。


    真是……傷心。


    程凜臉色微沉,將楚宴從背後壓住,與他十指相扣。


    楚宴有些慌亂的掙紮起來:“你幹什麽?”


    “幹你。”


    楚宴一愣,隨後掙紮得更大:“別鬧了,我不喜歡這樣。”


    “我死了比許柔久太多,她是新鬼,所以無法觸碰到人類。但隻要我想,就能像這樣觸碰到你。”程凜在楚宴耳邊低聲念到,“事到如今,你還不信我對你有感覺嗎?”


    楚宴:“……”


    “對於我來說,喜歡就是對另一方產生性/欲。”


    [好有道理。]


    [在你身上不是啊,你這麽認同做什麽!]


    楚宴無辜的問:[我是這樣啊,程凜說出了我的心裏話!]


    [臉和身材和那根也算?]


    [算!比重很大!]


    係統:[……]


    “怎麽不說話了?”程凜問。


    楚宴低下了頭,覺得這個動作十分可恥。


    明明自己也是個男人,還被另一個人這麽壓在身下。


    最近的事情讓楚宴一時難以接受,雖然下午的時候他和所有人都說,已經沒關係了。


    可現在那股慌亂又湧了上來。


    楚宴痛苦的低吟:“為什麽是我?我隻是個普通人,又沒什麽本事,為什麽是我?”


    他說的是許楓和謝清泉的事情,程凜知道。


    “別妄自菲薄。”程凜低聲在他耳邊說道,“能把我迷得神魂顛倒,這就是你的本事。”


    楚宴卻哽咽起來:“我很害怕……你迴我的身體來好嗎?”


    他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楚宴似乎沒有再掙紮了,而是朝著程凜伸開了手。


    程凜眼神微閃,看著這樣的楚宴,分明知道對方這麽說隻是為了讓他重新迴去。


    隻要又迴到那具身體,他就無法對楚宴做什麽。


    程凜輕笑了一聲,還是受到了蠱惑,投入了楚宴的懷抱。


    刀尖舔蜜,甘之如飴。


    當之後楚宴問他為什麽會被自己騙到的時候,程凜這樣迴答——


    “因為,這是你第一次朝我伸出了手。”


    —


    當程凜再一次融合迴去的時候,楚宴發現自己早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眼底還未落下的眼淚擦幹。


    如此交鋒,他也不想的。


    隻是讓程凜留在外麵太危險,他滿身戾氣,情緒又極端不穩,沒了束縛,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他對程凜沒有排斥,蓋因和程凜已經一體雙魂了好多年。


    楚宴的後遺症,是把身體借給許柔所致。


    楚宴覺得頭疼,便起來喝水。


    正當此時,手機忽然亮了起來,楚宴還有些奇怪。


    這個時間點了,會是誰發短信來的?


    楚宴走了過去,劃開了手機,上麵赫然出現羅元傑的名字:[明天挖屍體的時候,我迴去你們那邊,到時候,我再跟你說一件事。]


    什麽?


    楚宴隱隱覺得有些古怪。


    [到底是什麽事?]


    沒想到羅元傑很快就迴複了,這個時間點了,他竟然還沒睡:[我以為你聽了那隻錄音筆的內容,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麽了呢。]


    楚宴神色微變,連忙走到臥室,看到了被隨手丟在一邊的錄音筆。


    他並沒有去聽,是因為不想知道。


    這也許是逃避,但對於楚宴來說,才發生了那件事……


    手機微弱的光照在楚宴臉上,讓他的麵部輪廓看上去柔和了幾分。


    他凝重的打開了錄音筆,最開始的時候,是一片嘈雜的聲音。


    隨後,他聽見了裏麵的聲音——


    “我的……”


    “憑什麽要奪走他的目光?憑什麽讓他可憐你?”


    “不行,一定不能讓別人奪走小羽。”


    說到這裏,謝清泉仿佛注意到有人,便厲聲說:“誰在那裏!?”


    羅元傑從拐角處出來:“我看見你不見了,正打算過來找你。”


    “羅警官?你站在牆角做什麽?”謝清泉臉上保持了微笑,一點看不出剛才那瘋樣。


    羅元傑滴下冷汗:“隻是剛巧路過。”


    “原來是這樣啊!”謝清泉看上去完全信任了他的話,當謝清泉看到羅元傑手上的傷口時,忍不住驚唿,“羅警官,你手上受傷了!”


    羅元傑才發現這個傷口,可能是抓許楓的時候留下的。


    他連忙搖頭:“小事。”


    “不行,還是得處理,你等下。”謝清泉在褲包裏摸著,很快就摸到了一些東西。等他一拿出來,羅元傑差點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你隨身帶這些?”


