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終於走到了這個房間, 他們很快就要逃離出去了。


    楚宴覺得身體越來越軟,軟倒腿都站不直了。


    縱然現在身體的操控權是程凜,憑著強大的毅力,程凜並沒有他那麽感到不適,可那些令人可恥的感覺還是傳到了楚宴這邊來。


    他的唿吸都在發顫,唿吸裏也帶上了炙熱。


    “我……”


    “受不了了?”程凜問。


    楚宴漲紅著臉:“為什麽你看著完全沒事?”


    程凜眼神閃爍:“那是你的錯覺。”


    “哈?”


    “我想把你狠狠壓倒,把你堵在牆上親吻你,撕扯你的衣服,然後……”


    “停停停!再說下去就變/態了!”


    程凜笑了起來,眼底裏充滿著溫柔:“小羽,你雖然對男人感覺惡心,但自己碰自己的時候, 不會有那種感覺。”


    楚宴結結巴巴的說,因為那藥的緣故,臉上帶著一抹微紅:“我說了很多次……誰會討厭自己碰自己?”


    程凜低聲笑起來:“你現在反駁不了了,我在你心裏是特殊的。”


    “……不。”這個不字隻發出了半個音, 楚宴覺得很心虛。


    不過身體的反應越來越強, 因為站不穩, 程凜用雙手撐在牆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努力克製著自己。


    楚宴看得難受:“交換吧,身體給我。”


    “……不行。”


    “你已經掌控身體很久了,再不把身體的掌控權給我, 你等下會直接昏迷過去。”


    程凜:“……”


    “放心吧。”


    楚宴重新掌控了身體, 才發現藥效有多強。身體十分燥熱, 他也開始喘了起來。


    女鬼看到他這幅模樣,吞了下口水。


    黑暗能阻擋那些人類的視野,卻不能阻擋她的。


    楚宴的衣衫有些淩亂,襯衫的扣子被解開,露出胸膛和腰肢。這樣半遮半掩的樣子,牢牢的吸引著別人的視線。再加上他眼神迷離,唿吸微喘,還時不時的伸出猩紅的舌尖舔著自己的嘴唇,完全誘人到極點。


    女鬼看得入迷。


    楚宴滿臉通紅的瞥了她一眼:“怎麽了?”


    “可愛,想……”


    楚宴:“……”


    “想抱在懷裏揉一揉!”


    楚宴咳嗽了起來,知道自己想歪了,隻是身體卻再也沒有力氣,就這麽直直的倒了下去。


    高處那個敞開的窗戶滲透著光,楚宴眯起了眼,大腦完全放空。


    “我好像……來過這個地方。”


    女鬼喃喃的說著。


    在四處都被籠罩著黑暗的情況下,那高處散發出來的亮光無比吸引人。那裏離自己的距離並不算遠,甚至可以說觸之可及。


    女鬼和楚宴同樣做出了一個動作,抬起了手,想要抓住那微微滲透進來的光芒。


    等兩人不約而同這麽做之後,詫異的互相凝視對方。


    “你怎麽……?”


    “好奇怪,我突然覺得心裏好難受。”女鬼眨了眨眼,忽然有淚珠浮動,“就像永遠也逃不出這囚籠,所有的希望都在那束光裏,卻沒有力氣上去……”


    “那不是和我現在一樣?”楚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像是的……”女鬼也無奈了,忍不住笑出聲。


    無窮的黑暗之中,似乎因為有一個人陪著,而逐漸溫暖了起來。


    恍惚之間,她看見周圍有光點浮動,縈繞在自己四周。


    女鬼睜大了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卻發現那東西不過是自己的幻覺,全都消失不見。


    雖然是幻覺,心卻鬆快了一截。


    長久以來,她都像是置身於無窮無盡的黑暗似的,找不到出路。


    不斷的奔跑,也無法活得救贖。


    還好,現在有人陪在她身邊。


    她溫柔的露出了一個微笑。


    女鬼忽然睜大了眼:“等等,我好像記起我的名字了。”


    “什麽?”


    “我叫許柔,溫柔的柔。”


    —


    以現在這個狀態爬上去,摔下去的可能太大了。


    楚宴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靜靜的等待藥效過去。


    身體越來越燥熱,楚宴低聲的喘息著。他的意識有些不清晰了,當他終於忍不住拿手指戳進去了一截後,楚宴感受到了爽。


    僅這一下,他立馬清醒了過來,猶如燙手山芋似的甩開了手,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我……”


    他聽到程凜笑出了聲。


    “……哥?”


