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夜啼嬰哭（六）
“jon（喬恩）, 生日快樂！”老雲把一個紙做的金色小王冠，戴在了小雲孟僑的頭上, 在他的臉上狠狠的啃了一口, 哈哈笑道：“壞小子，今天老爸請假迴家陪你, 夠意思不！說吧, 你想去哪玩？”
“遊樂場！我要吃蛋糕！”
“沒問題。”
“你太慣著他了, ”穿著圍裙的老媽端著一盤子曲奇走了過來：“去年遊樂園，前年遊樂園, 大前年還是遊樂園, 還真是孩子說什麽你就聽什麽啊。怎麽著今年也得換個項目，去看個電影玩個真人密室逃脫什麽的怎麽樣。”
“……到底咱倆誰慣孩子。”老雲興高采烈的抱起了小雲孟僑，寬厚的大手環住了他小小的肩膀，：“要不咱爺倆去玩真人cf吧？就是抱著槍, 在小樹林子裏……嘟嘟嘟嘟……”
他抓著小雲孟僑的手, 對著滿屋子的家具一個勁的“掃射”, 雲孟僑笑哈哈的轉過了頭, 迴頭對著老爸的頭“嘣”了一下, 老雲矯揉造作地“啊”了一聲, 弱弱地喊了句“我中槍了”, 隨即倒下裝死。
在另一邊收拾屋子的老媽立刻咆哮道：“真人cf遊戲需要預定, 而且jon太小不能去，你們兩個給我老老實實的去看親子電影！哎呦真是的，不要再鬧了, 給我好好吃蛋糕啊！還有，老雲你又把沙發墊弄掉了，都說你們多少次了，沙發墊是用來靠的，不是用來往地上掉的！……我早晚得讓你們兩個給氣成瘋婆子……”
……
“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
“……沒有後來了。第二天，他們都死了……”
雲孟僑張開了眼睛，眼前是無邊的黑暗。
他很痛恨自己，他自認為有著讓所有人羨慕的記憶力，見過一眼的詞匯永遠都不會忘記，十幾年前學習的知識如今仍然可以記憶猶新，但他就在他與第二人格交換之後的沒多久，他忽然發現，自己不記得父母的樣貌了。
日思夜想著的父母的臉，似乎漸漸成為了一個代號。或許是故意忘記，或許是臨摹的太多，存留在自己記憶深處的最寶貴的那些人、那些事，統統都變成了一個或是“溫柔”或是“嚴厲”的背影。可笑的是，他忘記了那些美好的快樂的同時，腦子裏記得最清楚的，竟然是父母躺在床上扭曲鐵青的臉，以及傻傻站在床邊，忘記哭泣的自己。
我一直渴望的是什麽呢？
忘記了。
放棄了。
失去了。
或許那天清晨，一切都不一樣了，與記憶一起扭曲的，不僅僅是父母死不瞑目的臉龐。
“……人這一輩子，有兩件最不想碰到的慘事，一個是空無所有的誕生，另一個則是空無所有的死去。”
他猛然迴神，手腳並用的滑動著，腥味的水越發的粘稠，像是團團包圍的蛛絲，在阻礙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感覺自己就快要憋死了，剛才的呆愣，讓他失去了最佳的逃生時間，而現在等待著他的，隻有空無所有的死亡！
突然，一道紫色靈芒驟然穿透了無盡的昏暗死水，那光芒是由無數點點星芒組成，柔和溫暖，如同是午夜後滿天璀璨的星辰，炫目到令人神迷。
雲孟僑像是被塞壬歌聲迷惑了的旅人一般，自覺的向那柱光靠近。他的幾近幹涸的力量不知從何處再度出現，胳膊和腿機械的運動著，每動一下，都仿佛能把黑暗推開半寸。他在前進著，盡管緩慢，但的的確確是在向著那片星光靠攏。
不知拚命遊了多久，他再也沒力氣了，眼睜睜的看著光芒就在自己眼前，而死亡已經迎頭趕上。隨著身體嚴重的缺氧現象越發嚴重，耳畔邊幽幽的想起了蠱惑之聲：
“雲孟僑，放棄吧。你在黑暗裏呆著的足夠久了，渴望摧毀這無聊的人生，渴望看見一切的救贖，可到了最後才發現，自己才是那個真正需要被救贖的人。”