    “就是一些藥膏和創可貼啊……”


    羅元傑皺著眉頭,還是把手遞給了他。


    當他塗抹著藥膏的時候,羅元傑感到鑽心的疼:“嘶……你在上麵抹了什麽?”


    “鹽啊。”


    羅元傑心頭一顫。


    “這傷口可真漂亮。”


    他依舊笑得乖巧,用手指劃過他的傷口,可羅元傑卻驀然抽迴了自己的手,心裏直發怵。


    錄音到了這裏,就戛然而止。


    楚宴渾身冰冷,將錄音筆放迴了床頭。


    他再也睡不著,躺在床上瑟瑟發抖。


    羅元傑明天要跟他說什麽?縱然聽了錄音筆,楚宴也無法想到。


    腦子裏亂如麻,理不出個頭緒來。


    他沒有睡著,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天明,沒想到很快又下起了雨。


    楚宴打開了窗戶,看著雨絲無情的拍打這樹葉,天邊灰蒙一片,似有驚雷閃起。夏天雨水最多,很快雨就越下越大了。風吹得那些雨絲斜了,許多拍打在自己的臉上,楚宴閉上了眼,難得心裏靜了下來。


    很快,下麵就出現了機器和幾個警察。


    楚宴看見羅元傑在下麵,穿著雨衣朝他招手。


    楚宴連忙換了身衣服,也打著傘往下麵去了。


    看著那邊幾個男人拿鏟子挖著泥土,楚宴來到了羅元傑身邊。


    “你知道程耀為什麽還是把許柔的屍體埋到這裏來了嗎?”羅元傑忍不住問,“他已經完成了對許柔的心理暗示,許柔是自殺,還親手寫了遺書。隻要不埋在這裏,誰也不會知道他用了這種手段。”


    雨嘩嘩而下,拍打著雨傘。楚宴握緊了傘柄,低著頭:“或許是程耀覺得累了。”


    “……就這個理由?”


    “人心是很複雜的東西,你問我,我也猜不出來。”


    羅元傑哈哈的笑了兩聲:“也是。”


    雨下得很大,那具屍身終於被挖了出來,已經麵目全非。


    縱然這樣,還是得送到法醫那邊等待解剖。


    羅元傑看向了楚宴:“對了,還記得那兩個瘸腿的人嗎?你們學校的。”


    “嗯,記得。”楚宴點了下頭。


    之前許楓是那個反應,再加上謝清泉身體不好在醫院,他就覺得是許楓做的。


    “原本我也以為是許楓做的,沒想到這次問他,他卻說不是他。你身邊……還有危險。”


    楚宴的大腦放空,腦子一片眩暈。


    他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事情越發撲朔迷離。


    不是許楓……會是誰?


    可怕的是,因為昨天晚上錄音筆的事情,楚宴把目光一下子放到了謝清泉身上。


    讓那兩個人,會是謝清泉做的麽?


    他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直到那些人把許柔的屍體撞上車帶迴去了,楚宴都還站在那個地方。


    羅元傑推了他一下,不由問:“喂,你畢業之後要不要考慮當警察?”


    楚宴睜大了眼:“……我?”


    “不是你是誰?”


    “我又不是專門的警察學校畢業,算了吧,我膽子很小的。”


    羅元傑掐滅了煙:“先當協警試試啊。”


    楚宴幹笑了兩聲,一副生怕惹上麻煩的樣子。


    羅元傑也沒為難他,看著楚宴走到了屋子裏。


    一旁的同事問他:“喲,能讓咱們羅警官這麽看重,看樣子那小子很優秀嘛。”


    羅元傑沉痛的說了一句:“是個人才,隻可惜,膽子小。”


    對方:“……”


    這到底是誇還是貶?


    “羅警官你怎麽看著這麽痛心呢?”


    羅元傑:“哼,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痛心?”


    不,你就差臉上都寫滿‘為什麽拒絕我,失去優秀的苗子我很痛心’的話了啊!


    —


    又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楚宴的心情也平複了下來。


    仿佛那天發生的事情全是幻覺,楚宴迴想起許楓,還覺得十分後悔沒能阻止他。


    雖然那件事情已經過了,可帶來的影響卻在持續蔓延。


    在樓下的綠化帶挖出了屍體的消息很快就在附近傳了個透,就連楚宴的母親都知道了這風言風語。


    這天剛下課,楚宴就接到了沈晴的電話。


    “小羽,媽媽聽說你租的那個房子下麵挖出了屍體,到底是怎麽迴事!”