    “很舒服吧。”


    楚宴滿臉漲紅:“不。”


    “摸一下就這樣了,還是自己對自己這麽做,真是個壞孩子。”


    “我已經不是孩子了,別說這麽曖昧的話。”楚宴抿著唇。


    “但我死之前最後見你的時候,你就是個孩子。”程凜控製了身體的右手,“你要是覺得害羞,可以閉上眼睛。畢竟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們能更好的逃出去。”


    (健康拉燈)


    [這樣都能……]


    [一個世界都木有性、生、活我怎麽活得下去!]


    [不過是鑽了空子,要是別人對你這麽做,你就ooc了!]


    楚宴流下了眼淚,在心裏豎了一個大拇指:[一體雙魂很讚。]


    係統:[……]


    [賊刺激!我還沒有玩過這種y!]


    係統:[……]


    不過這麽一來,消耗掉了藥效,楚宴還真的迷迷糊糊睡著了。


    夢境當中,他看到了一個人——


    到處都是冰晶樹,周圍冰天雪地,沒有一個活物。


    再走進一些,一個人斜斜的倚靠在冰晶樹上。似乎感覺到有人來,那個人緩緩睜開了眼,猩紅的眸子裏藏著冰冷和殺機。當看清楚是楚宴的時候,他才收斂了自己一切的負麵情緒。


    “小羽?”


    “……哥?”


    “認不出我來了?”


    眼前這個男人的確變化太大,身上的戾氣不散,卻猶如鮫人一般俊美,引得一艘艘船隻停住。


    而他就像是那艘駐足的船隻,因為眼前的美/色,有些挪不開眼。


    “畢竟我是厲鬼,被人害死,和人類的模樣不太一樣也是應該的。”


    “厲鬼?”楚宴心裏咯噔一下。


    程凜離不開這顆冰晶樹,便朝楚宴伸出了手:“過來。”


    楚宴反而朝後倒退了一步。


    程凜臉色微沉,手放在了冰晶樹的樹枝上,不一會兒,一支梅花便赫然變幻而出。


    “覺得我可怕?那便給你件不可怕的東西。”


    梅枝隨風吹了過來,落入楚宴的手中。他再次抬起頭看向了程凜,而對方雖然一身戾氣,看他時的眉眼都是淡淡笑著的。


    很美……


    仿佛能讓人沉迷。


    “這麽多年了,這是你第一次進來這裏。”


    這句話猶如泉水般悄然沒入心田,讓楚宴微微一愣。


    “還害怕麽?”


    等迴過神來,他看著手中的花枝,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不了,這麽美的地方,我怎麽會害怕呢?哈哈。”


    程凜低頭淺笑。


    “又不是像外麵別墅那樣,許楓和謝清泉才嚇人呢……”


    聽到這兩個人名,程凜驀然冷了下去。


    “我討厭許楓和謝清泉。”


    楚宴驀然看了過去:“……哥?”


    原本還微笑著的程凜寒氣變重,就連猩紅的眼眸也暗藏了殺意:“他們在覬覦我的東西。”


    這一刻的程凜,真的像隻厲鬼。


    程凜的聲音飄散在寒風裏:“很礙眼啊。”


    楚宴驀然蘇醒過來,臉色泛白。


    [你上次說我快穿過的世界有人跟著我……]


    [是啊,怎麽了?]


    楚宴臉色微沉:[我剛才做了個夢,你感覺到什麽沒有?]


    [??你做夢我當然不能跟著你了!除非是用了記憶編製的能力!]


    楚宴陷入了沉思:[程凜……是個厲鬼。]


    [他被人害死,當然是厲鬼。]


    [我不是說的這個……]


    負麵情緒都被擴大了,他終於知道係統說程凜是個神經病的原因了。


    貪婪、占有欲、易妒——全是針對他一個人。


    棘手。


    楚宴重新站起身,想要借此機會從這個地方逃脫。不管程凜怎麽樣,現在首要任務是出去這裏。


    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女鬼剛才就已經羞得逃走了,楚宴也不去管她,而是把櫃子和桌子堆在一起,又拿出了床單打了死結。


    他踩著上去,才發現這個窗口真的很窄,隻能孩子和瘦弱的女人通過。


    楚宴滴下冷汗,正好看見擺在一旁的消防窗口。


    裏麵有滅火器和斧頭,楚宴連忙打破了裏麵,拿起斧頭開始砸窗戶四周。


    不知過去了多久,天已經從晚上又到了白天,楚宴總算是砸開了一些。


    他唿出一口氣:“終於可以出去了!”