“天使向往的是光明，可當他們感覺到不公的時候，便是成為他們墜天的時刻。你想要向往的是光明，可當你一步一步走出地獄，看到真正的陽光時，才明白自己早已經和這無盡的黑暗融為一體了。”
“來吧，孩子，放棄那束光吧，你將擁有的是無盡的力量，足以讓世界重生的力量！我知道，這才是你一直想要的……”
雲孟僑眼神漸漸混沌，黑暗再度湧上，似乎想要將他拖向更深的地方，可就在這一刹那，雲孟僑突然張開了眼睛，狠狠一蹬腳，踩著無盡的黑暗使勁向前一竄！
“放你娘的圈屁，想要拯救世界的中二晚期每一個不死的，老子隻想鬼畜的活著！”
“而且，你丫說誰是天使（白癡）啊，你才是天使，你全家都是天使！”
水中的黑暗被雲孟僑狠狠一踹，竟是退散了三分，直到雲孟僑的手指觸碰到那瑩瑩的星光之後，隱藏在黑暗之中的蠱惑者，終於不可置信的爆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聲：
“怎麽可能！”
雲孟僑再次睜開了眼睛，掙紮的靈魂再次感知到身體的存在，死亡的威脅讓他條件反射的去唿吸，但過度緊繃的肌肉和神經，卻令他的唿吸道緊緊閉塞著，一口的氧氣都無法汲取。肺部爆炸般的疼痛，以及頭腦的昏眩，如同是催命的符咒，讓他驚恐而厭惡的窒息感接踵而至，他痛苦蜷縮在地上，雙腿無意識的蹬著，如離了岸的魚，在充滿氧氣的世界拚命的扭動著。
葉晚蕭見狀急忙跑過來，把他從地上扶起，捏著他的嘴道：“慢慢來，唿吸，唿吸！別緊張！”
為了防止雲孟僑胡亂掙紮脫力而死，葉晚蕭一腿把他固定在地，用力捏開了雲孟僑的嘴巴，艱難的把手伸進他的嘴裏，試圖放鬆他堵在氣管的舌頭。可雲孟僑掙紮的實在太過厲害，葉晚蕭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捏碎他的下巴，結果被這貨扭頭時猛地掙脫的控製，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嘶……你放鬆你放鬆，手指頭要被你咬掉了啊。”
他嘴上說著，但也沒有再次去捏他的下巴，隻是固定住他的腦袋，一邊放鬆他的下頜，一邊輕輕把他的頂在上頜的舌頭挑起壓下……
“嘔……”催吐反應帶來了一陣本能的的惡心，空氣的稀缺帶來的幹嘔同時，也讓雲孟僑如迴到陸地上一樣饑渴的唿吸到了一口氧氣，氧氣穿肺，帶起如火燒燎原般的疼痛，他急喘了幾口，就變成了一個勁的狂咳。咳嗽帶起的血液衝上頭部，倒是顯得他的臉一下的紅潤了起來，死灰色消去不少。
葉晚蕭擦了擦被咬的鮮血淋漓的手，鬆了口氣，“遺千年的果然都是禍害。”
雲孟僑渾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樣，虛弱地靠在葉晚蕭的身上，不住的咳嗽著：“……肺好疼。”
葉晚蕭坐在地上，一邊幫他順著氣，一邊無奈道：“不疼才怪，你整整窒息了接近五分鍾，心髒卻一直在跳……你戴主角光環了吧。”
“咳咳……帶光環的……咳，那是天使。”
“……還能跟我磕嘴，看來沒什麽大事兒。”
雲孟僑看著自己手掌心，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道：“有事兒，我咳血了！”
葉晚蕭無語，把他攙起來，向車上走去，“你還真惜命。憋了這麽長時間，鐵人也要出內傷了，放心，不就咳個血麽，一時半會兒又死不了。”
“可是喘氣很疼啊魂淡，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大晚上掛一肚子血滿街啊。”
“……”葉晚蕭低頭，果然發現自己腹部的傷口又裂開了，細想一下，貌似是剛才壓住雲孟僑的時候被他給踹的——這混蛋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啊。