    楚宴狠狠咳嗽了起來,流言簡直太離譜了!


    “媽你上哪兒聽說的?”


    “你別管我怎麽聽說的,總之那房子不能再住了!都挖出屍體了,說不定有什麽殺人犯呢!”


    楚宴一時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程耀的事。


    楚宴又立馬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她知道了隻會鬧心。


    “不是我屋子下麵挖出來的,是綠化帶那邊,這流言傳得也太離譜了。”


    沈晴可不管這麽多,綠化帶離楚宴所在的地方也很近:“你搬迴學校去住。”


    “不行!”


    “我等會兒就給你們輔導員打電話申請,那屋子不能再住人了。之前就讓你住學校,還是任性的搬出來了,現在倒好,出了這麽大的事!”


    沈晴掛斷了電話。


    楚宴一陣語塞,收迴了手機。


    他怎麽可能迴學校住?分明這裏更加危險!


    正當楚宴思考的時候,一旁的謝清泉走了出來,看到楚宴一臉凝重,不由問:“小羽,怎麽了?”


    楚宴見到是謝清泉:“……沒事。”


    謝清泉見他下意識的拒絕自己,有些失落:“我最近總感覺……你什麽事情都不願意跟我說了。”


    兩個顏值同樣高的男生站在一起,其中一個還是前段時間照片事件的主角。


    楚宴發現越來越多的視線放在他身上,心裏有些慌亂。


    一個兩個還好,每當許多人盯著他的時候,他總感覺渾身僵硬。


    許柔說得沒錯,他就是社恐。


    “小羽?”


    “先去那邊說。”楚宴拉住謝清泉的手腕,連忙朝另一邊走去。


    一旁的幾個女生不由小聲議論:“真的好帥啊,看著就養眼。”


    “你別忘了他是個gay啊,什麽帥不帥的。”


    “看看嘛,反正我是顏控~”


    然而那邊的話楚宴是聽不見的,他拉著謝清泉終於走到一個人少的角落,這才慢慢恢複了平靜。


    謝清泉站在外麵,用身體幫他擋住了那些視線。看到楚宴之後,謝清泉卻忽然一愣。


    他似乎看上去更憔悴了,幾分病容一點沒有影響到這張臉。這樣柔弱易折,讓人生出許多遐想來。想把他按在牆上狠狠親吻,讓蒼白的臉頰逐漸浮現淡淡的紅暈。


    謝清泉越發著迷,手快要觸碰到楚宴的時候,卻被楚宴的話驚醒:“清泉,你怎麽愣住了?想什麽呢?”


    謝清泉頓時和楚宴拉開了距離,朝他笑了兩聲:“沒什麽,隻是我好像覺得小羽不喜歡那些視線,我幫你擋一擋而已。”


    “……嗯,謝謝你。”


    方才的慌張在此時平靜下來,楚宴從這個角落離開。


    “之前你不是說要跟我說什麽嗎?”


    楚宴垂下眼眸:“我媽讓我迴學校住,那邊挖出屍體,她很不放心。”


    “真的?”謝清泉睜大了眼,滿是驚喜。


    “我不是很想迴來住,但是我媽……”


    楚宴有些泄氣,可謝清泉高興死了,抱住楚宴蹭了好幾下:“我太高興了。”


    這隻就像是個大型動物似的,光這麽看竟然還有點可愛。


    楚宴幹笑了兩聲,沒控製得住自己,揉了揉謝清泉的腦袋:“乖。”


    謝清泉睜大了眼。


    楚宴也有點尷尬,啊啊啊,他怎麽鬼使神差就……!


    然後,楚宴被大型動物泉更緊的抱住:“再揉揉~”


    楚宴:“……”


    “再揉揉~我要小羽揉揉!”


    楚宴:“……”


    謝清泉一臉哭唧唧,楚宴嘖了一聲。


    一個男人這麽做一點都不萌!又不是妹紙!


    楚宴勉為其難的揉了他兩下。


    然後……成功的看見了謝清泉背後仿佛開心的開滿了小花。


    自帶背景的男人。


    “我迴去一定幫小羽的桌子打掃幹淨,還有床單全都幫你換新的,等你迴寢室!”


    謝清泉丟下這句話就這麽走了,楚宴還沒來得及攔住他。


    楚·爾康手:“你迴來,我還沒同意我媽的話呢!”


    —


    沈晴的動作很快,沒幾天輔導員就過來問他是不是要重新搬迴來的事。


    他輔導員是個非常熱心的人,之前發生了那件事以後,輔導員一直很擔心他,還打了不少電話來他這兒。


    “看到你能想通了,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楚宴:“老師,不是,我……”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看樣子你終於渡過那個坎兒了!”