    他跨出窗戶,順著床單做成的繩子一點點艱難的往下。


    隻是床單怎麽能承受住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楚宴還在往下爬的時候,床單連接的地方就忽然斷裂。


    楚宴心跳都差點停止了,臉色蒼白的感受著自己的身體不斷往下掉。


    他狠狠的閉上了眼,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頭頂上卻傳來一個聲音。


    “終於找到你了。”


    楚宴睜開了眼,發現自己在羅元傑的懷裏。


    看到羅元傑的一瞬間,楚宴嘴唇發顫,很多話想說。


    羅元傑卻告訴他:“有什麽等下再說吧。”


    羅元傑遞過來一瓶水,這正是楚宴需要的東西,他抱著水瓶,咕嚕咕嚕的喝了個幹淨。


    喝完了幹淨的水,楚宴滿足的歎息了一聲。


    ——可算是活過來了!


    望著楚宴這個模樣,羅元傑將他放下來,臉色微沉:“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是程耀?”


    楚宴眼底閃過錯愕:“你知道程耀?”


    “先離開,這裏太危險了,換個地方再說。”


    楚宴點了點頭,便上了羅元傑的車。


    而那棟別墅,許楓卻在打量著這一切。看著車子逐漸遠去,剛剛走過來的許楓卻是一臉陰沉。


    他好不容易弄斷了身上的繩子,為什麽有人出來搗亂?


    許楓走到了那個關著程耀的房間,光線依舊十分昏暗,裏麵的男人貼著大肚腩,一臉快要被折磨得快掉的樣子。裏麵散發著惡臭,同樣還有老鼠蟑螂等在房間裏爬行。


    許楓看了,神色淡淡的問:“住得舒服嗎?這以前可是我的房間。”


    程耀啊了兩聲,看著許楓傻笑:“柔柔~抱~”


    許楓知道自己的臉和許柔很像,程耀看著他傻笑,許楓就覺得惡心。


    許楓臉色一變:“你把我姐的屍體藏哪兒了?”


    程耀完全沒有反應,許楓開始絕望。


    這樣的問話,不知持續了多少遍,也許以後也會無休止的進行下去。


    許楓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你把我姐還給我。”


    “就算是屍體,你也要霸占嗎?”


    “她死的時候是不是也孤零零的一個人?”


    說到這裏,許楓已經淚流滿麵。


    而程耀還是一副傻瓜的樣子,根本不明白許楓在說什麽。


    許楓最終退出了這個房間,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


    有的人,什麽也沒有,卻拚命的渴求抓住手裏的東西。


    這樣狼狽的樣子,可不可笑?


    —


    楚宴坐上了羅元傑的車,逐漸遠離了那個別墅。


    楚宴終於鎮定下來,不再是方才那樣小心翼翼,驚慌失措的模樣。


    羅元傑點燃了煙,看著後視鏡裏楚宴的臉,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他在那裏麵……一定受了非人的待遇吧。


    畢竟這兩天,他和外界可是失聯了。


    那個別墅似乎安裝了屏蔽信號的東西,相當於自己的追蹤器沒用了,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這裏。


    羅元傑又吸了一口煙,煙草的味道繚繞在車內,滿是胡渣的臉上看著有些滄桑。


    “其實我調查許柔的案子已經有好幾個月了,一直以來都沒有進展。直到我發現你和許柔的妹妹是一個學校,他似乎還對你有特殊的感情,這個案子才有了突破口。”


    楚宴更低下了頭,一直不肯說話。


    “嚇壞了吧?”羅元傑又吸了一口煙,把窗戶打開,任由那些夜風吹了進來。


    楚宴牙關打顫:“好黑……”


    羅元傑十分不忍:“很快就到市中心了,我找一家……燈光強一點的地方。”


    “嗯。”


    被人關了兩天,當然會產生心理陰影。


    羅元傑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到了市中心。他找到一家餐館,又叫了包房,看著楚宴狼吞虎咽的樣子,羅元傑這才問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許柔的電子郵箱裏,我發現了一個線索,寫滿了72。”


    “72?”