“啊，其實不疼的，我剛才上過止疼藥了。現在跟沒受傷一樣。”
“欸！有藥啊，給我也用點，我腦袋疼，心口疼，腰也疼。”
“要什麽自行車。腰疼去看腎。”
車子行駛上路。一路上，雲孟僑怕自己睡著就醒不過來了，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胡話，葉晚蕭怕雲孟僑閉上眼睛就睜不開了，也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他一起說胡話。兩人沒營養的互侃了一路，雲孟僑顯得精神狀態一直很不錯，但一到最近的醫院，立刻就像是沒電了一樣人事不省了。
兩個小交警早就已經到了醫院門口，看見葉晚蕭抱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也不要駕照了，趕緊幫著聯係急救。葉晚蕭則是趁著他們人仰馬翻的時候，偷偷的躲迴了車裏，掀開衣服倒吸了口涼氣，
“……好多血，難怪頭這麽暈。”
“呦，原來你在這裏啊。”
王詡倒是早有預料的等在這裏，見葉晚蕭滿頭虛汗臉色蒼白的坐在車裏，立刻笑嗬嗬的開車門坐了進去，順便在棚頂貼了個隔音符。這神棍進車之後，立刻開啟說教嘴炮模式：
“……你還真舍得，一口氣把幾乎全部的靈力都用出去了。‘星雲鬥轉’這樣的術法是你自創的，你理應比我更清楚它的利害，如此大規模的抽空自己的靈力，你還真當自己已經成神了啊。”
葉晚蕭睨了他一眼：“就是因為是我創的，我才知道利害，假如我再晚半分鍾，雲孟僑必死無疑。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打什麽主意，但是這麽把別人當棋子用，還真是讓人火大。”
葉晚蕭從車廂裏翻出一箱子紗布，關了窗戶，苦兮兮的給自己包紮：“我其實真不想說的，但是王詡你這次做的真的有點過分了，你差點殺了雲孟僑，”他頓了頓，轉頭看向王詡：“……和我。”
王詡一愣，旋然笑道：“哦？不要這麽說嘛，你這麽誇我我是會驕傲的。”
葉晚蕭白了他一眼道：“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我昨天才意識到雲孟僑要逃跑，今天下午就被三個狼人襲擊，雖說這看起來跟你沒有任何直接的關係，但巧合的就像人故意設下的局，就等我們來跳。”
“現在迴想，雲孟僑假如沒有反應過來是我們故意瞞他，你就可以安之若素一步步將他牽引入局，假如他反應過來想要趕迴來拿證據，你也可以借著我受傷的由頭，借去大使館來金蟬脫殼，到時候還是慢慢把他引入局。似乎無論怎麽做，都會迎了你的下局，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步——我遇襲——也在你的計劃範圍之內！”
“正是你誘我在雲孟僑家刻下超度符咒，讓我過度疲憊而被三頭狼人王偷襲受傷。……不，不僅如此，恐怕那三隻蠢狼的行動，也跟你脫不開幹係。”
王詡聞言立刻，慢悠悠的抖著腿道，“喂，沒必要這麽認真吧，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誑，上次夢魘世界差點翹辮子，也沒見你跟我翻臉啊。”
葉晚蕭透過他的話，忽然聽出了一種“勞資會變成這樣都是你給慣的”的味道，不由得氣結，“如果僅僅是如此，我的確不會跟你翻臉，但是你做的遠不止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種自己在寫偵探小說的感覺……