    輔導員欣慰的擦了下眼淚,恨不得給他鼓個掌。


    楚宴懵逼的辦完了手續,才朦朦朧朧的迴去收拾東西。


    沒多久,羅元傑打了電話過來。


    離那件事情已經十幾天了,這還是羅元傑第一次聯係他。


    楚宴接通了電話:“羅警官,怎麽了?”


    “許柔的屍檢報告出來了,上麵顯示和你推理得差不多。”


    楚宴沉默了下來,想起許柔在外麵根本沒有其他親人了,她的屍骨要怎麽辦?


    “許柔的屍骨……怎麽辦?”楚宴想了很久,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許柔的屍骨要作為證據,等案子判了,沒有人領迴去的話,就放在庫裏。”


    楚宴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又全數給吞了迴去。


    而電話那頭,羅元傑又說:“我知道你想什麽,許楓拜托了我一件事。他出獄之後會來領他姐姐的屍骨,誰都不要動。”


    “許楓?”


    “嗯,他抱著屍骨出來,一人一骨,孑然一身,也算幹淨。”


    楚宴的心裏頓時酸澀了起來,那個畫麵在腦海裏驅之不散。


    “怎麽,哭鼻子了?”


    “……才不是。”楚宴的聲音裏帶著鼻音。


    羅元傑笑了起來,突然覺得這個小鬼有點可愛。


    “電話我先掛了,我得收拾行李迴學校了。”


    羅元傑從方才的情緒裏拔了出來:“等等,你要迴學校?”


    “嗯,手續都辦好了。”


    “你難道還對謝清泉沒有戒備嗎?他那種性格,遲早會出大事的。”羅元傑的臉一下子黑了,楚宴這麽做,就像是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一樣。


    楚宴直接坐在了地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其實我也有自己的想法。羅警官,你不是說清泉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失控了嗎?隻要有我在,他就不會失控。”


    羅元傑皺緊了眉頭。


    “真的,有我在,他一次也沒有過。”


    羅元傑當然知道,在上次看到那樣的場景之後,他就明白謝清泉有多麽喜歡楚宴。


    喜歡到把這個人當成自己的刀鞘,隻要刀鞘在的一天,謝清泉這個利刃就不會傷到別人。


    “你為什麽對他這麽好?喜歡?”


    楚宴捂住肚子笑得歡快:“想什麽呢,我可是直的。”


    楚宴眯起眼,想起了那段時間的事。


    所有人都排斥他鄙視他,朝他伸出手的,除了許楓就是謝清泉。


    “他是我的朋友,在看了許楓的事情之後,我想拉他一把。”


    “縱然他在深淵?”


    “縱然他在深淵。”


    簡單的一句話,讓羅元傑沉默下來。


    “你說謝清泉從來沒有在你麵前失控過,那麽,我們打一個賭怎麽樣?”


    “什麽賭?”


    “如果謝清泉真的在你麵前失控,就永遠遠離他。”


    “好。”


    —


    楚宴收拾完了東西,天氣已經越來越熱,很快就要進入六月。


    陽光熱烈的照在身上,微風裏也夾雜著燙手的溫度。那些隱藏在茂密樹林裏的蟬,叫聲不絕於耳。到了七月盛夏的時候,蟬隻會更多。


    楚宴有些恍惚的看了過去,第一次感覺夏天已經到了。


    前段時間一直下雨,現在又莫名熱了起來,光是搬個行李,都出了一身的汗。


    來到寢室裏麵,楚宴一打開差點被裏麵給閃瞎了。


    “……”幹淨得都快發亮了!


    謝清泉正在裏麵修理什麽,一看楚宴進來,立馬興奮的湊了過來。


    ——活像看到主人的大型犬。


    “小羽,你今天搬?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我幫你般啊。”


    楚宴把東西放在自己的床邊:“不用了,我還沒那麽嬌弱。”


    謝清泉有些低落。


    “你一個人大白天在寢室做什麽呢?還有……這麽幹淨。”幹淨得讓人心裏發怵!


    “那天小羽說要搬迴來之後,我每天都大掃除三遍!”


    楚宴:“……”


    他忘了這隻病嬌還有人/妻技能。


    “剛才我開門進來的時候,怎麽看見你好像在那邊蹲著?”


    謝清泉臉上的笑容一僵。


    “……你不會又在做什麽吧?”


    謝清泉冷汗都流出來了。


    楚宴看這個樣子更放不下心了,他連忙走了過去,謝清泉沒有攔住,就被楚宴給看到了——


    一個洞。


    emmmm……


    “這用來做什麽的?”