    “嗯,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或許這個隻能在那所房子裏才能得到解答。”


    楚宴原本想問問一旁的許柔的,可現在她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楚宴皺緊了眉頭,仔細思考起72來:“是什麽尺寸?單位?”


    “不清楚。”羅元傑搖頭,“這幾個月我嚐試解讀,可怎麽也解不開,因為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數字跟什麽事件連接在一起。但許柔郵箱裏滿滿的72,一定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楚宴咬著筷子,陷入了沉思當中。


    正當此時,女鬼氣唿唿的飄了過來:“你們坐車跑得太快了,我飄的速度都趕不上!是不是要丟下我呀!”


    看到許柔的那一刻,楚宴眼睛一亮。


    正巧,楚宴有事問她。


    不過羅元傑在這裏,楚宴便借故上廁所,走到轉角口連忙問許柔:“柔姐,你知道72是什麽意思嗎?”


    許柔的腦子裏忽然出現了一段記憶,她原本還充滿生機的臉,此刻卻凝重了起來。


    “有人告訴我……以72作為謎底,我死後會埋在這個地方。”


    “埋屍的地方??”楚宴驚唿。


    許柔點了下頭。


    生前就被人這麽恐嚇,繞是個正常也也要被嚇得半死。


    楚宴有些感同身受,不過得到這個線索,想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心事重重的走到了屋子裏,裏麵的羅元傑不由笑道:“怎麽了?”


    楚宴抿著唇:“72,會不會是埋屍的地方呢?”


    羅元傑一凜,表情也變得嚴肅:“但這是許柔生前就自己發的郵件,她難道生前就知道自己會被埋在什麽地方?”


    楚宴直直的看向了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兇手是個擅長心理暗示的專家。在許柔生前一直這麽說……讓許柔自己自殺死了。”


    “不可能!”羅元傑反駁。


    楚宴聯想起在別墅的一切,表情變得凝重:“你還記得別墅那個窗戶嗎,隻有小孩和瘦弱的女人可以通過。兇手封死了所有的地方,不可能會把那裏空出來。他又在許柔麵前不斷暗示這個數字,讓許柔產生恐懼,繼而……”


    羅元傑倒吸一口涼氣,直直的看向了楚宴。


    這孩子的智商到底有多高?太厲害了……


    “許柔從窗戶爬上去,但墜樓身亡了……”


    若是順著這條思路想下去,或許真的能破了這個案子。


    羅元傑站起身,拉著楚宴:“走。”


    “誒?等等,你想做什麽?”


    “這段時間,跟我一起查案。”羅元傑的態度十分強硬,完全誌在必得。


    “可是我還是個學生,而且我才逃出了那個地方,我不想迴去……”楚宴一想到那個地方,臉色就不由泛起了白。


    看到如此場景,羅元傑煩躁的揉了下自己的頭發:“算了,先送你迴去吧,我先查查那個72到底是什麽意思,倘若真是埋屍的地方,那後麵跟的單位應該是地址!”


    “那萬一是兇手故意透露出來的呢?”


    “那也沒辦法!現在隻剩這條線索了!”


    楚宴張了張嘴,還是把許楓和程耀的事情吞了迴去。


    不想……


    不想迴去。


    最好別和這件事情扯上關係。


    楚宴隻能朝他笑了笑,實則冷汗早已經侵濕了背後。


    等羅元傑送他迴去,楚宴才滿臉疲倦的躺在了沙發上。


    原來手機被落在了屋子裏,楚宴撿起來充滿了電,卻看見裏麵全都是謝清泉打來的電話和短信,足足一兩百條。


    楚宴幹笑了兩聲,這個樣子看來得馬上迴謝清泉,否則還不知道鬧出什麽事來呢。


    [抱歉,讓你擔心了,我在家裏。]


    發完這條信息,楚宴長長的舒展了一口氣。


    屋內靜悄悄的,黑夜在不斷彌漫。


    楚宴覺得太黑了,身體微顫的想要開燈。


    正當他要過去的時候,身後一個人將他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在別墅裏的記憶一下子就湧入心頭,楚宴狠狠的閉上了雙眼。


    好可怕……


    而身後的那個人一直在顫抖,弱弱的發出了一聲:“小羽……”


    這個聲音,讓楚宴睜大了眼:“清泉?”