咳咳，明天過生日出去浪，存稿箱能寫多少發多少~感謝米娜桑！
（我就卡在這裏了你咬我啊！）
“jon（喬恩）, 生日快樂！”老雲把一個紙做的金色小王冠，戴在了小雲孟僑的頭上, 在他的臉上狠狠的啃了一口, 哈哈笑道：“壞小子，今天老爸請假迴家陪你, 夠意思不！說吧, 你想去哪玩？”
“遊樂場！我要吃蛋糕！”
“沒問題。”
“你太慣著他了, ”穿著圍裙的老媽端著一盤子曲奇走了過來：“去年遊樂園，前年遊樂園, 大前年還是遊樂園, 還真是孩子說什麽你就聽什麽啊。怎麽著今年也得換個項目，去看個電影玩個真人密室逃脫什麽的怎麽樣。”
“……到底咱倆誰慣孩子。”老雲興高采烈的抱起了小雲孟僑，寬厚的大手環住了他小小的肩膀，：“要不咱爺倆去玩真人cf吧？就是抱著槍, 在小樹林子裏……嘟嘟嘟嘟……”
他抓著小雲孟僑的手, 對著滿屋子的家具一個勁的“掃射”, 雲孟僑笑哈哈的轉過了頭, 迴頭對著老爸的頭“嘣”了一下, 老雲矯揉造作地“啊”了一聲, 弱弱地喊了句“我中槍了”, 隨即倒下裝死。
在另一邊收拾屋子的老媽立刻咆哮道：“真人cf遊戲需要預定, 而且jon太小不能去，你們兩個給我老老實實的去看親子電影！哎呦真是的，不要再鬧了, 給我好好吃蛋糕啊！還有，老雲你又把沙發墊弄掉了，都說你們多少次了，沙發墊是用來靠的，不是用來往地上掉的！……我早晚得讓你們兩個給氣成瘋婆子……”
……
“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
“……沒有後來了。第二天，他們都死了……”
雲孟僑張開了眼睛，眼前是無邊的黑暗。
他很痛恨自己，他自認為有著讓所有人羨慕的記憶力，見過一眼的詞匯永遠都不會忘記，十幾年前學習的知識如今仍然可以記憶猶新，但他就在他與第二人格交換之後的沒多久，他忽然發現，自己不記得父母的樣貌了。
日思夜想著的父母的臉，似乎漸漸成為了一個代號。或許是故意忘記，或許是臨摹的太多，存留在自己記憶深處的最寶貴的那些人、那些事，統統都變成了一個或是“溫柔”或是“嚴厲”的背影。可笑的是，他忘記了那些美好的快樂的同時，腦子裏記得最清楚的，竟然是父母躺在床上扭曲鐵青的臉，以及傻傻站在床邊，忘記哭泣的自己。
我一直渴望的是什麽呢？
忘記了。
放棄了。
失去了。
或許那天清晨，一切都不一樣了，與記憶一起扭曲的，不僅僅是父母死不瞑目的臉龐。
“……人這一輩子，有兩件最不想碰到的慘事，一個是空無所有的誕生，另一個則是空無所有的死去。”
他猛然迴神，手腳並用的滑動著，腥味的水越發的粘稠，像是團團包圍的蛛絲，在阻礙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感覺自己就快要憋死了，剛才的呆愣，讓他失去了最佳的逃生時間，而現在等待著他的，隻有空無所有的死亡！
突然，一道紫色靈芒驟然穿透了無盡的昏暗死水，那光芒是由無數點點星芒組成，柔和溫暖，如同是午夜後滿天璀璨的星辰，炫目到令人神迷。
雲孟僑像是被塞壬歌聲迷惑了的旅人一般，自覺的向那柱光靠近。他的幾近幹涸的力量不知從何處再度出現，胳膊和腿機械的運動著，每動一下，都仿佛能把黑暗推開半寸。他在前進著，盡管緩慢，但的的確確是在向著那片星光靠攏。
不知拚命遊了多久，他再也沒力氣了，眼睜睜的看著光芒就在自己眼前，而死亡已經迎頭趕上。隨著身體嚴重的缺氧現象越發嚴重，耳畔邊幽幽的想起了蠱惑之聲：
“雲孟僑，放棄吧。你在黑暗裏呆著的足夠久了，渴望摧毀這無聊的人生，渴望看見一切的救贖，可到了最後才發現，自己才是那個真正需要被救贖的人。”
“天使向往的是光明，可當他們感覺到不公的時候，便是成為他們墜天的時刻。你想要向往的是光明，可當你一步一步走出地獄，看到真正的陽光時，才明白自己早已經和這無盡的黑暗融為一體了。”