    “透風。”謝清泉瞥開了眼。


    “透風用這麽小的洞?還是在浴室這邊?你該不會是上次我洗澡的時候沒看到所以賊心不死……”楚宴都說不下去了,忍不住捂臉。


    真的不忍直視。


    “堵上!”


    謝清泉:qaq


    “不堵上我現在就走,馬上去辦申請!”


    謝清泉隻好認命的過來堵上了,誰讓楚宴沒說一聲就來了寢室,把他抓了個正著。


    親眼看著他弄完,楚宴才緩緩的舒展了一口氣。


    接下來,得開始收拾行李了。


    裏麵實在太幹淨了,楚宴一臉的壓力。就因為他說要迴來住,就每天大掃除三遍……


    楚宴心不在焉的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一個小時之後,箱子裏總算隻剩下了內褲還沒收拾。


    楚宴剛準備迴去拿,謝清泉就已經給他遞過來了。


    “謝……”剩下那個謝字還沒說出口,楚宴一把拽住了自己的內褲,“你動我內褲幹什麽!”


    “我幫你遞一下。”


    “那其他衣服怎麽不遞!專門盯著這個?”楚宴像是炸毛的貓似的,全身的毛都立起來了。


    謝清泉垂下了頭:“我真的隻是幫你遞下而已。”


    楚宴盯著他,見謝清泉委屈的樣子,還忍不住亂想。


    這可是謝清泉,不多想也得多想!


    而後來謝清泉似乎真的坦坦蕩蕩的看著他,楚宴才一陣心虛。


    好像是自己搞錯了……


    楚宴尷尬的開始把最後的東西收拾完,謝清泉從櫃子裏掏出了兩罐啤酒。


    “今天小羽迴來,我真的太高興了!想慶祝一下!”


    楚宴盯著那東西,沒錯……他們之前經常在寢室偷喝酒。


    現在想來,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還覺得就像是夢裏似的。


    楚宴接過了酒罐:“就藏了兩瓶?”


    “多了怕你喝醉,隻是慶祝一下而已。”


    “我才沒那麽容易喝醉呢,每次醉的不是你嗎?”


    謝清泉也笑了起來。


    氣氛變得溫馨,兩人你來我往,很快一瓶就見底了。楚宴的酒量比謝清泉好太多了,一瓶之後什麽事都沒有,而謝清泉卻暈乎乎的了。


    “清泉,醒醒。”


    謝清泉唔了一聲,緩緩的睜開了眼,不過看著楚宴就是一頓傻笑。


    “小羽……真好看。”


    楚宴這具身體的確是好看的,再加上係統美化,就更加優於常人。他總是引得他人駐足欣賞,被親吻的時候,會開得更美。


    這樣不經意之間撩人,隻會讓人更加心癢難耐。


    楚宴無奈,隻能將謝清泉扶到那邊去休息。


    謝清泉卻抱著楚宴不肯鬆手:“小羽,你是不是喜歡許楓了?”


    “怎麽可能!”


    “那你那段時間為什麽那麽不開心?分明抓走了一個要傷害你的人!”謝清泉喝醉了酒,有些胡言亂語。


    楚宴垂下了頭:“隻是覺得自己沒能拉一把他,有些內疚。如果那天阻止了許楓,他沒殺程耀,他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不行……你隻能這樣看著我。”


    謝清泉將楚宴壁咚在床上,露出了和臉不一樣的成熟表情。


    他這個樣子滿是病態,一步步緊逼。


    楚宴大腦一片空白,沒想到自己剛才那句話惹得謝清泉這麽大的反應。他連忙朝謝清泉說:“清泉,你別鬧了,放手。”


    “小羽似乎總喜歡把我當孩子對待?”


    “別忘了,我也是個男人。”


    他湊近楚宴,在楚宴的耳垂輕輕的舔了一下。


    楚宴的身體頓時僵硬,臉色十分難看。


    這不該是謝清泉,這不可能是謝清泉。


    他所熟知的謝清泉,應該是乖巧的,縱然有些古怪的行為,但他是他唯一的……朋友!


    然而謝清泉的動作更加放肆了,他的臉頰浮現起紅暈,深深的凝視著楚宴:“小羽,我喜歡你。”


    楚宴睜大了眼,胸口上下起伏。


    下一秒,謝清泉就吻了上來,快得讓他無從躲避。


    楚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憤怒,那是自身體裏的另一個靈魂——程凜那邊傳來的。


    這藥暴躁、充滿戾氣、還有一切的負麵情緒。


    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出來,將眼前的人撕得粉碎。


    “哥你別衝動!”


    [哦豁,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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