    他感受到對方顫抖得比他還厲害,便迴過了頭。


    謝清泉雙眼泛著紅,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這是楚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記憶裏的謝清泉是個病嬌,不是神經病的時候,就是病弱的時候。


    從未這樣過。


    “怎麽了?”楚宴的聲音放輕。


    謝清泉一把將楚宴抱在了懷裏,聲音哽咽著:“我給你打了電話,發了短信,找了無數的地方,都找不到你。我以為你又……”


    懷裏的人顫抖得像隻兔子,似乎忍不住害怕,終於哭了出來。


    自己就這樣被他抱緊,莫名的酸澀感湧上心頭。


    看見有人比自己還要不安,他的不安就忽然驟停了。


    楚宴拍了拍他的後背:“別哭了。”


    謝清泉的聲音裏帶著鼻音:“那以後你答應我,讓我跟著你。”


    “誒?”


    “我怕你又消失不見!”


    楚宴幹笑了兩聲:“就算我不同意,你也會跟著我吧……”


    謝清泉悶悶的嗯了一聲:“我工具都準備好了。”


    方才看到的軟萌全都是假象!


    病嬌的本質就是兇殘!!


    楚宴滿臉發青的瞥了一眼底下放著的工具,足足一大包。


    他一點都不想猜裏麵到底是什麽,可怕!


    等好不容易安撫好謝清泉,楚宴累得想去洗個澡了。畢竟兩天都在別墅,身上的衣服也沒有換過。


    楚宴走到那邊,打開了浴室的花灑。他揚起了頭,任由那些熱水衝刷著自己的身體。


    分明隻有兩天,總覺得好久都沒迴家了似的。


    而且別墅裏程凜還做了那種事……


    那段迴憶讓楚宴的臉色頓時紅了起來,連忙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臉:“那相當於我自己做的!不算!在想什麽呢!”


    “想色色的事情。”程凜補充了他後麵的話,忍不住勾起嘴唇,“你的思想,全都傳達到我這裏來了,害得我也……你怎麽賠?”


    “胡說!”楚宴拿手遮住發紅的臉,語氣也急促了,“共用一個身體,可我們的思緒是不互通的。”


    程凜悶笑:“我知道啊,但你在想那個舒服的感覺,身體有反應。”


    楚宴捂住耳朵,弱弱的反駁:“……你住口。”


    程凜十分愉悅,控製手朝楚宴的腰側劃去,還摸了一下他的屁/股。


    “……”活脫脫老流氓。


    [求助,作為直男被摸了該怎麽反應?]


    [資料庫裏……沒有這種直男被自己摸了的反應,考驗你演技的時候到了!]


    楚宴滿身冷汗,他總不能說自己被摸得很舒服,想愉快的再來一次?


    藥丸……


    “你這個混蛋!”


    沒想到程凜被罵得勾起了嘴角,低啞著聲音說:“好想對你做壞事。”


    楚宴睜大了眼,忽然感覺心跳加快。


    不過在下一秒,他就立馬反應過來,這股心悸的感覺轉化為厭惡。


    嘴上:“你這麽做,我真的會恨你。”


    心裏:[他想對我做什麽壞事呀,好期待!]


    聽到楚宴這麽說之後,程凜果然沒了下一個動作。


    楚宴恍惚之間,仿佛看到了鎖著的門有鬆動,他一臉懵逼,鎖的地方還在不斷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謝!清!泉!


    楚宴反應過來之後,立馬過去拉住門:“等等,謝清泉你幹什麽!”


    外麵的門鎖已經要被打開了,謝清泉慢慢伸過來一個頭:“我不放心。”


    “我在裏麵洗個澡而已,你不放心什麽?又來給我撬鎖?這次還當著我的麵撬!”


    謝清泉笑得危險:“小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


    楚宴抖了兩下,身上還沾著水珠,冷得突然打了個寒顫。


    “這一次你失蹤,就是因為我太大意了,讓你離開了我的視線,我不會再犯同一個錯了。”


    楚宴嘴角抽了兩下:“謝清泉!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聽到這話,謝清泉總算恢複了往常的樣子。


    他可憐巴巴的看著楚宴,終於不再拉著門:“……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出去!”


    謝清泉垂下了眼,站在外麵的門口,不安的抓著自己的衣服下擺。


    楚宴迅速的穿好了衣服,沒想到洗個澡也不清淨。


    他臉色微沉的打開了門,原本想好好教訓下謝清泉,卻看見謝清泉站在門口,肩膀一抖一抖的。


    仿佛……哭了?