“來吧，孩子，放棄那束光吧，你將擁有的是無盡的力量，足以讓世界重生的力量！我知道，這才是你一直想要的……”
雲孟僑眼神漸漸混沌，黑暗再度湧上，似乎想要將他拖向更深的地方，可就在這一刹那，雲孟僑突然張開了眼睛，狠狠一蹬腳，踩著無盡的黑暗使勁向前一竄！
“放你娘的圈屁，想要拯救世界的中二晚期每一個不死的，老子隻想鬼畜的活著！”
“而且，你丫說誰是天使（白癡）啊，你才是天使，你全家都是天使！”
水中的黑暗被雲孟僑狠狠一踹，竟是退散了三分，直到雲孟僑的手指觸碰到那瑩瑩的星光之後，隱藏在黑暗之中的蠱惑者，終於不可置信的爆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聲：
“怎麽可能！”
雲孟僑再次睜開了眼睛，掙紮的靈魂再次感知到身體的存在，死亡的威脅讓他條件反射的去唿吸，但過度緊繃的肌肉和神經，卻令他的唿吸道緊緊閉塞著，一口的氧氣都無法汲取。肺部爆炸般的疼痛，以及頭腦的昏眩，如同是催命的符咒，讓他驚恐而厭惡的窒息感接踵而至，他痛苦蜷縮在地上，雙腿無意識的蹬著，如離了岸的魚，在充滿氧氣的世界拚命的扭動著。
葉晚蕭見狀急忙跑過來，把他從地上扶起，捏著他的嘴道：“慢慢來，唿吸，唿吸！別緊張！”
為了防止雲孟僑胡亂掙紮脫力而死，葉晚蕭一腿把他固定在地，用力捏開了雲孟僑的嘴巴，艱難的把手伸進他的嘴裏，試圖放鬆他堵在氣管的舌頭。可雲孟僑掙紮的實在太過厲害，葉晚蕭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捏碎他的下巴，結果被這貨扭頭時猛地掙脫的控製，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嘶……你放鬆你放鬆，手指頭要被你咬掉了啊。”
他嘴上說著，但也沒有再次去捏他的下巴，隻是固定住他的腦袋，一邊放鬆他的下頜，一邊輕輕把他的頂在上頜的舌頭挑起壓下……
“嘔……”催吐反應帶來了一陣本能的的惡心，空氣的稀缺帶來的幹嘔同時，也讓雲孟僑如迴到陸地上一樣饑渴的唿吸到了一口氧氣，氧氣穿肺，帶起如火燒燎原般的疼痛，他急喘了幾口，就變成了一個勁的狂咳。咳嗽帶起的血液衝上頭部，倒是顯得他的臉一下的紅潤了起來，死灰色消去不少。
葉晚蕭擦了擦被咬的鮮血淋漓的手，鬆了口氣，“遺千年的果然都是禍害。”
雲孟僑渾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樣，虛弱地靠在葉晚蕭的身上，不住的咳嗽著：“……肺好疼。”
葉晚蕭坐在地上，一邊幫他順著氣，一邊無奈道：“不疼才怪，你整整窒息了接近五分鍾，心髒卻一直在跳……你戴主角光環了吧。”
“咳咳……帶光環的……咳，那是天使。”
“……還能跟我磕嘴，看來沒什麽大事兒。”
雲孟僑看著自己手掌心，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道：“有事兒，我咳血了！”
葉晚蕭無語，把他攙起來，向車上走去，“你還真惜命。憋了這麽長時間，鐵人也要出內傷了，放心，不就咳個血麽，一時半會兒又死不了。”
“可是喘氣很疼啊魂淡，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大晚上掛一肚子血滿街啊。”
“……”葉晚蕭低頭，果然發現自己腹部的傷口又裂開了，細想一下，貌似是剛才壓住雲孟僑的時候被他給踹的——這混蛋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啊。