    楚宴覺得頭疼,原本想教訓他的,卻最終將手放到了他的頭上,輕輕揉了兩下。


    “……讓你擔心了。”


    謝清泉抬頭看了他一眼:“小羽……”


    楚宴抿著唇:“嗯。”


    見他還肯理自己,謝清泉露出了一個笑容,看上去十分可愛。


    “小羽,我想抱抱你。”


    “……兩個大男人抱著像什麽話?你想什麽呢。”


    謝清泉卻止不住的笑。


    楚宴看著他的樣子,雖然有些難以啟齒,卻還是說:“我強調很多次了,我不會對你有感覺的,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


    謝清泉抿著唇,似乎想說什麽。


    到最後,終究隻是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嗯。”


    充滿著苦澀,宛如寂靜一人喝著的苦咖啡味。


    —


    因為是在自己家,各個地方又上了鎖,楚宴總算是睡了個安穩覺了。


    等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走到客廳,還看到謝清泉在弄什麽東西。


    “清泉,你在做什麽?”


    謝清泉迴頭看了楚宴一眼,笑著跟楚宴介紹:“這個呀,我安裝在門口,如果有什麽不懷好意的人進來,就要嚐嚐被電擊的滋味了。”


    楚宴狠狠咳嗽了起來:“你設了多少電壓?”


    謝清泉笑眯眯的比了一個二。


    楚宴睜大了眼:“二十?”


    “兩百。”


    楚宴露出震驚:“超過三十六就不是人體能承受的了!兩百哪裏是什麽自衛工具,分明是處刑工具!”


    還有謝清泉竟然還有這種才能……


    楚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謝清泉低下了頭,小聲念到:“我不想小羽再遇到什麽危險……”


    楚宴一陣語塞,一旦涉及到這個問題,謝清泉和程凜都會發瘋。


    雖然這是在保護他,可楚宴還是感到了莫名的膽戰心驚。


    這東西還好不是用來對付他的。


    “清泉,我不會有事,你先把這個拆了好不好?”


    謝清泉臉色微紅的看著他:“不行啊。”


    他的身體搖晃了兩下,像是隨時要倒下去。


    楚宴發現了不對,連忙過去扶著他:“你怎麽了?”


    “好困……”


    楚宴睜大了眼:“你不會是三天沒合眼吧?”


    謝清泉輕輕點了下頭,現在十分難受。


    楚宴皺緊了眉頭,謝清泉之前就在發燒,結果竟然三天都沒合眼?


    楚宴扶著他走到了沙發上:“快點睡會兒。”


    謝清泉拽著他的手,艱難的喘著氣:“不行……”


    他執拗的、微弱的、一點點的侵占著楚宴,滑下來的發絲遮擋住了他另一隻眼,可楚宴卻看得清,謝清泉的目光留在自己身上。


    “快睡。”


    謝清泉額頭滾燙:“我說了,要一直看著小羽……”


    三天沒睡了,竟然還有這個毅力。


    楚宴心裏難受:“那你拽著我的手,不也能確認我的安全?”


    謝清泉扯了扯他的衣服:“那我醒來的時候你會在?”


    “……嗯。”


    謝清泉孩子氣的笑了起來:“小羽真好……”


    最後,他進入了長長的睡眠之中。


    屋子裏靜悄悄的,楚宴看著謝清泉的睡臉,滿是煩躁。


    有他在,謝清泉似乎睡得很熟。


    楚宴正心煩著,程凜卻忽然開了口。


    “我不開心了。”


    楚宴:“……別鬧。”


    “我要人哄。”


    對方不爽的情緒完全傳來,楚宴嘴角抽搐了兩下:“你又不是寶寶,要什麽哄啊?”


    聽了這話,程凜重新控製了身體,冷哼一聲,雙手交叉:“我就是寶寶。”


    楚宴:“……”


    “你肯哄謝清泉,怎麽不肯哄我?”


    “我沒哄男人的經驗……我根本沒哄謝清泉啊。”


    程凜一挑眉:“可以拿我練習。”


    “非、非要這樣嗎?”