“啊，其實不疼的，我剛才上過止疼藥了。現在跟沒受傷一樣。”
“欸！有藥啊，給我也用點，我腦袋疼，心口疼，腰也疼。”
“要什麽自行車。腰疼去看腎。”
車子行駛上路。一路上，雲孟僑怕自己睡著就醒不過來了，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胡話，葉晚蕭怕雲孟僑閉上眼睛就睜不開了，也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他一起說胡話。兩人沒營養的互侃了一路，雲孟僑顯得精神狀態一直很不錯，但一到最近的醫院，立刻就像是沒電了一樣人事不省了。
兩個小交警早就已經到了醫院門口，看見葉晚蕭抱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也不要駕照了，趕緊幫著聯係急救。葉晚蕭則是趁著他們人仰馬翻的時候，偷偷的躲迴了車裏，掀開衣服倒吸了口涼氣，
“……好多血，難怪頭這麽暈。”
“呦，原來你在這裏啊。”
王詡倒是早有預料的等在這裏，見葉晚蕭滿頭虛汗臉色蒼白的坐在車裏，立刻笑嗬嗬的開車門坐了進去，順便在棚頂貼了個隔音符。這神棍進車之後，立刻開啟說教嘴炮模式：
“……你還真舍得，一口氣把幾乎全部的靈力都用出去了。‘星雲鬥轉’這樣的術法是你自創的，你理應比我更清楚它的利害，如此大規模的抽空自己的靈力，你還真當自己已經成神了啊。”
葉晚蕭睨了他一眼：“就是因為是我創的，我才知道利害，假如我再晚半分鍾，雲孟僑必死無疑。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打什麽主意，但是這麽把別人當棋子用，還真是讓人火大。”
葉晚蕭從車廂裏翻出一箱子紗布，關了窗戶，苦兮兮的給自己包紮：“我其實真不想說的，但是王詡你這次做的真的有點過分了，你差點殺了雲孟僑，”他頓了頓，轉頭看向王詡：“……和我。”
王詡一愣，旋然笑道：“哦？不要這麽說嘛，你這麽誇我我是會驕傲的。”
葉晚蕭白了他一眼道：“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我昨天才意識到雲孟僑要逃跑，今天下午就被三個狼人襲擊，雖說這看起來跟你沒有任何直接的關係，但巧合的就像人故意設下的局，就等我們來跳。”
“現在迴想，雲孟僑假如沒有反應過來是我們故意瞞他，你就可以安之若素一步步將他牽引入局，假如他反應過來想要趕迴來拿證據，你也可以借著我受傷的由頭，借去大使館來金蟬脫殼，到時候還是慢慢把他引入局。似乎無論怎麽做，都會迎了你的下局，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步——我遇襲——也在你的計劃範圍之內！”
“正是你誘我在雲孟僑家刻下超度符咒，讓我過度疲憊而被三頭狼人王偷襲受傷。……不，不僅如此，恐怕那三隻蠢狼的行動，也跟你脫不開幹係。”
王詡聞言立刻，慢悠悠的抖著腿道，“喂，沒必要這麽認真吧，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誑，上次夢魘世界差點翹辮子，也沒見你跟我翻臉啊。”
葉晚蕭透過他的話，忽然聽出了一種“勞資會變成這樣都是你給慣的”的味道，不由得氣結，“如果僅僅是如此，我的確不會跟你翻臉，但是你做的遠不止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種自己在寫偵探小說的感覺……
咳咳，明天過生日出去浪，存稿箱能寫多少發多少~感謝米娜桑！
（我就卡在這裏了你咬我啊！）