    程凜嗯了一聲,臉色很黑。


    楚宴心裏十分緊張,隻能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乖……別不開心了。”


    這動作宛如智障,楚宴覺得一陣羞恥。


    要是被人給看到……一準覺得他是個神經病。


    自己對自己……哎。


    這個簡單的動作,程凜卻用手捂住了臉,突然心跳加快。


    明明方才……他很不爽的。


    “我有哄到你麽?”


    “……沒有。”


    “那怎麽辦啊……你別鬧了,快把身體的控製權還給我。”


    程凜抿著唇,放開了謝清泉的手,走到了全身鏡前。


    “你做什麽?”


    “要親親才能好。”


    楚宴無語:“可這具身體是我們兩個在用,你怎麽親?”


    程凜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底蔓延無數的柔情。


    他走了過去,越靠越近,雙手也抵在鏡子前麵。然後對準了鏡子,輕輕的吻了上去。


    這動作色/氣而性感,分明是一具身體,可自己控製和程凜控製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攻氣十足。


    楚宴心跳停了一拍,當真有種程凜在親吻自己的錯覺。


    [再這麽下去……我要被撩死了……]


    [來這個世界之前你是怎麽說的?]


    [……隨他們撩,心動,算,算我輸。]


    [嗬嗬,好大的g啊。]


    [那是我不知道程凜是……]楚宴嘟囔了兩句,最終沒有把那兩個字說出口。


    程凜任然親吻著鏡子裏的倒影,唿吸全都噴灑在上麵。


    楚宴一陣心跳,總覺得這個畫麵刺激到無法看下去。


    等好不容易這個吻結束,程凜才交換迴了身體的控製權。


    楚宴鬆了一口氣,又連忙拿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真是……


    他晃眼之間看到了鏡子,又想起程凜方才的動作,臉色頓時紅了起來。


    正在此時,楚宴發現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因為害怕吵到沙發上的謝清泉,楚宴連忙走過去接通了電話:“喂?”


    打電話的是羅元傑,他疲倦的吸了一口煙:“我把昨天我們推測的都查了。沒用,不是72號,或者72街,我今天跑了一整天,什麽也沒發現。”


    一聽此話,楚宴又對羅元傑說:“你查過許柔生前有親密接觸的人了麽?”


    “有一個,是研究甲骨文的教授,不過那個教授早已經出國了。”


    甲骨文……


    楚宴心亂如麻,望著家裏的時鍾,腦子裏閃過許多畫麵。


    別墅裏是不是所有的時鍾都變了?


    他的唿吸微亂。


    “72時。”


    “什麽?”


    楚宴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麽,連忙顫抖的搖頭:“……我就隨口說說,你別當真啊!”


    他正要掛斷電話,羅元傑連忙喊:“等等!你要是知道什麽,一定要告訴我,你難道想讓許柔的屍體一直無法安眠嗎?”


    楚宴睜大了眼,痛苦的深吸了一口氣:“72時,就是三天。”


    “三天?72時的確是三天,可這三天又是什麽含義?”


    楚宴深吸一口氣,終於打算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都說出口:“三天,三個日,晶字。”


    羅元傑震驚的睜大了眼,對楚宴的洞察力倒吸一口涼氣。


    “還有,晶字的甲骨文。”


    羅元傑立馬打開了搜索引擎,查看著晶的甲骨文。


    三個圓圈之中各有一點,這就是晶字的甲骨文形狀。


    楚宴的牙關在發顫:“羅元傑,我希望你快點來。我住的這個屋子……這個大廈,就是三棟形成三角形的樓房。而下麵的綠化帶……就是這個樣子。”


    找了半天,屍體竟然被埋在他所住的這個地方。


    楚宴身體都顫抖了,羅元傑開始飛快的奔跑起來:“你別急,我很快就到,電話別掛!”


    “……好。”


    不到半分鍾,門口的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楚宴睜大了眼,唿吸顫抖起來,朝那邊望去:“羅元傑,你到了嗎?”


    “我剛開車!”


    “那麽外麵……就不是你了。”


    冷汗侵染了背後,羅元傑睜大了眼。


    此時,嘟的一聲——電話忽然掛斷。


    “學長~”門口那邊,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幾乎讓楚宴的心沉到了穀底。


    把所有的不可能都去除掉,剩下那個無論多麽難以置信,都是真相。


    許柔在早在第一天他到這裏來的時候,就露出一隻血手從他的窗戶爬進來,之後許柔每次出現,幾乎都是爬窗而入。


    那件事情,已經預示了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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